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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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忠义夫妻俩看着桌子上的锦旗,  目瞪口呆，两个人一时间都没了动静。

        好半天，还是蔡永兰先回过神,  “这，这是啥？”

        蔡永兰手忙脚乱地去厨房洗手,  “死老头子,  你别动！”

        秦忠义坐在座位上巴巴看着，“这这这，这是锦旗？”

        秦柔肯定点头，“嗯,  这是锦旗。”

        秦忠义眨巴着眼睛,  想要上手摸两下，但是想起蔡永兰的话，不敢，“你个死丫头,  一天天就知道开你爸玩笑！”

        “明明就是你自个,  你怎么不提前说？”秦忠义怒目而视。

        “我想说来着，但是您不是一直在说嘛。”秦柔耸肩,  “我都没有插话的机会。”

        秦忠义还想说什么，蔡永兰急急忙忙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锦旗,  小心翼翼地拿起来,  “这就是锦旗啊？”

        “助人为乐,  一生平安。”蔡永兰把锦旗打开,  这样,  秦忠义也能看到上面的字。

        一家人都认过字,  所以轻而易举就能看懂。

        “诶呀,  我闺女可出息了！”蔡永兰笑得开心，眉毛上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锦旗，被夸的是她自己呢。

        “可不是！”秦忠义看着锦旗，左看看右看看稀罕的不得了，“这是不是得挂起来？”

        “要不挂客厅吧？”秦忠义提议。

        秦柔满脸拒绝，“爸，这个锦旗还是放起来吧，万一弄脏了就不好了。”

        让锦旗挂她家客厅，秦柔感觉不行，以后每次来外人，第一眼就能看到这红黄的锦旗，嘎嘎亮眼，每次肯定都会问，秦柔觉得这样不行，今天中午这一次就足够了。

        “闺女说的也对，老头子，这个还是收起来吧，万一弄脏了不好。”蔡永兰同意秦柔的说法。

        秦忠义张着嘴还想说什么，但是见母女俩都同意了，他最后也只能同意，不同意也不行，这个家他说了不算。

        “那就找个盒子放柜子里。”秦忠义最后定下来。

        秦柔看着她爸妈把锦旗当宝贝一样，沉默一会，她还是继续包饺子去。

        等两个人找好盒子，把锦旗放好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期间秦柔还听见俩人用什么颜色盒子吵吵起来，当然最后是以她妈获胜为结局。

        蔡永兰神清气爽出来，“闺女，和妈说说啥时候的事情。”

        秦忠义本来挺失望，结果一听这话，好奇地也坐下来，“说说，让你爸也听听。”

        “”秦柔简化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天正巧碰上了。”

        “那也是我闺女厉害！”秦忠义毫不客气说出赞美。

        “那是我闺女！”蔡永兰在一边呛呛。

        “你一个人也生不出来啊。”秦忠义小声嘀咕着。

        三个人笑作一团，蔡永兰突然说，“这事可得和你哥说说。”

        “？”秦柔抗拒，“不用了吧。”

        “不行，我和你爸都知道了，你哥也得知道！”蔡永兰扬起手中的擀面杖，“你哥可是咱家的一份子，必须要时刻知道家里的情况。”

        “行。”那就说吧，反正是她亲哥。

        “这样吧，你这个休息日就去趟村里吧，正好看看你哥咋样。”蔡永兰最后敲定，“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你哥了吗？”

        “也行。”秦柔同意了，她也想看看她哥现在生活环境到底咋样，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

        村子里的那些亲戚肯定不会的，但是那些知青说不准，她哥又没啥心眼，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秦柔觉得她得去给她哥撑腰！

        秦文书不知道他妹妹秦柔正在担心他，他这几天在村子里过的还算开心，除了上工累一些意外，吃的好睡的好。

        “文书，今天来家里吃饭啊！”秦忠仁来找秦文书，拍着他的肩膀，“这次你大伯娘可说了，不能再说不行。”

        大侄子都来了好几天，没去家里吃饭这怎么能行？

        先不说名声，就说王梅她本人也是极其喜欢这个大侄子，高高大大的，干活一点不含糊，还上过学，人也实诚，王梅就想给秦晴找这样式的对象。

        可惜村子里那些她看不上，想要给秦晴找个城里的，以后生活也可以过的好一些。

        “今天你哥来家里吃饭，你记得去催他！”王梅对着小儿子开口。

        秦文斌老老实实点头，“知道了，妈。”

        “妈，那今天吃肉吗？”秦文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妈。

        他可是知道，他哥来的时候可带了一些肉给他妈的。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王梅没好气说。

        秦文斌不管王梅语气，他依旧执着地看着王梅，王梅最终败下阵，“做，今天你哥来肯定得做。”

        “你去告诉你姐，今天别乱说话。”王梅提醒一句。

        秦文斌小跑着去找他姐，他姐现在在家里待着，秦文斌每次都看着他姐对着书发呆，也不知道怎么了。

        “姐！”秦文斌敲门。

        这是学校老师说的，每次要进别人房间都需要敲门，老师还说这是基本的礼貌。

        “进来。”秦晴正对着书本发呆，听见声音头也不回。

        “姐，咱妈说今天文书哥要来吃饭。”秦文斌一进去就嘟嘟嘟把事情全说了。

        “咱妈还说今天让你别乱说话。”秦文斌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姐不喜欢二婶一家，明明他们家人都挺好的。

        “知道了。”秦晴皱眉，“没有事你先出去。”

        秦文斌却没有出去，他坐在秦晴的穿上，“姐，你为啥不喜欢二婶一家啊？”

        秦晴被说中心思，恼怒，“我没有！”

        “你就是不喜欢，不然每次看见二婶家的人都一脸不耐烦。”

        他还记得上次他姐看秦柔姐就是不耐烦。

        “我记得可清楚了，你不要骗我！”秦文斌小达人似的。

        “呵呵，我骗你什么？”秦晴冷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道非要喜欢他们吗？”

        秦文斌挠头，“可是那是亲戚啊。”

        他记得他爸说，爷爷就生了他爸和二叔两个人，兄弟俩相互扶持才有现在，再说了二婶每次都给他们家寄东西，秦文斌还是想不明白。

        “行了，你出去吧。”秦晴撇嘴，“你告诉咱妈，我肯定不乱说。”

        等秦文斌出去，秦晴靠在椅子上叹气，目光看着桌子上的书本发呆。

        她不是不知道好歹，只是真的过不去心里的坎。

        想到这个事，秦晴就能想到当年秦柔和她年纪一般大，一起上小学、上初中，小学不在一个学校，到了初中两个人一起读书，村子里的人就会把她们两个互相比较。

        秦晴很烦，每次都能听到

        ‘秦柔啊，那小姑娘在县城里上学，肯定能上高中的吧？’

        ‘是啊，那以后肯定能拿铁饭碗，进厂打工了。’

        ‘你说秦晴能考上高中吗？’

        ‘我看够呛，不是说秦晴学习不如秦柔吗？’

        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很多，秦柔不在村子里听不到，秦晴也不想知道她是不是很得意，但是她自己确实是很烦，她学习成绩是不如秦柔，但是那有怎么样？

        直到考试结束，秦晴落榜，没上去高中，秦柔去了县城里的高中继续读书。

        这下，秦晴彻底摆烂，躺平，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想去上工，每天对着书本发呆，偶尔趁着村子里人忙的时候出去走走。

        想到这，秦晴深呼吸一口气，在初中之前秦柔对她确实不错，她也很喜欢这个表妹，但一经过长期比较，秦晴的心态发生了，在之前的三年里，明显对秦柔的态度发生变化，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唉。”秦晴不想继续想这些烦心的事情。

        她和秦柔不对付，但是对秦文书这个表哥没意见。

        自然今天她也不会乱说什么话。

        下工，秦文书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温以凡，一起回去吗？”

        温以凡早就想回去了，他立刻站起来，头晕眼花，停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回去。”

        两个字说的有气无力。

        温以凡本来不想来上工，可是想想万一被人举报怎么办？到时候被人抓走吃牢饭，还不如在这边划水。

        但是今天一过来上工了，他就后悔了！

        是的，他后悔了！

        没想到九月的太阳还能这么毒，温以凡差点被晒死。

        他觉得自己再晒几天都能变成非洲人。

        不行，不能这么继续下去，温以凡想着要改变一下，起码不能每天下地。

        太折磨人了！

        冷着脸温以凡和秦文书走到计分的那边。

        张二丫是记分员，原本这个活应该给秦晴，可是秦晴不要，最后就给她了。

        “文书哥。”大老远，张二丫就看见秦文书走过来。

        她直接忽略掉秦文书身边的温以凡。

        “嗯。”秦文书点点头，“我们来记下分。”

        “秦文书，十个工分。”张二丫一边记着一边偷看秦文书，“温以凡，四个工分。”

        温以凡：？？？

        为什么同样是待一天，他为什么就四个工分，秦文书有十个？

        想到秦文书掰玉米的速度，温以凡沉默下来。

        两人一路回知青点，温以凡强撑着走回去。

        “你没事吧？”秦文书觉得温以凡不对劲，“我扶你回去休息？”

        “不了。”温以凡之前听到他和他大伯的话，“你去吃饭吧，我没事。”

        “你给我带一碗米饭回来。”温以凡掏兜拿出两毛钱。

        “好。”秦文书拿着钱离开。

        温以凡瞅着他走，然后龟速走向知青点。

        没有什么比休息更重要的事情，温以凡一回去坐在炕上，脱鞋躺上去，非常安详。

        是真的累！

        迷迷糊糊，温以凡听见动静，他以为又是隔壁那些人，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发现是秦文书。

        “你回来了？”温以凡声音嘶哑。

        秦文书吓了一跳，给温以凡倒了一杯水，“你怎么成这样了？”

        温以凡拿着水杯，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在嗷嗷叫，能不成这样吗？晒一天他都要脱水了。

        如果不是他早上吃和中午了饭，他觉得今天都要晕过去。

        “你去吃饭了，吃的好吗？”温以凡没有别的意思，他就随口一问。

        “有肉，做的猪肉粉条。”

        “”温以凡绝望，怎么这个村子这么喜欢猪肉粉条这个菜。

        “哦。”

        秦文书把饭盒拿出来，还有一个碗。

        饭盒递给温以凡，秦文书把碗放在桌子上，站起来，似乎是想找什么。

        “你不是吃饭了？”温以凡看着那碗，震惊。

        “没吃饱。”虽然是自己大伯家，但秦文书不敢大口吃，这两碗米饭还是去秦奶奶家拿的。

        温以凡静静地拿着水杯看着他。

        尽管秦文书拿出一罐肉酱，温以凡眼神还是那样，一点没变，没有一点兴趣。

        但直到秦文书打开肉酱的时候，温以凡鼻子动了动，他坐直了身体，目光直直地落在秦文书手里的肉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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