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诊病

“映月，你想求我什么事尽管说，况且，你如今也是天香楼的头牌，不必对我自称奴婢。”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小姐，奴婢自小便是辅国公府的家生丫环，无论何时，您都是主子，不能坏了礼节。”

        映月却固执的摇了摇头，并不赞同沈幻依的提议。

        “好吧，那你随意吧，不过，以后在外人面前别自称奴婢就是了，你如今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了这天香楼的头牌，也不容易，不能毁了你辛苦博来的名声。”

        在沈幻依看来，青楼女子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这天香楼本来也不像青楼。

        “是，奴婢想请求您为奴婢的姐姐映雪报仇，为夫人报仇。”

        映月果断的点了点头，神色决绝的说道。

        “我来这里寻你，就是为了了解当年母亲失心疯的真正原因，至于李月奴，你放心，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沈幻依说话掷地有声。

        既然找到了映月，那当年之事必然会水落石出，李月奴欠她的，欠姚素心和映雪的，她会全部向她讨回来。

        “多谢大小姐。”

        映月见了沈幻依心中激动，一时忘了主仆身份，伸手一把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也没在意，任由她抓着，还反手握着她的手背轻轻的拍着，安抚她。

        之后映月说了当年姚素心失心疯的原因。

        当年沈良武将她送走之后，姚素心因为沈良武一意宠爱李月奴心灰意冷，将掌家权也交了出来。

        之后便在自己的院子中闭门不出，安心调养身子，一心想再求一胎儿子。

        李月奴因为生了沈蝶依和沈名扬一对龙凤胎，从一名妾室一跃成为平妻，又得了掌家权，真是双喜迎门。

        这两件事，也奠定了她日后在侯府中一手遮天的基础。

        沈幻依被送走两年之后，姚素心终于有了身孕，当初她几次去护国寺求子，如今有了身孕便想去寺里还愿。

        那次是老夫人带着她和李月奴去的，两个姨娘都没去，还愿当晚，姚素心只身一人在护国寺大殿内诵读经文。

        她那时满心欢喜，所以还愿的时候也亲力亲为，什么事都不假他人之手，用最虔诚的心去做这些事。

        那天她一晚上都在大殿中，可第二天一早老夫人和李月奴去大殿上香时，却发现她衣衫不整的昏迷在大殿中，而她的身下满是鲜血，染红了大殿的半个地面。

        发现这件事时，老夫人震惊不已，慌忙命人将她抬回客房，请了大夫来。

        在一番奋力施救之下，终于将她救治过来，保住了她的性命，但是她腹中的胎儿却也没了。

        那次恰好是映月跟着去的，所以她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姚素心在醒来之后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当即便又晕了过去。

        还愿不成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夫人心里也不好受，在她的观念里，还是很期待姚素心能给侯府生个儿子的。

        所以她当即便带着姚素心和李月奴回到了侯府。

        姚素心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开始神志不清了，又哭又笑，经常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就跑了出去。

        如此几次之后，沈良武更加厌烦她，对她不闻不问，老夫人只好让人将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管起来。

        她根本不记得那日在护国寺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却还记得自己没了孩子，渐渐的就越来疯了。

        侯府因为这件事情来得蹊跷，所以老夫人当即就将护国寺这件事压了下去，回到府中后严令任何人不得提起寺中的事。

        所以侯府大多数人才不知道姚素心是如何滑胎并失心疯的，只知道她的孩子没了，却没人知道原因。

        之后便是珍夫人李月奴正式掌家，慢慢地在府中一手遮天，将映月和映雪毒打一顿赶出府。

        而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老夫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过问。

        也许也是怕映月将护国寺的事儿说出去，所以才任由珍夫人处置了她。

        她在姚素心房里伺候的时候是知道珍夫人出身天香楼的，所以在映雪死后，她被四姨娘救了之后就自己卖身到这里来。

        她本来就人长得美，又是自小跟着姚素心的，姚素心在辅国公府的时候是名闻京城的才女，她跟着她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知书达理，腹中有些才学。

        到了天香楼之后，便刻苦练习，学了一手书画双绝的技艺，而且她可以双手同时写字和绘画，这也是她成为头牌的最主要的原因。

        “映月，那就是说，母亲在护国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和后来的事你也不知道了？”

        沈幻依听完映月的话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此说来，姚素心失心疯是因为在护国寺遭受了什么刺激了。

        “是的，大小姐，奴婢被赶出府后，便入了天香楼，这些年因为害怕被珍夫人知道奴婢的身份，从不敢暴露身份，直到今年才给苏妈妈和四姨娘各传了一次消息。”

        映月神情很是阴郁，看得出来她在这里过得也并不舒服。

        “苏妈妈她死了，她临终之前和我说了天香楼三个字，我那时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想来她应该就是让我来找你吧。”

        “什么？苏妈妈她……”映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沈幻依点了点头，将她在秋水庄这些年的情形和苏妈妈的死因也大致说了一遍。

        映月听完之后也是唏嘘不已，对李月奴的恨意也更深了。

        “映月，你在这里可有发现这儿有什么不同么？天香楼的幕后主使是谁？”

        想到这件事，沈幻依不由问了出来。

        “大小姐，幕后主使奴婢不知，天香楼做事十分严密，连奴婢和姜雪这样的头牌平日里也只是勤加练习表演，给楼里赚钱。只是，奴婢发现姜雪和曹姑姑之间似乎不单纯是老鸨和姑娘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有更深层的关系，奴婢一时之间也捉摸不透。”

        “还有，奴婢暗中留意，终于发现天香楼的一个秘密。”

        映月想了想，突然说道。

        “什么秘密？”沈幻依不由得精神一振。

        “大小姐，奴婢发现，这天香楼和普通的青楼很不一样，更像是某个组织。”

        映月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怎么说？”沈幻依追问道。

        “天香楼每年都会有很多女孩子被赎身，她们都进了京中各大贵族的内院府邸，有的做了小妾，有的做了歌姬侍女，还有通房，像李月奴这样的还当上了正牌夫人。但她们似乎还和曹姑姑有所往来，向她秘密提供一些消息。”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些被赎身到贵族内院的女子们，很有可能是细作？”

        沈幻依听了之后心中大惊，若映月说的是真的，那曹姑姑犯的就是死罪，她收集消息做什么？

        一旦被人知道，那天香楼必然会覆灭，朝廷也一定会追查幕后主使之人。

        “大体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映月点了点头确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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