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官小吏

雾气之后，甬城多了一些寒意，崇原胥换了一身衣服，又在巡视周边。

        甬城内正在扩建，城外也一样，更多的田地被开垦出来了，屋舍也在田野边上，难民的生计就来自于甬城内外。

        农闲时，农民拖家带口到甬城里帮忙建造宫殿和城墙，其余时间都在田间忙活着，民众要的只有这些。

        崇原胥也正在构建这样的环境，心里更明白单凭甬城这个地方是不可能养活南允这么多人，只有掌控九州之地才行，此时兵弱的自己，守住甬城已经非常困难了。

        方瑜招供的事情，已经让魏延的细作发出了，想必中州必定有一场大战。

        崇原胥此时把精力放在了治理甬城上，先前参加应试的文人，在做着小官小吏，崇原胥也完全放任他们的。

        现在是时候该看看成果如何了，绝不能再给朝廷添麻烦了。

        甬城内有专门给难民写书信的书局，以及给商队办理通牒的通关处，也是崇原胥视察的第一站，他被城中百姓认得，所以不方便出面，刘云辉也一样。

        刘云辉在鲁齐执行任务时，带回了沈万三的商队，他们是生面孔。

        “寄信去琼州，那里刚刚平息民乱，你要寄往琼州南城还是辖下的县城？”

        一个文人正在耐心解答，崇原胥跟刘云辉就混在人群中观察。

        崇原胥发现书局的运作尚可，毕竟能寄信的人寥寥无几，书局也就三个人在值班，抄写和封存一应俱全。

        书局几天的信件也没有一箩筐，崇原胥也没多在意，立刻到通关处去。

        刚到通关处时，沈万三的商队也已经办理好了通牒，确实高效。

        “圣上，老奴也是实话实说，效率确实高效许多！”

        “胜于京师和州府的通关。”

        商队的管事称赞道。

        崇原胥结果通牒一看，也听了商队的意见，通关处的文人目前要接待来自九州和境外的商队，起初通关处是一团糟，再加上户部的文档缺失，所以这里的文人都是自行解决的，目前运作起来也十分有效果。

        由于政令直达朝堂，加上分工明确，所以通关处的人也不敢造假，是一群畏惧崇原胥的文人。

        崇原胥也是给了一个尚可的评价，接着巡视了水务、稻田和户籍等多处的文人，也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评价也一样。

        来到管仓时，发现这里的文人过于清闲，甚至有人就在外头斗蛐蛐，这就被崇原胥记住了，唯独一个高大的文人此时在管账，珠算哒哒作响，从未断绝过。

        经过打听，这个做事认真的文人叫做秦淮，曾是琼州南城的一个书生，自来是比较认真负责的，更是主动跟同僚分开行事。

        “你们说陛下是怎么想的，这么些米粮怎么够分的？”

        “他想一出是一出的，习惯就好了。”

        “反正我们照样过日子，钱粮照拿不误，说不定真有机会入朝为官！”

        .......

        斗蛐蛐的几个文人还不忘聊起国事，只不过心思更多在如何贪图安逸，以及所谓的作威作福上。

        “还真是一群文人，还没想着为国效力，就想这些。”

        “刘云辉，探明他们各自的名字，通知焦晃立即裁撤他们几个人，永不录用！”

        崇原胥就想着录取有能有才者，南允的朝堂靠着自己跟两位重臣这么救了，实在有些扛不住了，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大变局，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求贤若渴。

        那个不与他人洗脑的秦淮，一下子就进入了崇原胥的录取名单里，于是让焦晃安排他们上殿面圣。

        翌日，焦晃生怕这些被召见的文人失了体面，于是特意教授了宫廷礼节，文人学得有些迟钝，之后一行人进了内堂面圣。

        “免礼，平身，都坐吧！”

        崇原胥看见了自己想要录取的人员，也想好了最后如何考验他们，小官小吏的指责可不比在朝为官，朝官要面对的可是来自南允九州的事务，所以崇原胥才扩充班底，以应对南允的大小事务。

        文人都站着，唯独焦晃奉旨坐好了，他们生怕有失了身份，崇原胥几次劝说后才坐好，他们不敢张口应答，前期都是崇原胥和焦晃的交涉而已，二人渐渐引诱文人各抒己见，但嘴巴就是张不开。

        “秦淮，朕来问你，目前甬城的食粮可用多久？”

        崇原胥对仓廪的秦淮颇有印象，既然其他人不肯应答，自己就只能指名道姓了。

        “卑职惶恐！”

        “有些不知该不该说？”

        秦淮多少也有点心思，惧怕说错话。

        “朕问，你如实回答即可！”

        崇原胥有些厌烦，厌烦这种官场的不真诚。

        秦淮看了看焦晃，又看了看身边人，见没有人有其他表示，又不敢抬头面圣。

        “卑职认为，米粮撑不过月底！”

        “难民人数与日俱增，食粮来自九州各地，长途跋涉运输，也所剩不多。”

        秦淮说完汗如雨下。

        “那有何解决之法？”

        崇原胥坐直了想要听秦淮往下说，可他偏偏不再出声了，又看了看其他人，这些人还在惧怕自己，所以才一直唯唯诺诺的。

        堂上依旧鸦雀无声。

        “朕来问你们，当初为何参与应试？”

        “仅仅为了一些食粮吗？那你们知不知道朕为什么要以工代赈？”

        崇原胥站了起来，伸手扶起了秦淮，亲自把人送到了座位上，然后跟其他人分别对视了一会儿，他们眼里还有惧色。

        食粮不足的事情，其实全城的人都明白的，成百上千张嘴巴等着喂饱，目前以工代赈也是把食粮换作钱粮，但难民从九州各地云集甬城，食粮自然是不够用的。

        这时候，众人相互看了看，都想着有人主动回答提问，秦淮已经做了示范。

        “圣上，并非如此的！”

        回答的是通关处章洛伊，是他主动相应的。

        章洛伊阐述了自己成为通关处吏使的原因，更多的是想要实现为国效力的心愿，以及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其他人也接连补充道，但这些话也未能让崇原胥信服，他在宫廷听多了这些虚伪的回答，这些文人远远还不能被崇原胥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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