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破灭

天色渐晚，暮色暗淡。

        那天，宋明雪正在收拾明天上课要用的东西，“那就下周再见啦。”

        贺一鸣搂住她，“宋宋，为什么一直住在学校呢，我在你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咱们一起住吧，我也好照顾你。”

        “到时候再说吧，你现在住的这地方挺好的，也方便，没必要为了我搬来搬去。”

        男人在他耳边叹气：“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摸摸他的头，像平时给coco顺毛一样，coco是他们一起养的宠物狗。

        “好啦，别再粘着我啦，你要是真想我，我周三下午没课，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电影。”

        他忽而一笑，眼睛里是细碎的宠溺，“可我那天刚好要忙。”

        “工作？晚上也没空吗？”

        “忙着赚钱养我媳妇。以后要买大房子，实现你的愿望。”

        女人撇撇嘴，“谁想靠你了，等我毕业自己也能挣钱。”

        彼时的他们对未来充满憧憬和向往，在真挚的一段感情里为对方都谋划着未来。

        一道门铃声响起——

        “你好，外卖到了。”

        宋明雪：“你点了外卖？”

        贺一鸣狐疑道：“我五分钟前才下的单啊，怎么这么快……送的车厘子，给你带去学校吃。”

        她往书包掏了掏，想把平板拿出来，“无聊，学校里面都有的卖。”

        “那怎么能一样，我挑的是最好最新鲜的，学校里卖的质量估计参差不齐呢。”

        他走上前开门。

        可是宋明雪连快递小哥的脸都没看清，就被浩大的阵势震惊到愣在原地，脸色发白。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指尖颤抖着。

        周围是持着手枪的民警，震耳的声音，贺一鸣被按到地上，戴上手铐。

        她什么都听不清……

        只捕捉到了“犯罪”“毒品”……

        她回过神来摸了把泪，已经是在警察局。

        对面的警察粗眉竖眼冷峻地望着她，“宋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和询问。”

        “……好。”

        再之后，她就收到了贺一鸣入狱的消息。

        以牟利为目的的容留他人吸毒罪。

        贺一鸣在当地开了一家民宿，不到两年的时间，没想到以这样的下场惨淡收场。

        她只见了他一面，高大硬朗的男人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也会眼眶红着哽咽道：“我没有做这种事，可是他们证据很充分，我感觉有人给我下套了……我找不到律师……也找不到漏洞，可是你相信我，我迟早有一天要证明……”

        “够了。”宋明雪无情地打断他，透着玻璃窗，贺一鸣看着她的神色薄凉，她说，“a市根本没有律师愿意帮你，板上钉钉的事了……你别再我面前撒谎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而且警方还在你的抽屉里发现了毒/品，怎么，原来你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吸/毒吗？这三年的刑牢该不是数罪并罚的吧？”

        他既着急又无助：“我没有故意容留别人吸那玩意儿，更没有自己去吸那玩意儿，有药检报告的，你去看啊，你相信我啊，宋宋！”

        她沉默了一瞬，话音冷漠，“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似乎觉得说出这话过于心痛，她的呼吸甚至滞了一瞬，她也看见男人眼神里痛苦和绝望的神色，她强忍颤抖：“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再无瓜葛。不过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我会好好照顾你母亲，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他定定地望着她，没有在说话，眼里汩汩地流出泪水。

        ——

        宋明雪不愿再回想，可命运似乎不愿意让他从她的生命中真正地消失。

        两个星期后，她在午睡时被手机铃声吵醒，是谭西野的电话。

        那头是冷冷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警告和不耐烦：“是不是你做的？”

        她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拿开手机望了一眼怀疑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你什么意思？”

        “贺一鸣把婧妍带走了。我不懂她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为什么贺一鸣要这么做。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的旧情人为你抱不平呢？”

        她快被气笑了，不客气地回道：“你有病吧。”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冷笑道：“我和她早就说清楚了，你其实没必要做到这一步。你让贺一鸣带走她有什么意思呢，拍几张照片威胁她离开？还是想要什么其他的利益？”

        明雪有点委屈，也只能重申：“我和贺一鸣早就没联系了，以后也不会有联系，你能不能别一遇到她的事就跟失了智一样——把所有不好的都往我身上想？”

        他挂断电话，拿起西装就往外走。当他今天收到梁婧妍疑似被绑架的消息的时候，心里猛然一惊，不知她怎么在a市就与人树敌了，而且明星这个身份决定了梁婧妍日常身边都是带着保镖的，能带走她的人一点不简单。

        但他没想到是贺一鸣。

        也没想通为什么是贺一鸣。

        他脑海里为数不多贺一鸣的印象只有是关于宋明雪的。

        作为宋明雪曾经的恋人和疯狂的纠缠者，他只能觉得这是宋明雪的支持者向梁婧妍的示威。

        但是他和梁婧妍真的已经没有感情了，为什么没有人相信，虽然他自己也不相信他对一段感情能放下得如此迅速，明明分手时以酒度日撕心裂肺的感受还历历在目。

        他驱车前往南边的一个地点。

        宋明雪这边心脏也在不安地跳动，凭借记忆在手机数字键盘打下一串数字，拨通了电话。

        声音依旧是熟悉的那个，他没认出她的号码，因为她这几年两个卡都换了。

        “是我。”

        男人呼吸停顿了一瞬，眉目跳动，“宋……”

        “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冽，“你知道什么了？”

        “你想对她做什么。”

        “她告诉你的？”

        宋明雪提高了音量：“你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好不好，谭西野要是追究起来你还得回去蹲几年，你不是已经和江小姐有进展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低声开口：“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多想了……还有，我和江熙……各取所需罢了，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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