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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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前殿正中设宝座,上头悬挂的是“正大光明”牌匾,后设了暖阁九间,以备天子寝宫之用。皇帝此时不在暖阁,在宝座之上,拿了司礼监递送过来的折子在看。
李矩慌里慌张地冲撞了进来,伏倒在地,“陛下,殿下在外头跪下了!”
皇帝捏了折子在手中,轻飘飘往底下看人,冷声道:“慌什么?儿子敢来逼老子了,你们拦不住,朕不计较。”
李矩却更加害怕,一个“逼”字,若处理不当,是要见血的,不敢把皇帝的话当真,他连忙道:“陛下宽宥待下,奴婢却当受罚。如今殿下就在门外,不知……
皇帝笑了一笑,“李矩,你跟在朕身边久了,朕的话听不懂,倒是对朕儿子懂事。”
李矩狠狠把头往金砖上磕,惧怕道:“陛下恕罪,奴婢该死!”一声接着一声,“砰砰”作响。
皇帝看到李矩额头破皮出血,摆摆手道:“朕说了不计较,就不会罚你”。
李矩跪在地上,老眼含着热泪,看到皇帝的脚一步步踩着楼梯下来,一直到眼前立了一双乌靴,耳边听到皇帝淡淡问道,“李矩,你说,太子有没有人主之相?”
李矩似锯了嘴的葫芦般,支支吾吾吐不出一个字。
皇帝踏着乌靴在乾清宫内走起来,脚抵在玑衡彝器前,继续缓缓问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他学得好,是不是就当得人臣之主?”
殿中侍候的小太监们各个攥拳出汗,豆大的汗珠从额前脑后落到脖颈、再渗入衣裳,后背湿了一大片。李矩更是脑中发懵,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做此一问。
皇帝不是在等他们的回答,也不需要他们的回答。
浙江的两个知府,他未必想保,但是锦衣卫钟齐、浙江都指挥使岳霄的消息没送到宫中之前,谁也不能杀白严。即使那个人是他钦定的继承人,也不行!
皇帝眼神倏得锐利起来,把手上的折子摔了出去,在空大的乾清宫内“啪”一声响,太监们吓得都跪了下来,齐声道:“陛下息怒!”
皇帝甩袖背手,撂下一句话,“传朕的旨意,叫他跪着,明早给朕请安”,说罢头也不回地择步去了暖阁。
……
宋昉分明觉得有只孤狼在冒着绿光看他,好不痛快地扭手扭脚,又看到那狼张开前掌朝他扑来,用力绷紧了眼皮,不敢再看。他等了一阵,却没有狼咬住脖子的疼痛,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一张脸杵在眼前。
冠不正了,下颌冒出薄薄一层青茬,头发也有些乱。
宋昉往榻里侧一旋身,扯到盖在身上的薄被,又惊动了正好睡在被上、榻外侧的朱成均,但他没醒,只是跟着宋昉退到里侧,臂膀一伸,把宋昉隔被揽入怀,嘴里含糊道:“初明……勿要搅扰……”
初明又是谁?宋昉不由恼怒,又看了如今状况,想来朱祖宗给他盖了被子,自己睡在了上头。
他腹诽一阵,抬手揭开被子,看得衣裳并未短了去,转目看到眼前人睡得正酣,怀疑他出去打了夜战回来,或者正是去见了那初明。思及此,才下去的恼怒,又复生起来。
他星目一转,捏出一计,呵气成声道:“殿下,初明来了!”
朱成均听在耳里,旋即张开眼睛,随口漏出一句“嗯?”,抬眼看到一张笑盈盈的脸问道:“殿下,初明是谁?”
初明?是那个他在黄花梨架子床上叫过千遍百遍的名字。
朱成均两颊乍然被逼出两点红,叫宋昉看得纳罕,他想到这点红霞来得缘由,有些委屈堆在心头,追问道:“臣认得吗?”
朱成均脑中绷了一夜的弦一下子松懈,涌进了诸多不能为外人言的风月之事,他脸色怪异地答道:“不急,日后定会认得。”
宋昉眉毛一竖,“什么?殿下昨夜真是与他在一处!”
朱成均脑中防线溃败,当即反驳,“孤岂是那等人!昨夜孤是去……”
宋昉看着朱成均的脸色悄然冷下来,眼中还有着掩不住的倦累,低了声音问,“殿下是去……议浙江之事了?”
朱成均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哪里是议?父皇哪里容得别人来议!幸好,陈仲奕随宋昉一同下了江南,早与浙江都指挥使岳霄谈好了。
朱成均不想再提,又想到父皇决心不下,首辅、次辅便要一直吵,文渊阁虽然藏了一阁的文章典籍,耐不住前边文华殿在闹着……
“宋昉,昨日宋大人来接你,孤说你睡下了,想来你家里人操心,孤便准你收拾了行囊回家”,朱成均一顿,算着不过两旬就能收到浙江消息,补充道,“学二十日。”
宋昉听他岔开话题,当即不满道:“殿下不信臣?臣也是去了浙江的!况且家去二十日,倒成了赏赐,臣竟不知哪里是家了?”
朱成均揉着眉头笑问,“谁说要住到慈庆宫、任谁来也不走的?”
宋昉不忿,“八岁孩童之言也作数么?殿下是仗势欺人!”
朱成均听了,作势要揭开被子,“孤便是要仗势欺人,昨夜衣裳之事行了一半,剩下一半当今日行完。”
宋昉不待他揭就按紧薄被,又目探榻外,寻了时机把被一掀,趁机把朱祖宗上半身盖住,自己觑路逃下了湘竹榻。
朱成均只觉一股幽香扑鼻,手指头不自觉蜷了蜷,想要握住什么似的。待他把被子翻开,宋昉已趿了鞋叫人进来服侍。
没规矩!朱成均瞪了宋昉一眼。
宋昉披头散发地站在他眼前,一身白色寝衣,笑得狡黠,“虽然胜之不武,但殿下不可以事后问罪。”
“不是骂孤仗势欺人么?”朱成均只觉得他的腰更细了些,定睛一瞧,却是胸上鼓了些,显得腰更加细。难不成宋昉……他脑中掠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困意消失得无影踪,双目如炬地看着宋昉,“但孤素来讲理不问罪也可以,你把衣裳脱了!”
一夜过去,朱祖宗没对他做什么,宋昉不怕了起来,脾气见涨,“好殿下,日头已这样高,您还当月上柳梢头、解衣与君眠呐?臣得了殿下旨意,要家去了!”
朱成均存了狐疑在心里头,心热不已,只最近浙江之事为重,又冷了下去,想着暂时先放了宋昉一马,日后……
而此后几次夜梦,那雌雄莫辨的初明,竟也有了鼓胀软玉、纤细腰肢……
宋府。
冯氏看到宋昉齐齐整整回来,整夜揣怀的忧心稍稍放下,她摸着宋昉头上贯髻之簪,把左右下人都屏退了,贴在他耳边问道:“殿下没发现罢?”
宋昉知道他娘就担心此事,急忙摇头,“娘,没事,我一切都想得周全”,又把冯氏牵到黄花梨交椅坐下,“而且殿下叫我先在家读着书。”
冯氏人在中年,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在,想来是承袭自冯氏武将之门的。此时她把眉一竖,有些不满,“说了先,后来仍叫你去不成?该叫你爹与殿下谈个分明,在家哪里不好?偏要到宫里去!还是个二品尚书,儿子都接不回来!”
宋昉无奈劝道:“爹也是没法子。殿下要留人,谁也挡不住。”
冯氏想了想,倒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了。
她其实见过几次太子,明明出行从简,仪从丝毫不煊赫,硬是衬出储君的威严气度,望之生威。再加上陛下总是在乾清宫居着,外头的是由太子总办,气势愈发吓人了。如今虽说要选妃,她瞧着太子要是不肯,别说柳贵妃,陛下也未必能逼得!只陛下应该也是舍不得逼的。
宋昉又想起自己在文渊阁立下的志向,眼巴巴地看着冯氏道,“娘,我想参加科举,你说”,他指了胸口,“这怎么办?”
是了,入场要搜身的。
冯氏眉目一流转,想着自家傻儿子还不知道他爹早就知道这事,也为难道,“只好你先学着,学好了,娘与你爹说。”
宋昉这才笑了。爹知道儿子成器,约莫就不会计较郎君变女郎之事了罢?他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冯氏却很有把握,“你只管放开了手脚学,娘给你做保。”
宋昉狐疑起来,“您怎么不劝我一劝?却似是要我真像个俊朗君一般,去争功立业。”
冯氏有些绷不住,乱眼看向一侧,端了茶来喝,“娘素来是有勇有谋,你一生,娘就把这计立住了的!”
宋昉将信将疑,只觉得他娘有些事瞒着他。罢了,等他爹回府再探一探。想定了,他陪坐在冯氏身边,把宫中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倒让他娘也半信半疑起来?
自家儿郎口中的太子,真是平日所见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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