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追忆5

时间：199o年，3月14日，正午时分。天气：雷雨。地点：aitingbar。

        “轰隆隆！——”天空乌云密布，银蛇盘绕，雷音滚滚。就好像百万雄兵骑马奔腾于战场之上，擂鼓震天，杀气腾腾；又好像无数只外形宇宙飞船遮天蔽日，末日侵袭。

        “咔嚓！——”耀眼的闪电横劈竖砍，从天而降，直欲把那无边的苍天劈成几瓣。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皮肤干燥、汗毛直竖的正、负电子。

        此刻，本应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可一场铺天盖地的雷雨却把天色提前拖到了夜晚。

        “哗啦啦！——”一片片雨幕斜插下来，狠狠地撞击在地球表面上。风雨飘摇中，aitingbar的大门紧紧锁着，所有门窗全都紧闭着。酒吧的后院，一间房间内，橘黄色的落地台灯淡淡地照耀了周围的黑暗。

        一张白色沙床上，只见白素贞卧坐于床头，橘黄色的灯光只照到了她的下半身，看不清她的面庞。黑暗中，白素贞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电闪雷鸣的天空默默不语。一旁，脸上泪迹未消的小青坐于床沿，双手紧握着白素贞的手，轻轻抽泣道：“姐，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过了一天，老天爷就变了脸色呢！”

        白素贞似闻未闻，良久，窗外的闪电透过玻璃照射在她黑暗中的面庞。只见原本清新脱俗、惊世夺目的容颜此刻已经光彩不再，那双充满柔情的双眼也尽显颓然。

        “轰隆隆！——”屋外，雷声不断。

        “姐，你一定要振作！我们姐妹俩一起风风雨雨了两千多年，大小磨难不计其数，每次我们都能够化险为夷，这次的天劫也不例外！”小青摇晃着床上死气沉沉的白素贞沙哑着喉咙大声道。

        白素贞依旧不语，像个安详的老人般盯着窗外的雷电交织，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小青见状当真痛彻心扉，可是又不知如何是好，孤立无助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人王是不是说过，千年之后，我还能够见到许仙？”黑暗中的白素贞忽然开口道。

        小青闻言一喜，立刻拭去眼中的泪水，抽了抽鼻子，点头回道：“是的，人王当日亲口对我说的。他说人定胜天！还说千年之后我们姐妹二人与许仙还会有场相遇，到时一切恩怨都可化解！”

        “现在有一千年了吗？”白素贞问道。

        “没有，不过快了，还有几年，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人王说的话不会出错的！他说千年之后你会遇到许仙，事实就一定是这样！”小青目光殷切地肯定到。

        “我也想相信，我是我的大限已经到了，我怕我是挨不了几天了，更何况是几年？”白素贞眼角渗出泪珠，语气哀伤道，“莫非我与许仙真的缘分已尽？老天爷就真的想让我在临死之前都不能见他一面？”

        “不会的姐！不会的！我不会让老天爷这样做的！”小青双眼充满了血丝，语气坚定道。

        “唉！我来到人世本想一心修炼，期待早日修成正果。却不料，情之一字是如此折磨人，到现在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也算是我咎由自取。青儿，你以后千万不要学姐姐这样，要爱就爱得痛快，要抛也抛得痛快，千万不要剪不断理还乱！”白素贞语气绝望道。

        “姐，你别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的！青儿还要等姐姐一起修炼呢！”小青摇头呜咽道。

        “唉，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天下最大的憾事莫过于缘尽情未了！”白素贞眼角流着泪，嘴角却挂着笑道。

        “好一句天下最大的憾事莫过于缘尽情未了！白素贞，看来这一千多年的等待到底让你多少体会了情之一字的艰辛！”房间中突然传出了一道霸气禀然的男声。

        白素贞与小青二妖闻言同时一惊，随即异口同声道：“人王！”

        “嗡！——”一阵淡淡的月色光晕闪过，一穿着沥青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在房中。挺拔的身躯，棱角分明的脸庞，简明的短下一双乌黑色的双眼如浩瀚的星空般深邃。

        “人王，真的是你！”小青猛然起身，语气激动道。

        “嗯！”男子背负双手，点了点头，满脸肃穆道，“我身为一界之王，所说过的话岂能够不实现？天要拦我，也是妄想！”

        “你有办法救我姐？！”小青闻言欣喜道。

        男子闻言走到窗前，背对二人，口气低沉道：“当年是我选中你们青、白二蛇，帮你们打开灵智，并且告诉你们修炼的大道。如果不是我，白蛇你也不会有今日的遭遇。所以，我必须对你们有所交代！”说到这里，男子转过身来，盯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白素贞道：“白蛇，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条是通往生命永恒的坦荡大道，不老不死，脱离于三界六道之外，但前提是你必须放弃情爱；另一条，是延续你同许仙的缘分之道，但一旦千年期满，也就是在1999年，你便会继续承受天人五衰，最后魂飞湮灭！当年，我不顾你们姐妹二人的意愿，便设定了你们的开始，现在就还给你们一次结束的权利！青蛇，你同样有两条道路可选。一是获得永恒不死的生命；二是与白素贞一样，等大限到了灰飞烟灭！你们两姐妹现在就给我个答案吧！”

        白素贞与小青闻言，心情复杂地对视一眼，双双陷入了沉默。

        良久，白素贞开口道：“如果我选择第一条，是不是说明我永远也见不到许仙了？”

        “不全是！”男子双手抱胸解释道，“如果你选择第一条，那你就必须放弃情爱。你可能见到许仙，但即使面对面，你也不会记起有关他的任何一件事情。换句话说，你到时已经不爱他了，并且，你以后也不会再爱任何人！”

        白素贞闻言陷入了沉思，不久，又问道：“那如果我选择第二条，是不是说明我在临死前可以见到许仙？”

        一旁的小青闻言立刻欲言又止道：“姐，不要！”

        “是的，如果你选择了第二条，你就可以在临死之前与许仙*，但你的生命只能维持到1999年！”男子语气毫无波动道，“到那时，谁也救不到你！所以，你要考虑清楚！”

        白素贞闻言心中下定主意，伸手拉住一旁小青的双手，双眼充满愧疚道：“青儿，姐想告诉你，你是我白素贞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好的姐妹。这一千多年来，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恐怕我早就疯了！只可惜，你姐我深陷情道，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姐只希望，你千万不要步入姐的后尘，不要贪图红尘**！”

        “姐，你不要这么说！你还有得选择！我们姐妹俩可以一起长生不死，脱离命运的束缚！这不是我们姐妹俩一直以来的愿望吗？”小青眼眶中的泪水直往外溢，心中诚惶诚恐，语气颤抖道。

        “不，从我见到许仙的第一面起，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白素贞终于忍不住哭泣出声道，“青儿，姐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你千万不要怪姐！也不要跟姐一起受罪！你没有男人牵挂，可以选择长生不老，千万不要跟姐一起受罪！知道吗？”

        “不，我不要长生，我只想跟姐待在一起！”小青痛哭流涕道。

        “不！你一定要选择第一条路，青儿，你答应姐！选择长生，就当完成我们姐妹俩当初的心愿！青儿，你答应姐，好吗？”白素贞泪珠滚滚道。

        小青哭泣着摇头道：“不，姐，你不要逼我！”

        一旁的男子透过窗外，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密集的乌云，开口打断已经哭在一起，成了泪人的两姐妹道：“时间不多了，现在就告诉我答案，白蛇！”

        白素贞闻言双手牢牢抓住小青双肩道：“答应我，青儿！这是姐最后一个请求！答应我，选择长生！”

        “姐！不要逼我！”小青满脸泪水道。

        “青儿！”

        “好的！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姐！”小青一下瘫软在地，嘶声厉吼道。

        白素贞见状，心中如千刀万剐般悲痛万分，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语气颤抖道：“谢谢你，青儿！如果有来世，我们再做姐妹！”随后目光坚定地看向对面的人王。

        “你下定决心了？”男子见状再次问道，“一旦选择，结局将不可悔改！”

        “是的，我下定决心了！”白素贞语无波动道。

        “好！我马上先在你身上布下结界，封印你所有的修为。然后，再在你心海中打入忘字诀，让你与许仙的前缘一笔勾销！”

        “什么！勾销前缘？”白素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道，“那不就是忘了他了吗？”

        “放心，记忆会消失，但爱情会留下！只要你与许仙再次相见，通过一件信物，你们二人的前缘皆可失而复得！只有这样做了，才可以帮你蒙蔽天机，天人五衰的时限才能延迟！”男子自信地回道。

        “一件信物？”白素贞疑惑道。

        “不错，你可以给我一件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信物，我会把你的因果都牵引其中。它就像条*，一旦许仙的转世接触到了，就会解开你的封印，使你修为恢复，与许仙*。但同时，天人五衰也会在这不久之后到来！”男子淡定地一一解释道。

        白素贞闻言心中知晓，掌心一翻，一阵白光一闪，一条婵娟出现在眼前。温柔地抚摸着手中光滑如雪的白色婵娟，白素贞开口道：“就把这件混天绫作为信物吧！”

        “嗯！你现在可以闭上双眼，不要抵抗，我马上就要施法了！”男子点头道。

        白素贞闻言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一旁瘫软在地的小青见状眼中满是不舍，口中低低呢喃道：“姐，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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