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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奸情


巧云将《更漏子.星斗稀》呈上来时,若素正看着白家田庄的账本,除去古世仁私下扣除的银两,就算分文不收地税,也不见得会亏空。

        她这个便宜父亲,只顾百姓安危,朝堂政事,自个儿兜里的银子都懒得管了,难怪库房会如此落魄。

        看来,她是得操这份心了:“巧青那里安排好了么?”若素问道。

        巧云应下,给若素捏了捏那日去大兴路上巅坏的脚腕:“小姐放心,神医说了回春堂正好缺个细心能干的人,巧青留在药堂最是合适。”

        若素羽翼未成,这个时候带了巧青回府,怕是会对她不利,倘若乔若婉当真做贼心虚,那...心里腾升起一个念头,她便不再过问巧青之事。

        面上犹为平淡的打开画卷,入眼是读书人常用的馆阁体:“......虚阁上,倚栏望,还似去年惆怅。春欲暮,思无穷,旧欢如梦中。”旁边还画了一只折翅的蝴蝶。

        巧云虽识得几个大字,却不懂那文人肚里的风趣雅致,她凑了过来:“小姐,三少爷怎么好端端的送您这幅字?”前阵子这对表兄妹还闹得不可开交呢。

        若素眉头一皱,整首词被揉成了纸团:“拿去烧了。”

        这个远哥儿!秋闱在即,他脑子里整日在想些什么!

        她是他胞姐,并非真的是他的表妹,可断断不能越矩了。

        巧云应下,把纸团扔进了火盆,吹了火折子,时节干燥的很,纸团瞬间变染成了灰烬。

        若素脑中像有什么东西被敲击了一下,她猛地一凛,再望过去字迹已然不复再见。

        怎么会这么眼熟?

        “小姐?可有什么不妥?”巧云看若素紧张的神色,便问道。

        定是近日杂事繁多,产生错觉了吧?

        若素腹诽着,摇了摇手:“无事,翠玉阁有消息了吗?”乔若婉精神萎靡之际,一直住在陶氏的翠玉阁,上次在若素的西厢院一吓,倒真是安静了好些日子了。

        巧云小心关了隔扇,见秦香已去乔魏氏院里送药,便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奴婢昨夜去探了探,二夫人房里的下人嘴巴紧的很,不过奴婢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若素闻言,抬眸看着巧云:“你确定没看错?”不该出现在乔若婉面前的人,除了她那青梅竹马,还能有谁?

        乔若婉,你这是要自寻死路么?

        若素趴在矮几上,挑着葡萄吃,这个时节的葡萄最是甜了,她的眉眼染上了一层绝美的清媚:那也就别怪她将计就计了!

        ------

        翠玉阁,夜已深,人非静。

        陶氏身边的徐妈妈将人悄悄领进了屋,陶治尧摘下斗篷躬身道:“二夫人,药给您带回来了,不知婉...大小姐她可好些了?”

        徐妈妈轻手轻脚剪了烛火,屋内顿时亮堂了些,陶氏叹气道:“贤侄,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与我儿之间的是非,实在不应把你牵扯进来,可...可眼下只有你能救得了她了,你...你进去看看她吧。”她言不由衷。

        乔若婉已是接连几日胡言乱语,有些话万一让旁人听到了,那就不是单纯的污蔑表亲那么简单了。

        陶氏心中有鬼,那些个背地里的勾当断然不能让乔二爷知晓了,况且乔若婉如今的状况又该如何向乔魏氏解释?就算是背着大逆不道的罪名,她也得让陶治尧前来医治乔若婉。

        陶治尧性子温吞,又是心肠极软,念及旧情的主,闻此言,便宽慰道:“二夫人莫要担心,昨夜我替大小姐把过脉,除了头疼脑热的轻微症状,便无大碍。”

        徐妈妈早就挥退了所有丫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陶治尧进了乔若婉的所居屋子的内室,里头点着熏香,帷幔是拉开的,那朝思暮想的人就躺在床上,穿着薄透的夏裳。

        许是听到了动静,乔若婉转过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脸令得她再次感受到被宠爱,被需要,被怜惜的错觉。

        “尧哥,你来了。”她喜悦的唤道,像极了多年前的模样。

        陶治尧心头一喜,可转眼又是顾虑的将火热的目光从乔若婉身上移开。

        陶氏见时候差不多了,给徐妈妈使了眼色,二人退出内室,走出房门时紧紧关上了隔扇。

        徐妈妈道:“夫人,您当真要这么做?”

        陶氏的手捏紧了帕子,脸上虽是犹豫,但还是心意已决道:“一个没孩子的女人还谈什么主母!”既然乔若婉一直怀不上,她总得给她制造机会,到时候看文天佑还把不把她放在眼里。

        看似一切安排妥当,计划周详。

        可陶氏忽略了一个关键所在,她以为文天佑与乔若婉本是夫妻,行夫妻之事也实在是正常,只要乔若婉肚里有了种,文天佑又岂会知道不是他的?

        徐妈妈紧锁着眉,她是陶家的奴仆,对陶氏很是衷心,也曾帮着陶氏做过不少违背良心的事,可今日这桩事?她不确定了:“夫人,万一小姐她清醒后怨您该如何是好?”更何况此事若被文家得知,乔若婉还有回头的余地么?

        这种肤浅的道理,陶氏自然也懂,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怨我?她怨我什么?她又不是没和陶治尧...更何况,这是他欠她的!”她一直将乔若婉不能生育的事怪在陶治尧身上,陶氏将那些个丢尽仰面的事咽了下去,又道:“子嗣是她最后一线生机了,你以为这样下去,文家还会要她?再过上几年就等着大归吧!”

        徐妈妈不再多言,倒是想起了先帝那会,有妃嫔为了谋宠,让娘家人在宫外寻了精壮男子,假扮成太监送进宫让她受孕一事,最后事败,整个家族男子都是绞刑处死,女子皆发配军-妓,比死还不如。

        眼下,夫人和小姐不正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么?徐妈妈回头看了一眼隔扇,又是一阵忧心。

        人在最为脆弱的时候,总想有个了依赖的人。

        文天佑从来都不会让乔若婉依靠,而眼前这个男子是曾和她最为亲近的人呐。

        乔若婉脑袋烧的糊涂了,仿佛前尘往事皆是一枕黄粱,那些个荒唐的行径从未发生过。

        她努了努嘴,高热令得她的玉唇绯红,她伸出臂膀,轻透的薄纱便滑了下去,白皙的藕臂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勾出陶治尧的脖子,唇凑了过去,神志不清道:“尧哥,你怎么才来?我...”

        她一语未尽,唇划过陶治尧耳垂,令得他一阵酸麻。

        从方才一进屋,他就意识到了,他本是大夫,迷药一类的熏香又岂会瞒过他的眼。

        陶治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只知现在此刻只想拥有怀里的女人,这是他的婉儿啊,竟嫁给了他人!

        思及此,陶治尧覆身压了下去,漫无目的的一阵亲吻,本是心头最爱,加之迷药的作用,根本就是干柴遇见了烈火。

        乔若婉身上的衣裳还没除尽,陶治尧便迫不及待的肆意的,几乎是用尽全力的揉-捏,乔若婉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嫁与文天佑更是独守空房好几年,这一下便是彻底情-迷,嘴里发出令人羞-燥的低吟。

        “婉儿,我的婉儿,你是我的,以前是,现在也是!”陶治尧起身手忙脚乱解开了长袍,看在床上被他撩拨的已是不能自抑的乔若婉,瞬间眸中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再度覆身而下时,化成一头饿了良久的土狼,忘情的试图索回这些年所有的念想和旖旎。

        千工木床摇摇欲坠,乔若婉双臂搭在陶治尧双肩,双腿缠在他的腰肢上,尽情的与他厮-磨。

        乔若婉仰着头,口中隐忍着某种久违的吟-唱,被汗水打湿的黑发尽数凌乱披散在身后,她看着埋在她胸-前不知餮足的陶治尧,神智开始渐渐恢复。

        她在想,要是她没有鬼迷心窍,没有妄想得到天下女人都想要的男子,是否此时此刻的欢-愉就不仅仅是梦一场了?

        难道,这些年费尽心机想要的终究是个错误?

        “婉儿...”陶治尧还在疯狂的浪潮中不可自拔,他依依不舍的抬起头,看着乔若婉的脸,问道:“婉儿,你还喜欢我么?嗯?你喜欢的是不是?”

        陶治尧一直是乔若婉不愿提及的人,这个问题,她也不知作何回答。

        她突然配合着陶治尧,强行让他在下面...

        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潮,陶氏似乎估错的迷药的作用,直至东方天际开始发白,内室才安静了下去。

        不过,陶治尧没有出来,陶氏也不好直接闯进去,只得守在门外稍等。

        乔若婉昏昏沉沉的趴在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的锦被上,陶治尧在她身上亲吻着昨夜留下的一道又一道痕迹。

        “尧哥...这真的是梦么?”乔若婉略显沙哑的嗓音道。

        陶治尧猛地一怔,转尔又加重的亲吻的力度,惹得身下的乔若婉又开始低-吟,他语气不稳道:“你若愿意,这个梦会一直下去。”

        她愿意么?

        在文天佑那般待她之后,她是该醒悟了吧?

        “咳咳---”屋外陶氏轻嗑了几声。

        陶治尧这才收起了残局,悄然了离开了乔府。

        ------

        天色大亮,巧云走到若素耳边,脸颊绯红,吞吐道:“小姐...那个...”小姐如此年幼,这等事如实告诉她真的妥么?

        若素只看她的表情,便已知大概,她喝着羊-乳-杏仁茶,淡淡道:“不该出现的人,昨夜又出现在了翠玉阁?”

        巧云心下松了口气,还是自家小姐的说法委婉的多:“小姐英明!”

        陶氏到底是怎么想的?

        打算亲手毁了乔若婉?

        有其母如此?也难怪乔若婉早些年前就做出了那些伤风败俗的事!

        “继续盯着,暂不要让任何人知晓。”若素吩咐道,发觉羊-乳-杏仁茶的味道实在特殊,她怎么戒也戒不掉。

        翠玉阁的乔若婉被徐妈妈伺候着沐浴,用过一些滋补的参汤又昏昏欲睡了。

        直至夜幕降临,她像是期待似的早就解开了衣裳,只着一件红底金线粉花肚兜侧躺在床上等着。

        当陶治尧再度进屋时,看见她露出的白皙的肌肤上尽是红痕,某处的燥热瞬间袭来。

        越是偷偷摸摸,越是能让人亢奋。

        案几上的三鼎香炉里,熏香盈盈绕绕,像极了她情-迷时扭-曲-着身-子索-要更多时的样子。

        陶治尧边往床榻边走,边解衣带,几步上前,什么也不顾上说,扑上去一手扯了肚兜,低下头就是一番啃噬。

        乔若婉微眯着眼,半张着唇,喘着粗气,哑哑道:“尧哥,我又梦见你了...真好。”许是潜意识里,乔若婉根本就没有放下过陶治尧,只是文天佑的光芒太耀眼,刺瞎了她的眼。

        她说真好?没有将自己认错,还说真好?

        陶治尧像是得了鼓励,更是卖力的律动,恨不得将乔若婉身上属于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统统抹尽。

        大手所到之处,令得乔若婉欲-罢-不-能。

        二人本是青梅竹马,幼时常常见面不说,乔若婉及笄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在景园有了第一次,便不受控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私会。年轻人都是不懂节制的,饶是陶治尧精通药理,事后乔若婉都会服用汤药,可还是不幸有孕。

        陶治尧得知,甚至欣喜,已备下聘礼准备迎娶伊人,却被当头一棒告之乔若婉要嫁王天佑,孩子也没了。

        越是想,越是要去彻底的占有,陶治尧几乎是想死在乔若婉身上。

        那样的占有,非但没让乔若婉排斥,她甚至更加积极的配合,陶治尧心中大喜。

        当巧云向若素第三次汇报时,若素突然明白了陶氏此举的用意。

        归根到底,还是子嗣吧!

        呵呵!陶氏是有多大的自信会认为文天佑这么好骗?

        “小姐,您打算如何?”巧云自被识破之后,待若素更是衷心。

        “且等着,你只要每日去监视即可。”若素淡笑着将‘状元及第’的横幅收了线,又从竹筐里取了七彩的络子缝在了上头,看上去很是喜庆。

        只是这份礼是不能送去出的:“拿去挂在我屋里,没有我允许,谁也不准摘下来。”

        巧燕抓了抓头,当真是迷糊了:“小姐,三少爷送您的字,你给烧了,怎么原本为他绣的吉兆也不送了?”表兄妹之间闹了矛盾是多正常不过的事啊,小姐还是太年幼了。巧燕心中暗道。

        倒是巧云心中凛然,接过横幅,便去了内室挂在了屏风上。

        日复一日,乔若婉越发的清醒,每日醒来浑身的酸痛和那股子异样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想和陶治尧亲近,甚至不再畏惧被文天佑摒弃!

        温梦如醉,比那些独守空房的漫漫长夜好上千百倍。

        而陶氏却打着另一手好算盘,母女二人陷入一时的僵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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