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初次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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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包括自己很小的时候,已经都见惯了各种舞刀弄剑的人,星辰在看清男子眉目的一瞬间,就是觉得他这个人很温和,很净气,长得很好看。
那个骑马的卫兵不知道马被暗算了,嘴里骂骂咧咧几句,就迅速拉缰绳调整位置和方向,去赶上其他人,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子抱怨,过一会儿也散了。
“姑娘?”男子伸手半晌,没有回应,侧了侧耳朵,又唤了一声。
星辰这才回神,看向他的手,目光收了收道:“哦,我没事……”
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但是指尖和指腹都有明显的茧,不知道是被什么磨的,但应该不是刀剑。这个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她倒并没有去扶男子的手,而是自己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再抬眼看他时,才发现他目光有些直,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稍微侧了侧脸,收回手。
星辰以为是自己没有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让他生气了,现在感觉好像是他在对自己侧目,很是无礼,也有些不高兴了:“喂,我说你……”
男子微微欠身,语气恭谦:“抱歉,姑娘,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话说的好听,但他依然微微侧着脸,星辰看着他有些像发呆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对,抱怨的话头一转,指了指他的衣摆:“……不是,我是想说你衣服上沾了有些土。”
“哦,这样……”男子闻言,赶忙伸手在衣服上掸了掸,可是并没有拍对位置。
星辰看他如此,才知道他的眼睛应是有问题,皱了一下眉头:“你……看不到?”
男子的手顿了顿,面上划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就转为微笑:“是……五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就……看不到了……”
星辰望着他的样子,颇觉得有些可惜,看了看周围,想了想,又问道:“眼睛不方便还独自一人出来?”
男子回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要生存下去,就在这里做些小生意。”
星辰目光看向方才被马蹄踏翻的小摊,周围都有其他人整理,唯独那个破碎的摊位,地上散落些木头雕刻的物件无人问津,看样子,这就是他的摊位,卖些木雕。
她又问道:“你是刚来的?我在这榕城里也好些年了,这街上我也没少来过,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男子神色再度暗下来,微微低头:“因为目不能视的缘故,往日我几乎不出门,可两个月前家父过世,我守孝过后,便做些小买卖度日。”
星辰听到这番话,对眼前男子生出一分同情,她蹲下身,随意捡拾起两个木雕的小玩意,虽然都不怎么值钱,但是看看上面的纹路还是挺精致的,刻画的小鸟小狗也可以说是栩栩如生,她抬眼问道:“这些……都是你刻的?”
男子点了点头:“是。家父是木匠,我自小就对这些感兴趣,可惜后来……”话没说完,他倒是换上乐观的语气:“也还好是自小就学的,如今也能靠着自己手艺活下去。”
星辰点了点头,把玩着手上的东西:“这刻的很好看,你手艺很不错嘛……”
“多谢姑娘夸赞……”男子说着,蹲下身去,开始摸索着捡拾地上的物件。
星辰望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边捡边回答道:“我叫燕十七。”
“……十七?”星辰眼角抽了一下,这名字好像有点随意。
“我家中男子起名字比较的简单,就按照顺序,我是家族里第十七代子孙。”听出人语气中的不解,他紧跟着解释道。
星辰小声念了几遍,又说道:“虽然随便,但是念顺口了也还是挺好听的。”
男子笑了,星辰帮他把地上能用的东西都捡了起来,然后可惜的说道:“损坏了不少呢,看样子今日你是亏了。那些皇城的人各个都自以为是,有个马就横冲直撞目中无人的,像你这样的人最容易吃亏了。”
男子却轻轻摇摇头:“无妨,身外之物罢了,没有伤到人就是最好的。”
星辰眯眼:“……你很是乐观。”
燕十七又温声说道:“今日不亏,遇到了温柔善良的姑娘。”
星辰闻言,有些不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我吗?你确信?”
“我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声音就可以感受到。而且刚才我撞倒了你,姑娘不但不生气,还提醒我衣服沾了土,又帮我捡东西……”
星辰表情有些扭曲,本想说:你所谓的温柔善良可真是简单,可转头又想,这个年轻男子还是太过单纯,于是略微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燕十七把东西都归置起来,又问道:“姑娘方才没有伤到吧?住在何处?可要我送你回去?”
星辰心想,自己都看不到呢,还要送自己回去?但是话到嘴边就又变成了客气的:“不用不用,我一点事都没有,我……只是郴王府上一个小丫鬟。对了,这个给你。”
摊子散架了,重新休整,不知道要他多少日的收成,星辰还是觉得他挺可怜的,于是掏出自己的荷包,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平日里她也不会多管什么闲事,今日也是难得,竟对他人生出同情。
燕十七摸出来手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立刻往回塞:“这怎么可以……”
星辰强行让他拿着,并且说道:“我虽然只是个小丫鬟,但是在王府上,有吃有喝有穿有住的,不像你这样……总之你就收着吧。”
燕十七赶紧摇头,以为她误会了自己:“我并非是觉得姑娘是个丫鬟而瞧不起,只是无功不受禄,我也是有手有脚之人,怎好无端受姑娘恩惠?”
星辰觉得他有一点固执死板了,想了想说道:“我并没曲解你的意思……那这样,我们交个朋友,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忙,这样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燕十七闻言,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姑娘……愿意与我做朋友?”
星辰挑眉:“为什么不愿意呢?我叫星辰,以后我们就算是朋友了。”
燕十七小的时候就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研究木雕,后来又因为双眼有疾,几乎是足不出户的,所以都没有任何朋友。父亲离开后,他更是孤身一人,凄凉萧索。如今突来陌生人的温暖关怀,燕十七的双眸微微有些湿润:“星辰……姑娘的名字,真的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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