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沙丁鱼的独白127－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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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没用多少时间，我就赶回了家，一路上胡思乱想，还是先理性的给中队长请个假比较好。回到家里一切如旧，可当我推开父母屋子的门，里面全乱套了，都是白色粉末之类的物质呛了我一口，我感觉留在家里并不安全。
  能知道我家庭地址的，我忽而想起了“十·一”当天谢蔗禾打过我家固话也说过学校存有档案。如果是谢蔗禾的报复，可那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于是自然而然联想到另一个有能力得到我所有信息而且合情合理要惩罚使米兰受到某种伤害的人，溢超。
  我能做的，也许仅仅是等待，等待肖五联系我，等待刘韬韬冷暖来找我。幸好，我都等到了。
  大约吃完饭那段时间肖五给我打来了电话。
  “米兰怎么了？”我先问。
  “她被……我说的是我听到的版本，米兰被你们三个带到长春……奸污。”肖五磕磕巴巴告诉我。
  “怎么可能！”我大吃一惊：“我去长春是找谢蔗禾，元旦那几天我根本没见过刘韬韬跟冷暖！”
  “恰巧你们都去了长春，很可能你掉进了他们给你设下的圈套。”肖五继续说：“而且很过分的把刘韬韬奸污米兰的视频发布到网上，最终导致米兰她……”
  自杀。
  “那米兰学姐现在怎么样了？”
  “出了这种事估计一辈子都痊愈不了吧。”他叹气。
  “我猜，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是溢超对吗？”
  “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我只是希望你别再步你哥的后尘。”肖五万般无奈地说：“挑一条正确的路吧。”
  “帮我把内存卡交给溢超好吗？”
  “没有内存卡！”肖五的声音越来越大：“你就非要选一条自取灭亡的路吗！还要再次激怒他？够了！”
  “不够！我不仅要明明白白跟他谈清，还要报复陷害我的那些人！”浓浓的硝烟如同绳索缠绕在我的思维里，我要给自己一个答复。
  “你根本不懂，”肖五说：“有些人是可以无法无天的。”
  “得了吧，肖五你这么活着累不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就像做贼，因为这样跟房依依出去玩都会被所有人误会！”
  “傻比，你以为“十·一”我真的是跟房依依出去了？恰巧在同一个宾馆，我撞见了冷暖和她，她求着我撒了这个谎。房依依说她欠着冷暖所以不得不任由摆布，我告诉过你的，房依依是不得已才这么做。”
  虽然在此之前我已了解房依依和冷暖的事，可还是觉得被打了当头一棒，我没有多少精力去纠缠肖五应该怎么样做人，我甚至不知道怎样才是给自己选择最好的那条路。只好听肖五的话，先躲起来，别再惹是生非。
  恐惧令我有家不敢回，我随随便便找了个网吧，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多了，本想倒头就睡，但这个环境还是习惯性的先把电脑开机。
  在QQ上突然冒出刘韬韬的对话框，他问了我一句：“是不是内存卡在你那？”
  我回：“是”。
  失踪的这两个人也终于理我了。
  坐在我旁边一哥们玩着游戏朝我借火，我说我不抽烟，他递给我十块钱让我跑腿替他捎个火机顺便买两瓶饮料算他请客，一瞬间有异样的感觉，还是木讷跑了一趟，回来时那人不在了，我发现他妈的整个背包都被偷了。
  FUCK！我全身上下仅有找零回来的三块五毛钱。愤怒连同可笑让我脑仁疼，我吸了两下鼻子觉得有点痒就抠了两下，鼻血一下子滴到裤子上，火气太重了。隔着两个座位正在观赏黄片的眼镜男正巧与我四目相对，他忍着想笑不敢笑，我今天真是背到家了。
  连网吧都呆不下去，我只剩着几张纸币连一个煎饼果子都买不起，大半夜露宿街头溜达到家门口也没有钥匙，就坐在楼道台阶上掰弄新买的手机，没钱吃饭没钱住宿，学校和家又回不去加上矫眉颜越来越大的肚子，于是去看网上的招聘信息，整页整页的都是公关经理公关小姐什么的，各式各样的夜总会都贴出诚恳诱人的广告，其中有个叫“怡泉夜总会”的地儿就在我家附近，经常路过那个地方，于是把联系人电话记下来，咽了咽口水似乎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
  兜兜转转，放下面子也就能去网吧了，起码还有个沙发可以靠着睡觉，我又跑回了刚才的地方跟戴眼镜的男人聊了两句，他友好地关切我说：“哥们你都流鼻血就别往我这屏幕上瞄了，小心再受刺激。”我感觉很多人真是连聊天都不会，我鄙夷的表情让眼镜男误会，他很好心的跟我分享了XX网站。
  在很久之后看过一个帖子说是女朋友为了给男伴面子，在那事上会装出十分享受的样子，按歌词来说就是“在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男伴喋喋不休问舒不舒服然后再一分钟换一个姿势，女伴迎合着说我爱你的任何方式。
  总结就是女生们抱怨再多，到时候依然叫得很大声装作很爽。

  总结就是男人们看的A/V似乎都是一个系列的……
  只是希望自己见到的每一对情侣亲聆謦欬都是真心真意的，不要像我眼前的小电影，男主角女主角用错误的刺激展示，误导现实里想要牵手过一辈子的小两口。
  没看到女主角脱衣服就睡着了，倚着座位我感觉很踏实，我像是躺在了苍穹的山峦下，与大自然鬼斧神工融合在一起。若这山是斧子上的金属，我便是安柄的銎。在接下来没完没了的雷击中，我多么渴望此时安详的一刻。
  早晨被打扫卫生的小姑娘碰了一下，我睁开眼，那个长达四小时的日本小电影演到了最后。打扫卫生的小姑娘盯住我紧绷的牛仔裤两腿之间隆起的地方，我发誓我的生理反应和电脑屏幕上播放的东西毫无关联，她俊俏的模样翻着白眼鄙视我，就像是看到了猥琐的人渣。
  她指了指旁边地上，懒得开口跟我讲话，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我的背包！它只是从沙发掉在了地上！接下来那个小姑娘也没闹明白为何我突然抱住她亲了一口，当然我接着跑了，警察叔叔会以流氓罪把我拘留的。
  东西一样没少安然躺在包里，我回了家实实在在补了觉，等下午就去那个“怡泉夜总会”看看。
  徒步几分钟就看到了夜总会的招牌，店面看上去并不是很大。这种三教九流的烟花柳巷甚至还有口号标语，一排英文印在标牌上“Dream，love  makes  the  world  goround”。梦想是，用爱让这个世界转动。哎呀妈啊简直就是小清新。
  我试着拨了网上找到的电话号码，已关机，我寻思也对，这种灯红酒绿之处的人一定有猫头鹰一样的生活规律。
  好在这通等待没多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那电话打回来，一个姓刘的女人跟我说现在就能来应聘。我叫她刘姐，朝她所指引的地方走去和她见了面。该怎么形容这个女人呢，声音像乌鸦鸣叫一般沙哑，整个脸苍白无神也许是妆容过于浓，最可怕的是她的右手，严重萎缩只有三根手指像鸡爪似的，用无名指和中指夹着烟，看上去很别扭。
  也没提什么保证金扣押身份证之类的，刘姐看了我一眼，还算挺满意，告诉我需要先接受培训，听话就行，会有人教给我怎么做。
  “刘姐，我急缺钱，我想抓紧……呃……上岗。”我轻促问道。
  “等着吧。”她抬起手吸了一口烟，三只手指甲还涂着黑色，我莫名恶心就出了办公室，门口有人等着我。
  跟着他右拐去了第二个屋子，零星坐着几个男男女女聊天的化妆的玩手机的，一同停下来盯住我。带我来的那个人问我叫什么，我脱口而出我叫刘韬韬。接着就是简单的告诉我到包间要端果盘倒酒点歌之类的，这就是简单的接受培训了。
  坐立不安在那个屋子里呆到晚上八九点，几乎是这个店今晚的第一桩生意，有人对我说：“刘姐点名让你去。”刘姐还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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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换了一身西服，毫不避讳的在屋子里脱到只剩下内裤，旁边有个好心的姑娘帮我整了整发型，还拿出香水帮我喷了两下，同时埋怨说道这些东西都是要自己准备的。肚子这时候咕咕叫，我也只好忍一会儿了，人生的第一天工作。
  和我一道的有三个男生，年龄大体相仿，他们穿着奇装异服都是白白净净的类型，看来我只是个小小的服务员而他们则是所谓的男公关吧。
  走到一个包间我替另三个人开了门，男生“哗”一下子脸上堆满笑容，我学他们咧着嘴。
  本以为需要男公关服务的都是老婆子黑大娘，打眼一看长沙发上坐着三个女生非常漂亮，大长腿黑丝袜低胸洞洞装等会儿真不知道是谁嫖谁了。我缩在门口胆怯而又渴望的眼神瞟着美女们，三个男公关热情的自我介绍，就在这一刻，似乎对人生的价值产生了迷茫。
  从小家里人就用一代代传承下来的道德传统教育我，言而有信、光明磊落、拾金不昧等等等等，大人们说放学抓紧回家不能在外面玩，大人们说只有好好学习才能出人头地，他们叼着烟说你长大以后千万不能抽烟，他们醉醺醺地说着喝酒是件坏事。如今长大，我似乎理解着大人们的教育，他们想让自己的孩子变成完美的圣人，当然哪有可能存在。接着我们年轻人变得像他们一样，归根到底无非就是享受安逸。口口声声说年轻时的安逸是你老时的吃大苦，口口声声说年轻时的拼搏老了才能安享晚年，至今我不明白为何要在最宝贵最有精力的年纪里过苦日子，去追求老到哪也去不了安详躺在轮椅上回忆年轻时如何如何奋斗所带来的安享晚年？苦难间隙选择苟且，人终究应该学会珍惜生命（不就是贪生怕死嘛），再之后才能大义凛然。
  然后看着那三个男公关凑了过去，我觉得拴上链子手脚挨地爬过去替美女们舔鞋底，都像是他们在占便宜。

  而我的笑容也在瞥过最后一个美女时僵住，，变成了我自己都不能描绘的表情。
  因为，我看到了张莹。
  她青春活力的美丽变成了冷冻高傲的美艳，特意打扮成熟的她，优雅地夹着香烟，全身戴着不少厚实的金器。
  可她是张莹，无论怎么改变她都是年轻的，岁月的痕迹还没顾得上蹂躏她们，她是我的青梅竹马，我绝对不可能认错人，我确信在与她毫无联系的这段时间里，张莹的成长趋势与我差别太多，经历也差别太多。
  大家如果忘掉了张莹，跟我一起回忆下，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是我喜欢的却没有资格去喜欢的女生，提到她，内心装了满纯净，她是我生命中最温柔的克星，是鲜血中最潋滟的液体。
  同样，张莹也绝不可能认错人，四目相对，她站起来迅速跑到我身边，又盯了我两秒不安问道：“李织旎？”
  她只是叫我李织旎，所以我仅仅客套点点头。
  这个女孩一把拉住我，带我摔门而去，从暗色灯光暧昧的走廊里，停下脚步。
  我跟她停下。猝不及防她使劲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撞到后墙，背部生疼起来。就好像做错了什么，我不敢抬头看她，捂着肩膀呲牙。
  “你怎么回事！”她朝我吼：“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
  “真是好久不见。”我仔细凝视着眼前这野蛮如旧的姑娘：“上次见你还是在酒吧门口，你喝多了身边有人，我就没去打扰。”我还记得那次是头一回进酒吧，还晕晕乎乎一个人买了整瓶酒。
  张莹闪亮的眸子一瞬间塌垮下来，她的表情渐渐像我认识的那个她。
  “小妮子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她靠近我，同我并排倚住后面的墙，一幕幕过往闪着光彩从我脑袋里美好上演。张莹的朋友来找她，她摆了摆手向不远处的同伴说遇到了熟人。
  “我过得挺好的，天天在学校混日子，安逸。”
  “鬼才信啊你来这种地方上班。”她咬着唇，露出担忧的神色：“你怎么在济南待着，复旦都没人管他的学生吗？”
  “哈哈，我没去复旦。你呢，我都不知道你去哪上学了。”我直视着对面的墙轻快说完，似乎复旦这曾经唾手可得的也变成遥远之事。
  张莹，你可曾记得，我为了你放弃了自己那不可预知的未来吗？
  她紧紧绷着身子，让原本就呈曲线的身材更加窈窕，轻轻碰了我：“你真的没有去复旦啊……”
  也许人生就是由各式各样的收获和遗憾组成，关于遗憾，每天都有，你会遗憾没有珍惜时间花了大半个下午愣神，你会遗憾馋嘴多吃了两块蛋糕减肥计划又泡汤了。而我的遗憾，是为了心里喜欢的女生，凿毁了家人与教练的苦心。
  张莹回包房给她的姐妹请了假，拉着我要去外面。我嗫嚅地说还在上班，她立马掏出手机，一会儿相貌耸人的刘姐亲自跑过来，对着莹儿殷勤谄媚：“这小伙子第一天上班，怎么张小姐认识他？”
  “嗯，他是我好朋友。”张莹说：“刘姐我要带他走了，要是给你添麻烦我替他道个歉。好了你去忙吧。”
  刘姐受宠若惊：“张小姐您不用这么客气啊。”接着很识趣退去。
  等她走远，我问张莹：“你认识那丑八怪？”
  “你说刘姐？她原先可漂亮了，然而遭遇了一次火灾。”张莹抬起头盯着我：“以后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莹儿？”我问。
  “我吗？”她很平淡地说：“我现在做了别人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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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阿姨都养得起你，怎么还？”我小心试探。
  她不以为意：“我丝毫不介意被比尔盖茨包养，甚至还满含幻想。”
  去了我家附近的星巴克，浓郁的咖啡味道令人舒适。点了香草味道的星冰乐，过分甜的冷饮却经常让我上瘾。莹儿有说不完的话，她说了属于她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在她高考失利经常流连在酒吧的时候，遇见了包养她的男人，带她进入了一个“贵族领域”。
  “那个男人你还见过，我们分手的那天。”她笑嘻嘻的欲盖弥彰：“咱俩就是铁哥们，真不该相互喜欢还做了情侣。”
  “我想不起来了。”故意避开不提，很长时间她都在讲，我哦哦哦回应，她说包养她的男人一指禅（不要邪恶），我打趣说他怎么不叫二指禅。
  后来我也坦诚布公把缺钱要帮矫眉颜打胎以及跟房依依谈恋爱的事给她说。张莹嚷着要看我和房依依的合影，我翻了翻记录发觉自己根本没有与房依依单独合过影，于是便把网络相册里我和谢蔗禾的合照给张莹看。
  “人家女孩子挺漂亮的啊，好好对她，等着有空带给我看看。”张莹笑着印出两个酒窝：“她叫房依依是吧，我记住了哦。”
  很怀疑自己为何要做一件蠢得要死的事。百口莫辩顺从点头。
  正巧张莹来了电话，我不经意瞅了一眼，看到她显露尊重和敬畏的神态，应该是那个包养她的一指禅吧。简单跟电话里的人聊了几句，莹儿说她要走了，我冲她点了点头。

  临走时，她给了我一张银行卡，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一边说：“没时间了，别再推辞，以后挣了钱再还给我。”
  “把女孩照顾好，不要去那种地方打工了。”张莹起身：“密码是我生日。”
  看着她交叉着大长腿决绝不再回头，我有种被嘲讽被奚落的感觉。在我身边陪伴了二十年的女孩，这个本该熟悉的女孩，蒙上一层光，附着着肉眼看不见的火焰，仅仅是炙热的温度便使我不得靠近。
  这让我怀着丝丝不显痕迹的恨。
  而没想到的是，在之后的某天，因为这层光，我才得以脱身。
  托张莹的福，我拿到了钱可以饱餐一顿。那张卡上金额数目惊人，想不到她会甩给我这么多钱，足够开个小资本个体户了。突然联想到那些可以养小蜜的老男人钱都来历不明，还得谨慎用这张卡。
  一月中旬了，离新年越来越近了。我想回家回不去，想去学校也去不成，想见见爸爸妈妈他们却全都杳无音讯。这几天生活很纠结，我很想找溢超摆平一切，却又纠结着肖五给我的警告，悬着的心根本放不下。担惊受怕的我同木水韬韬冷暖一样成了失踪的人，房依依坚持着每天给我打电话，我一个没接她也锲而不舍，我怕事情惹到她身上所以决定忍住此时的思念。其他人的来电几乎很少，反正大多数人没兴趣问候我。
  我现在住在了体育队时的紧急宿舍，跟着昔日的教练培训新的运动员。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去相信教练，常常好烟好酒敬上，算是还了寄人篱下的一点人情。
  整个体育队没什么熟悉面孔，所有学员也都对我这个曾经的冠军很敬畏，轮到教练的课他会躲一边休息让我带队，有时候见到这些孩子嬉皮笑脸我也会发火惩罚他们。这样一天天的反倒比上学更充实，我想如果选择了复旦大学整日驰骋在跑道上是不是更适合我？此刻的临时带训，也会不会成为我一生的工作？
  哪能没有遗憾。
  我遗憾我没能过上我喜欢的生活。
  …
  不可思议的是某个周末，矫眉颜来找我了。我是本打算等到这学期结束陪她打掉孩子的，矫眉颜的突然出现，着实吓我一跳。她举着手机质问我：“出了这事你们四个都跑掉了？”
  在矫眉颜的手机上播放着某个视频，赤身裸体的两个人———刘韬韬和米兰。
  这段视频就应该是我得到的内存卡上的东西，这段视频就应该是米兰学姐自杀的原因。在我去长春找谢蔗禾的时候，刘韬韬和冷暖以某个理由把米兰也骗到了长春，并对她施暴，还把不雅视频发布到网上，造成米兰的自杀，造成溢超的复仇。而整个计划，顺捎着带上了我，我背起黑锅，应了谢蔗禾对我的诅咒。冷暖和谢蔗禾的某种约定，导致了今天这副使我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局面。
  我还要再费口舌解释给她听。
  而她张口的第二句话是：“我很担心你。”
  其实这就足够了。一句担心我，矫眉颜的话像是一张温柔的床，伴我几晚美满的梦乡。我问她怎么找到我的，她露着俏皮的模样对我眨眼：“很容易啊我去你人人网联系了你原来的同学，总之找啊找啊就打听到了。”
  我眉头一紧，既然矫眉颜随意打听就知道了我的去处，那么那些黑社会，更容易将我揪出来，得马上换个地方。
  虽然有很多话想说，我还是清醒地提醒矫眉颜赶快离开。如果她因我的事受伤，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这件事结束，我会好好陪你的。但现在太复杂了，没时间细细解释。”话说的很清楚，矫眉颜能听懂我目前的迫不得已。
  “具体情况房依依给我说过，我相信你，我也相信刘韬韬一定是被冷暖怂恿的，冷暖他就是个王八蛋。”几乎是第一次听矫眉颜说脏话，然而我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矫矫，你应该知道我更期待风平浪静。”一咬牙伴着矫眉颜送回了校门口，她呆呆地靠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当她察觉我在看她就对我傻笑，我揽过她的头枕在我肩上，一会儿小丫头睡着了。
  而真的我应该感谢矫眉颜，如我所料，教练打来电话，一伙人去了体育队的紧急宿舍找我。我没跟教练坦白身上发生的事，以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经验，肯定猜到我犯了大错，最后他给我说：“织旎，你是我门下得意弟子，教出你也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教练撂下一句话，咱们这儿这么多男孩最不怕打架。更主要的，我不希望这些事葬送了你未来的路。”
  “教练，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会铭记你的教诲，发奋学习不给你抹黑。”即使都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也是暗自给自己下了决心，绝对不能浑浑噩噩安逸下去，绝对不能大学四年最后总结下来就是睡懒觉谈恋爱打游戏。
  我的微微动作吵醒了矫矫，她半眯着眼睛萌萌地撅着嘴揉眼睛，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格外好听。
  也许不久之后，我必须在房依依和矫眉颜中二选一，即使矫矫说过不介意分享我，我也不能如此不公平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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