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先定下名分再说

唐剑和小李聊得热火朝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内间门终于打开了，桔梗和赵科长走了出来，赵科长微胖的脸上恭敬的神色还没有褪去，看向桔梗的眼神里，怎么都掩饰不住谄媚和讨好，一出门向小李招了招手：“小李，你们在谈什么？”
  听到唐剑希望给桔梗办理户籍手续，小李刚想说这个不归我们这边管，你要去户籍管理处问问，赵科长眼睛一转，竟然迸发出难以掩饰的喜意，原本方正的脸庞，都笑成了弥勒佛，一把按在小李的肩头，几乎将小李肩头捏碎的力度将他想说的捏得咽了回去，笑呵呵道：“这个事情没问题，小李带这个唐剑小哥和桔梗妹子去户籍科那里给她办一下户籍手续吧，就按我们部门的专用通道办理就行了。”
  “啊？这是不是太快了吧，不用经过审查手续吗？”小李惊讶地睁大眼睛。
  “不用，你现在就按他们所说的去办理吧。”赵科长瞪了自家不开窍的弟子一眼，恨不得把这小子掐死，挥了挥手，催促小李尽快办理，又转头对桔梗说道：“桔梗小姐，小唐，你们就跟着小李去吧。”
  “谢谢。”桔梗点了点头，与唐剑一起跟着小李离去。
  唐剑不是傻子，赵科长的表情看在眼中，感觉有些不大对劲，这位公安局的领导对于桔梗的态度似乎太恭敬了一点，再说华国的身份和户籍有那么容易获得吗，据他所知华国的国籍和身份可是出了名的难以获得，不过他怀疑归怀疑，却是乐见此事能够顺利完成，为桔梗获得华国的户籍，让她拥有在这个国家平安生活下去的资格，真是这些天困扰他的大问题，现在能够轻松解决，哪怕是有些不对，也顾不上了。
  公式化的办事流程，填单，照相，在小李的陪同下，办理身份证和户籍的种种繁琐手续办的异常顺利，可是唐剑和桔梗一套流程走下来，也已经中午了，两人道谢后便自行离开回家去了，小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到赵科长身边，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桔梗妹子测试做的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何止是很厉害，她……”赵科长将刚才室内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忍不住感叹：“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比我女儿还小，解开紫色的测试符都跟好玩一样，我为了升级，青色的测试符都用了已经好些年了，死活破不开，人啊，差距怎么那么大。”
  然而小李在意的却和自家师父完全不同：“桔梗妹子竟然拒绝加入咱们灵修部啊，天正大师这样的大人物亲自邀请，一加入就是常委候补，稍微花点时间，可就能成为常委了，桔梗妹子竟然直接回绝了，换成我，哪怕是要我倒立吃屎都要加入啊，不愧为准s级的强者，视名利入粪土，就是帅气啊。”
  赵科长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徒弟头上，就是一顿输出：“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个d级，你把玩乐的心思一半用在修炼上，我们师徒早就可以翻身了……”
  “是，是。”小李被骂得低下头，赶紧找话题转移在自家师父的怒火，“师父，我刚才帮他们两位办理手续的时候，我发现桔梗妹子在唐剑小哥面前相当温顺听话，可是唐剑小哥好像完全不知道桔梗这么厉害，他对灵修界似乎一无所知啊。我觉得桔梗妹子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说也该给得给唐剑小哥一点资源，把他带进门吧，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问题啊。”
  赵科长果然被转移了思路，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颇有些不解：“这么说起来，确实有问题，刚才桔梗妹子甚至以不想被打扰的理由，禁止部里跟唐剑小哥接触，她是一点都不想要唐剑小哥和咱们灵修界搭上关系啊。可是看她提到唐剑小哥的样子，似乎挺关心唐剑小哥的，不像是单纯把唐剑小哥当工具人，毫无感情，连提携都不愿意提携的样子啊，桔梗妹子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刻薄的人啊。完了，要糟！”赵科长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师傅，你怎么啦，怎么突然唉声叹气起来了。”小李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师傅。
  “纪检委老大要过来，你说我该不该叹气啊。”赵科长喝了一口茶，又继续叹气。
  “纪检委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管不到我们吧。”小李很没形象地斜躺到沙发上。
  “当然是我们部门的纪检委，而且这次来的是大头头，张家那位。”赵科长一巴掌拍在徒弟的腿上。
  “张家那位，不是吧？”小李惊地跳了起来，差点把茶几都撞翻了，面皮都因为过度惊讶而抽搐，“老天师要跑到我们这地方来？桔梗妹子真那么重要？”
  赵科长点点头，肃容说道：“昨天晚上桔梗妹子的大规模灵力释放，不但是市里的高级灵力雷达也已经探测到了更精确详细的数据，连灵力探测卫星都探测到了，确定是s级的灵力，他们连夜向中央做了通报，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昨天晚上连长老会的那位都惊动了，那位亲自下指示，让我们满足那个女孩任何要求，不惜一切代价留下她，张家那位已经亲自出动，连夜赶过来。”

  “长老会那位都亲自下指示了？”昨天晚上帮忙把信息报告上去之后就早早睡觉的小李嘴巴张的可以放进去一个鹅蛋，半天都合不拢来，“就算桔梗妹子是个s级强者，这反应太夸张了吧，这么说来，一夜之间惊动了我们国家整个灵修部高层，搞不好长老会首席都知道了吧，我知道s级强者很强大，很重要，如果是阿美利戈这么重视不算奇怪，咱们国内s级强者那么多吧，这反应也太夸张了，大佬们都那么闲嘛？”
  “你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你这个混小子，叫你多学点东西，叫你多花点功夫修炼，你全当耳边风，天天泡在游戏上，真是气死我！”赵科长对于自家徒弟的表现，简直暴跳如雷，可是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家也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这徒弟好的不学，自家的毛病全学的干净了，只能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没精打采地说道，“算了，我跟你从头讲起吧，以前跟你说的那些东西，你恐怕是忘光了。”
  这个世界自古以来便存在灵气，远古人类发现了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强化自身的方法，便是灵能力的起源，各国对此称呼都有不同，直到二战之后世界秩序重新洗牌之后，才使用灵修和灵能力者这个世界统一的称呼。
  灵能力者曾经上古曾经无比兴盛，在人类各国都留下了无数神话传说和故事，原本牢牢掌控着这个世界，之后逐渐衰落下来，最后几乎绝迹，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世界的灵力浓度极其不稳定的，存在着灵力潮汐现象。
  当世界处于灵力高潮的时候，灵能力者自然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可是当灵力低谷到来的时候，任你曾经是何等高人，也和凡人无异，拿刀的普通人都能干掉修炼了几十年的大师。最要命的是这灵力潮汐极不稳定且毫无规律的，如果说灵力涨潮还有些规律可寻的话，灵力退潮那真是毫无规律可言，昨天的天师高人，今天也许就因为灵力退潮变成了骗子傻瓜。因为这样的极端不稳定又不可预测性，在古代灵能力者虽然强大，可无论是自己作为统治者的时候，还是后来的时代把家国命运寄托到灵能力者身上的时候，那真是坑死人不赔命的，北宋末年汴梁那位大仙直接导致了北宋的灭亡就是最好的例子，而这样的例子古今中外都发生过很多次。无数次惨痛的教训让灵能力者渐渐从权力的高位掉落下来，甚至还被权力者视为鸡肋，最后成为了历史舞台中的边缘人，原本需要大量资源来成长的灵能力者就此逐渐衰落下来。
  到了近代，更是雪上加霜，灵力竟然连续三百多年处于最低谷，灵能力者和普通人无异，而在同一时期，近代科技开始了爆发式发展，这一进一出让灵修一脉几乎被彻底抛弃，只余下小猫两三只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勉强维持着传承不至于彻底断绝。这种局面直到二战之后才有所改观，这个世界灵气奇迹一般在二战之后不久开始缓慢复苏了。冷战期间，两大战营的对抗由于核武器的出现让全面战争成为了绝对的禁忌，灵能力者在现代化设备的辅助下，在超小规模战斗中却有着极其卓越的表现，让灵修成为了世界各大国高层逐渐重视和开发的新领域。
  “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个世界灵力浓度从前些年开始以远超以往的速度急剧提升，而且提升速度还越来越快，根据部门内部期刊发布的预测消息，未来五十年灵力浓度将进一步提升，高潮持续时间很可能将长达一个世纪。按照现在灵力提升速度，不出二十年，灵能力者将成为国家战略的重要补充，五十年后整个世界可能变成灵修和科技共同发展的局面。”赵科长说的口干，又倒了一杯水。
  赵科长喝了口水，用下巴点点小李：“你觉得那个叫桔梗的女孩多大年纪？”
  “啊？”这话题转的太快了，小李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片刻才回答，“十八岁吧，反正她报给我的年龄是那么多，虽然她看起来成熟稳重，这个年龄应该没差。”
  “她的年龄这一点天正大师亲口确认，应该是真的，你也知道，天正大师从不打诳语的。昨天晚上，市里派人连夜过来，送来了测试符纸，桔梗小姐刚才已经轻易完成了a级的测试，s级的灵力加上至少是a级的灵力操控水平，你还没明白吗？”看到小李依旧懵懂的模样，赵科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徒弟，在他头上狠狠一拍，“你这个笨蛋，现在我国就十位s级强者，然而那十位年纪最轻的也已经超过五十岁了，放大到全球，就现在的资料来看，s级强者数量不会超过六十人，而其中最年轻的一个是四十五岁突破，现在也已经超过五十岁了，要知道对于灵能力者来说，不能成就s级，过了五十岁基本上就到头了，最多保持现有水平，再进一步就几乎不可能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呃，这么说起来，她的年龄比同级的其他强者至少小了一半以上啊，也就是说，以她的天赋和能力，以后更进一步成为当今世界最强者不是很难的事情啊。”小李不住地点着头，这时终于知道了怎么回事，拍拍大腿赞叹道，“把她掌握在手里，也就意味着未来几十年我国都有当世最强者坐镇，那样无论灵修界怎么发展，局势发生怎样的变化，灵修这一块我国至少稳稳立于不败之地。难怪高层会对她这么重视，对于我国来说，她的存在简直就是有着关键的战略意义啊。”

  赵科长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点点头：“年龄就是她最大的优势，不过就算不说年龄，她现在的实力也足够引起重视了，至少准s级强者在哪里都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这个叫桔梗的女孩来历很神秘，出现得很突然，既然她愿意入籍，我当然先让她入籍，定下华国人这个名分再说，这可是一份大功啊。”
  “既然这样，”小李摸着下巴，嘿嘿笑道，“师傅你唉声叹气干嘛，我们这也算是立下了一桩大功啊。上面好歹要给我一点好处吧。”
  赵科长大脸垮了下来，如丧考妣地拍着大腿：“唉，傻孩子，这一次亲自赶过来的大佬是纪检委的张老头啊，这位可是个最喜欢挑刺的，我们两个在这里混吃等死了那么多年，他来了不找麻烦就不错了，还想要好处。”说到这里赵科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了，这一次桔梗小姐的事情很大，阿美利戈的灵力监控卫星肯定也监控到了这一次的灵力爆发，咱们华国出现一位没有任何过往记录新的s级强者，阿美利戈人肯定要派人过来探查情报的，我们两个地头蛇，肯定是要成为主要探查目标，因此张老这一次过来可能还会为了我们两个修改记忆，同时也会提供相当的保护，关于这位桔梗小姐的事情，现在属于高度机密，你也小心点，这几天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赵科长手指在脖颈上划过。
  “我知道了，师傅，我晓得事情的轻重，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小李心头一寒，慎重地点点头。
  “还不错，知道规矩。这次你表现很好，尤其是刚才的处置非常好，你们两个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我这次就放过你们了。”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随着开门声传了过来，原本在内间收拾仪器的肖光走了出来，随着他一步步走出，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渐渐变得苍老，走到赵科长两人面前的时候，已经由一个短发利落的青年，变成了有着花白头发，脸上有着些许皱纹的老头。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赵科长和小李都长大了嘴，尤其是看清老人的面目，赵科长身体都开始颤抖：“张，张书记……”
  “不要那么害怕，小赵，你刚才做的很好，管她什么原因，先定下名分再说，”老人赞赏地拍了拍赵科长的肩膀，转头又看向公安局的门口，仿佛看到了那个叫桔梗的少女，神情变得凝重，“这位桔梗小姐看起来是个刚刚晋升的雏儿，可是实力恐怕不容小视，只一接触她似乎就看破了我的变化，就算s级强者之中，能够做到这点的都不多呢，她的感知之敏锐，超过了我的预料。之后几天，你们尽快弄些资料给桔梗小姐送去，”
  “好的，好的，内容是哪些方面？”赵科长一边答应着，一边问道地问道。
  “介绍一下灵修部的历史，介绍一下我们灵修部的现状，介绍一些别的国家的情况，也就差不多了，桔梗小姐似乎对于当今灵修界一无所知。”老人毫不在乎地回答
  “那些资料要不要处理一下？”赵科长小心问道。
  “处理什么？”老人瞪着赵科长，大声道，“别的不学好，官场一套你小子学得很精啊，我们灵修部什么时候需要造假了？还不滚去干活。”
  “是，是。”赵科长被瞪得心里发虚，连忙拉着自家徒弟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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