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帮你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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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睡梦中的白云飞猛然惊醒,一阵阵的敲门声让她不得不爬下床。
同样被吵醒的还有住在隔壁的潘古,他早于白云飞拉开了大门,愕然发现清曦阁门前站着一个和尚。
白云飞一边开门一边骂骂咧咧。
“谁啊,赶着投胎啊,大清早敲老娘的门,找死啊,信不信我…”
白云飞的话戛然而止,愕然的张着嘴,皆因她看到了门口的和尚。
那和尚见到白云飞开门,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惊扰了施主,实在是小僧的过错。”
白云飞回过神,合上了嘴巴,上下打量面前的年轻和尚,疑惑开口:“这位…大师?您一大早上来我这儿做什么?这么早我可没有做饭,而且我特别穷,恐怕也没什么好给你的。”
年轻僧人摇了摇头说:“施主误会了,小僧不是来化缘的,而是来求施主帮忙的。”
听到年轻僧人这么说,白云飞更是不解了,她尴尬的笑了笑,指着自己清曦阁招牌前的阴阳鱼符号对年轻僧人说:“大师,您怕是找错地方了吧,我这和你可不是一路,您要找寺院得出门左转,距离我这儿可不近。”
年轻僧人再次摇了摇头,抬头看向白云飞,又转头看了看潘古,然后对着他们二人说:“没错,就是这里,有人指引小僧来找你们。”
“我们?还有我?”
潘古指着自己问,他不过就是个看热闹的,怎么还有他的事儿啊?
年轻和尚点着头对潘古说:“确实有您,潘施主。”
潘古吓了一大跳,指着年轻和尚问:“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姓潘?”
年轻和尚解释道:“是指引我来的人告诉小僧您姓潘。”
潘古一脸的不可置信,白云飞却目露沉思,心想会不会是原来的客户介绍他来的,或者是哪个朋友?于是白云飞试探着问:“哎呀,不知道是哪位老顾客这么给面子,还帮我介绍生意,回头我定要好好感谢他,大师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啊?。”
年轻和尚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阿弥陀佛,还望施主见谅,其实小僧也不知那人是谁,那人只存在于小僧的意念中,自懂事时候起,便时时刻刻提醒小僧,今日要来寻二位帮忙。”
白云飞和潘古听得一愣一愣的,即便他二人都不是常人,可这和尚的话还是让他们愕然,意念中怎么可能会有人?而且这人什么都不干,就只是提醒他来见他们?
白云飞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是和尚?出家人可不能打诳语啊。”
“阿弥陀佛”年轻和尚颂了句佛号,然后郑重的说:“小僧句句属实,白施主大可放心。”
白云飞不由得挑眉,果然他连自己姓什么都知道,看来他说的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也绝对是个有备而来的,既然这样,那就姑且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吧。
于是白云飞让开一条路对他说:“那行,大师,你进来吧!”
年轻和尚点点头,然后缓慢的一步步走进了清曦阁,白云飞看他这般稳重泰然,倒是真有几分高僧的模样,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白云飞看着年轻和尚走进去,然后才对隔壁门看热闹的潘古说:“你也过来吧。”
潘古一愣,问道:“为啥?”
白云飞没好气的说:“你没听他说要见我们两个吗?别磨蹭,赶紧过来。”
当潘古走近她的时候,白云飞小声对他说:“也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潘古听此,慎重的点了点头。
潘古和白云飞坐在沙发的一面,年轻和尚坐在沙发的另一面。
“大师,您喝点水吧。”
白云飞请年轻和尚喝水,可是却被年轻和尚拒绝了,只听他说:“白施主,潘施主,小僧法号忘清,不必称呼小僧为大师,称呼小僧为忘清师父即可。另外小僧一会儿还要回寺里坐早课,不能耽误太长时间,所以这水就不喝了。”
“那大师…不,忘清师父,您这么早来我这儿到底要我帮您什么忙啊?”
忘清师父双手合十,对着白云飞和潘古弯腰恳求道:“想请二位帮我寻一人。”
“师父快快请起,我可受不起。”白云飞连忙虚扶忘清师父,她可不敢让和尚拜她,若他当真是个和尚,被他拜了那可是要折寿的,毕竟道不同啊。
“只要能帮小僧寻得那人,二位施主自然当得起小僧一拜。”
然而忘清师父却执意要拜,白云飞马上给潘古使眼色,潘古一把拖住忘清师父,在他惊讶的目光下,笑着将他的身子扶正。
潘古干笑着对忘清师父说:“忘清师父,您还是别拜了,说正事要紧,您不是还赶着要回去早课吗?”
潘古心里郁闷,就是看了个热闹而已,却被牵扯进来,他现在只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可不想在这里听什么找人的事情。
忘清师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说道:“潘施主说的是,潘施主说的是。”
这时候白云飞开口问道:“忘清师父,你要我们帮你寻谁啊?”
忘清师父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白云飞说:“白施主,小僧想要找这块鳞玉的主人。”
白云飞接过那块鳞玉,心中顿时一惊,目色也随之深沉。
这块玉的造型酷似一片鱼鳞,正面雕刻着一条游曳鲤鱼,那鲤鱼活灵活现,好像下一刻就要越水而出一样。玉片的后面则刻着两个字,凤舞飞扬苍劲兼容,竟是“清墨”两字,但玉中心不知什么原因竟泛着黑光,破坏了整块玉的美感。
然而让白云飞心惊的是,这块玉并不是凡品,它其中蕴含着澎湃的妖力,显然是一件妖物。
白云飞托着这块玉看向忘清和尚:“忘清师父,你能告诉我这玉是哪来的吗?”
忘清师父低声道:“阿弥陀佛,此玉乃是伴小僧一起出生的。”
潘古嘴角抽了抽问道:“莫非忘清师父出家前的俗名叫贾宝玉?”
忘清师父又是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向潘古解释道:“小僧为遗腹子,母亲逃难到寺院,难产生下了小僧,可惜母亲却没能活下去,师父说,小僧出生时便抓着这块玉,幼时也在寺院从未离开,所以小僧未曾有过俗家姓名。”
潘古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却引来对方一大堆解释。
潘古他自己本就是个异灵,超脱三界六道,又哪会不信含玉出生这种事?
潘古想让忘清和尚明白,自己是在开玩笑,却被白云飞拦住,只听白云飞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此玉为妖物?”
忘清和尚点了点头道:“知道,小僧度化它20余年,一直没有化去它的妖气。或因小僧前世与人有红尘事未了,才会手握鳞玉而生。这鳞玉原本也应该属于她,只是不知为何会随小僧而来。这玉后雕有清墨二字,想必她应唤作此名。小僧想要找到她,了却与她之间的孽。”
“也就是说你的前世可能与一只妖有未了的情,现在还不知道妖到底是谁,只知道她叫清墨,只有这么一块玉,就想让我们帮你找她是不是?”
白云飞有点纠结,怎么这两天她总碰上找人这种活?而且还都是这种高难度活计。
她是个天师啊,可不是什么查找失踪人口的侦探啊。
虽说这个失踪人口很可能是个妖,可单凭这块玉佩就要她去找一个“前世”的妖,这也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忘清和尚也看出了白云飞的为难。不过,事情迫在眉睫,他不得不来。
更因为意念中那个人的千叮万嘱。此时此刻,他必须要来,必须要白云飞答应帮他。
这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来,不把那珠子给她,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记忆断没有出错的可能,更何况他本就想找人帮忙追寻,于是忘清和尚向白云飞和潘古恳求道:“阿弥陀佛,白施主,请二位一定要帮帮小僧。”
然而白云飞却很为难,刚想再次拒绝,却听忘清和尚说:“其实你们也与我要找的人有未了的因果。”
白云飞和潘古面面相觑,然后潘古看着忘清和尚问道:“莫非这也是你意念里的那个人说的?”
忘清和尚点了点头说:“潘施主猜的没错,确实是那人所说。”
潘古抖了抖嘴角看向白云飞,白云飞罕见的翻了个白眼。
先不说忘清和尚意志里的人到底谁是,单说他们与那个女人有未了的因果这话就不可能。
若说他们其中一人与之有缘,倒也能说得过去,可他们两个人都与之有缘,难不成他们两个人在前世就认识?
潘古似笑非笑的看着白云飞问道:“你觉得我们前世就认识吗?”
白云飞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潘古抽了抽嘴角没有再说话,这时却听忘清和尚说:“二位施主或许有些误会,小僧与那人的缘分是在前世,可施主你们与她的因果却在以后。”
白云飞一愣,挑眉问道:“以后?什么意思?”
忘清和尚摇了摇头说:“小僧也说不清楚,是小僧意念里的那个人说的,他说今日是果,来日成因。但因果为何会倒置,小僧确实不知。”
白云飞和潘古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忘清和尚的话颠三倒四的,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意念中的那个人到底存不存在。
“先不论我们与她什么时候有没有因果,你现在提供给我们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这点点信息,我们即使想帮忙也无能为力啊!”
白云飞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束手无策。
忘清和尚沉吟片刻,终是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或许施主听说过有人能生而知之吧。”
白云飞一惊,眯着眼睛问道:“你是带着记忆重生的?”
忘清和尚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小僧许是带着些记忆回来的,只是那些记忆很短暂且杂乱,”
白云飞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生而知之的人她不是没有见过,但生而知之却选择做和尚的还是头一个。
不过,白云飞也从话里听出了言外音。于是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还知道关于清墨的其他事情?”
忘清和尚点了点头道:“白施主猜的没错,我确实还知道一些事情。我的记忆里面除了一些关于这鳞玉的印象,还有一些是关于她的。”
然而白云飞却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就算他真的是生而知之,真的能提供足够的信息,但…他能付得起佣金吗?
毕竟他只是一个和尚,一个和尚能有什么钱,吃喝拉撒恐怕都得靠化缘,到最后她活干了却拿不到佣金,岂不是白忙活,想到此,白云飞突然冷下了脸,靠坐在沙发上冷漠的开口。
“忘清师父,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面,我呢,虽然有些捉鬼降妖的能力,但实际上我就是个商人。我不像你们慈悲为怀,要我帮忙可是要收钱的。”
“阿弥陀佛”忘清和尚再次颂了句佛号,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白云飞。
“白施主,您看这个行吗,您要是答应小僧,此物便作为佣金如何?”
只见忘清和尚手中托着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圆珠子,那珠子通体赤红,光滑圆润,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赤链如血的光芒。
珠子静静的躺在忘清和尚的手里,但白云飞和潘古却觉得,这个珠子是活的。
白云飞缓缓伸出手,将珠子接了过来,一入手掌她便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顺着掌心蔓延全身。
这珠子里似乎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可这力量没有什么妖鬼的气息,而是一种令人心悸和惧怕的却又让人感觉神圣无比的力量,白云飞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一股什么力量。
可是也就因为如此,白云飞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然而兴趣归兴趣,矜持还是要有的,所以白云飞按捺住心中的欣喜,将珠子放在茶几上,对忘清和尚说:“这个物件还可以吧,虽然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还挺好看的,就当我今天心情好,想做善事,姑且就用它抵消佣金吧。现在来说说那个清墨的情况吧。”
然而白云飞这个问题却难住了忘清和尚,他无助的看向白云飞问:“小僧…小僧还要说什么?”
白云飞和潘古一脸古怪的看着忘清和尚,潘古不耐的问道:“你不是说你带着记忆重生的吗?不是说还记得一些关于清墨的事情吗?忘清师父,你不要告诉我们,你现在又不记得了!”
潘古说着的时候,白云飞在旁观察着忘清师父的表情,见他犹豫着不想开口,白云飞只觉得这人是来跟她开个玩笑。
白云飞把珠子往忘清和尚面前一推,道:“看来你是知道却不想说,这种情况,我可没办法帮你,您还是另寻高人吧。”
说完,白云飞就站起身,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可忘清和尚却拦住她说:“白施主,请留步,小僧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云飞顿时有些恼怒道:“有什么不知道的?从头说不会吗?我看你是诚心拿我开玩笑呢吧?”
忘清和尚连忙摇头道:“并非如此,并非如此,而是刚刚小僧说过,小僧脑中记忆太过混乱,所以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白云飞对那颗珠子实在是太感兴趣了,见忘清师父如此说,便当是给她一个台阶,顺势坐回原来的地方。
“即然如此,那你就尽量捡重要的说。”
忘清师父也坐了下来,双手合十放在嘴边,然后缓缓说道:“小僧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脑中零零碎碎总晃过与她的诸多破碎画面,每每具是心痛难消。小僧虽记不全与她过往,却隐约记得她被一个女鬼陷害,封禁在了一副画卷中,那画卷的禁制会在一千年后松动。而现在刚好就是一千年。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甘愿献祭,并捕捉九个新鲜血魂,便能将她从画中换出。一旦她脱离了画卷,便会化身为魔,为祸世间。这鳞玉与她命息相关,现在这玉中泛黑,怕是有人在用此法想要换她出来。所以小僧想让白施主和潘施主,在她脱离画卷之前找到她。”
听到这里,白云飞和潘古互看了一眼,九个新鲜的血魂,让他们两个人都想起来昨日刚接手的多人失踪案,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白云飞看向忘清和尚,问道:“你到底是想要找到她了却你们的孽缘,还是怕她化身为魔为祸世间啊?”
忘清和尚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阿弥陀佛,小僧皆怕。小僧怕身有尘缘牵扯不能常伴我佛,亦怕世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若我佛慈悲,对会给予这件事善果。”
白云飞叹了口气,若这和尚说的是真的,有人企图换出清墨去祸害苍生,那她白云飞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好了,我帮你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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