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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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照入殿,映得满室生辉,亮亮堂堂。
姬未央与同僚守在殿内,数百名学子已在殿中坐定。这批学子年龄从弱冠到不惑,都大有人在。
白青阳就站在姬未央不远处,冲姬未央使了个眼色。
姬未央轻轻颔首,当作回应。
宣政殿肃穆而沉静,金色的阳光落在台阶顶端的皇位上,姬未央只略微偏头,就能看见那张代表帝王,至高无上的座椅。
殿中忽然骚动起来,宦官高声唱词,伴随着宦官的声音,郦息龙骧虎步,从殿内走来。他今日身着冕服,玄衣上绣着龙纹,脸色冷峻,全然不见与姬未央独处时的温柔。
他一出现,满室晨光都为之黯然。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圆领蓝袍的儒生,斯文瘦削,一张面皮也绷得紧紧的,赫然是姚寅。察觉到姬未央的视线,姚寅向他看来,笑了笑,点头示意。
姬未央眨眨眼当作回答,便又将脑袋回正,目不斜视,不再观察周围。
郦息的出现让殿中学子们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即便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可姬未央还是感觉到了学子们的躁动。
在经过数道冗礼后,郦息终于提笔写下殿试的题目。他的字是姬未央手把手教出来的,字体与姬未央极为相似,只是较姬未央的字更加凌厉,一撇一捺都像刀剑的锋刃。
写完后,郦息又扫了一遍,便将手中那张写着策题的纸递给姚寅,漫不经心道:“念吧。”
前朝殿试皆由文官出题,新朝建立后,郦息压根不管前朝所谓规矩,力排众议,下了由皇帝出题的决定。
殿试不会有学子落榜,不过排名如何,也会决定官途前程。是以,学子们都屏息凝神,认真倾听姚寅将此次殿试题目念出。
姬未央也在听。
题目竟牵扯到了雪域红衣僧?
听完殿试题目后,姬未央吃惊地睁大眼,难道小猫也想对雪域出手?
阶上的帝王面无表情,不辨喜怒,看不出他到底怀抱着哪种念头。这场殿试从黎明持续到日暮,郦息一直留在殿中,没有离开。
一天的殿试结束,不仅是学子们,侍卫也都饥肠辘辘。姬未央看着姚寅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应该是饿的,姬未央心想。
晚间轮值换岗,姬未央刚回到自己在长水营的卧房,收拾好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白青阳就兴冲冲从外面跑进屋,快活地对他道:“阿蟾,明天休沐,不如去城外骑马玩玩?”
姬未央疑惑道:“明天殿试结果就出来了,你都不关心一下朱明考得如何吗?”
白青阳摆摆手:“不用担心,他又不会落榜,考得好考得不好,他自己心里都有数,我这个当阿兄的也就不瞎操心了。哎,阿蟾,你还没回答我呢,要出城去玩?”
姬未央想了想:“最近城外有什么可玩的?”
他上辈子倒是跟着那群纨绔子弟在上京城里玩了不少地方,可城外如今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他还真不知道。
“我家在城外有座庄子,不如去庄子跑马炙肉?最近我阿爷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几只漠北的羊羔,据说味道特别鲜美,我们去烤羊吧。”白青阳越想,越觉得自己安排得不错,“你觉得如何?”
姬未央脱下已经湿透的里衣,他的身体已经不再瘦弱,不过因为还没长成,还是带着少年的纤细:“你家阿爷知道你在算计他的羊羔吗?”
白青阳满不在乎:“吃他一只羊又不会怎么样,他以前还说自己在漠北吃羊吃腻了,那我这个当儿子的帮他解决一只吃腻的羊,也不算什么大事。”
“强词夺理。”姬未央轻笑,“好啦,我答应你,明天陪你去庄子上玩玩。”
白青阳喜上眉梢,连忙要与姬未央拉钩:“你可说话算话,上次休沐和你约好玩一玩,结果你硬是说什么要喂猫,丢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姬未央嫌弃道:“少来,你明明和祝兄玩得很开心。”
“祝兄年龄还是大了些,切磋比武能和他聊聊,一说别的事情,他张嘴就是他家妻子如何如何,他家大娘二娘如何如何。”白青阳撇撇嘴,“没劲儿,我可还没娶妻生子,与他实在聊不到一处去。”
姬未央道:“你家里最近应该在为你相看淑女。”
这消息还是姬未央从郦息那儿知道的,白藏上次入宫议事,在郦息跟前抱怨,说他家大郎委实难伺候,让他同一位千金碰碰面,瞧瞧是否能互相看对眼。可他家大郎满腹心思都在玩上,压根不想成家。
郦息回来后,就将这事当笑话讲给姬未央听了。
如今姬未央已经能模模糊糊想起一点与白藏有关的记忆,印象中他是个高大英俊的莽汉,个头很高,皮肤晒得黝黑,但眉目很俊,否则也吸引不了落难的世家贵女玄英。
“不想看,”白青阳说起这事就一脸郁闷,“我还没弱冠,也不想娶妻,姬将军一辈子都未成婚,我怎么就不能也不成婚呢?”
姬未央正喝水润嗓子,冷不防听见白青阳这话,立刻被水呛住,连咳好几声。他捂着胸口,咳得嗓子疼,心口更疼。
白青阳关切地伸手扶他:“阿蟾你没事吧?”
“我没事,”姬未央虚弱地在床上坐下,斟酌半晌,试图跟白青阳讲道理,“这、你这恐怕没法和姬将军当时的情况相提并论。”
白青阳不服气:“有什么不一样的?”
“姬将军,”姬未央顿了顿,时到如今,他还是不习惯这般用第三人的角度称呼自己,“当时未娶妻,是因为世道不平,他无心成家,常年在沙场征战,若是他死了,只留妻儿在世上生活,岂不是愧对于妻儿?”
白青阳挺胸抬头:“我也想征战沙场,和姬将军不愿娶妻的原因是一样的。”
“你明明是还想着玩,”姬未央才不信他,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的谎话,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是你现在成亲确实太早了,上古时候不论男女,皆是二十来岁,气血丰盈时才谈婚论嫁,若是成家年龄太小,身体还未长成,过早圆房有孕,不仅对女子身体有害,诞下的孩子也多半早夭。”
白青阳喜道:“阿蟾,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前朝姬氏一脉成亲年龄都是二十来岁,”姬未央回忆起父亲与少年时的自己促膝长谈那一晚,神情中流露出些许怀念,“我还能骗你?”
“不过你这都是哪儿听来的?”白青阳的脑子突然灵光起来,“我阿爷还是姬将军以前的属下,他都不知道呢。”
姬未央正色道:“当然是陛下告诉我的!”
白青阳吃了一惊:“陛下还会跟你说这些?”
“那当然!”姬未央愈发义正辞严,“我还会骗你吗?”
白青阳忙不迭点头:“不会不会,阿蟾你平时最靠谱了。”说罢,他左看右看,确定屋舍附近无人后,便凑到姬未央身旁,压低声音,做贼似的问他。
“我说阿蟾,你真不是姬将军的儿子吗?你和姬将军长得真的特别像。”
姬未央微笑着看他:“白青阳,明天你自己去庄子上跑马吧。”
走出卧房时,依稀还能听见白青阳在里面鬼哭狼嚎,姬未央哼了一声,可背后却出了一层冷汗。
在他戴上面具前就见过他容貌的人很少,但并非没有。
譬如白藏,依郦息的话,白藏是他接替姬舜,平定东海匪患时收服。此后,白藏就一直作为他的副将,跟随他南征北战,甚至与他一同度过了黄泉十月。
直到现在,姬未央还能想起黄泉道那漫天的血色。
“郎君。”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起那场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战争,可那酷烈的残阳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穆辛小心翼翼地从长水营外跑进来,谨小慎微得让人看不出他是帝王心腹宦官的干儿子。
“你怎么来了?”姬未央惊讶地问。
穆辛细声细气道:“是陛下让奴婢来的,让郎君去长生殿,陛下在那儿等着郎君呢。”大庭广众之下,穆辛都称呼他为郎君,而非将军,就是担心被旁人听了去。
“陛下又想了什么新奇招式?”姬未央一手端着盆,一手叉腰,“穆辛,你去回禀陛下,就说我今天站得腿疼,不想走路,就不去了。”
他嘴上说自己腿疼,可样子却是一点都看不出。
据说很疼的腿即使穿着宽松的裤子,依旧能看出修长而笔直,一点不见颤抖。
穆辛为难道:“郎君已经拒绝陛下三回了,怕是陛下要迁怒到奴婢脑袋上。”
“唉。”姬未央最吃这一套,看着愁眉苦脸的穆辛,姬未央于心不忍,可他每次回去,郦息都会情不自禁地与他亲近,让姬未央百般无奈,想要推拒,可又手脚发软,每次只能心脏狂跳、面红耳赤地由着郦息摆弄。
这种经历,他实在不想再尝试更多次了。
可郦息或许真的会迁怒,穆辛年纪小,直面天子的愤怒——尤其还是因他而起——委实不太合适。
姬未央咬牙切齿:“好,你去长生殿,跟陛下说一声,我过会儿就来。”
穆辛转忧为喜,眉开眼笑地应道:“郎君真好,我这就回去答复陛下。”
小宦官欢快地走了,背影都透着股喜气,与前两次的沮丧截然不同。
可这回愁的人就变成姬未央了。
他揉捏着自己的眉头,盘算着该怎么与郦息聊一聊,不要再那般戏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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