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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沈君心,鹣鲽咒不是这么下的!


微生瑕出现的时候沈君心面上还是那平静的表情,见他如此,连微生瑕都挑了挑眉,他身上还是那件若雪的轻袍,衣袖一扬落座在那灿金的宝座之上,仙人般的俊美男人浑身都透着威慑邪气,他直盯盯看着沈君心,“商王对这皇宫还满意吗?”

        沈君心眼底泛着幽绿的微光紧盯着他,抿唇不语。

        微生瑕一笑,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回答的必要,他换了个姿势,一手靠着椅臂懒懒的撑着腮,“今日请商王来是要告诉商王,禅位诏书已经命人在准备了,江山易主,无论如何都要有些震动,不过既然本座已答应了上阳郡主,便不会出尔反尔,不知道商王殿下有什么要求呢?要三军虎符?还是这望京的卫队?还是要本座卸了大司命的位置?”

        沈君心看着微生瑕那双幽绿的眸子皱眉,只道,“别的都无所谓,我要将皇宫的禁卫军换成浮屠的亲兵,我要让小沐将军做我的禁卫军统领。”

        微生瑕嗤笑一声,“本座还以为商王不怕死,原来也还是怕的。”

        沈君心眯眸,“司命大人若不是怕死,又怎会答应我姐姐?”

        微生瑕愕然,“你以为本座答应沈苏姀是因为我怕死?”

        笑意愈发意味深长,微生瑕叹息的摇了摇头,“死有什么可怕,行尸走肉的活着才可怕,我之所以答应沈苏姀不过是因为发现了些比权倾天下更有趣的东西。”

        沈君心听到微生瑕喊沈苏姀的名字眸色微沉,面上更是死寂一片看不出情绪,微生瑕了然的笑了,又道,“商王很想做皇帝吗?”

        沈君心双眸微眯,“司命大人想说什么?”

        微生瑕不置可否的笑笑,“商王可会后悔?”

        沈君心扬了扬下颌,“再后悔,也比整日活在这种地方的可怜虫来得好。”

        微生瑕并不做怒,只将眉头一挑,“呵……商王的未来不过是另一个我……”

        沈君心眯了眯眸子,微生瑕目光扫过这那放满了书册的桌案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了然,随即他站起身来走向沈君心,而后站在他身前无不之地拱手一拜,面上的表情说不上恭敬,却到底没了迫人的高高在上之感,“明日商王殿下便会是这西楚的主人,微生瑕在此恭贺。”

        沈君心并没有因为微生瑕的态度而露出欣慰之色,他只是眉头一皱问微生瑕,“禅位的诏书何时会公布于众?”

        微生瑕笑看着他,“商王想何时公布?”

        沈君心拢在袖中的手稍稍一攥,“三日之后吧。”

        微生瑕面上的笑意扩大,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沈君心面上的冷沉淡去两分,而后才道,“阿姐说过不许我动微生家的人,那我便会不动,所以,我希望你我之间和平共处互不干涉。”

        微生瑕一笑,“那是自然。”

        沈君心点了点头,微生瑕随即收了笑意正色道,“既然是西楚新君,自然不能住在别处,新的宫殿已经为商王准备好了,内侍监亦会告诉商王要做什么,至于禁卫军……明日便可随了商王的愿,如此,商王可满意了?”

        沈君心没想到微生瑕这样好说话,仔细的看了他一瞬才微微颔首。

        微生瑕笑开,“来人,送商王去朔宸宫!”

        门扉被打开,有人站在了门外,沈君心面沉入水的转身,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屏风之后。

        微生瑕笑笑,忽的转身朝那放满了书册长案走去,看着那本被放在了桌角书册最上面的《阴阳咒谱》笑意渐深,扬唇轻喃,“有好戏看了……”

        沈君心并未第一时间去朔宸宫,他还是原路返回到了沈苏姀诸人住的地方,刚走到门外便听见里面一片说话之声,孟南柯的声音道,“如此说来那卫泽往后就大半留在苍穹了?”

        嬴湛闻言道,“可不是,老苍狼王妃很喜欢他呢。”

        孟南柯笑,“如此也好,他的身份若是一直跟着小苏反倒是麻烦。”

        沈君心脚步微顿,走进去的时候便问,“卫泽是谁?”

        众人看向他,嬴湛便答,“是沈苏姀新收的小徒弟,六七岁,模样长得挺可爱……”

        沈君心便看向沈苏姀,眸光稍稍一暗,沈苏姀见他回来便看了看他身后,见他独自一人归来稍稍松了口气,“怎么样?微生瑕怎么说的?”

        沈君心唇角一抿,“说禅位诏书明日就下,三日之后将这消息公布天下,今日我要去朔宸宫住着,明日便会让小沐将军带着浮屠的亲兵替换禁卫军。”

        沈苏姀闻言微松一口气,“他信守承诺便好,登基之前你可听他安排,只需熟悉朝内朝外诸位臣工便好,待登基之后再行别的。”

        沈君心颔首,“君儿明白,父王在朝中亦有人脉。”

        沈苏姀一笑,“那是再好不过了。”

        话至此,一旁的嬴湛便道,“那是不是我们三日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沈苏姀看向嬴湛,点了点头,“那就三日之后走吧。”

        嬴湛面上一喜,沈君心面上的表情未有多大变化,袖子里的手却是紧紧地攥了起来。

        孟南柯看了嬴华庭一眼,也站起身来道,“我和你们一起。”

        沈苏姀不由也看嬴华庭一眼,便见嬴华庭直了直身子故作镇定,沈苏姀一笑,“早就想着让你同我一道回去了,宋先生或许要留在西楚,你同我回去身边有个会医的我心底也安稳些,再者说,有些事还要我们师兄妹一起商议。”

        如此便定了下来,沈苏姀笑意一敛又道,“我去看看宋先生。”

        说着走出门去,嬴湛见状便跟了上去,沈君心眉头一皱也跟着,沈苏姀转头便见这两人跟着自己,无奈一笑便作罢了,到了宋薪的屋子之时他正埋头在书案之上写着什么,连沈苏姀敲门都未曾听见,那门扉半开,沈苏姀索性走了进去,眼见得到了那书案跟前宋薪才抬了眸,见是她唇角一弯,“太子妃娘娘有何事?”

        沈苏姀扫了一眼他正在写的东西,“宋先生在忙什么?”

        宋薪闻言笑意顿时敛尽,而后愁眉苦脸起来,抬手捻着下巴上的胡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小老儿正在准备给司命大人的药方,可有两味药小老儿始终拿捏不准,生怕一个不慎让反倒是帮了倒忙,司命大人的病症小老儿曾在一本古医书上看到过,可惜书上对那病的记载了了,也未说治愈之法,小老儿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西楚遇见这种病,若是小老儿能找出这病的治法来那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病虽然诡怪,却不是不可能治好,小老儿眼下已寻到了医治的路子,假以时日必能找出对症下药的法子……”

        宋薪滔滔不绝的说着,面上虽然苦闷却又有少见的执拗,沈苏姀见状便知道宋薪对微生瑕的病上了心,只等他说完了才道,“宋先生想留下将这病治好对不对?”

        宋薪陡然从那苦闷之中回过神来,闻言才恍然,“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是?”

        沈苏姀一笑,“我已定三日之后回大秦,宋先生是打算回去呢还是留下治病?”

        宋薪眉头一皱,面上生出犹豫来。

        沈苏姀见此便知果然如他所料,安抚道,“先生怎么想的我知道,既然如此,先生便可留在西楚,这本是我答应了微生瑕的,眼下只好辛苦先生了。”

        沈苏姀如此自然全了他的心思,宋薪便也应了,随即苦笑道,“不瞒太子妃说,小老儿多年未遇见奇症,眼下很是手痒,太子殿下本是让小老儿随行看顾娘娘的身子,眼下小老儿却留下了,太子殿下那里委实不好交代,还请娘娘回去之后……”

        “先生放心,这点我自会和他说明,他亦不会怪先生。”

        说到此沈苏姀又是心中一紧,道,“凭先生估计,他体内的毒会何时发作?”

        宋薪闻言眸光一闪,轻咳一声才看着沈苏姀道,“何时发作小老儿也说不准,小老儿虽然会治病,可解毒这一道却不成,特别是太子殿下身上的毒本就是世间第一,小老儿只能和娘娘说,太子殿下眼下的身体状况不受伤便无碍,一旦受伤,便极可能毒发,一旦毒发,便是小老儿也没有法子,小老儿曾说过让太子殿下莫上战场的话,可殿下的性子怎会听小老儿的,此次娘娘回去,可千万规劝殿下,可坐镇军中,却千万不能涉险。”

        沈苏姀一听心便被提了起来,想到眼下北魏和大秦还未正式开始大战才稍稍松口气,这么一想又有些不放心,“那浮生散当真没有解药?”

        宋薪面色微沉,“据小老儿所知是没有的,这毒是个隐患,只要内力高深的便可压制,寻常好生调养人便可无状,最怕便是内力有损……”

        说着宋薪看了沈苏姀一眼,“太子殿下前次受了内伤,多少有些影响。”

        沈苏姀看着宋薪,总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对劲,亦觉得他神色有些异样,再定神去看时,宋薪却又一本正经的再无任何异常了。

        沈苏姀心底惊疑不定,“前些日子先生一直在为他调养固本,不是已经痊愈了?”

        宋薪一笑,“伤倒是好了,只是……只是内力受损,那可不是几幅药材就能补回来的,总而言之,娘娘尽快回去是对的,也只有您说话太子殿下能听了。”

        沈苏姀一颗心砰砰直跳,忽然想到了多日前刚到西楚的那个梦,她心脏猛地瑟缩了一下,看着宋薪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死死的将狂跳不已的心沉定下来,又说了几句,这才转身走了出去,门外嬴湛和沈君心将他们的话听到了个大半,一见沈苏姀面色微白嬴湛便道,“怎么回事?前次七哥受伤难道还没好吗?”

        沈苏姀摇了摇头,“早前是好了的……”

        嬴纵的内伤是好了的,她是亲自督促他喝药亲自看着宋薪为他诊脉的,心底本是十分放心的,可到了这时,许是和他分开太久,她忽然觉得心底空落落的,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他身子到底如何了,虽说秦魏边境只有些小摩擦,可若是北魏耍诡计呢?若是遇到了意外呢?

        沈苏姀深吸口气,“小十去准备一下,咱们两日后便走吧,我去找微生瑕让他早些将那诏书颁布天下,不能再等了……”

        嬴湛见她一副紧张的模样不敢大意,当即应声而去,沈苏姀走出几步,又忽的转身看向一直侍候在不远处的容飒和香词,她豁然转身走到容飒身边,语声沉定的问他,“这两日他没送什么消息过来吗?大秦那边的战报呢?”

        她和嬴纵通信频率乃是三日一次,而她已有两日未曾收到大秦的消息了,容飒被她这沉定的面容吓得神色一正,肃然道,“还不曾,不出意外信在明日便会送来。”

        沈苏姀点点头,也知道是自己失了章法,她浅吸口气,直转身去见微生瑕,沈君心一直站在她身后跟着,她转身之时却是看都不曾看他一眼,沈君心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那走廊的尽头,眼底冥火般的幽绿一闪而出,豁然转身朝钱万贯所住之处走去。

        也不知沈苏姀和微生瑕说了什么,当天晚上便有人来通知沈君心诏书颁布的时间改在了后日,明日诏书才写成,后日就昭告天下,这个动作不可谓不快。

        朔宸宫多年没有人住,虽然华丽富贵,却是空荡冷清的厉害,沈君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他只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穹,他在等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天都要亮了钱万贯才从殿外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个人,钱万贯行完礼便站在了沈君心身边,而跟着钱万贯的那人却是跪倒在地对着沈君心深深的一拜,沈君心并不叫他起身,只问,“父王说你对他十分忠心。”

        那人微微抬起头来,“属下亦忠于小王爷。”

        沈君心满意的点点头,“我要的事情你可替我办好了?”

        那人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的黑檀木盒子,“此物便是小王爷交代的。”

        钱万贯上前将那盒子接住,底下那人便又恭敬道,“如何用小人已写成字条放在了盒子里,小王爷看那字条便可。”

        钱万贯将盒子打开,沈君心一看果然见那里面放着一张字条,他点了点头,“退下吧。”

        那人恭敬的行了礼便站起身来,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沈君心拿过钱万贯手中的盒子,看着那盒子的目光眼底一片幽绿。

        钱万贯面色微白,低声道,“小王爷到底要做什么,这东西……这东西害人……”

        沈君心唇角微弯,“怎么个害人法?”

        钱万贯不知怎地背脊微凉,而后才道,“但凡是这类咒术,自然……自然害人……”

        沈君心不语,钱万贯又不死心的道,“再者说,小王爷一个人如何施咒?”

        沈君心将那盒子磨挲一阵收了起来,撩了撩袍子将那盒子收入袖中转身朝内室而去,一边走一边道,“别忘记了,我的母亲是西楚最厉害的外司命。”

        钱万贯站在原地,面色惨白的长叹了口气。

        微生瑕说第二日会写好禅位诏书果然就没让沈苏姀失望,第二日一大早西楚百官已在朝堂之上候着,禅位诏书由几位阁老捧出,当着百官的面宣读,当今圣上病入膏肓百官皆知,且此事已得大司命准许,百官自然只有接受的份儿,再得知新帝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便猜测这新帝或许有事微生家的傀儡!

        百官之中即便有不满的也不敢多言,如此一来沈君心的禅位倒是十分顺利,早朝之后沈君心便和群臣见了面,而这整一日他也未出现在沈苏姀面前。

        既然已经决定第二日便将此事昭告天下,是以当日晚间便有朝中信使奔赴个州郡送交檄文,沈苏姀得知此事便放下了心来,只一劲儿准备回大秦事宜,沈君心未出现她也未曾太过担心,诏书一出,他便是西楚的新主子,他自有他的路要走!

        是夜,沉睡中的沈苏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骤然睁眼,当即便看见了站在她床边的人,沈君心一身带着龙纹的锦袍加身,虽然不是龙袍,却已经是御制,沈苏姀不知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到了她的房中,只沉着面色看向外面,“君儿怎在这里?香词呢?”

        沈君心离她的床榻不过三步,闻言又上前了一步,却未立即答话。

        沈苏姀眉头微皱的看着他,却没发现外头有香词的呼吸声,便看了眼窗外沉沉的夜色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眼下诏书刚颁,你要注意言行莫要被朝臣抓住把柄。”

        沈君心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闪动着水波,表情有些几分疲累和可怜,他蓦地蹲下来,隔着锦被握住沈苏姀的手,语声沉沉道,“阿姐,我害怕。”

        沈苏姀并未起身,闻言想了想才有些恍然,不由鼓励道,“君儿,这条路一开始就不简单,凭你的心性你应该早就知道,而今禅位才只是开始,你要利用你父王的人脉,拉拢朝中的清流和寒门士子,如此才能和微生家的旧势力对抗,我知道这一点都不简单,可是你答应过我,你会作个好皇帝,你不会变成弱者,我教你的你还记得吗?”

        沈君心点着头,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却一片深沉莫测,眸光一转,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似得道,“今日小沐将军已接手了御林军,钱将军暂时做了副统领,我想的是让钱将军再过些时日便去掌管望京兵马阿姐觉得好吗?然后让沐沉做我的丞相阿姐觉的如何?所有对我忠心的人,我都给他们最好的封赏……”

        沈苏姀一笑,“封赏当然是要给的,却不可激进,否则会引起旧臣的不满,沐萧和钱将军就如你说的办,可沐沉暂时还是先放一放的好,丞相这位子不可轻忽。”

        沈君心点着头,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样,沈苏姀看着他,蓦地就想起了从前在沈府的日子,他亦是这样乖巧,她所言他都能记下,可她看着沈君心深沉的眸子却又知道今日的他早已不同了,一瞬之后沈君心再度开了口,“阿姐,他们都有了封赏,我要给你什么位子呢?”

        沈苏姀失笑,“我无需你封赏。”

        沈君心眸色一沉,“这怎么可以,所有人当中就数你为我做的最多,阿姐,我当然要把最好的都给你,阿姐,你想要什么?”

        沈苏姀摇摇头,“我亦是大秦的太子妃,怎能再得西楚的封赏?君儿,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已经是西楚的新君,祖宗礼法都不可轻慢。”

        沈君心忽的狭了眸,“阿姐喜欢做太子妃吗?阿姐喜欢做皇后?”

        沈苏姀面上的笑意缓缓地淡了下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君心被她沉冷的语调激的回了神,这才明白自己适才的语气并不好,他浅吸口气扯出两分笑意来,又瘪着嘴垂了眸,“我,我舍不得阿姐走……”

        沈苏姀眸光微暗,看着沈君心定定道,“我是一定要走的。”

        沈君心低着头沉默一瞬,而后才笑着抬了头,眼底却是一片水光微浮,微红的眼再加上俊朗的脸,任是谁看到都要对他生出怜惜来,沈苏姀瞧着只是抿了抿唇,并没有松口的意思,沈君心仔仔细细看了她一瞬,忽然道,“就算舍不得阿姐,我也不会拦着阿姐的,阿姐为了给微生瑕治病受了内伤吧?不然怎会闭关两日?”

        微微一顿,沈君心便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盒子来,他颤颤巍巍的捧到沈苏姀眼前,“阿姐,这是我为阿姐寻来的灵药,便算是我的一片心意,阿姐吃下去必能内力大增。”

        看到那盒子的第一眼沈苏姀的墨瞳便是一缩,沈君心见沈苏姀只紧紧盯着那盒子并不言语眸光一闪,而后便将那盒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药丸,“阿姐,你吃下这药,安睡一晚,明日一早便可功力大增,你这样回大秦,我亦不放心……”

        说着沈君心便将那药丸拿了出来,那药丸成玉色,自带着一股子草木清香,晶莹剔透内里仿佛还有什么液体在流动,沈苏姀看着,依旧没有动作。

        “阿姐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君儿又不会害阿姐……”

        沈君心拿着那药往沈苏姀唇边递,一直睡着的沈苏姀忽然掀开那锦被坐了起来,坐在床边的沈君心一愕,他发现沈苏姀竟然衣饰齐整的,他愕然的瞬间,沈苏姀已将他手中的药丸接了过去,纤细白皙的指尖捻着那丸药,唇角浮起了笑意。

        “它真能让我功力大增?”

        沈君心从愕然之中回神,点头,“当然。”

        沈苏姀一笑,抬手便要将那药丸送入口中,她的动作极缓,瞟眼便瞧见沈君心的表情骤然变的紧张起来,沈君心拢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收紧,虽然在极力的克制,却仍然逃不过沈苏姀的眼睛,他定定看着沈苏姀的动作,可就在丸药即将入口的那一刻,沈苏姀的手倏然放了下来,面上的笑意瞬间退了个干净。

        她一腿曲起,手肘靠在膝头,在她的里侧便放着长生剑,她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丸药,某一刻,指尖骤然使力,那丸药当即变作了一把粉末,站在她身边的沈君心见她如此陡然僵住,然而下一刻,沈苏姀更为低寒的话顷刻间便将他打入了地狱。

        她说,“沈君心,鹣鲽咒不是这么下的!”

        ------题外话------

        嗯,就这么滴吧……各路壮士稍安勿躁,明日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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