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澹台弦的情感

月色幽柔，清风拂面，夏日的沉星湖畔别有一番趣味，只是夜已深，天已凉，又有谁能解此情此景。

        柳枝婀娜，而那湖畔女子的曼妙身姿却是更胜上几分，那女子正是澹台弦，一件白色长袖单衣搭配一条简易七分牛仔裤，很平凡的着装在她身上却穿出了别样的味道，或是那月光的润色，又或是那湖水的映衬，但那眉间的一抹清秀又怎么能忽略掉呢？

        王进，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当心里念到王进两个字时候，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阵痛，不知为何，不知如何，似乎是长在心里的一个角落的秘密，探寻不到，触摸不着。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谁？”澹台弦正望着湖面出神，全然不知离自己不远处已经出现了其他的陌生人，虽然唐突，不过作为情报人员的基本反应还是有的，澹台弦手心里已经滑落了一把小刀。

        小刀是王进在宾馆里吃西餐时顺的，后来又被澹台弦顺了过来。

        “澹小姐，不要害怕，是我啊，陈雄。”一个身影在不远处对着澹台弦招手。

        是他？默默收起了掌中的小刀，嘴角模板式的微笑浮在脸上，“陈总，你好啊。”

        澹台弦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失落，其实，她有多么希望这个人是王进啊。

        “想不到陈总不仅做生意厉害，而且作诗还是个高手。”澹台弦一边向陈雄走过去，一边跟他客套着。

        “咳咳，我哪里会做什么诗啊，这是唐代李白的一首诗，叫做《蝶恋花相思》，想来今晚良宵美景才来沉星湖畔走一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澹小姐，看来我们俩还真是有缘呢。”

        水面粼粼波光，似乎是闪烁着两人各自的心思。

        “呵呵，陈总谦虚了。在我看来，经商之人，大多迂腐不堪，从头顶到脚趾无不散发着一股铜臭味，纵然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也不过局限于那一个小小的钱字，实为小辈。”

        听到这话，陈雄的脸上不禁红了一片，同时也有些局促，想到自己在心上人心里不过是迂腐之人，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失落。

        澹台弦哪里会看不到陈雄那尴尬之色，更不难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我认识的人当中，当的上儒商的人不过两个人而已。”

        陈雄当下心里松了一把，那么多人也不过两个人能被她看上，我未必就没有机会。想到这里，陈雄不禁缓和了一下心情，放松了下来。

        “哦？那我倒是想听一听，究竟是谁，有如此福气能够入澹小姐的法眼，不知能否告知在下呢？”

        “噗嗤”一声，澹台弦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一刻，月光下，澹台弦的笑彻底俘获了陈雄的心。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陈总又何必当真呢？”

        “哎，无妨无妨，澹小姐直说吧。我陈雄虽说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我平生最爱的一件事就是结交豪爽洒脱之人，既然澹小姐说的是两位我的同行，我自然是要有心结交了，澹小姐不会是想让我一辈子只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生意人吧？”

        陈雄开始打趣起澹台弦来，多年的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适当的开玩笑可以更快地拉近两个人的关系。

        “呵呵，陈总说笑了，不过说起来，这两个人中倒是有一个是和陈总认识的哦。”

        “哦？那我更想知道了。”陈雄盯着澹台弦那双顽皮的大眼睛，心跳的更快了。

        “好，那我就说了，陈总博学多才，如果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陈总不要见笑，只当听笑话罢了。”

        “但说无妨。”

        陈雄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澹台弦一起边走边说，澹台弦莞尔一笑，挪动了脚步。

        粼粼波光，清风徐徐，湖畔絮语，碎碎念念。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平和的感觉在陈雄的心中燃起，这也更加增加了他对这个女子的好感。

        “要说这第一位，陈总想结交的话，恐怕……呵呵，是不行了。”

        澹台弦笑着摇了摇头。

        “哦？还有什么人是我陈雄不能认识的，说来听听。”陈雄听到这话心里没有丝毫在意，凭借他老爹的地位，就算是华夏骨几位在位的元老都要给几分薄面，想来也是眼前这个女孩见识太少低估了自己，不过借此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也是不错的。想到这里，陈雄心里暗自得意起来。

        “这第一位那就是晚清的胡雪岩。陈总认识吗？”

        看着澹台弦眨巴着那一双大眼睛，陈雄也笑了起来，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儿会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不禁摇了摇头，但同时心里也十分欣赏眼前这个女孩儿的俏皮和可爱，再一想平时围绕自己的那些女人，眼前的澹台弦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红顶商人胡雪岩我倒是知道一些，不知道澹小姐是怎么看他的呢？”陈雄是听过胡雪岩不假，因为前几年有一部电视剧说的就是这胡雪岩，现学现卖，也只卖出了“红顶商人”这四个字，为了不让自己出糗，陈雄也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澹台弦。

        “胡雪岩的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他从钱庄一个小伙计开始，通过结交权贵显要，纳粟助赈，为朝廷效犬马之劳；洋务运动中，他聘洋匠引设备，颇有劳绩；左宗棠出关西征，他筹粮械借洋款，立下汗马功劳。几经折腾，他便由钱庄伙计一跃成为显赫一时的红顶商人。他构筑了以钱庄当铺为依托的金融网，开了药店丝栈，既与洋人做生意也与洋人打商战。我觉得称他为‘一代商圣’实不为过。陈总觉得呢？”

        陈雄哪里听过这些，不过此时此刻，就算是澹台弦给他背一首儿歌他也觉得好听的不行不行的。

        “说的好！澹小姐不仅生的俊俏，没想到更是一位才女，陈某佩服。那这第二位呢？刚才澹小姐说这第二位与我认识，我倒很想知道呢。”陈雄把话题扯到第二个人身上，他不想再一句话插不上。

        两人已经来到了湖畔的走廊中，红砖墙，琉璃瓦，两个人，此情此景，实为惬意。

        “这第二个人嘛……”

        “嗯？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想到自己的身份，陈雄自己感觉到了什么，“澹小姐放心，如果这个人和我有什么不好的关系，我陈雄绝不会背后捅刀子，澹小姐请放心，这只是我俩的闲话聊天，不管任何人的事，澹小姐只管说便是。”

        “陈总多虑了，这第二个人只是我不好意思说而已。其实，这个人就是刚才为我吟诗的人啊。”澹台弦停住了脚步，不再继续往前。

        停住脚步的还有陈雄，那个喜欢而且有心追求澹台弦的陈雄。

        “……我？你……刚才说的是我吗？”陈雄的声音有些颤抖。

        陈雄曾经偶尔看到感情杂志说，如果你遇到使你神经错乱，语无伦次的女人，那你就已经失败了。

        我失败了吗？陈雄不禁问自己。

        “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陈雄像僵掉一般，丝毫不再动弹。

        “陈总，天晚了，我先走了。天凉，陈总也早些回吧。”不待陈雄说话，澹台弦转身走了，留给陈雄一个倩影，一个柔和月光下的倩影。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更与何人说，与何人说……与何人……”

        陈雄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

        “杨柳岸，晓风残月。哎，还真是浪漫哎。阿澹啊，唐朝李白写过蝶恋花吗？还相思，我差点吐了耶。你瞅瞅我是不是儒商啊？来，闻闻，看看我身上有没有铜臭味啊？”王进凑上前去，扑了扑自己身上的味道向澹台弦散去。

        “你偷听我说话！臭不要脸！”从湖畔赶回宾馆的小路上，王进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一出来就带着那特有的不要脸的感觉。

        “我也不想听啊，只是平时孤傲冷艳的澹台弦的情感大爆发的场面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我禁不住诱惑，就去观摩了一下，没想到……唉！”

        “哼！”澹台弦翻了王进一个白眼，独自走掉了。

        “喂！实在不行，不要委屈自己，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

        身后传来王进的声音，澹台弦内心一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放心吧！我没事的！”澹台弦没有转身，只是在空中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告诉他——万般事，有我陪你一起扛。

        “谢谢啦！”王进在澹台弦背后大声地喊了一句，澹台弦仍旧只是挥了挥手，表示不用。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澹台弦还是挥了挥手，不过王进所看不到的是，澹台弦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你记得我，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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