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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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如此。”
听到顾景瑜的保证,楚锦绣的心终于着了地,阿瑜的为人,她最了解,他很少许诺,但若许了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阿瑜,小郡主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考虑……着手安排了?”楚锦绣小心试探道。
“不急。”
楚锦绣的喉头不由一紧,她着实没想到顾景瑜会连想都未想便脱口拒绝了。
她见他满心满眼都放在了那本书上,他向来不喜杂乱无章,却又随手将书放在了公文上。
“下月元宵,听说突厥会派使者来谒。”楚锦绣不死心的又道。
“嗯。”顾景瑜的语气仍旧淡淡。
“阿瑜是累了吗?”
他受了伤又一夜未眠,身体定然吃不消,所以才会兴致缺缺,有些冷淡疏离吧。
“是有些。”顾景瑜附和道。
楚锦绣体贴道:“累了便歇息吧,我先回春锦园。这书我瞧着挺有意思,阿瑜,能借我看几日吗?”
“只是本游山玩水的游记,你怕是不感兴趣。”顾景瑜随意的指了一排书架:“那排兵法相术才是你平日涉猎。”
“阿瑜有所不知,安城有位先生的游记写的甚妙,我因此对游记也有了些兴趣,这书我便先拿回去了。”
顾景瑜瞧了眼没再说什么,只眉头微微揪起,瞧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楚锦绣只当没有看出,拿着书施施然的离开了。
周遭终于安静了,顾景瑜缓缓靠在椅背上,他的双眸放空,薄唇紧抿,棱角分明的脸上眉眼略显锋利,脑中却在回想着楚锦绣的话。
元宵节的确是个好时机,只是箫安乐会相信并乖乖听从安排吗?她那么爱哭又软弱,真的可以吗?
这个念头甫起,顾景瑜的心便有些空空荡荡的慌乱。他对任何事都笃定成竹在胸,唯有她是个例外。
顾景瑜心烦意躁的起了身,出了书房本打算在府内四处走走,走着走着却又回到了后院。
成亲前,后院一直空着,他回来歇息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直到要成亲了这才开始拾掇。
虽已收拾的有些模样,但若和楚锦绣的锦春园相比就显得寒酸许多,甚至连个名字都未有。
想到此,顾景瑜忽然就来了兴致,也不管箫安乐还在睡着,进了屋内就将人摇醒了。
箫安乐惺忪着睡眼,刚浮起的那点儿起床气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顿时就没了。
“夫、夫君怎么来了?”箫安乐缩了缩粉颈。
“怎的?本相不能来?”顾景瑜脸上的兴奋褪了几分,剑眉蹙起,略有些不悦。
“夫君在说笑吗?安乐还以为夫君会处理公务到很晚,本想差碧珠去送些茶点问问呢,又怎会不想夫君回来?”箫安乐觑着顾景瑜的神色小心回道。
“是吗?”顾景瑜知她话里掺了假也不拆穿只道:“本相瞧着这园子少了些东西,乏善可陈的很,你可知少了什么?”
这园子乏善可陈?
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有章法,假山景墙花廊,一步一画,比长公主府都要精致许多,如此都算乏善可陈的话,那还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箫安乐想不出来,却又不想扰了他的兴致,随口道:“题字吗?”。
那面菱花雕刻的□□景墙,天气好时墙面上映着假山石,水中影,又有竹丛花木相映衬,水光树影,着实好看,只是墙顶空出些许,便觉有些美中不足了。
“你觉得题什么好?”
见顾景瑜未置可否,箫安乐猜应是被她歪打正着了。
“不若落月?取自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往月疏疏,可好?”箫安乐想了想说道。
“俗气。”顾景瑜板着脸冷声道。
“那暮春呢?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倒也应景。”
“俗。”这次顾景瑜连一字都不愿多说了。
“不知夫君有何高见?”箫安乐彻底没了耐性,不愿再与他纠缠,她大病未好就被他薅起,绞尽脑汁想了这许多他都不如意,还让她如何?
“本相认为潇雨苑不错。”顾景瑜拉长了尾音。
“夫君说的是,潇雨苑着实不错。”箫安乐附和道。
她委实不明白,潇雨和她的暮春,落月有何区别?
“不错在哪?”顾景瑜追问道。
他的眸中似是藏了星子,盈盈发光,缱绻温柔。
箫安乐隐在喉间的怨意登时就没了,只错愕的看着他,半晌才信口胡诌道:“冷落闲庭院,暮雨潇潇郎未归……意境更深了些。”
话毕,顾景瑜的唇就抿成了一条直线,舒展的眉头也拧成了一团。
看来,她又说错了。
“那……是何意?”箫安乐小心问道:“潇,雨?潇雨……难不成还能取自安乐的姓氏,夫君的名讳吗?”
不想顾景瑜如画的眉却如铺墨般舒展开来,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喜悦道:“还未笨到家。”
“以安乐的姓氏冠在夫君名讳前,会不会有些不妥?自古女子嫁了人便都随了夫姓。”箫安乐喉头一紧,眼眶中有热意浮出。
她着实没想到顾景瑜会这般题名,也终于明白他问的这院子少些什么,少的是什么了?
并非景墙上的题字而是名字,就诸如楚先生的春锦园,书房的浣茗室等等皆有雅称,唯独后院没有。
“有何不可?如今倒扮起巧了,在本相面前从不称妾身时,怎未听你说过不可?”顾景瑜睨了眼箫安乐,见她面带惊惧,便知自己说对了。
她那点小心思他只是懒得戳破,夫君夫君唤的真切,可与他讲话时怎从未称过妾身,可见在她心中,她是她,他只是他。
箫安乐微微涨红了脸,被看穿心思的窘迫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嗫嗫嚅嚅道:“夫君说的是,改日夫君题好字,便让福伯着人刻上,可好?”
顾景瑜点点头,未再说什么了。
箫安乐局促地往里挪了挪,腾出一片空来,低声道:“夫君,可要歇息会儿?”
顾景瑜眼睫轻颤,虽未言语却俯身脱了革靴,他的肩伤未好,脱起衣服来有些艰难,箫安了见状忙跪坐起来帮他解着盘扣。
她只着了里衣,许是睡时不老实,带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垂眸便可看见绯色的抹胸若隐若现,顾景瑜喉头一紧,仓惶移开了视线。
箫安乐身子尚虚,只解了几粒盘扣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待解到最后一粒,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顾景瑜的下颌。
他的脸一反往常的很烫,是伤口严重了吗?
箫安乐忙抬眸看向顾景瑜,见他耳垂泛红又,双眸一眨不眨的正盯着她。
四目相对,顾景瑜缓缓移近了些,近到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卷翘的睫毛,他的呼吸炙热,喷在脸上有些灼人。
箫安乐觉得她一定是被顾景瑜给传染了,不然她的脸怎会也像他一样红成了虾子?
他……要做什么?
箫安乐一动也不敢动,只一眨不眨的看着顾景瑜靠近,鼻尖相触,呼吸相颤,再近一点……?
顾景瑜的唇歁勘擦过箫安乐,唇瓣相触,温软如水,方一沾上就如蜻蜓点水般移开了,箫安乐只觉肩上一沉,顾景瑜的头就枕了过来。
箫安乐错愕地轻轻伸手抚上了唇,心像是一只正被猎捕的野兔,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啪嗒一声,似是有什么击中了心窝,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顿时萦绕在心间,迟迟散不去了。
“顾景瑜?顾景瑜?”箫安乐红着脸轻声叫道,垂在一旁的手也不由攥紧了顾景瑜的衣服。
然而任她怎么去唤,顾景瑜都像是未有所觉般,一动未动。
难道又昏了过去?
只是他扑在她脖颈上的呼吸温热平缓,应是无碍,难不成他竟睡着了?
这个念头甫起,箫安乐便又是生气又是失落,他刚刚亲了她,却在亲她的时候睡着了,难不成她的唇是枕头吗?沾枕既睡?!
“本郡主虽不算国色天香,秀色可餐总算是吧……你是不近女色,还是好的是男色?”箫安乐不满的嘀咕道,面上也难得的有了些小性子。
话虽如此,箫安乐却也不敢太过分,小心将顾景瑜的外袍脱下,又扶他躺好,为他掖好被子,这才也跟着躺了下来。
只是一闭上眼睛,箫安乐便又忍不住抚上了唇瓣,脑中更是一遍又一遍浮现出顾景瑜亲她的画面,箫安乐忙捂了脸,只是红云又起翻腾的厉害,搅得箫安乐怎么也无法入睡了。
翻转身来,箫安乐痴痴的看向顾景瑜,他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眉未修而英挺,高挺的鼻梁下,菱唇厚薄适中,真真应了那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箫安乐忍不住伸手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你长得这般好看,怎就脾性那么差呢?”
许是她的手有些冰凉,他睫毛竟轻轻颤动了下,像是欲翩翩起飞的蝶翅,吓得箫安乐一个翻身忙背对了过去。
箫安乐攥紧被角,一动也不敢动,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醒了吗?
那他可有听到她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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