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惺惺相惜

青年金色兽瞳微缩，是那个时候的巫女，名为清梨的巫女。

        没想到在那种毒素下居然活下来了。

        “舟车劳顿辛苦了，清梨阁下。”

        杀生丸的语气有些生硬，但周身的高贵和该有的礼数却是一点都不少，举手投足间满是矜贵。

        明明是个妖怪，看上去却那么贵气，这就是妖王的后裔吗？要是可以选身份的话，她也不介意换成妖怪啊，虽然当巫女也挺不错的就是了。

        当时兴致一上来忙着打架都忘了细细观察了。

        这不就是人类择偶标准之高冷系男神吗？

        长发金眸，戳中xp了，而且实力也很强。可惜对方以后是要继承西国的，总不能物理打服强制爱吧。

        想了想自己巫女的高贵清冷不可亵渎的人设，好吧，撞人设了。

        但是，问题不大。

        “有劳杀生丸殿下费心，一路走来，西国的子民安康纯朴，亦不失勇武之风，仙姬的治理手段实在令人敬佩……”

        感叹性地客套了几句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目光灼灼的看向青年，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这可是大量的经验啊。

        “在下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寻找切磋的对手，不知杀生丸殿下意下如何。”

        “自然，招待阁下本就是份内之事。”

        一向崇敬强者的杀生丸也是两眼闪动着耀眼的光华，虽然极力控制，但还是能明显察觉带话语中的热切和渴望。

        两人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相似的渴望。

        经验包！

        强者！

        虽然可能大概有些不同，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时间，两人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后院的樱花开了，不知阁下是否赏光愿随我一看。”

        杀生丸眸光灼灼，发出了邀战。

        “自然。”

        巫女应允，谁会拒绝一个经验包的邀请呢？尤其这个经验包还长了张人神共愤的英俊面容。

        西国宫殿楼阁处，华美古典的乐声飘渺，似从远方而来，那是妖的曲子，珍稀的香料在炉里燃着，清幽的气息缠在风中，与那位高贵仙姬的目光一起，飘落不知名的彼岸远方。

        银色如绸缎的发丝，华贵简单的和服，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让人忍不住生出臣服之心，这就是西国如今的统御者——凌月仙姬。

        如果说杀生丸是冬日一支冷傲的寒梅，那么凌月仙姬便是高山上令人仰止的雪莲。

        素手端起不知名玉瓷的茶碗，慢悠悠地用茶盖撇去浮沫，抿上一口，香气悠长，回甘微涩。

        “那么，我那可爱的孩子表现如何呢？”

        凌月仙姬笑盈盈的，金灿的眸光屈尊纡贵地落在跪在地上的部下的身上。

        跪伏于地的妖感受着上方仙姬殿下轻描淡写的目光落下时，不由汗毛立起，是野兽天性的畏惧，他不由更加谦卑的，放低自己的姿态。

        “杀生丸殿下邀请了那位巫女去后院赏樱了。”

        “礼貌一些，师沢，有能力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可没有世人想象中那么温和……”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清脆如铃，能将她那骄傲的儿子打成那样并完好无损的巫女，光论实力而言，都能在妖界得到一定的敬意和佩服，说不准还有追随于她的妖呢。

        想到部下汇报的有妖力的气息的情报，便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

        “是是…那位…巫女阁下……”

        师沢不由更加惶恐。

        “然后呢？他们只是在赏樱？”

        她那儿子会这么安分？骄傲如他，又怎么会主动邀请一个巫女。

        “那位巫女阁下与杀生丸殿下在后院切磋，两位压制着力量，并未波及到周边……”

        然而仅仅是那样的切磋，在寒光四溅，刀锋剑影中蕴含着的力量也足够让人心惊了。

        “哦？他输了？”

        “两位平分秋色，并未分出胜负。”

        “是么……”

        仙姬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让人无法分辨她对于这结果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客人到此良久，我这个正主倒还不曾见过，于那位巫女阁下而言属实是失礼，那么，便去向那位巫女赔罪吧。”

        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边路过。

        师沢跪伏良久，直到宫殿里能听见冷汗滴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响，才后知后觉地站起身离开。

        在犬大将忽然逝去，杀生丸殿下还未成气候的那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仙姬究竟是靠着怎样凛冽的手段走到如今，以一介女身，令西国诸妖臣服，甚至一度压过豹猫一族的。

        仙姬殿下……那立于顶端的身影是如此庞大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探索，他按着心脏跃动的胸膛，按耐下那一丝本不该诞生的悸动。

        后院樱树下，清梨于杀生丸对坐于矮桌，桌上放着茶和杯子。

        杀生丸当然不至于亲自去泡茶，他只是以一个东道主的身份为巫女沏了一杯茶，能喝到杀生丸沏的茶，她大概也算独一份了。

        两人同样追求着更强大的力量，亦不屑于旁门左道，对于力量的使用都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一聊起来，便会给对方意外的惊喜和灵感，可真谓是知己难寻。

        虽是一向看不起的人类，但杀生丸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也可以是不错的朋友。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凌月仙姬就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不由浅笑，没有上前去打扰两人。

        她那儿子，可是难得认可一个人，尤其对方还是曾看不起的人族。

        清梨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住在离杀生丸最近的宫殿里。

        每天的日常就是，起床，切磋，休息，换个地方切磋，睡觉。

        妖在强大到某种境界后可以不需要再以进食来维持身体，杀生丸便是如此。

        藉于巫女服的特性，清梨也不怎么需要进食。

        于是两人能从白天打到黑夜，要不是身为人类的清梨强烈要求要休憩，恐怕连晚上的时间也要用来切磋了。

        有时还会特意去找强大的大妖挑战，两人默契还算不错，很快便杀死了对方。

        仙姬乐见其成，还给了不少大妖的所在地给两人当磨刀石，只是苦了那些大妖，妖妖自危，一时间，妖界的气氛竟都有些紧张起来了。

        银发和服的贵公子与墨发白衣红裙的巫女一度成为当时不知多少妖的噩梦。

        要说印象最深刻的，无疑是妖界的美食，该说不愧是挑剔的仙姬所推荐的美味，咬上去的那一瞬，清梨都快感动得落泪了，比起以往吃的那些，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她都想永远留在这里了。

        不论是峭壁孤树残月的清冷，林间古树茂盛的生机，亦或是山泉瀑布间的虹，远古战场飘来肃杀的风，密林幽静处的漫天萤火，夜色深沉的银色星辰长河，两人都一同看过，感受过。

        最后还是在西国后院的樱树下，杀生丸为她沏了一壶送别的茶水，虽然不舍，但杀生丸选择尊重好友的决定。

        “再会了，杀生丸。”

        巫女浅笑着，饮过一杯茶后，踩着玄月剑飞上天空。

        看着好友离去的身影，他不曾言语，那白衣红裙的清冷，终究是占据了孤傲的贵公子心中的一席之地，他亦是真诚地祝福好友。

        在心中，他轻轻地叹息。

        再会了，清梨。

        吾唯一认可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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