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番谈话 终是放弃

顾横刚说到这里，陈子龙就接过话道“就是在这期间她结识了我！她说我是她的“半个”知己！”

        “她还说她和我赋诗月下，我弹琴她唱曲的生活她很喜欢。”

        陈子龙一边说着，一边望向窗户外边庭院中的柳树，眼里无限温柔与眷恋。

        但随即陈子龙的眉头紧皱，继续道“只是你唱我和的惬意生活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就被我的夫人张氏的搅局打破。”

        “你可知心灰意冷的如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并未开展新的感情，将择婿标准一抬再抬？”

        陈子龙听了，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顾横便又道“如是只是常着儒服男装，与书生们阔谈时局，把酒言欢，饮七分醉，又朗声而笑，作豪气逼人之句。”

        顾横没有说的是或许缘分真个妙不可言，就在柳如是以为再难遇良人时，却遇到了东林党领袖钱谦益。

        钱谦益，字受之，号牧斋，文名颇著，原朝廷礼部侍郎，28岁即得探花，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才子墨客。

        钱谦益曾经在其居住的半野堂之处以“如是我闻”之名另起楼阁，将其命名为“我闻室”来呼应柳如是之名。

        柳如是深感其情，并愿意在妙龄时嫁给当时已年过半百的钱谦益。虽然钱谦益已经年过半百，两人相差36岁。

        介于柳如是青楼身份，还是有很多人对钱谦益的选择颇有说辞。

        但是真正相爱的人又怎会为流言蜚语所动摇？

        有人说柳如是和钱谦益那份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死生契阔，无关，无关名利，是纯粹灵魂间的惺惺相惜。

        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偏爱，是让宣纸落诗走笔温柔，是江南烟雨中比墨画山水更美的第三种绝色。

        不过，如今柳如是也没有和钱谦益在一起，而是和顾横一起为振兴大明在努力挣钱，拥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也不知道她突然提出想与陈子龙见一面是不是想和陈子龙再续前缘。

        但不管怎样，还是看看陈子龙是否真的还想和柳如是再续前缘，又能否护得柳如是一世周全。

        因此顾横再次开口道“都道“海内如今传战斗，田横墓下益堪愁。”，其实如是并不是只赋伤春悲秋之词的柔弱女子，她同李清照一样具有“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气节。”

        “她身上也有不输陆游的“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冰河铁马入梦来。”的家国情怀。”

        “公主你说的没错，你很了解她！”陈子龙很是赞同顾横对柳如是的评价。

        “但她骨子里又是个颇有温柔意味的小女孩，她曾写下“莫道无归处。点点香魂清梦里。做杀多情留不得，飞去。愿他少识相思路”，若共此类灵动韵味之女子共度余生，又怎忍让她叠被铺床，独自承受人世间那所谓的世俗礼法化成的风刀霜剑？”

        假山里的蓝衣女子，在听了顾横的话后，忍不住喜极而泣，原来自己的知己是顾横，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自己选择和顾横一起并肩作战，一起为振兴大明而努力，都是值得的！

        而顾横的这番话却让陈子龙陷入了沉默之中。

        陈子龙爱柳如是，爱的很深，陈子龙自己很清楚！

        只是他比柳如是大十岁，认识柳如是之前就成家有了妻室，二十一岁时就娶了湖广宝庆府邵阳知县张轨端的千金张孺人。

        他的妻子精明强干，操持家务一把好手，又淑贤懂礼，深得陈子龙自己的祖母高安人、继母康宜人的信赖。

        当柳如是与自己同居，自己的妻子不可能不闻不问，自然要维护她自己的地位与利益，关心丈夫的事业与前程。

        虽然自己的妻子她平时比较开明，这期间还张罗给自己娶了一房小妾，对于自己偶尔逛青楼，找风尘女子，寻找点艳福不足为奇。

        但自己长期包养一个青楼女子，有损声誉与私德，会耽误了前程。

        于是在高安人与康宜人的支持下，自己的妻子亲自来到南园，迫使自己不得不把柳如是送归，结束了一段幸福的同居生活。

        柳如是，这个名字，只能化作自己与她分开后写下的那句“素魂有人常不见，碧虚无路迥含愁”的诗，此生，都只能是自己的痛了！

        于是，陈子龙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公主，我虽然不想让如是承受这红尘是非的侵扰，但我恐怕没有能力护住她，给她想要的幸福！”

        “你的意思是，即便你和她能有机会再续前缘，你也无法给她明媒正娶的待遇，远离高宅大院中的是是非非，是吗？”顾横再次问道。

        陈子龙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狠心地道“是！不仅仅是因为我原有贤妻，还因为我不想让疼爱我的祖母和继母伤心失望，违背孝道！”

        “所以，即使我可以为如是不顾世俗的眼光，明媒正娶地迎娶她，但我却做不到让祖母和继母因为我一意孤行而被气死！我从小就很听从祖母的，不敢有违逆！”

        假山里的蓝衣女子此刻也在心中暗道其实，我知道，你陈子龙即便再次选择，也不可能不顾一切地来选择我，护我一生一世的周全！

        也罢，缘来缘去，都是命中注定，此刻，相见不如怀念！

        而听陈子龙说到这里，顾横不知道说些什么，陈子龙这个样子，看来是选择了亲情，而坚定地放弃不被家人祝福的爱情了！

        这是他的选择，旁人不能说什么对错，顾横只好无力地道“行了，你退下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愿此生你都不要再为如是痛苦和后悔了！好好过日子吧！”

        “多谢公主殿下，微臣告退！”陈子龙行完礼后便默默告退。

        陈子龙目前是都察院的一名小官，是顾横向崇祯皇帝推荐得到的职位。

        大明早就设置了督察院，主管国家监察政务，主要负责对全国文武百官的监察，监督刑部、大理寺等中央司法机关的审判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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