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池昔坐了会儿，突然感觉包在抖动，翻开一看，是手机。

        她拿起来一看，沈今夜给她打电话了。

        丰城野也注意到了她的电话，掩下眸子当做没看见，继续玩儿。

        池昔在那儿坐着，想叫丰城野让让她，可是丰城野好像没注意到她一样，手上的牌打的起劲儿。

        “阿野……”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就像小糍粑一样黏，黏到丰城野心坎儿里去了。

        丰城野还是假装没听到，一旁也没人注意到池昔的小动作。

        明晏给安乐解了点儿馋，给她喂了点儿红酒，这下正倒在明晏怀里犯糊涂呢。

        池昔伸手拉了拉丰城野的黑色t恤，丰城野这才假装感觉到池昔的动作，他故意偏头过去，看向她肩边，“怎么了？”

        “我……我想出去接个电话。”池昔感觉到丰城野说话时吐出来的热气，带了点醇香的酒味，让人有点晕乎乎的。

        脸色泛起了一丝红。

        “你出去啊。”丰城野假装不在意的说着，看着手里的牌，偏回身子前又佯装淡定的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熄了。

        “你……你让让我。”

        丰城野腿一叉，朝着池昔扬了扬眉，“走吧。”

        池昔红着脸站起身，腿一软没站稳，直生生的倒在了丰城野的怀里，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池昔挣扎着起身，发现有点使不上力。

        丰城野假装扶池昔起来，却趁机把她抱了个满怀。

        “你们继续。”丰城野朝着他们扬了扬头，找了个人把他的位置顶替，又继续说，“我送她回家。”

        池昔低着头红着脸从那群人中走出来，走出包间，身后跟着丰城野。

        “走吧，我送你。”丰城野从池昔身边走过，拽哥一样的，眼神淡漠，目空一切。

        “啊，嗯。”

        丰城野在前面走着，池昔在后面跟着。

        走到门口，池昔给沈今夜回了个电话，丰城野在前面站着等她。

        “喂？今夜？”

        ……

        “啊，我同学叫我陪她去玩，我过会儿才回家。”

        ……

        “嗯，知道了。”

        丰城野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想问她是谁，心里有点痒痒，但还是忍住了。

        池昔打完电话，朝丰城野走过去。

        丰城野往前走着，一路沉默。

        挺拔的少年身影在夜灯的照射下拉成了一条线，池昔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到池昔家楼下了，丰城野看着她，她撇下了一切烦恼，扬起一个当年看他时的微笑，说，“阿野，我走了啊。”

        “嗯。”丰城野看到她进了公寓，才提步离开。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丰城野也想问自己。

        从前的他和池昔，是天生一对，现在啊……

        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当年池昔躺在他怀里，背后一抹全是血的时候，这辈子他都欠池昔的。

        池昔白着一张脸，倒在他怀里，还要佯装镇定的笑着对他说，“阿野，我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丰城野心里有道监狱门，把自己从里面锁住了。

        明明求之不得，却还要装作不在乎。心是撕裂的疼，可眼前人比撕裂的心更让他发狂。

        他怕自己再伤害到她。那一次如果他听她的，不去惹那蹚浑水就好了。

        他为之发狂的，是他藏在心里的那抹温柔，开在净土里的花，永生不败。

        ……

        丰城野回到包间里，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没人敢问他发生了什么，他眉宇阴郁，戾气很重。

        散伙了以后，明晏送安乐回家，徐杨也回了家，那群人也各回了各家，各找了各妈。

        独留丰城野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去了酒吧。

        酒吧里有熟人，丰城野一进去就被拉到桌上，有人给他倒酒，有人给他递烟，在一片吞云吐雾中，他笑着堕落。

        人群在音乐中疯狂，在台上摇曳身姿，随着音乐摇摆身子。

        灯火酒绿，糜烂混乱。

        丰城野活在无数个这样的晚上，那时候恨自己，恨透了，颓废又堕落，在这儿熬着日子，还是明晏和徐杨把他从这儿带出去的。

        ……

        第二天，池昔刚出门就看到了沈今夜。

        “原来是你啊。”池昔笑着说。

        沈今夜没明白，“我？”用手指了指自己。

        “昨天我看到有人搬来，还以为是谁呢。”池昔回答，关上了门。

        “既然这么巧，那就一起去学校？”沈今夜说着，跟在池昔身后进了电梯。

        “也行。”

        ……

        安乐一看沈今夜和池昔一起来，心里警铃大响，匆匆拉过池昔，一脸大事儿，“昔昔！”

        池昔回答，“怎么了？”

        “你和他……你，你。”

        池昔疑惑，“我怎么了？”

        “你怎么和他一起来！”还有说有笑的。安乐在心里嘀咕了最后这一句，心里为丰老大默哀。

        池昔听了之后笑，“他是我新邻居，今早上正好遇到了，就一起来了。”

        “我，我……你，你……”安乐搅了半天舌头，硬是没搅出一句话来。

        “来，啊，张嘴我看看舌头是不是打结了？”池昔调侃，还佯装真要看看她嘴。

        安乐红脸，一双眼睛鼓鼓的看着池昔，“昔昔你坏！”

        “那安乐妹妹爱不爱？”池昔流氓上身，故意的想逗逗安乐，谁叫这小姑娘昨天和她男朋友腻歪去了，让她一个人风中凌乱。

        沈今夜第一次见这样的池昔。

        以前池昔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儿，娴静。

        开始上课了，池昔和安乐都拿出了书，认真记着笔记，安乐上课睡觉的时候，池昔就给她一颗薄荷糖含着，那玩意儿醒神。

        下课后，走廊上有人嘻嘻哈哈的疯打着，池昔从办公室里抱出来一沓练习册，很重，突然一个人冲过来，撞上了池昔，练习册全掉地上了。

        那人直说着对不起，池昔默默的捡着，地上突然多出了一双细白修长的手，给她捡起了地上掉的练习册。

        池昔站起身来，抬眸一看，沈今夜。

        “不用感谢我了。”沈今夜对她微微一笑，他有酒窝，笑起来很阳光，帅气，典型的邻居家大哥哥。

        但是，池昔不感冒。

        “人雷锋做好事儿都不留名的，”池昔笑着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既然不用感谢你，那下次你帮我的时候戴个面罩？”

        “……”

        徐杨正好从旁边路过，看见池昔被撞的时候正准备过来，没想到看到了沈今夜，也没想到，听到了池昔和沈今夜的对话，差点儿没把他笑死。学雷锋还得戴个面罩？

        徐杨从旁边憋着笑走过，回到教室就真的忍不住了。

        明晏看他笑的脸都变形了，忍不住好奇问，“你看见啥了？笑成这样？”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刚刚，，”徐杨努力掰正自己欲抽筋的脸，“我看见，沈今夜给池昔捡练习册，结果，池昔说叫他做雷锋的时候戴个面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见不得人？”明晏问，满脸嫌弃的看着已笑疯的徐杨，这都能戳到他笑点，也是没谁了。

        “他何止见不得人啊，哈哈啊哈，他简直出门都得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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