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东厂被围

说时迟，那时快。

        刘守有率领的锦衣卫精锐已来到东厂衙门外，而小皇帝赵铭在刘守有出宫后，他悄悄带着几个小太监微服出行，此刻，已坐在东厂衙门对面的一家酒楼二楼看好戏。

        赵铭出宫前，换了一身太监的行头，才混出宫去的。等出了宫，他找了个偏僻地方，换上了富家子的服装，而一同随他出宫的太监都扮成了家仆的模样，倒没人怀疑他们的身份。

        东厂全名是“东缉事厂”，其衙门设在京师东安门之北，衙门首领的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人称“厂公”或“督主”。

        厂公冯保，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早在嘉靖三十九年，他升管文书房，任司礼监秉笔太监。隆庆元年（1567年），提督东厂、掌御马监。隆庆六年，掌司礼监印。

        如今，到了万历元年，冯保已是东厂督主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原本，这两个职位只担任一个已是位高权重了，身兼两职连皇帝对他有所忌惮。

        不仅如此，冯保还掌控着御马监，这是内廷二十四衙门之一，表面上看，不过是养马的机构。

        实际上，该衙门的权势在内廷中仅次于司礼监，不仅仅负责养马，还管理皇庄皇店的财权，更要命的是御马监还掌握着军队，虽不是皇帝亲军主力，却是离皇帝最近的武装。

        御马监不受内阁和兵部管制，听命于皇帝，但如今，皇帝年幼，实际上御马监还是冯保说了算。

        在皇宫大内，如果冯保假传皇帝圣旨，瞬间可调动御马监所辖的万人部队，赵铭觉得后怕。

        “冯保是个人才，但在内廷一家独大，威胁皇权，必须多找几个太监让他们相互制衡”

        重生后的赵铭，最不放心的就是冯保，原因无他，外面的权臣最如何跋扈，都很难伤及到皇帝本人，但内廷的太监首领却可轻易捕获到皇帝的行踪。

        其实，冯保在万历朝的宦官中算是不错的了，冯保后，东厂督主是张鲸，此人比冯保更坏。

        话说冯保失势后，张宏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而张鲸则担任掌东厂太监，兼掌内府供用库。

        宦官初入宫，得投靠一大太监为主人，叫做名下。

        张鲸虽投在张宏名下，但与座主的秉性截然不同，万历十二年，张宏见神宗左右内侍以财货蛊惑皇上心性，便绝食数日而死。

        神宗颇为痛惜，命人把张宏安葬于阜城门外迎祥寺侧。

        于是，张诚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掌东厂太监，而张鲸名位虽在张诚之下，权力却凌驾于张诚之上，他纵容亲信邢尚智，招权纳贿，耽于声色。

        他掌管着东厂与内府供用库，内阁辅臣对他颇为忌惮。

        张鲸种种劣迹，引起了官员们的交章弹劾，御史何出光、马象乾开其端，吏科给事中李沂把弹劾推入高潮。

        许多官员上疏弹劾张鲸，万历一概不听，反而对张鲸委以重任。

        后来，张鲸终被罢斥，张诚以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掌东厂及内官监，权力比张鲸有过之而无不及，又一个权阉代之而起。

        张诚每每向皇上规谏，引经据典，或暗地讥骂，无所顾忌，自以为查抄张居正家产有功，神宗对他也忌惮三分。

        万历二十四年春，皇帝以张诚违禁联姻武清侯，擅作威福，降其为奉御，发配到南京明孝陵司香，并抄了他的家，其弟侄等全部被革职判罪。

        如今的大明内廷中，除了老实人张宏外，张鲸、张诚等太监对冯保是羡慕嫉妒恨，太监本就心胸狭小，那活计没有了，对男女之事也兴趣索然，最热衷的莫过于钱和权了。

        赵铭一边喝着茶，一边盘算道：“这些大太监都不是省油的灯，独宠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尾大不掉，以后再想铲除必然弄得鸡飞狗跳。”

        此时，小太监拉了拉赵铭，道：“少爷，你看，那边有动静了，东厂的人出来了！”

        赵铭举目观瞧，但见东缉事厂的大门徐徐拉开，从里面冲出一群东厂番子，整齐地站立在大门两侧，好不威风！

        又过了一会儿，东厂内走出几位身穿飞鱼服的男子，赵铭心道：“这不是锦衣卫高官的装束吗？东厂的人也可以穿？”

        其实，东厂的掌刑千户、理刑百户本来就是锦衣卫千户、百户，他们不过是东厂借用的，论编制还在锦衣卫衙门。

        不过，因东厂势大，比锦衣卫待遇好，从锦衣卫借调的中下级官兵都将自己看成是东厂的人了。

        此时，掌刑千户徐爵一眼就发现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脸色一沉，道：“刘大人，这里是我东厂的衙门，你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刘守有虽有小皇帝撑腰，但长期以来对冯保和东厂的畏惧，并不能在一时半刻内化解，他壮着胆道：“冯公公，不在东厂吗？”

        徐爵嘲讽道：“厂公，他平日里都在宫里当差，哪像刘大人这样清闲，竟然将手伸到我东厂来了。”

        刘守有硬着头皮道：“徐掌刑，你和陈理刑本是我锦衣卫的人，如今反倒成了东厂的忠犬？对了，陈应凤，他去哪儿了？”

        徐爵道：“刘大人，你虽曾是我们的上官，但如今我们唯冯公公马首是瞻，东厂做事还用不着向锦衣卫报告吧！至于，陈理刑，他跟冯公公出宫办差去，难道你也要管？”

        刘守有，好歹是锦衣卫中仅次于左都督朱希孝的二号人物，那徐爵和陈应凤原本只是他手下的千户和百户。

        他们两人自从被冯保借调到东厂后，对前任上官就爱理不睬的，以前，刘守有摄于冯保的威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如今，小皇帝对冯保很不满，又有万历口谕，东厂倒霉指日可待，正是撕破脸的好时机，刘守有也不再犹豫。

        刘守有整了整衣冠，庄严道：“传圣上口谕，从东厂撤回所有缇骑，今后，锦衣卫不再听命于东厂！”

        徐爵笑道：“皇上让你撤回缇骑，可本爷乃是东厂掌刑千户，不是锦衣卫校尉，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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