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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不再纯洁


“你不拿着,我不许你去走村。”方桂枝说。

        石头把银洋塞在草席下,抱了方桂枝坐着。他有太多的想法跟方桂枝说,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方桂枝靠在石头身上享受着短暂的休憩,这段时间忙里忙外,她真的累坏了。石头抱了一会儿,见方桂枝不动,探头过去一看,竟然睡着了。他把方桂枝轻轻放在床上拉过床单盖上。方桂枝恬静地呼吸着,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石头守在方桂枝身边看着她入睡,顿时涌起一股责任感:从今外后,他要让方桂枝安心地入睡,幸福地生活。

        胡柳兰的脸蛋突然出现在窗格子里,她使劲瞅了瞅房间里面,招招手让石头出去。石头开了门,胡柳兰闪进来,手里捏着一封信。

        “杨老师来信啦?”石头兴奋地问。

        “秀凤给你的。”胡柳兰说。

        秀凤在信上说,那天晚上被灌醉了酒,赵德理糟蹋了她,她不再是纯洁的女人,美好的爱情对她来说已经成为过去。虽然她爱着石头,可这份爱变色了,两个人不可能走到一起。她让石头忘了自己。

        石头问胡柳兰秀凤真的能上县师范学校了,胡柳兰说真的,秀凤家里很热闹,大队书记晚上摆宴席请大队干部和公社干部吃酒,一来庆祝秀凤考上师范,二来为秀凤和赵德理定亲。石头把信撕个粉碎,迎风一扬,纸片像蝴蝶似的飞得满天都是。

        胡柳兰劝石头不要难过,秀凤已经是赵德理的人了。石头没有胡柳兰想象的那样激动,只是仰脸长叹一声。胡柳兰怕石头去秀凤家闹事,说青皮和胖头四在溪湾边上的大水沟里抓鱼,叫他一起过去看看。

        石头说他想把秀凤抢回来,跟她远走高飞。

        “石头,你疯了。秀凤家里都是大队干部和公社干部,你会被打死的。”胡柳兰被吓呆了。

        “柳兰,你想想,秀凤被一张吃过屎尿的嘴亲来亲去,多恶心啊,她怎么受得了?”石头说。

        “石头,秀凤已经是赵德理老婆了,他想怎么亲就怎么亲,说不定秀凤也喜欢呢。”胡柳兰说。

        石头不想跟胡柳兰多说,从矮墙上抓了一只鱼篓朝溪湾里走去。胡柳兰以为石头打消了抢走秀凤的念头,高兴地跟在他后面。

        青皮和胖头四已经换了大水沟里的水路,两个人正用葫芦瓢泼水。水位已经变得很浅了,水沟里的鱼欢蹦乱跳。石头跳了下去,抓了一只葫芦瓢一阵猛泼,大水沟很快见底了,泥鳅鲫鱼黄鳝溪鳗在沟底打着水花乱钻。

        石头把葫芦瓢让给胡柳兰叫她继续泼水,他和青皮胖头四去抓鱼。鱼在淤泥里乱钻,石头和拿了个簸箕叫青皮和胖头四把鱼往里面赶,他一起,簸箕里有十多条鱼乱跳。石头把鱼倒进鱼篓里,叫青皮和胖头四往上面去,离胡柳兰远一些。

        “下面还有许多鱼呢。”胖头四说。

        青皮见石头神情凝重,扯了扯胖头四的衣裳叫他快跟过去。石头蹲在大水沟里,等青皮和胖头四过来,他说晚上要去把秀凤抢走。

        “石头,你疯了。”胖头四惊叫起来。

        “你们两个要是把我当兄弟,晚上跟我一起去。要是不把我当兄弟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石头说。

        “石头,不是我们不愿意跟你去,只是去了也抢不走秀凤,今天晚上吃酒的都是村干部和民兵。”青皮说。

        石头说他有办法,他对青皮和胖头四一阵嘀咕。青皮和胖头四脚底发凉,可禁不住石头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帮他。

        “抓鱼抓鱼。”石头很高兴。

        大水沟里鱼多,不一会儿,几个人就抓了满满一鱼篓。石头叫青皮和胖头四抬着鱼篓从李爱国家门口走,他则跑回家去拿两块银洋。

        青皮和胖头四抬着鱼篓走过大队书记家,正碰着李爱国。李爱国拦住青皮和胖头四问他们这些鱼从哪里弄来的。青皮和胖头四说从大水沟里抓来的。李爱国说大水沟是大队的,这些鱼也是大队的,没收了。

        青皮和胖头四抬起鱼篓就跑,被李爱国抓住肩膀摔倒在地,一鱼篓的鲜鱼被他提了进去。

        “吃死你,拉死你。”胖头四恨恨地骂了一句。

        青皮把胖头四扶起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往家里跑去。

        天渐渐暗下来,方桂枝洗了饭碗去张三婶家串门。石头把两块银洋塞在最贴身的口袋里,带上杨老师给他的十元钱朝秀凤家走去。

        来到秀凤家后面的竹林里,青皮和胖头四在等着了。石头问里面的情况怎么样。青皮和胖头四说有看头了。石头往竹林边上的茅厕看了看,果然有好几个大队干部捂着肚子来来去去。原来,石头鱼篓里下了泻肚的草药。这种草药见着腥气和酒味药性会成倍增强。大队干部们都喜欢吃酒,药力很快发作起来。

        不一会儿,秀凤家闹翻了天,竹林边的几个茅厕都挤不下了,大家都喊肚子痛,到处寻找茅厕。石头和青皮趁着混乱摸了进去。秀凤不在酒桌上。石头到她房间外一看,没亮灯。

        青皮说秀凤在楼上,他听到香荷姆妈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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