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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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觉得自己肯定是哪里得罪了府衙内的几位大哥们,不然这扮女人的苦差事怎会直接就想到他了呢?眼瞅着十几口棺材陆续入了土,请来的法师劳力忙的脚不沾地,他忍不住就想挺胸展腰松快一下。
这刚起身准备抬手,肩膀却被轻轻按住,展昭的声音从右侧隐约传来:“小心,有人朝这边来了。”
宋平一僵,有些紧张的仔细听了听动静,紧跟着抬眼四处瞧了瞧。入眼的是周围的枝静帛休,听见的是挖土拍地的沉闷之声,哪里有半点异常?可谁让展大人武功好,说啥都对呢?用力吞了口唾沫,将头转向杵在左侧的赵虎轻声问道:“赵大哥,要不给我把刀?真动手我还能帮忙保护人。”
赵虎侧头安静了数吸,才垂目看向宋平交代道:“来的是两骑西方良马,小子你盖头要带的仔细了。”
虽然从来没骑过马,但吃府衙饭的谁不知道马分十五等这个看人标准,像展护卫那匹十三等的府州马便比不过这两匹。莫非来的还是朝廷的大人物不成?宋平猛地拉紧头上盖头直接扎在了地上,只求待会两位大哥能摆平一切。
赵虎轻笑一声看向对面面色淡淡的展昭,用口型说出了他的猜测——安乐侯。
安乐侯庞昱的出现是在公孙先生预计里的,可对于这种为私情而将公务抛之脑后的恣意行为,仍是令展昭对庞家更厌烦了几分。等真瞧见那策马奔来的锦衣少年时,便不由紧了紧握剑的手朗声道:“开封府四品带刀护卫展昭见过安乐侯。”
顿时在忙碌的众人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忙丢下手头活各自垂头向这个州府都惹不起的天魔星行礼,唯有趴伏在地上的宋平瑟缩在地上纹丝不动。
那策马而来的青年像是全然瞧不见他们,翻身下马后满脸担忧的直奔那伏在地上的人而去:“阿宁!不用怕,我回来了!”
众人本多少都听闻过安乐侯恣意而行的做派,可这当众呼唤在室女闺名的行为,仍是让不少人面露异色。
展昭抬手拦下安乐侯想要去拉扯宋平的动作,正色道:“听闻侯爷领皇命前往陈周公办,何以会到这里来?”
一路护送庞昱至此的护卫眼见众人纷纷投来各异的视线,忙上前呵斥道:“你们开封府好生放肆,竟然胆敢过问我家侯爷的公务事宜。还不让开,好让我家侯爷吊赙孟官使!”
哪知庞昱却眉头一皱,转头轻声叱责道:“李恒你小声些,仔细吓到阿宁了。”
眼见那护卫故作无事的狼狈样子,赵虎上前向安乐侯拱手道:“侯爷既是孟家故人,便更该谨言慎行。”
庞昱听了抬眼看看周围,又盯着那地上的身影瞧了一会,压低了声音挑眉笑问道:“哦?难道你们开封府的谨言慎行,便是弄个冒牌货来翰林医官使陵前行无法非礼之事?”
见他已瞧出问题,展昭也不再隐瞒,轻声答道:“若非孟小娘子惊吓过度,以至忘却前事,我们也不想如此。”
庞昱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展昭的眼睛反问道:“展昭,你说什么?!”
展昭垂头直视庞昱探究的目光,沉声答道:“公孙先生已尽全力医治,但孟小娘子仍是诸人不识,唯有醒来时见到的老妇能近前照料。”
庞昱忽觉的是不是因为连日操劳,才生出了这么一场没头没尾的噩梦。明明他离开汴京前阿宁是那般柔情蜜意,爹也亲口承诺只要陈州事了便去孟家提亲,怎么忽然就天翻地覆了呢?
李恒见自家侯爷脸色越发苍白,忙上前扶了一把:“侯爷?”
庞昱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马鞭,咬牙硬挤出几个字来:“展昭,阿宁便暂且留在开封府,本侯处理妥当皇命之事后会亲自来接。……此间若有闪失,你们开封府可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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