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活着

自何娴离开，到目前为止大概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

        晓白与青青贴在窗边，眼睛往外看着，数之不尽的尸群正在往某个方向移动。

        “怎么还没有消息。”大壮拿着木棍来回渡步。

        四眼仔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镜片，手在细微颤动着，“不要着急。”

        话音刚落，下一刻，从教学楼后背隐隐传来沙哑刺耳的杂音，由小到大越发清晰。

        众人呆愣住，与预想中的声音并不一样，而晓白很快镇定下来，这个声音她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尽管被放大数倍，可在也改变不了本质。

        “奇怪，为什么是收音机的声音。”晓白还是疑惑。

        四眼仔重新把眼镜戴上，出声道：“应该是情况有变，事不宜迟，我们也要动身了。”

        几人纷纷把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当做口罩戴在脸上，大壮打开窗，将绳索抛下，招手示意晓白和四眼仔过来。

        窗户大开，没有阳光下的空气显得格外冰凉刺骨，白雾漫散在校园里，越发浓郁，已经完全将半片校区覆盖。

        四眼仔来到窗边，朝下方看了一眼，高耸的楼层，行走徘徊的丧尸，顿时让他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双腿不听使唤般的往后倒退。

        大壮一把拉住四眼仔，大喝道：“你在干嘛？快一点别浪费时间了！”

        “我我恐高”四眼仔脸色通红，硬生生憋出了一句话。

        大壮无语，继而不在理会他，转头看向秦晓白，只希望她也别是这种情况。

        那边，晓白与青青额头相互抵着，两只纤细的手五指交叉在一块，心脏紧绷，仿佛被人紧紧捏住喘不过气。

        “一定要活着。”

        “你也是”

        松开手，晓白咬住下唇跑到窗边，冲大壮点了点头，随后慢慢爬上窗沿，看到距离地面有十几米的高度，也是腿软，白玉的手背青筋鼓起，还是紧紧抓住了绳索。

        大壮点点放力，尽管秦晓白很轻，可他也不敢松手。

        周莫青趴在窗边看着，直替晓白鼓气，直到她顺利踩在二楼教室的窗沿上，她才松了口气，冲大壮点点头。

        知道秦晓白按照计划顺利进了二楼教室，大壮转身抓过四眼仔，将他拽到了窗边，大声道：“你不下我就丢你下去，你不要拖累我们！不要怕！我们都死不了的！离开这里，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四眼仔擦着眼泪，“学校沦陷，zf没有救援，全部地区停电，说明城市已经瘫痪，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我说有就有！”大壮用袖子胡乱擦着眼睛，拖回绳索把末端绑在四眼仔腰上，拎起他就放到窗沿上，“想活着就不要怕死啊。”

        说完伸手一推，在四眼仔惊惧的声音中，大壮猛然收力，将绳索末端定格在了二楼窗户边。

        晓白探出身子，把四眼仔带进了教室里。

        四楼教室中，送走四眼仔的大壮感觉到肩膀上有人在拍他，扭过头，发现是周莫青。

        “大男人哭什么，只要不死，就有希望，如果能活着出去，我带你去我爸那里喝酒！”

        大壮不好意思挠挠头，“我不会喝酒”

        “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周莫青笑笑，靠近走廊窗户，掀开窗帘一角看了看外面。

        没有多少丧尸的影子，看来大多数都被啊娴制造出来的噪音给吸引了过去。

        底下，秦晓白与四眼仔将课桌椅再次堵在门口，各自拿着一条木棍，站在教室后的门边，两人深吸完一口气，毅然决然一棍子敲在了门上。

        高二与高三都是新式建筑，除了办公室，许多教室的门都采用铁皮制成，两棒子下去，咚！的一声，铁门被按照计划被敲响，声如洪钟。

        黑暗中有种东西睁开了眼。

        “走！”

        而四楼之上，周莫青与大壮也是趁着底下敲门时冲了出去。

        经过两天沉淀，两人心底里的畏惧已经大不似前。

        面对走廊里零零散散比自己矮小的丧尸，有些还是昔日的同班同学，大壮呼吸微微急促，咬牙一棍子敲下去，正中脑门。

        周莫青腰肢纤细，轻易扭腰避开一只丧尸的扑咬，在丧尸倒在自己脚边时，抬起腿来呈180°猛地用脚后跟踩了下去。

        脑浆顺着地面爆开一团腥臭的豆腐花，溅了周莫青整只鞋子。

        “好恶心啊。”周莫青吐槽着，踮起脚甩了两下。

        “小心！”

        只听见大壮的惊呼声和自己身后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似有双骨瘦如柴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肩头。

        啪！

        一条棍影砸下去，正欲咬上周莫青脖子的丧尸被木棍掀翻在地，随后健壮的身影压来，在丧尸的嚎叫声中，又是接连几棍子下去，打得血水四溅。

        “别打了，快走！”

        没时间说些感谢的话，丧尸的嚎叫声传出，就是危险的攻击信号，有些从被杂音中吸引的丧尸反应了过来，开始回头追捕。

        大壮身形名副其实，周莫青从后面看过去，像一座小小的山丘，撑得衣服鼓胀，一路跑在前头。

        周莫青紧随其后，叫她用木棍还不如自己用腿，只不过没有武器的近身搏斗她有些忌惮，两天前的阴影还历历在目，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丧尸给伤到。

        四楼跑到底准备下楼，忽然从角落中扑出一只没有下半身的丧尸，将大壮吓得倒在了地上。

        这只丧尸的攀爬速度极快，大壮刚倒下就压在了他的身上，眼看就要撕掉大壮肚子上的肉。

        一直跟在后头的周莫青赶过来，以足球爆射的力度一脚踢在丧尸头颅上。

        一瞬间，圆滚滚的脑袋飞出去砸在楼梯间的墙壁上，留下血印子，然后朝着楼下方滚了下去。

        “没事吧。”周莫青伸出手。

        大壮两眼发直，心有余悸的抓住周莫青的手，连连自语，“没事没事还以为我要死了。”

        周莫青回头瞧了一眼，跟多的丧尸从他们原本的教室正在朝这狂涌而来。

        “快快快，追过来了！”

        经周莫青一提醒，大壮立马回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后方，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抓紧木棍就往楼下冲去。

        周莫青跑在后头，刚到拐角还没清楚发生什么事，视线陡然模糊，紧接着就感觉到地面晃动和巨大的撞击声，水泥碎石块乱飞。

        烟尘中，周莫青咳嗽着慢慢走下去，迷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大壮的轮廓。

        此刻他上半身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压成了肉饼，下半身还是完好状态，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血液在挤压中散开的像一朵花儿，周莫青长大嘴巴，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双腿慢慢往后退。

        水泥碎屑的尘烟里，一只体型肿胀到有六个人大小的巨型丧尸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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