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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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双方人马于起点处汇合。
秋天的猎物,大多膘肥肉多,数量也多。但是要想在一个时辰、固定范围内, 供两队学子打够二百只的猎物, 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除了猎杀猎物以外,如何找到更多的猎物, 也是两院领队需要头疼和操劳的问题之一。
对此,松落书院和万松书院的小队队长们各出其法, 采用围猎、追猎等多种方式来争取更多的猎物。
期间,万松书院的两队三人小队还几次三番地撞见了松落书院的两队四人小队。
他们特意派出两名学子, 就是为了干扰他们的狩猎进程。
两位学子每在万松书院的队伍里混得的一点分, 都是松落书院最后能够多出一分的胜算。
谁知道干扰无用不说,蹭分更是想都不用想, 他们简直是白白送了两个队员出去!赛程的后半段,楚峰青索性将屡次撞见的两名学子聚集在了一起,让他们单独出去帮忙捕猎,能真正地帮上一点儿忙是一点儿。
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一刻钟的时候, 两院学子应到起点处汇合。
松落书院十人到齐,万松书院仍有四人未至。
楚峰青也不担心他们四个多耽误一会儿, 就能捕捉到更多的猎物了。耽误了比赛的时间,使得手上猎物的分值大打折扣, 这才得不偿失呢。
松落书院的人先到齐, 就先来清点松落书院狩猎到的猎物。
场上没有大型动物, 只有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型动物。一只十分, 若是超时, 所有猎物一律按照五分计算, 愈往后则分值愈低。超时一刻钟以上, 手上的猎物一概不计分。
松落书院的学子全员到齐,他们手上的猎物自然可以按照满分计算。
一队十六只,二队二十三只,后来参与打猎的那两名学子,也合作猎到了三只动物。
今年的狩猎比赛,倒是没有发生两名不同书院的学子,同时猎到一只猎物的戏剧性场面。
所以松落书院,共计得分四百二十分。
然后是万松书院在的两队学子,一队十三只,二队十五只。
看似不敌松落书院的两支队伍,可是他们这两只小队,只是三人小队。只要他们的四人小队发挥正常,猎到了松落书院一队那么多的猎物,这场比赛,他们都是稳赢。
是以邱玉婵和马文才很是放松,他们骑在马上闲聊,谁知道楚峰青竟然比他们两个还要放松。
“你们万松书院未免太过自大,真以为光是凭借着你们两个,就能赢得了我们了吗?竟然赛前临阵换下正式队员,派备选队员上场‘练兵’?”他骑马走近他们,用这两个人听得到,但场上的其他人却听不太清的语调同他们说话。
“练兵”是他们那里看不起对手的一种委婉说法,当你觉得你必然可以赢得三场比赛中两场比赛的胜利时,就可以派本队的备选队员上阵。
一来表示一下自己对对手的轻视,二来让实力不够,一般情况下上不了竞技场的备选队员见见世面、松松筋骨。
邱玉婵和马文才闻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说你连卢鸿远是备选队员的消息都打听到了,怎么就打听不出跟他同队的周卜易的实力呢?
就算你不识卢鸿远这一“秘密武器”的作用,也不应该这么看不起他们万松书院的四人小队吧?
邱玉婵和马文才也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过于自信呢?还是想在结果出来以前,跟他们放放狠话、搞搞他们的心态?
因为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万松书院的四人小队,简直是卡着最后的时间线来的。
他们骑马踏过比赛的红线,一路来到同队的队员面前,不等他们将猎物取出来,香炉里象征着最后的时间线的线香便燃尽了。
虽然只要带着猎物走过红线就不算他们迟到,可是由此可见,他们这些人究竟将时间线卡得有多死。
邱玉婵无可无不可地觑了一眼卢鸿远得意洋洋的样子,决定事后向周卜易打听一下。
他们来得这么晚,究竟有没有卢鸿远想要卡着时间压轴出场的因素在,如果有的话——虽然她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有周卜易在,只要不是出了事,他就不会因小失大,耽误了比赛结束的时间。
但是不是人人都似她一般了解这些人的——如果今天真是卢鸿远卡了时间,先让他好好享受一把压轴出场的风光,然后再在事后把人揍上一顿好了——没得惹得大家伙都在这里,为他们的最终成绩感到担惊受怕的。
周卜易一行人骑着马出来的时候,手里都提着几只猎物,队员每人手里三只,队长手中四只。
从他们踏过红线开始,楚峰青的目光就在他们手上和身下骑着的马上来回扫了几遍。
待到确认了他们手中的猎物加起来只有十三之数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高兴的情绪,当场失态地笑出声来。
他们松落书院的两队四人小队皆是精英小队,猎到二十三只猎物的他们那队,更是安排进了一个奇人。
那人出身于口技世家,其人与其父皆善口技。
只是他们擅长的不是模仿难以形容的风声、雨声,也不是制造在外人听来神乎其神的重音叠浪,而是模仿小动物的叫声,例如山鸡田鼠。
其神异之处,甚至能够在山间“呼朋引伴”。
所以马文才和邱玉婵的成绩出了以后,他虽然做不到半点也不担心,但心下总算是稳了许多。
他们的四人小队之所以能猎杀到这么多的动物,是因为他们的队员尽皆精英。
又不是数十人的围猎队伍,没有箭术上的本事和马上的功夫,这两个人当真以为,他们的四人小队就能稳稳地达到他们的水平?
别是到头来,连他们自家的三人小队都比不过吧?
事实果真亦是如此,而且十三只!竟然刚好是一十三只!简直是天意注定!
别说是楚峰青了,就是场上的其他人,都觉得这是天意弄人。差距多点少点都好,怎么正好就是一只猎物呢?
万松书院的学子们,一会儿还不得哭昏过去啊?
只是还没等到松落书院的学子们高兴、其它书院的人扼腕、万松书院的学子们悔恨,清点猎物的裁判上前准备拖走猎物的时候,周卜易突然就来了一句,“等等。”
他刚一止住裁判的行动,卢鸿远就迫不及待地解下了自己的箭篓子,他“啪嗒啪嗒”地往外一倒,竟然又倒出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来!
“这还有呢!”卢鸿远的表情是十足的快乐!
今天!他压轴出场、扮猪吃老虎的愿望!终于得到了满足!
反倒是万松书院的其他学子们,动作有些说不出来的磨蹭。但这毕竟是早晚的事,他们一狠心、一咬牙,也跟着解下了自己的箭篓子,然后亦跟着“啪嗒啪嗒”地往外倒猎物。
他们这么一倒,众人才发现,卢鸿远的箭篓子里的猎物,竟然还是最少的!
其他人的箭篓子里,大多都是三只。还要一个人才,背上背着的是个头相对较小的田鼠,他“哗啦啦”地往外一倒,竟然倒出了五只猎物来!
“这……”这场面,裁判看了都无语。
松落书院的学子们更是激动,“他们这是作弊了吧!”
其实他们心里清楚,两院学子在进入赛场之前,是会有专人来检查他们的马匹和装备的。
想在身上装点暗器,用弓箭以外的工具猎杀猎物——可能。
可是想要浑水摸鱼,将猎物装进箭篓子里带进猎场,这定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胜利就在眼前,万松书院的学子们却突然从自己的箭篓子里倒出了这么多的猎物,一下子就将战局逆转。
他们心有不甘,所以忍不住恶意揣测罢了。
偏偏卢鸿远这个时候还“小人得志”起来,“作弊?什么作弊?我们是偷偷带猎物进了赛场啊?还是命人越过猎场周围的守备,让他们偷偷给我们运送猎物了?
你说我们作弊,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别是输不起,所以就在众人面前随意地给我们扣了一顶大帽子,想要污蔑我们吧?”
“你!”
他这神态和语气,真是佛看了、佛听了,都会觉得心里冒火。
眼看着松落书院的学子们就要按捺不住,却是一直游离在外的盛开阳将人给拦下的,“对不起,是我们书院的人一时激动,失言了。我在这里代他向你道歉。”
“你们书院的人是没长眼呐,还是没长嘴啊?要你代他道歉?”
盛开阳也不恼,只是策马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楚峰青,勒令这位学子把歉给道了。
只是他委实是想不通,万松书院这四位学子,是怎么打到连手里带箭篓子里一共二十六只猎物的?
竟然比他们队的二十三只还夸张!
显然白云书院的院长也很是好奇这个问题,“今天这场比赛,竟然有两队学子都打到了二十只以上的猎物。这可是我们这些东道主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不知老朽是不是可以探听一下,你们两家书院的秘密武器啊?”
“院长客气了。”楚峰青笑得实在难看。
他们书院非但输了这最后一场比赛,甚至还输了万松书院整整十二只猎物!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再加上第一场比赛,他们书院替万松书院捧出的那位剑神;第二场比赛,他们书院至今仍未洗清的嫌弃。
他们辛辛苦苦地策划了这场友谊赛,最后竟是全为了万松书院做嫁衣!
只是事已至此,他非但不能流露出半分不满,还得表现出自己的风度和不以为意。要让外人知道,不是他们松落书院的学子不行,只是他们万松书院的第一的名头确实是名副其实。
一来不能堕了他们书院的名声,二来是不能让其他书院起了心思,以为自己可以通过挑战万松书院,来力压杭州的老牌书院和发展势头强劲的松落书院。
这真真是被人打落了门牙,还要活血吞呐!
不过楚峰青确也怀疑万松书院最后的成绩,他先是向白云书院的院长介绍了他们队伍里、那名擅长口技的学子,然后就把目光转到了万松书院的队伍中。
这可大大地满足了卢鸿远的虚荣心啦!
只见他口若悬河,把自己本就不凡的本事夸得是神乎其神。
不提其他人听了他这话以后是怎样的反应,起码松落书院的学子们,是觉得自己就像是吞了好几只苍蝇一样!
他们自是明白,万松书院的人之所以能取得这样的佳绩,背后怕是离不开一些特殊的本事。
这次他们输归输了,能打听出对方的秘密武器,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儿。
结果!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对方的秘密武器会是这么一个“关系户”啊!
据说他的骑射水平只能让他勉强混进备选的队伍中,要不是因为邱玉婵和马文才的关系,他连上场的希望都没有!
好了,现在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流言了。人家能上赛场,是因为其特殊的作用。
但是这么一想,反而更气了啊!
就算他能上场,是跟他的特殊本领有关。可是刚刚,他的“小人得志”不是假的吧?他的“得理不饶人”不是假的吧?
为什么打败他们书院的关键,偏偏应在了这样的人的身上啊!
还有他的技能,或多或少,跟他们队伍里面的那位奇人的本事,其实是有一些重合的。然后他们的队伍,无论是猎物的总数,还是单队的最高猎物数,竟然都比不上人家!这可是妥妥的打脸啊!
一时之间,松落书院的学子们的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如丧考妣!
就连本来以为自己能绷住的楚峰青,都在听说了对方制胜的关键是那名叫卢鸿远的学子以后,忍不住流露出了几欲呕血的表情。
怎会如此!哪怕是邱玉婵和马文才呢?是他们任何一个都好啊!
不论他如何懊悔,他们书院和万松书院所举行的第一场友谊赛都就此结束了。
谈论松落书院的,是各个书院都有。
有人说他们这一届实力不差,就是运气不好;有人说他们实力可以,但是人品好像不行;还有知道的不那么详细的,就只知道他们败在了万松书院手里,万松书院不愧是第一书院!
就如同他们先前料想的那样,大家只会记住赢家。
万松书院的声名,再一次空前地传播了出去。
梅宜年一开始倒是看热闹看得挺开心的,他还看出了邱玉婵的剑法,快攻的时候,倒是有一些他的影子。
梅宜年身体不好,却不是不能用剑的那种身体不好。
而是正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要在自己支撑不住以前,将所有敌人都打败。
他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这样被他从乱民堆里救出来的。
好好的一个孩子,是被那伙儿恶人当人牲养大的。像他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他们之中,只有最听话的那个,才可以最久地活下去。
所以梅宜年最初收养梅文轩的时候,梅文轩对他亲近依赖的同时,不乏深深的服从和敬畏。
可惜当时的梅宜年也是第一次养孩子,没能第一次时间纠正过他的思想观念。最后开始正确教养的时候,难免还是给这孩子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梅宜年在看到邱玉婵的剑法时,就知道梅文轩第一次见邱玉婵舞剑时,恐怕心情不会平静。
但随着楚峰青对邱玉婵挑战的次数的增加,邱玉婵展现出的剑法愈多,梅宜年就知道,他们俩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回去以后,他就不同操心孩子的心理问题了。
除去剑法比赛,第二场马术比赛虽然出了一点波折,但是同为迷弟的武开泰却一点儿要麻烦到他的意思都没有。
几乎就是等事情解决了以后,他才来跟他汇报了一下。
咸鱼美人一点儿不觉得自己不被尊重,只觉得这个武夫子是真的值得自己出门去请一趟的。
然后就是许茂松堪称艺术性的表演、第三场团体赛中卢鸿远奇奇怪怪但也令人大开眼界的技能……梅宜年看戏看得是不亦乐乎。
直到他们万松书院第一书院的名声再一次传了出去,不仅仅是那些已经毕业出去的优秀学子,还有尚在书院里的“剑神”,马术比赛中翩若惊鸿的马术大师,拥有神奇技能的神奇学生……
梅宜年的应酬突然就多了起来,各种活动请帖雪花一样地递到了他的手里,还有各种拜帖、参观帖……
可惜就算他们都出来了,万松书院也不能不留人,他的解决事情小能手——孩子一号、孩子二号,都还在留在万松书院里呢。
武开泰……武开泰被他惨败的亲爹拖回去教训了,目测要重阳以后才能回来。
等等,重阳!
被烦扰够了的美人山长灵机一动,请赢了比赛的万松书院的学子们登高游玩去了!
本来赢了比赛,就马上重新把人关回去读书就挺不近人情的。
这样可好了,九九重阳节近在眼前。请学子们登高玩乐,就当是给他们的奖励好了。
对于这个提议,万松书院的学子们都挺心动的。
还是那句话,登山他们登过,但他们几时被师长邀请请客登山过啊?
何况这次登高还那么有纪念意义!这可是他们带领万松书院扬名后的第一次集体活动诶!
于是大家都还挺开心的,只除了邱玉婵和马文才。
梅文轩、梅仪婷甚至是武开泰,他们三个人全都不在。身为学子之中,与美人山长最为亲近的学生,邱玉婵需要苦逼地牺牲自己的娱乐时间,防止他们登高的时候,把他们同样是名声正盛的山长给搞丢了。
白天,邱玉婵多跟梅宜年待在一块儿;晚上,知道了她和祝英台身份的梅宜年,虽然不至于逼她们住在一起吧,但是他财大气粗,在外游玩的时候,供大家一人一房还是没有问题的。
为了方便照顾,邱玉婵的房间离梅宜年还挺近。
别看梅宜年身体弱,但是他的武功可不差,马文才根本就不敢摸到他的房间附近,来偷香窃玉。
于是好不容易到外面玩了一趟,他们的距离反而变得比比赛的时候还要遥远了。
马文才知道梅宜年是长辈、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是随着跟邱玉婵的距离渐远,和梅宜年经常展现出的好似天然黑的性格和说话方式,马文才还是经常在这趟旅途中被他气得跳脚!
好在赛后的时间离重阳很近,附近又多了不少认出梅宜年的身份、或者是打听到梅宜年的行踪以后“偶遇”的人,他们在外游玩了三天以后,就启程回了万松书院。
回书院的过程中,邱玉婵还是一路都被美人山长缠着。
其他学子羡慕邱玉婵能够得到山长的爱重,马文才却被气得直磨牙。
好在在他们抵达了万松书院的山门口以后,书院那两个属性或严重或轻微的父控,就出来把他们的爹爹给接走了。
马文才还没来得及松了口气,就发现梅文轩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对他的山长爹爹嘘寒问暖,反而是接到人以后,就幸灾乐祸地一回头。
先是对着众人道,“你们比赛胜利的时候,我和仪婷都已经知道了。我们也跟陈夫子商量过了,下午不上课,晚上厨房加餐,今天就算是给你们的庆祝了。”
说罢,不等众人欢呼,他就假装不经意一般地转向马文才,“对了,马大公子,你的未婚妻也到了。虽然我们书院一向是不接待这些学生家属的,但是马太守特意写信过来交代过,你也算是这次比赛的大功臣,今年我们就勉强为你破例一次好了。
不过今年过年以前,你可一定要让你未婚妻的家里人把她给接回去啊。还有明年,明年就不能再来了哦。”
万松书院的其他学子们的眼珠子都要被这爆瓜刺激得绿了!
他们先是看看梅文轩,再去看看马文才,复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在邱玉婵的周边三百六十度地转!
刺激!太刺激了!
他们还以为只有剑神一个人是男女通吃,原来文才兄早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么!竟然连未婚妻都有了!
真是太刺激了!接下来他们还要怎么玩儿?
是一人带着一个姑娘碰面,还是风流倜傥的邱兄会跟新来的姑娘上演争风吃醋的画面?
就在他们自由畅想的时候,马文才却已暴怒道,“一派胡言,我哪来的未婚妻?”
这次梅文轩聪明地没有上来就和他争锋相对,马文才望着邱玉婵一走神的功夫,他就给他秃噜出一个未婚妻来了。
要不是他后来提到了马太守,马文才还反应不过来他说的人就是自己——书院里又不止有他一个姓马的,反正他又没有什么未婚妻。
等他反应过来,这件事情可能是他爹搞的鬼以后,梅文轩已经在人前把消息都秃噜完了。
马文才只能咬牙否认这件事情,什么未婚妻?这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嘛!
他生气,梅文轩又何尝不生气?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不是,是他是知道邱玉婵的身份的。身为她的师兄兼师父,他有责任保护她不被那些坏男人哄骗。
这个马文才,平日里和他斗得倒是如火如荼。他一个错眼,他就要占他宝贝师妹兼宝贝徒弟的便宜。
本来嘛,他也就是默认他们两个要在一起了。
只是现在,其中一个身份不明的,两个人的年纪都还挺小的、现在还是在书院里呢!他也就跟在他们两个身边多照看一二了,免得他们两个年少气盛的,做错什么事情来。
结果可倒好,他本来就是一百八十个不乐意,马文才这边竟然还敢给他搞出一个未婚妻来!
别说他不知情啊!就算他不知情,他能有邱玉婵无辜?
天天在别人的家长、不是、是师父面前晃悠,他这么有决心,他倒是先回去把他亲爹给搞定了啊!
现在在这里凶他又有什么用!
梅文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姑娘可是马太守亲自送上山来的,现在还在万松书院里边住着呢。你说你没有未婚妻?哼!”
居然还是马太守亲自送上山来的?
马文才生生地给自己的亲爹气笑了,“师兄你有所不知,我娘还在世的时候,我爹就喜欢寻花问柳。
别看他如今官至太守,但是他在这方面要多不着调,就有多不着调。
什么未婚妻?我看他是耍花头耍得过了火,都玩到自己儿子头上和书院里来了!
麻烦您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找那女人出来当面对峙!等把事情搞清楚以后,我立刻就送她下山!”
这下别说是那些吃瓜群众,就连跟他做对日久的梅文轩都经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儿子做得狠啊!
你一言不合为我定下未婚妻?
我不但不承认这门婚事,还要把锅烧上一层锅炉灰,然后再扣回你的头上!
马文才说走就走,在场众人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先做出不满发言的梅文轩,这会儿又第一个跳了脚,“邱玉婵,你还不赶快跟过去阻止他!”
不是他祸水东引啊!这小子要是当真发了疯,他们这里,除了邱玉婵以外,还有谁能治得住他?
“哦。”邱玉婵就慢半拍地应了。
实在是不能怪她反应不过来,这又是未婚妻,又是马太守,又是马太守耍的花头的……这会儿平日里跟马文才掐得最厉害的梅师兄,竟然还主动发话让她去阻止他了?
邱玉婵一边心道稀奇,一边马不停蹄地去了。
众学子一看——哦豁,这惊天大瓜,竟然当场就要发生在我身边了?
他们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吃上第一口新鲜的瓜啊!
就有反应快的学子嘴皮子秃噜道,“我也去帮忙!”
梅文轩反应极快地将人扯住了,“你少给我添乱!”
然后他身边瞬间跑过无数学子,“梅师兄,我们也去帮忙!”
反应最快的学子:“……”【无辜.jpg】
反应极快的梅文轩:“……算了,你走吧。”反正有邱玉婵在,这些人应该也不至于会被迁怒。
倒是马文才,他不会当真喜欢男子吧?怎么对待起小姑娘来,没有一丝爱护怜惜之心的?
把人家姑娘连带着他爹一起骂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把她扯到人前来对峙,一会儿还要把人赶下山去?
马文才没有那姑娘住所的具体位置,但是马太守上回上山来,他知道万松书院的待客之所大概是在哪个方位。
他一路上怒气冲冲地赶了过去,邱玉婵是奔着救急的心情,才堪堪同时和他一起赶到那附近。
“文才兄!”
恰好马文才不知道那姑娘具体是住在哪间房,在拱门处犹豫了一会儿的功夫,就会邱玉婵叫住了。
刚刚他想到亲爹的恶心举止,心中只觉愤怒。可是这会儿见了邱玉婵,一股委屈的心绪却不经涌上心头。
他一边平复愤怒地急速喘息着,一边委屈地红了眼眶,“我真的没有什么未婚妻。”
邱玉婵本来也没觉得生气,最多就是跟马文才一样恶心他爹的行为,这会儿更是觉得心疼,“我知道。”
不等两人再在竖立在待客区域前的拱门前说些什么,拱门直通的一条石子路上,一个容貌秀美的青衣姑娘突然就温温柔柔地出声道,“崔公子?”
在场的两个人里面,可没有什么崔公子。于是邱玉婵和马文才,都无可无不可地望向了出声处。
只是这么一眼过去,邱玉婵顿时震惊道,“翠翠?翠翠姑娘!”
马文才心里那愤怒中夹杂着丝丝委屈的情绪都还没完全平复呢,这会儿就又被刺激到了,“怎么?难道你爹也给你送了一个未婚妻来!”
万松书院的众学子们,就是在这个时候陆陆续续地赶过来的。一来,就又让他们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
怎么了?最近是有什么比赛赢了就送未婚妻的特别活动吗?他们的爹呢!怎么没见也给他们往山上送来一个未婚妻来?
众人暗戳戳地打量马文才口中的邱玉婵的未婚妻——嚯,看这年纪,可能也就只比梅姑娘大上一点儿?
这姑娘容貌水灵、看着却温温柔柔的、贼有气质!
该说不说,玉蟾兄的艳福是真的不浅啊!
崔翠翠方才就在拱门后不远的亭子里抚琴,一曲方歇,她却仿佛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虽然崔翠翠心觉在此处听到这个声音,是十分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她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出来看看了。
谁知道这么一看,还真让她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人。
好在马太守看中她,未尝没有看上她知情识趣的性格的成分在。崔翠翠没有贸然道出自己心中想的那个名字,只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崔公子?”
邱玉婵一开始并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比起单个的形象,她倒是对她熟悉的眉眼感觉更加深刻。
该说不说,这个姑娘的眉眼之间,长得还有几分熟悉,像她娘。
于是电光火石之间,邱玉婵就想起来了,可不是像她娘吗?这姑娘不就是她娘那边的亲戚吗!
她记得她外祖母去年过寿的时候,她们俩好像还在清河崔家那边见过。叫什么来着?是不是叫,“翠翠?”
“果然是你呀,”崔翠翠十分惊喜,“在里面我好像就听到了您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好在我最后——还是走出来看了看。”
相较于邱玉婵对她的印象单薄,崔翠翠对邱玉婵的印象,却是极为深刻。
这位玉婵姑娘,离主家那边的关系很近。现在她们崔家当家做主的这一位,便是她的亲舅舅。
家世尊贵不说,更是生就一副花容月貌。
崔翠翠一只都十分羡慕她,身份的尊贵、家人的宠爱、容貌的艳绝……但凡她能拥有她所拥有的其中一样,她都不需要像今天这样过得辛苦。
但是邱玉婵身上最讨崔翠翠喜欢的一点,果然还是她的性格。
邱玉婵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她时不时就会在崔家出现,有时候身着女装,有时候顶着男儿的身份。
崔家的人都知道她的底细,但是因为她的几个哥哥宠着,所以每一次她以男儿的身份出现在崔家的时候,周围的人也会配合地将她当成是崔家的小公子。
崔翠翠一直都不讨厌这位备受宠爱的姑娘,只是有时候,可能会有一点儿羡慕。好吧,其实再早一些的时候,可能还有有些嫉妒。
很多女孩子之间,至少崔翠翠能接触到的很多女孩子之间,总是少不了扯头花的事情的发生。
这种事情,但凡是被这位邱姓、却是在她们崔家备受宠爱的“小小姐”撞见了,她总是会明火执仗地表达自己对于这种事情的不喜欢。
于是,至少在她能看得到的范围内,家底被那个没用的父亲败得差不多的、总是要算着时间、算着布料做新衣服的崔翠翠就不会被那些姑娘们嘲笑。
崔翠翠有时候会觉得这位大小姐挺天真的,难道她真以为只要她不喜欢,这种事情就不会存在了吗?
大家不过是碍于她受到的宠爱,所以将“战场”转移到了其它地方罢了。
直到有一天,她爹赌红了眼,竟然胆大包天到把她给赌输了出去!
按理来说,她们这些大家族,彼此之间都要相互帮扶,没得看着同为崔氏的姑娘,被卖到那种腌臜的地方去。
可是她们这一支,跟崔家主家的关系,早就薄弱到只剩下这个姓氏了。
就连参加那些宴会的资格,都是她舔着脸讨好其她姑娘们换来的。
他们住在主家附近,靠着祖上的一点儿薄产、母亲的辛苦支撑,偷偷地攀扯着跟崔家的关系,想要为自己谋一个好出路,想要借此支起一张虚假的虎皮不被人欺负。
可是这一切,全都被那个该死的男人给毁了!
崔翠翠恨意滔天,恨不得死了干净!更恨不得在死前弄死那个男人!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崔家的“小公子”从天而降。
她打倒了欺负她的那些人。
她说崔家同气连枝,她见不得她一个小姑娘被人欺负。
她帮忙赢回了她爹欠下的那些银子,拿着她爹按下手印的那张卖身契,偷偷对她说:“这样不行啊,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不然这样,我好人做到底,再帮你把你爹的腿给打断吧?”
崔翠翠也悄悄地回答道,“那就麻烦崔公子了,不够两条腿不够,能麻烦您帮我把我爹的手也给打断吗?
我娘她还挺会做生意的,您为我们赢回来的这些本钱,足够我们照顾好四肢残废的我阿爹了。”
那小公子就笑了起来,她笑得可真好看呐,“好啊。”
崔翠翠的日子渐渐地变得好过了起来。
她不仅可以定时拥有新衣服,甚至还可以打上一两件时新的首饰。
她本来就擅长交际,有了银子,那些姑娘们就是带她出去,也不会失了面子。
去岁主家母亲的那场生辰宴,她也跟着去了。
这次的生辰宴,来得是崔家的小小姐,她就端坐在老人家的身边,把老人家逗得开开心心的。
目光只偶尔会扫过她们这些客人中,偶尔——还会冲着她们笑一笑。
今年,杭州的太守突然来到了她们清河郡。
他曾经娶过他们崔氏的一个姑娘回家,这次来,据说是想要再跟他们崔家结一次两姓之好——为他儿子聘个姑娘回去。
然后挑来挑去,挑中了她。
崔翠翠其实挺讶异的,毕竟她家世不好、父亲虽然在世、但是形如一个废人、长得虽然还行、但也不是什么绝美妖姬……直到马太守跟她坦言,他儿子喜欢男人,聘她回家,一来是希望他儿子收心。
若是实在收不了心,那能给他们马家留下一个后代,那他在九泉之下,也有颜面去见他马家的列祖列宗了。
崔翠翠就明白过来了,这位马太守真正看上的就是她的家世低、跟主家的关系远。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想要的只是一个好拿捏的姑娘,却还是要找到她们清河崔氏来呢?
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了,正好她未来的丈夫心里边有个男人,她的心里边呢,同样也有个“男人”。
他们这就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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