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年只有两个小时的联系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寒假到来，继而便是春节，桔梗把所有人都赶回家去过年了，即使是执意想要留下的铃木遥，毕竟烈风的新年已经过去了，可是依旧被桔梗赶回烈风和爷爷团聚。除夕当日下午六点，桔梗像去年一样做了一桌子菜，在杯子里倒了一杯可乐，在对面的杯子里也倒了一杯，仿佛兄长就在对面，就像去年一样，一转眼马上要一年了，可是兄长依旧没有一丝消息，怎能不让她黯然销魂。
  “愿我与兄长能够共度此生每一个春节。”去年的誓言犹在耳边，没想到转眼间就分隔两地，整整一年了，除了知道兄长平安无事，再无只言片语，桔梗还妄想着兄长有万一的可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哪怕有一个电话也好啊，可是到了现在依然是什么没有。
  六点了，窗外如去年一般传来了响亮的鞭炮声，深深吸口气，桔梗举起杯子，眼中带着泪花，声音也带了哽咽：“兄长，干杯。”
  这时，桌上的数据终端嗡嗡响了起来，桔梗如遭雷击，这个时间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简直如同恶狗扑食一般抢起桌上的数据终端，来电显示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号码，桔梗手一抖，差点把数据终端掉到地上，颤抖的手指点上接听键，把数据终端放到耳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在梦里出现过千万次的声音：“桔梗，是我，好久没有给你打电话，你还好吗？”
  桔梗几乎无法控制住心头的浪潮翻滚，用了最大的意志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兄长，我挺好的，你呢，你还好吗？”
  “我也很好，”唐剑的声音中也压抑着难以想象的激动，勉强保持着平静，“这一年来，岳老师不许我和你联系，我必须服从命令，所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么久。”
  “没，没关系，”桔梗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下来，几乎打湿了手里的数据终端，她依旧竭力保持着平静，“我知道，知道兄长你一定有原因的，我，我能理解的。”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为了自己，让你那么伤心，对不起，我真是太自私了。”唐剑声音中也带上了嘶哑。
  “不，兄长你不用道歉，兄长你的痛苦并不比我少，兄长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也是为了这个国家更好的未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桔梗神情变得坚毅，“你不需要向我道歉，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谢谢你，”唐剑觉得谈这个问题太沉重了，开始转移话题，带上了一丝调侃的笑意，“我听说桔梗现在是灵修部的常委，中南分部分部长，那可是大官呢，我们的分部长大人聊聊这一年的工作吧。”
  “好啊，今年我多了几名弟子呢……”桔梗丝毫不在意唐剑的调侃，带着笑容开始谈起了这一年来的趣事，谈起了灵修部为自己安排的专职秘书周阳宇，谈起了赵虎、刀凡烟、张致远几个弟子，谈起了张筠竹和铃木遥，两人仿佛从来没有分离过，就像在一起的时候在餐桌上随意地聊着，上到国家大事，下到吃什么菜，只是和往常相反，当初是往往是唐剑说，桔梗听，现在变成桔梗说，唐剑听罢了，一年不曾联系，两人心中却没有任何疏离之感，两颗心似乎从来不曾远离。
  这一通聊聊足足聊了两个小时，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可是桔梗完全没有觉得饥饿，依然兴致勃勃地聊着，却听唐剑突然说道：“我的时间到了，我要挂电话了，桔梗，我们必须明年再见了。”
  “明年，还要等到明年吗？我们不能有更多通话，真的就那么严格吗？我们这样，这样比起牛郎织女更过分吧，好歹他们还有一年还有一天时间呢，我们竟然只有两个小时，我……”桔梗眼泪又流了下来，实在忍不住抱怨起来。
  “对不起，这是规定，桔梗，新年快乐。”唐剑在手机上深情一吻。
  “新年快乐，兄长。”宛如心有灵犀，桔梗几乎同时也是一吻，两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嘴唇印在自己唇上。
  “结束了？你们可真能聊啊，走吧，上工了。”岳向荣走了进来，肩上搭着一条毛巾。
  唐剑看着手里的手机，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牙齿深陷入嘴唇才忍住了再打过去的冲动，这种冲动一年来他有无数次，岳向荣虽然规定了他不许和桔梗联系，却没有收走他的手机，功能也一切正常，如果他想，他随时可以打电话过去，也可以接听每一次桔梗打过来的电话。
  唐剑不知道自己以一种怎样的意志力才狠下心来拒绝这一年来无数的电话，无数的短信，无数的视频申请，他知道自己每一次拒接对于桔梗来说都是一次打击，他能够想象得到桔梗每一次从满怀希望到绝望失落是怎样的痛苦，歉意负疚如同毒蛇一样日夜啃咬着他的心灵，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忍无可忍的他抗议甚至怨恨岳向荣为什么不收走手机，这样至少能够让他少一点负罪感，让他少一分痛苦，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只手机每天就像魔鬼一样在诱惑着他，他好几次都差点想要不顾一切地按下接听键，他想听听桔梗的声音，他想见到那个熟悉而美丽的女子，他想要让桔梗能够高兴起来，他想她，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这一切源于一个信念，他想让自己配的上她，他想要和她肩并肩，现在的他已经很清楚s级强者是怎样的存在，除了现在这条路，他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
  “我马上来。”叹口气，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一切恢复正常，唐剑收起手机，快步跟了上去，岳向荣看了他一眼，咂了咂嘴，嘿嘿笑道：“小唐，你的智商只能说一般，不高也不低，不过你的精神韧性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比老头子我当年还强，至少当年我可做不到你这样，虽说坚韧的精神是我们政委最重要的属性，可是你这样不怕忍成乌龟啊。”
  “哈哈，岳老师你真会说笑。”唐剑哈哈一笑，一手搭在岳向荣肩上，凑到老头子耳边邪恶地笑道：“岳老师，我才不担心这种事情呢，我的桔梗跟我说过一句誓言，此身不灭，此情不渝，我就是一辈子回不去，她也一定会等我一辈子的，嘿嘿，岳老师，你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女人吧，即使是在那个时代，哈哈……”
  “死小子，美得你。”岳向荣气的一肘打在唐剑胸前，咬牙切齿地把他按在光滑的墙壁上摩擦：“你这混小子运气好，遇到这么好的女人，你给我好好练，早点练成了早点回去，不要浪费了那么好的女人，不要浪费了你们的青春。”
  “我一定会努力的。”
  挂了电话，桔梗把手机捧在胸口，露出幸福的笑容：“兄长没有质疑我为什么会让一个年轻男人当我的专职秘书，也没有询问我为什么要收两个男性弟子，果然很信任我。”桔梗知道男人其实很爱嫉妒的，当年的犬夜叉就是如此，而华国男人对此更是敏感，收留三个年轻男性在身边当做弟子和助手，如果是平时，一向思虑周全的桔梗是不会这么做的，当时因为兄长离去心中难过，便没有考虑太多，当时的她只是想找些事情做来让自己忙起来罢了，来减轻一点相思之苦。后来她回过味来，却已经不好意思换人了，这让她一直担心兄长会有所不满。
  现在看来并无此事，兄长果然是最了解我，最信任我的，桔梗心中有些雀跃。桔梗的担心其实是没错的，换成其他并不是很了解桔梗来历的男人，对于桔梗这样做肯定会心有芥蒂的，担心头顶一片大草原，可是唐剑却不同，他很清楚，桔梗在感情方面是个极端传统保守的女子，一旦认定一人，便绝不会背叛，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介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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