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斗败的公鸡

回到县里后，苗茁壮立即召开全县防火安全专题会议，传达贯彻市委、市政府防火安全专项工作会议精神。对全县的防火工作提出重要指示，县长望成长也对全县十八个乡镇的防火工作作出具体安排。检查组、巡查组要同时启动，采用明察和暗访的手法，跟踪检查各乡镇的工作是否落到实处。
  这段时间，县里各乡镇的公路改造工作亦在进行。主要是指，国道连接乡镇段，共有十五条。除城关镇外，城郊镇和去年因故改造的桑道平公路外，其余的十三个乡镇均要改造。此外，还要连接村公路，做到户户连、村村通、百业兴。为民镇在连接南部山区的七个乡村中，为早修，晚修两村展开了决斗。丘陵村和岭北村原为一个村，后来因为地理之别和人脉优势丘陵村走在了前头。
  丘陵村稍平，全村有三百多口人，大部分姓丘，有人说要改名丘家庄。吵吵闹闹，不得安生。报到乡政府。当时的乡镇政府还真就报上了县政府，但遭到了时任县长的一通批评，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但丘陵村人始终放不下，特别是丘陵村有一个邱文友，他有一个表姐在乾阳市委工作。据说还是个带长的。前些年，进出村路窄、路险、路急、弯多坡度大，上下三轮车错不过车，开车快的年轻人到弯道处拐不过，出过多起事故。遇着下大雨，下连阴雨，或冬天下雪天、天寒地滑之际，村民或烟农急着有事只能肩扛人担，带着铁锨清除淤泥，落石、填平沟坎，给丘陵村群众的出行带来了很大的不便，也制约了经济的发展。多次向镇政府申请要求扩建道路，缩小弯道，减少坡度。但为民镇政府总是推来推去往后拖，后来还是落了个老和尚的帽子平不塌。村民们都纷纷议论，为民镇不为民呀。
  后来，村民们纷纷议论，找到村主任，要求直接去市里向家乡人牛淑静求救。村里也拿不出送礼的钱，就向邱文友许下诺言，如果能从市里要项目钱回来修路，村里从其他费用里给他拿服务费。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邱文友带着全村父老乡亲的重托只身到市里找其表姐牛淑静。等了几天，牛淑静从外地回来，邱文友向她说明情况，再三请求给帮点忙。牛淑静看着他说，“这事老复杂，不是你想的恁简单。修路本身是好事，但首先是得立项，交通部门一年要立几个项目，修那些路，是县道，村道，那个乡镇，多少公里？事先得有报告规划，不是你想咋就能咋的。来，吃饭。”在牛淑静家里，他亲自下厨做了西红柿捞面，又炒了几个菜，邱文友吃的津津有味。到底是亲戚，说话随便一些，邱文友看着牛淑静说，“表姐，我们农民只知道在地里刨挖，不知道这里头还恁多学问，那—你看，来都来了，不中，你给说说。咱先排上队，立上项，人熟好办事，你说呢？”他抬起头，扬起憨厚的一张脸，祈求地看着她。牛淑静看着表弟老实巴交相，起身想了片刻，不由得唉了一声，难耐的说，“你申请先放在这，等有机会给说说。现在办事老难办，回去不要胡说乱说，惹些是非影响不好。”
  此刻正是农忙时节，泥泞的乡村公路两旁，稻禾飘香，打禾机的轰鸣，农人的吆喝，小孩的嬉戏，黄狗的吠叫，鸡鸭的追逐，构成了一幅优美的田园景象。远山青翠如黛，山风从峡谷中飘渺而出，习习游荡，凉快着整个山区。辛苦劳作的人民，光着膀子，唱着快乐的山歌，用汗水收获着果实，劳累却快乐，平静而充实。远处几缕炊烟，袅袅上升，融入碧蓝的天空。一群群的小鸟，从山林间飞起，在天空翱翔一阵，又扑入林间。这样的景象，算上前世，怕有几十年不曾见过了。
  邱文友回到村里后，嘴像跑火车似的，添油加醋地述说了他见其表姐牛淑静的经过。那家伙，那气势，她现在官做的如何如何大，整天开会听汇报，见她就像见国家领导人一样要事先预约等等等等。说的天花乱坠，有鼻子有眼。村干部也被他说的迷糊了，村民群众更是被他煽的晕头转向。那段时间，邱文友说话走路都不一样，屁股一扭一吊。也有村民议论说，邱文友烧包货，能不能烧出个米汤来还不一定---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村民们谁见邱文友，都要问问修路的事咋样？问少了，还觉稀罕，问多了不免觉得烦人，可也不敢说啥，只能应付。邱文友干脆也不出门了，整天窝在家里长吁短叹，媳妇骂他，你个老不死的，自己一屁股屎还擦不净，还揽些闲事，挣了多少钱？能哩头上长角。他窝着一肚子气，每天在岭头上探头探脑，总在盼望有小汽车来，带给他好的消息。不时也打发媳妇到岭头上探听音讯，看山路上少有人走时，他也着实忍不住出来站在山路上眺望，希冀黄昏的夕阳捎来春风的雨露，慰藉一颗受伤的心灵。他默默的对着天空喊，对着大地喊，表姐的电话快来吧，交通局的人快来吧---
  回答他的只有清风。他失望了，像斗败了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低垂着头，死气沉沉，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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