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廿四出

据说花蝴蝶是个青年公子打扮又有身好武功的资深采花贼。最喜到热闹之处寻找对胃口的目标，再趁夜色时寻机下手。奈何多年来受害人要么想不开寻了短见，要么遥遥数年下落不明，有用的线索不过部分苦主家属提供的一枝琼花。

        从宋平口中扣问出后续消息后，顾盼月可谓瞬间将喜乐怒哀诸般情绪体味了一遍。喜的是这案子和宫里可能无关、乐的是自己返程指日可待、怒的是这歹人好凶恶的手段、哀的是孟家案子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恶行，必还有不知底细的同谋参与其中。或许是她高兴的太早了？

        宋平听见屋内传来的深吸气之声，终是不放心的转过身趴在门上偷瞄了几眼，压低了声音劝道：“公孙先生他们本来想着没抓到人前，先不要告诉你——”

        顾盼月缓了缓气，瞧着直挠头的宋平叹道：“放心吧。我家的冤还没申，哪里会想着头悬梁。”

        宋平却用力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不行不行，就是申了也不能想！哦，还有那些道观佛堂的也不是好地方，要是去那种地方还不如去我老家山上过日子。”

        这倒奇了。这几日接触下来，顾盼月没少听宋平说老家那些不输‘xx老娘舅’的糟心人，怎么这会倒推荐起来了？只得苦笑一声道：“怎么，你老家山上修出过神仙来不成？再说外姓的哪里能跟你这好歹同姓的比。”

        家里那些叔伯兄弟是不太成，可族长倒还算是像个样子，不然他这种丧父失母的哪里有钱来汴京讨生活？宋平抬手扣了扣下巴，面色凝重的说道：“我们家那顶多是贪财、势力，好歹比那些要钱又要命的强。”

        古时候这种地方多田银，顾盼月也有所耳闻，可她是花钱买个安身处难道也有风险？想起刘婶说过汴京多固观庙，便叹道；“总不能没有一个好的吧？实在不行我求包大人给写个引荐，总能起些震慑作用。”

        宋平‘啧’了一声，嘟着嘴说道：“那些有名、少问凡间事的收弟子就要看出身、名声或是家私厚薄，而收的宽松些的就大多奇奇怪怪的让人不舒服。……恩，我打个比方好了——师父你希望自己的皮肤变得如雪般白么？”

        作为买过小白瓶、刷过酸的人，顾盼月老实的点了点头：“有段时间那么想过。”

        宋平听了却长叹了一口气：“瞧，连你这样懂岐黄医术的人都有想法，何况不懂得？就连留在京内的名将子弟都有想效仿文人风貌的，想方设法弄一身白净皮囊出来。”

        宋代的武人顾盼月知道的也就那悲壮的几位，这世界线的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再说腹肌怎么想都比白花花的一片软肉有用吧，难道此地竟没有辽、西夏、金等的威胁？顾盼月奇怪道：“少晒日头，多读书提高内在不就行了？难道为了这个，还要求神拜佛的？”

        宋平点了点头，想起先前外出的见闻苦着脸答道：“唉，据说哪位将军府的公子重金求了个仙人药，不但很快肤白体轻，不知饥、不怕寒，还得了灵根能见仙人玉女。现在一堆人想凑钱买点吃了当神仙呢。”

        等等，这玩意怎么好似再哪看见过？莫不是五石散？可这魏晋时代的东西怎么如今还能糊弄到人？顾盼月皱起眉头，有些担心的追问道：“府内可有服用的人？”

        宋平皱着鼻子好琢磨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答道：“我知道的是没有。不过府上几百号人呢，说不定就有吃的。你难道连这个也知道？”

        果然自古以来来钱快的法子总是得昧良心。顾盼月也不理他，起身到内间取出了张一贯钱的交子回来：“你最近若有空暇出去，帮我问问那第一个服药的将军府姓什么。若是正巧遇上仙人，就问问价格够不够买一颗，若遇不到就留意着那些吃了药的是什么景况。记得，越细致越好。”

        宋平伸手接过交子，有些不放心的确认道：“你买这个不是自己吃或是给别人吃吧？”

        顾盼月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想什么呢？咱们这门素来不许行收买、绑票、暗杀、□□之举。便是那花蝴蝶真是案子的祸首，我顶多跟大人要求亲自操作狗头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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