063 只有我们的孩子能唤你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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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关乃是北魏边城最后一道关卡,要回去大秦必定要过了此关,月朗星稀,沈苏姀一行人在石鼓关以北百里之外的一处废弃山神庙落脚,临近边关,早已不见城池和村落的踪影,这处山神庙乃是方圆五里地唯一一处能遮风避雨之地!
“我从未驻守北境,对此处防御路线委实不明。”
山神庙之内亮着几点油灯,废旧的案几之上铺着一张简易的地图,因为地图简略,沈苏姀并未从上面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嬴纵闻言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而后指着地图上的两点道,“魏兵必定知道我们眼下已经靠近了石鼓关,整个石鼓关乃是北魏命门之所在,防御力度不可谓不强,整个防卫战线之上,只有这两处相对薄弱。”
沈苏姀看着嬴纵落指之处微微皱眉,“左边这处山林之中还好些,右边这处……”
嬴纵便凝了眸,“右边这处是一片荒原,荒原之上不易防守,却也不易逃脱,从这里擦着沙漠边缘往东南方向走便可直接到昆仑山下,而左边这处山林平安度过之后便能朝苍穹靠近,距离这处山林五十里之外便有苍圣军的暗哨,只要在最开始的一个时辰之内全力突围,之后便可以安全通过,魏兵虽然擅长山林狙杀,可我们的人各个都是精锐。”
嬴纵话语落定,沈苏姀便看着他道,“恐怕要兵分两路……”
嬴纵点点头,眸光一转看向容飒等人,“你们走山林,出去之后直接回苍穹,将我的信交给陆衎,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我和王妃走荒原,我们先走。”
容飒面色一变,朱瑞当即第一个跳了出来,“主子,无论如何咱们人多一些一道走总也能有个照应,照我老朱说,魏兵根本不可怕,咱们只管杀过去便是了!”
嬴纵眉头紧皱,“魏兵早有防备,我们人多并非是一件好事,何况我要带着王妃去昆仑,若是先去了苍穹反而麻烦,你们若是跟着一道,便又要绕行远路,大秦那边我有安排,耽误不得,无论如何,兵分两路都能更快些——”
朱瑞闻言没话好说,却是撇嘴道,“那无论如何也该是我们先走,只要我们开杀了,魏兵必定以为王爷和王妃也走的是山林,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吸引兵力到山林这边来,王爷和王妃便可安全通过直去昆仑了!”
嬴纵凝眸,这边厢却是沈苏姀笑着摇头,“你们人多,且还要带着卫泽,此事无需多言,明日一早我们先行出发,你们过两个时辰再走,最好能趁着明夜过了石鼓关!”
沈苏姀发话,朱瑞便不好再争,确实咧了咧嘴苦笑道,“整个队伍里头就王妃一个女子,老朱一想要让王妃涉嫌这心里头便过不去这个坎儿……”
沈苏姀挑挑眉,上下打量了朱瑞一眼道,“若论队伍里诸人的身手,恐怕朱将军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若朱将军心理实在过意不去,可将我当做男人。”
沈苏姀说的十分认真,朱瑞不知沈苏姀前世的身份听得嘴角一搐,这边厢容飒和容冽却是拉了拉他摇摇头不再多言,朱瑞见状才闭了嘴,只是看着沈苏姀的目光瞬时充满了探究,正看得专心呢,一道凉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朱瑞一抬眸便对上嬴纵幽深的眸子,冷汗如雨而下,朱瑞当即转过头去不敢再多瞧沈苏姀一眼。
这处山神庙并不大,拢共就一内一外两小间,外间离着一尊腐朽破败的佛像,内间乃是一处堆放杂物之地,容飒几人将内外清理一番,内间便成了沈苏姀和嬴纵晚间睡觉的地方,朱瑞心想沈苏姀是女子还寻思着拾掇的舒适些,沈苏姀瞧见却是阻了,朱瑞不敢再多看沈苏姀,心底却对沈苏姀充满了好奇和惊叹,此时的他只将沈苏姀当做个不拘小节见识不凡外加吃苦耐劳的女子,可他还未想到有朝一日他连军事都要听她调遣……
天色黑沉,山风带着凉意呼啸而过,暗卫们需要分班次出去巡逻戒备,嬴纵也跟了出去,沈苏姀自己一人在内间睡不着,不由也起身走了出去,外间燃着火,容飒等人垫着稻草席地而睡,因是一直在赶路,是以大家几乎都是沾枕便睡,军中汉子的水相可想而知,索性沈苏姀早就见惯了才能保持冷静,沈苏姀本是大眼一扫,却未见着卫泽,她眉头一皱,赶忙转身走出了这山神庙,甫一出庙门,果然看见个小小人儿站在庙外一处大石之上发着呆。
山神庙在半山之上,站在卫泽那处石头之上正好能以一个比较好的角度看向山脚下,若是白天便罢了,这大晚上的却只能看到那影影绰绰的山影,山风忽忽作响,漆黑片的山影之中好似藏着什么鬼怪,可卫泽一人站在那处却似不怕。
沈苏姀眉头微皱走过去,卫泽听到声响回头一看,见是沈苏姀连忙低下头去,沈苏姀走至他身前便见这小娃儿脸上挂着泪珠儿手足无措的像做了什么错事似得,沈苏姀眼底闪过两分怜惜,便将他的小手握着道,“这几日实在叫你受罪了,等到了苍穹一切都会好。”
卫泽闻言啜泣一声,抬头一看沈苏姀忽的低头问,“王妃要将我送人了吗?”
沈苏姀一愕,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暗叹自己疏忽了,赶忙解释道,“苍穹是王爷的所在,你到了苍穹便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卫泽,我说过你的性命是我和王爷的怎会将你送人呢?我和王爷有事要做,否则便会和你一起回去苍穹,你此番到了苍穹之后便在苍穹等着,至多半月之后我和王爷便会回去苍穹见你,你明白了?”
卫泽缓缓抬眸,眼底的泪光闪烁,可等多的却是欢喜,他愣愣的点了点头,抬手一把将面上的泪珠儿抹了去,沈苏姀便弯唇,卫泽到底才六岁,经历家变又和他们这样辛苦的赶路实在是太为难他,沈苏姀越看卫泽越是欣慰喜欢,不由轻抚他的发顶道,“苍穹城里头有位老婆婆,她必定也会喜欢你的,卫泽,我不会将你送人,你可以一直跟着我。”
卫泽看着沈苏姀的目光愈发水亮而欢喜,沈苏姀便拉着他的小手轻笑道,“你可以不叫我王妃,你和容飒他们不同,你可不是我的属下……”
卫泽定定看着沈苏姀,怔怔唤,“娘亲……”
沈苏姀面上的笑意一滞,看着卫泽晶亮的目光只觉得心头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似得酸软一片,她呼吸一轻正待说话,怔怔的卫泽却忽然回神看向了沈苏姀身后,那目光带着几分畏怕,沈苏姀不必想就知道身后来的是谁,她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抹卫泽的脑袋轻笑道,“我只比你大了十岁呢,你换个别的喊我可好?”
卫泽有些怕,下意识朝沈苏姀靠近了一步,沈苏姀见他小小的身子有些站不稳,眼疾手快的将他一扶,卫泽仰头看着沈苏姀,小小的清亮眼睛里露出崇拜的神色,他蓦地想起了那一日沈苏姀执剑而立站在他和爷爷身前保护自己的场面来,他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紧张的看着沈苏姀小声道,“我,我可以,喊你……师父吗?”
沈苏姀眉头一扬,“怎的想喊我师父呢?”
卫泽顿时紧张的低下了脑袋,有些无措的小声道,“那,那日,你护着我和爷爷,很像爷爷给我讲的故事里头的那些大英雄,我……我想和你一样,如果我能和你一样就能保护爷爷不给坏人欺负……我……”卫泽断断续续的说完又抬头看沈苏姀一眼,见她没有生气才敢弱弱问一句,“我……我可以吗?”
沈苏姀看着卫泽如此心头简直软的不成样子,她扬着唇揉了揉卫泽的小脑袋,语气略带两分戏谑的道,“想拜我为师之人可不少,可没有这么简单喊一声师父就算数的……”
卫泽定定瞅着沈苏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顿时生出赫然来,他看了沈苏姀一息,忽然从那石头上跳了下来,“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沈苏姀面前,口中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钱……可是我会努力的……我会像孝敬爷爷一样孝敬你的……”
沈苏姀面上莞尔一笑,眼底却有几分动容闪过,她抬手拍了一下卫泽的小脑袋,笑道,“还敢你你你你的,当叫师父啦……”
说着一把将卫泽拉起来,失笑道,“谁告诉你拜师父要收钱的?”
卫泽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苏姀,满眼都是惊喜,却还是结结巴巴的认真回话,“村,村东头,村东头的宋夫子收徒弟就要钱……”
沈苏姀顿时笑了开,却是替卫泽理了理衣襟道,“我可不是宋师父,卫泽,你听好了,今日我收你为徒,你便是我的徒弟,往后我会好好教你,必定不会把你送人。”
卫泽眨巴着眼睛看着沈苏姀,泪珠儿扑簌簌落了下来,正哭着呢,一道影子却落在了他的身边,卫泽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墨蓝深邃的眼,他眼底生出几分畏怕来,缩了缩脖子求助的看向沈苏姀,沈苏姀便笑道,“现在不害怕了吧?明日好好跟着容飒,他必定能护你的,然后在苍穹等师父回去,卫泽,喊声师父来听听?”
卫泽满是信任的看着沈苏姀,用哭音道,“师父——”
沈苏姀满意的颔首,便指了指庙门道,“现在去睡觉,明天看到再害怕的事情都不准在库,不要丢为师的脸,明白了?”
卫泽点点头,“我明白了,师父。”
沈苏姀一笑放开卫泽的手,卫泽便转身朝庙门走去,经过嬴纵身边之时特意绕了绕,眼看着就要绕开嬴纵了,卫泽忽的又一停朝着嬴纵喊了一声“王爷”转身便跑走了,看着那迈着小短腿狂跑的小身板,沈苏姀奇怪的觉得卫泽对嬴纵的害怕之中竟有股子害羞?!
沈苏姀心底正想的好笑,一抬眸便落尽嬴纵幽深的眸子里,嬴纵二话不说将她一把拽进怀里,怒意沉沉道,“岂有此理!那小东西怎能喊你娘亲?!”
沈苏姀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这才笑眼弯弯的抬眸看着他道,“你竟然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一是为师终生为父,我是他的师父也算是他的母亲,再者说了,他年纪小又早早没了母亲,这喊一声又怎么了,现在不是喊了师父了?”
沈苏姀本因为嬴纵的模样觉得好笑,可这话说完笑意却忽然一滞,她说了这么多个“师父”,她眼下也做了别个的“师父”,而她自己也有一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师父……
那玉玦被她放在袖袋之中这么多日再未拿出来过,可此刻,这“师父”二字便是这样突兀的将她压在心底许多天的事勾了起来,嬴纵将她的表情看的分明,当然知道她怎么了,当即将怀抱一收抵着她的额头道,“阿姀,你是喜欢小孩子的,卫泽叫你心疼了是不是?”
嬴纵在心理上讨厌一切靠近沈苏姀的雄性生物,何况他性格冷清可不是个对谁都能怜惜的,因此对于卫泽除了有些歉疚同情之外说不上更多的疼爱之情,可这几日沈苏姀一劲儿的赶路话都极少,却对卫泽十分亲厚,卫泽年纪虽小却已经足够懂事,这一路上乖巧的叫他也有几分心软,也因为有卫泽在,才能偶尔见到沈苏姀温柔笑语的样子,如此一来嬴纵对卫泽自然也比最开始上心了几分,眼下见沈苏姀收卫泽为徒他亦是没有异议的。
沈苏姀听见嬴纵的话当即回神,距离极近的看着那双墨蓝色的双眸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嬴纵唇角微扬,揽着她的腰身又朝她靠的近了两分,语声低低道,“你既然喜欢小孩子,那我们便早早生一个,只有我们的孩子能唤你娘亲……”
至这最后一句,语声之中又开始霸道起来,好似还在介意适才卫泽那一声,沈苏姀心头一软靠近嬴纵怀中,又低低“嗯”了一声,嬴纵听着这一声只觉得心底熨烫万分,大手在她背后上下游移的道,“等去了昆仑,让师尊为你好好调理身子。”
沈苏姀将脸靠在嬴纵胸前,再“嗯”一声。
嬴纵便抱着沈苏姀不再多言,玉玦之事分明还压在两人心间,可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之时,无意义的讨论他和她都不需要,山中夜风微凉,嬴纵半狭着眸子将沈苏姀裹进了自己衣袍里头,嬴纵的温暖气息在鼻尖萦绕,沈苏姀整个身子缓缓的放松了下来,便听嬴纵轻声道,“阿姀,这一次走荒原或许会遇险。”
沈苏姀没想到他忽然这样说,身子往他怀中挤了挤语声极淡极淡的道,“那又如何,我想和你一起突围!”微微一顿又气哼哼补一句,“放心,我不会连累你!”
嬴纵低笑一声,“你怎会连累我?也好,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安心!”
沈苏姀似乎有些满意,圈着他腰身的手臂拥的更紧了些,她将侧脸贴在他胸前十分温顺的蹭了蹭,眼底却是一片悠远的幽光,嬴纵或许已经记不清了,可她却深深记得这话是她在云嵇帮她造出的梦里听到的,那一次九巍山关外的杀伐,那一次他和她生死与共的开端,那一次这样的话是他说,现在这一次换她!
山神庙的休息自然谈不上多好,然而对于他们一直赶路的人来说能有个地方小憩便是养精蓄锐,第二日一大早,卫泽的一声师父震惊了所有人!
容飒等人已经知道了卫泽的身世,因为如此这一路上亦是对卫泽万分照顾,可再照顾这卫泽也是个外人,沈苏姀和嬴纵对他有所亏欠,那还回去就好了,钱财名利地位之类,要什么有什么,可这一声“师父”却有些不同了!
容飒第一个暗想,既然是王妃的徒弟,那以后还能调戏吗?
惹了卫泽便是惹了王妃,惹了王妃便是惹了主子,惹了主子便是……找死!
容飒抚了抚额,对待卫泽的态度更为亲厚了些!
小卫泽哪里知道这些道道,只是想着沈苏姀就要和他们分开走了万分不舍,沈苏姀便叫他到自己跟前来,指着容飒道,“今日你紧紧的跟着这个人,不要害怕不要哭,如果他待你不好你可以和为师说,当然,你若是做了拖后腿的那一个,便不算为师的徒弟!”
容飒听着这话唇角一搐,其他人则都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容飒面色一哭求助的看着嬴纵,心说怎么叫个好怎么叫个不好呢,他目光哀怨万分,可惜,嬴纵只当做没看见!
卫泽却是在为容飒说好话,“容叔叔待我很好,师父不必担心,卫泽亦不会为师父丢脸,绝不会拖后腿也绝不会哭的!”
容飒眼底一亮,沈苏姀也露出满意的笑意来,点点头道,“很好,待下次为师教你剑法!”
卫泽眼神大亮,立刻重重点头!
因是赶时间,沈苏姀再未多言便和嬴纵一道先行离开,待两人一走,卫泽便有些紧张起来,昨日众人说话之时卫泽也在场,可他却是没听明白,到了此刻不由得问一句容飒,“容叔叔,师父为何要和我们分开走?为何要让我们两个时辰之后再走?”
容飒眉头一皱哀叹道,“王妃有要事去办,至于她为何先走呢,当然是为了去调虎离山保住你的小命啦,小泽啊,王妃如此待你,往后你可要孝顺师父啊!”
卫泽一听,眼泪顿时滚出,看着容飒使劲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嬴纵和沈苏姀离开那山神庙便是一路狂奔,他们和容飒一行要走的方向不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他们走的方向乃是靠东面昆仑的方向,一夜疾驰,到了晚间便靠近了石鼓关东面防线,石鼓关防线极长,别处都森严难攻,他们要走的这一处荒原却是一处突破口,此刻夜幕已经降临,整片荒原之上光线幽暗,旷达的天地之间偶闻鸟兽之声,苍穹之上无月,却有零落的星子忽闪,在距离这处魏兵大营五里之外沈苏姀和嬴纵便停了下来,明晃晃的营火大亮,足见此处驻守的士兵比他们想象之中还要更多……
容飒一行人要走的是一处山林,山林之间容易下陷阱,可因为山林地势的限制,无论是攻守都容易,再加上容飒等人亦是习惯了山林暗战的,因此这样一算容飒等人的胜算大得多,而沈苏姀和嬴纵这边却是不容乐观了,倘若不被发现便好,可若是被发现,的确是声东击西帮了容飒不假,可他们自己却也是极难突围了。
他们有马,北魏也有马,北魏驻守在此的还是精锐骑兵,人数多过他们数万倍的精锐骑兵,因此,沈苏姀和嬴纵不得不万分小心才可以。
看着五里之外的连绵不绝组成了一道墙的营火,沈苏姀和嬴纵对视一眼眸色都有些沉暗,嬴纵摸了摸赤焰的颈子,放缓了速度朝那大营靠近,赤焰通灵性,知道境况紧急便跑的十分安静,不消多时,沈苏姀和嬴纵已能看到不远处大营的塔哨!
边境的防守素来最为森严,而北魏采用的更是扎营做墙式,因此沈苏姀和嬴纵想要出了北魏,便要直接穿过这大营,这里的大营并非每一处都有重兵防守,他们可以找守卫最弱的地方下手,然而这大营之中的塔哨却十分害人,一旦被他们发现动静一喊,整个大营都会出动,沈苏姀和嬴纵对视一眼,齐齐翻身下马来。
将赤焰藏在一处一人高的灌木丛中,嬴纵一把按住了沈苏姀正在系绑裙裾的手,“我去便是,你在此等着,两柱香之内我必定回来——”
沈苏姀想到自己身上的灵犀咒有几分迟疑,可她其实那轻易便能叫人伤了的人?想来想去沈苏姀还是道,“塔哨之上的卫兵巡逻都很勤,时间拖得太长必定会叫人发现哨兵出了事,我和你一起去,你负责东边我负责西边,一炷香之内我们汇合,嬴纵,你信我!”
沈苏姀说的当然在理,不让她去也只是为了怕她涉嫌罢了,然而沈苏姀对自己有自信,嬴纵更是信她的,闻言只好点了点头,“好,一炷香的时辰之后汇合!”
话音落定,两人当即转身朝那大营靠近,待走到了距离那大营五十步之外,两人对视一眼欲要分开,沈苏姀转身而去,刚走出一步便被嬴纵拽住了手腕,嬴纵将她拉入怀中,语声低低看着她的眸子道,“若是出了乱子,你不必管我。”
沈苏姀一怔,牙关紧咬的将他的手一把拍了下去,“只准你陪我死不准我管你?!笑话!”
沈苏姀满是怒气的说完这话转身便隐入了夜色之中,嬴纵站在原地一愣,想了一瞬忽然苦笑了一下,他竟然忘记了她去江左见的乃是西楚最厉害的微生瑕,小小的灵犀咒又怎么瞒得过微生瑕的眼睛呢,嬴纵抬眸朝沈苏姀消失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转身便消失不见。
对于军营,嬴纵熟悉的好像自己家中,今日的他着了墨衣,身影被墨色遮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潜入了大营之中,似乎专门为了防范他们,北魏的这一处大营塔哨竟然比大秦之中的要更多些,然而对于他而言,处理几处塔哨已不过是手到擒来,他们有时间限制,嬴纵的下手速度就更为利落了几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七处塔哨已经在他手中化为了死哨。
眼看着还剩下最后一处,嬴纵的下手速度更是恍若幻影,待将那哨兵拧了脖子轻巧的架在那木架子上做出这人还在站岗的模样嬴纵便欲撤腿,然而就在他要撤走的那一刹那,整个魏兵大营的正西方忽然响起了通天的军鼓声!
军鼓声一响,整个沉睡之中的大营浑似一头被唤醒了的狮子一般狂怒起来,各处的大营之中都有将士疾奔而出,且齐齐都是像西边而去!
西边!沈苏姀适才便去的是西边!
想也未想,嬴纵的身形一隐顺着这大营的外围朝着西边声音最大之处疾奔而去,军中大营都十分简陋,比不得别处的房舍亭台,能隐藏的地方少之又少,嬴纵不得不冒着巨大的风险追求更快的速度,他的身影在黑暗和明光之间穿梭,不多时便知道这大营之中出了何事!
“快快快,集合!发现了秦人!”
“营中入了贼人!大家快出来!”
“是大秦的人?有多少?是不是上面交代下来要找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只知道西边的两处塔哨已经被放倒了!”
“不管是不是上面要找的,反正现在已经抓到了一个!”
“先到大将军那边集合!抓到的人就在大将军的帐中!”
“被抓到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人!”
凌乱的对话声落在嬴纵耳边,嬴纵在听到那“西边的塔哨被放倒了”和“是个女人”的话之时眸光猛地一沉,气息一提,一时间他再也管不得许多了,只顺着人流的方向朝他们所谓的大将军的大帐方向御风而去。
“咦,我怎么觉得刚才后面有人呢?一阵风一闪就不见了,我好像还看到了个影子!”
“你是不是被吓找了!这里这么多人,怎么会有人?”
“额,这倒也是,估摸着是我看错了……”
嬴纵不知沈苏姀如何被发现的,更不理解凭她的身手她是如何被抓住的,他眼下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表明沈苏姀没有受伤,没有受伤就被人抓住,莫非是用了迷药?!
一想到那“迷药”二字嬴纵眼底立刻生出了狂怒,军中士兵对待女奸细的那些残忍法子猛地映入脑海,嬴纵一把握住身边裂天眼底骤然之间迸发出狂怒来!
越是靠近那处中军大帐周围的光线越是发亮,嬴纵逐渐的再不能寻到隐藏身形的地方,没有法子,他只好在距离那大帐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身形隐在一处展鹏的阴暗角落之中,耳边徐徐响起的却是那些士兵的狞笑声!
“终于被抓住了!咱们这么多天不都是为了这些人吗?!”
“听说这次只抓住了一个女的,不是说还有个男的呢?”
“嘿嘿,既然女的都被抓住了,男的还能跑吗?将那女的扒了挂在营中,难道还不能把那男的引来吗?若是实在抓不到那男的也不亏,有个女的至少也能满足满足弟兄们……”
“也不知道那女的长什么模样?!”
“啧,我听说了,那模样可是少见呢……”
“这样子那岂不是可以让弟兄们……呵呵……”
污秽不堪的话落入耳际,嬴纵隐在黑暗之中的身形已经在发抖,看着前方聚集起来的越来越多的人影,他忽的眯了眯眸,眼底杀气乍现,恰在此时适才说话的一个士兵被人挤着朝他这个方向靠了过来,嬴纵唇角紧抿,一把将人扯了过来咔嚓一声拧了脖子!
片刻之后,着一身褐色军服墨色战甲的嬴纵从角落之中走了出来,因是带着头盔,他的面容被遮去了大半,饶是如此,他高大的身形和周身的气势还是立刻引起了周遭几个小兵的瞩目,然而那些小兵眼力并不佳,又见嬴纵着一身北魏战甲便放下了心来去议论被抓住的人,嬴纵可以的低下头尽量掩下周身的气势,顺着人流朝那中军大帐靠近!
他身上的军服似乎是个有品阶的才能穿的,再加上他高大的身量,见他出现一些最为低等的兵都下意识的让了开,由此倒是叫他往前走的更容易了几分,嬴纵特意选择了边角之地,等挤到那中军大帐之前的时候只看到了紧闭的帐门!
眉头一皱,嬴纵眼底立刻氤氲出了杀气,然而他四面八方都是魏兵,这样动手几乎和找死无意,嬴纵正将目光左右扫视,忽然见那营中走出了个人,来人似乎是个副将的模样,面上带着几分耀武扬威的得意,甫一出门见这么多人便朗笑道,“弟兄们,今次咱们大营可要立大功了!抓到了上头要的人,将军得功便是咱们得功!”
这副将所言可谓更加肯定了适才营中魏兵们的话,嬴纵站在人群之中,几乎立刻便将手放在了裂天的剑柄之上,那副将左右看了看,随手点了几个弟兄,笑着道,“去,去拿一套简单的刑具来,这里头这个生的一副要模样却是个不好相与的,先预备着!”
外头的士兵之中哄笑了一声,被点的那几个人当即奉命而去,那副将见状满意的笑笑,而后便看着众人道,“将军正在里头审问,有了消息自然会告诉弟兄们,今晚上的大营大家可要守好了!指不定还会有贼人来救人!”
那副将如此一说便要转身要进那中军大帐,外头的魏兵立刻笑起来,有人喊,“将军怎么审问的啊?将军若是问不出来不若还其他弟兄审一审?!”
那副将的脚步便是一顿,笑骂,“滚开,这位可不好相与,将军都不敢乱来!”
听着此话外头嘘声一片,还有人喊“求将军有福同享”之语,那副将笑着摇头,正不愿做理又转身回去的时候人群最外围却传来一人的声音!
“报——将军,小人有事要禀!”
来人只是个普通魏兵,那副将脚步一顿转身去看那小兵,道,“什么事?”
那小兵见这副将在此,眉头一皱便道,“将军,东边的八处塔哨全都被人放倒了……”
场中的笑闹当即一静,那副将亦猛地皱了眉,“八处全都被放倒了?!”
那小兵郑重的点点头,那副将顿时眸色深沉起来,朝东边看了一眼道,“马上派人去检查,看看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没有抓到的!你们,全都散了!”
那副将指着围观的众人欲要叫众人散去,又指着那小兵吩咐道,“你留下!我进去问问将军,再审一审那女细作!”
那小兵点点头,在外围着的士兵们看着那副将走进大帐方才醒过神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一会子顿时都感叹起来!
“八处塔哨!能悄无声息的放倒八处,必定不会是一人!”
“正是!所以说今日咱们大营里头必定不止一个细作!”
“走吧走吧,回去防卫!都小心着点!”
人群在散去,嬴纵却站在原地不动,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那中军大帐的帐帘子上,并不打算从长计议再做安排,想到沈苏姀就在这一帘之隔的大帐之中,他心底的狂怒就不打算再多等一刻,随着身边人渐渐的散开,这处空地不多时便知留下了十多人还在磨蹭着不想走,除此之外便是守在打仗周围的四五十士兵,嬴纵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个个扫过,心中速度极快的计算着怎么样的斩杀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沈苏姀救出来……
大营之中因为东边又生了乱子早前的激昂气氛被消磨殆尽,而所有的士兵都再度提高了警惕,便是在这重重的包围和守卫之中,嬴纵忽然抬步朝那中军大帐的帐门走去,几乎在他抬步的那一刻守在门外的十多个士兵就朝他看了过来,嬴纵无畏无惧眸光沉静的继续朝前走,眼看着那十多个士兵看着他的目光从古怪疑惑已经变成了戒备嬴纵的脚步仍然未停!
嬴纵越走越近,就在那十多个守卫士兵要拔刀的那刹那,千钧一发之间一股子极其准确的力道极快的落在了嬴纵握剑的手臂之上!
一个人拉住了他!
来人力道极大,嬴纵竟然被拽着停住了脚步,嬴纵此刻眼底满是杀意,忽如其来被人拉住他几乎立刻就要拔剑,然而就在他要拔剑的刹那,一只小手蓦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之上,狠命的一压,将他已经出鞘的长剑悄无声息的压了回去!
那是一只从魏兵军服之中伸出来的小手,嬴纵整个人愣在当地,目光从那小手之上缓缓上移,紧接着,他看到了和他同样的魏兵军服,而后,在那魏兵头盔之下,他看到了一张抹了脏污的脸,在嬴纵眼中,即便故意抹上了脏污那张脸也依旧绝色,更叫他忘了呼吸的是那双带着狡黠和担忧的眸子,只一瞬,嬴纵周身的杀气泥牛入海一般消失无踪!
那十多个士兵看着一个身形高大气势不凡的士兵朝帐门处走过来便觉得不对劲,待那人越走越近之时他们竟然感受到了杀意,而后,就在他们想要拔刀之时忽然从后面窜出来的一个纤瘦士兵却将来人一把拽了住,这十多个士兵没看到两人的表情,却只听那纤瘦的士兵对那高大士兵急声道,“你的事明日再和将军说,现在东边出了乱子正需要人呢,你有什么气也要忍一忍,快过去吧,不然上面那位又要罚你了……”
说着话那纤瘦士兵便把高大士兵拉走了,这十多个士兵面面相觑一眼长长松了口气,适才那人靠近之时带着几分杀气和怒意,他们几乎就要怀疑他是不是今夜潜进来的奸细了,可没想到是有什么委屈要来找将军诉苦,军中上司起伏下属的事情不少见,也难怪这人一副煞星模样,这十多个士兵相视一笑,心道幸好我们是将军身边的人……
开始是纤瘦的那个魏兵拉着高大的那一个,可刚刚离开那十多个守卫的视线高大的士兵便一把将纤瘦的那个反拉了住,他大步流星的带着纤瘦的士兵在略显混乱的军营之中疾走,期间惹来几道目光却都并未引起怀疑。
两人一路向东走,黑暗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少,不多时,高大的魏兵忽然一把将纤瘦的士兵带进了一处黑暗的木制矮房之后,他二话不说一把捧起那纤瘦士兵的脸低头吻了上去,狂风暴雨般的辗转许久方才气喘吁吁的将那纤瘦的士兵放了开!
那纤瘦的士兵气喘吁吁的靠在身后木墙之上,面上略有脏污一双眸子却亮的惊人,她伸出小手将嬴纵的腰身揽住,喘着气道,“被抓住的不是我,我刚放倒了两人便听到这响动,起初以为是你出了事,后来发现被抓的是个女子之后便知道不是你,我去东边寻你不见,想着你必定会以为那人是我便赶忙回来看,果然你已经打算大开杀戒了,适才那样危险,你还未确定是不是我怎地就要不顾自己了,你……唔……”
无人能想到穿着一身魏兵军服走起路来飒爽万分的士兵竟然是个女子,且正是那放倒了西边塔哨的细作,沈苏姀话还未说完,嬴纵的吻又铺天盖地砸了下来,沈苏姀心知他适才必定担心至极,便由着他如此且还回应了一番!
过了许久,嬴纵才又和她分开,他暗红着眸子死死看着她,语声沉痛若血刃,“可若真的是你,而我耽误了哪怕一瞬未来得及救你,岂非让我生不如死!”
沈苏姀瞬间便红了眸子,她赶忙倾身伏进嬴纵怀中,小手轻抚着他的背脊安抚,“你放心,我怎会让他们抓住,自从我知道你我性命都系于我一身我便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过了,不是我不是我,不会是我……”
沈苏姀的闻言软玉终究让嬴纵内心激出的杀意平复了下来,沈苏姀见他平静方才放心,可随即她忽的眉头一皱从嬴纵怀中退开满眸疑惑的盯着他,四目相对,两人眼底都生出几分不解,既然被抓住的秦国女细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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