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令神明害怕的女人～

楚夏看到后睁大了眼。
  不光因为木柴，也因为大名鼎鼎璃月帝君居然在这里烧火？！
  她记得游戏里帝君借用过「那个女人」，也就是留云真君的法宝，一口大锅。
  可以实现全自动烹饪，根本不需要亲自下厨这么麻烦。
  还得盯着火的大小，像普通人一样劳作。
  他真当人当上瘾了？
  楚夏未免觉得，钟离千里迢迢来孤云阁，是为了有机会自己动手作羹汤！
  他不会要把我当实验品吧？
  “放着我来！“，于是大喊一声。
  吓得钟离手里的柴快要掉在脚边，眉宇间充满对她的痴呆反应的惊吓。
  “我来！给您做饭！“
  楚夏自告奋勇，捡起柴火。
  钟离没给她，而是说:“既然累了，就好好歇歇。这等小事，我曾也做过。你等着吧。”
  说完将木柴填到锅下，楚夏越看这锅越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好啊！原来是它？
  她想起来，这好像是丘丘人营地里用来煮饭的锅，钟离端了野怪的饭盘子？
  钟离停手，递了一碗粥给她，“尝尝吧。”
  “谢谢帝君！”，楚夏吹了几下。
  好奇这煮粥的米又是哪里来的，也是人家丘丘人的？但没好意思顶着他的压力去问。
  哎。
  放凉后，可以看到里面有花，有草，还有肉类、贝壳……可谓是应有尽有。
  简直是一碗十全大补粥啊！
  “你……不喜欢吗？”，钟离怀疑了一下这里所能找到的食物，是不是有值得被吃的价值。
  除了这些米和这口锅，其他都是他亲自采集回来的。
  “要不，您先尝尝？”，楚夏将吹凉的碗递过去，肚子开始抽痛，于是便说:“对不起。“
  “我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她离开原地，头也不回跑掉了。
  剩钟离对着那碗粥发呆:不想吃就算了，何必折辱我。他面上无光，脸色也瞬息万变。
  摩拉克斯，数千年来，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这样嫌弃……而且是毫不掩饰……
  哦不对，是第二次。
  真的不好吃吗。
  钟离看向那碗粥，默默地浅尝了一口，无言将碗放回地面。好吧……(?_?|||)。
  难怪楚夏不喜欢。
  这粥腥涩难当，完美显露出食物的缺点。那丘丘人平时的爱好如此特别？
  钟离以为曾同是人类的它们，跟人吃的差不多呢。
  这粥是按它们的做法，如法炮制的。他在旁边研究过几分钟。
  也就是说丘丘人爱吃的东西人不爱吃。
  ……
  楚夏肚子疼是因为在掉血。
  血条虽然看不见，却能通过身体感受到。
  不做委托，她基本就会是一整天的负面状态，又累又痛，类似大姨妈的肚子疼症状。
  还是痛得想吃布洛芬的那一档。
  来游戏也要来大姨妈，还天天来，谁顶得住啊？楚夏把一个鸟巢里的鸟蛋搜刮了。
  等下钟离要怀疑她的身份，所以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回炉重造，再原地刷新。
  他会觉得我是怪胎，是妖怪，是敌人！
  不过，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楚夏跳进水里，抓鱼抓虾。
  ……
  钟离坐在原地，三番五次想要离开。
  又考虑到他和公子的「契约」，其中就有要陪楚夏，安全送她回家这一项。
  不如现在就送吧……
  他站起身，感到很乏味。今日因为楚夏的关系，他好生烦恼。
  凡人会为了小事发愁，身为导游，他也感受到那种不容易。在突发事件面前十分窘迫。
  钟离边走边问自己，她还会回来的吧？
  那是……
  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趴在地上蠕动身体。
  钟离快步上前，“是她……”
  女孩佝偻着身体，衣服鼓鼓的。还在胡乱地捏住沙子里的螃蟹。
  “……”楚夏看到一双脚出现在她面前。
  本来是想避开钟离，跑远一点采集食材。
  无奈钟离还是过来发现她的异常。
  “……这些是？”，钟离无比震惊。
  楚夏好像个叫花子，带着满满的食材:有虾、蛋、海星、螃蟹、鱼，跟魔物差不多。
  做事情没有头脑的样子？
  “这些才是你真正喜欢的吗？”，客卿面具快要绷不住了。钟离身体里面的龙很想大吼。
  不喜欢吃你就直说啊。用得着拐弯抹角？我又没强迫你吃我做的。
  他的委屈化为脸上的关心。
  我是帝君。
  钟离戴上岩神面具。
  “好痛……”，楚夏的嘴唇都被牙齿咬破了。
  「生理痛」实在太可恶！
  钟离试图用理性目光分析她的动机。
  不行……分析不出来！
  饶是见多识广，他也没办法知道一个小女子的心里在想什么。
  楚夏在剧痛中仍然保持乐观对钟离说，“等我吃了饭就没事了。您请回吧。”
  “我还要抓点别的……”，她还要说什么。

  钟离不由分说将她搂起来，带向火堆边。
  “火的温度能让你好受一些。还是不要做这些激烈的活动。”
  楚夏衣服湿哒哒，他大概猜到她还潜过水。她可能是生理期。这么做就是伤害自己。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去抓。”，为了使她相信，钟离拿出神力炸鱼。
  水面多了一些响声和整整齐齐掉在沙滩上的鱼。
  楚夏看到这样的画面，袖子里突然爬出几只扎人的螃蟹。
  几只？钟离瞪大眼睛，确认了数量。
  把螃蟹塞衣服里？是个狠人！
  又惊又奇，她不会痛的吗？
  楚夏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她是被怪爆捶的废柴。每天都在被邪恶的委托追杀。
  不吃怎么行？
  钟离无比紧张，这女孩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难道是要给他颜色看看？
  万一给其他人看到还要说他欺负女孩子。
  他最怕就是失信于人。
  钟离嘴唇发白，甚至快要浑身颤抖。见过神经病的，没见过这么神经病的。
  楚夏的衣服被沙子和水弄得不成体统，望着他的鞋面发呆，好像在不怀好意。
  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是被他虐待了。
  不行！绝对不行！
  钟离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楚夏像小孩一样放在火堆旁边，让她坐着先把食材拿出来。
  啪——
  一个海星被从她脸上拽下来。
  嘭——
  又有两个鸽子蛋被她压扁了。
  都是哪儿来的这些东西，明明说去方便。没想到是去外面进货了啊？
  钟离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了句“冒犯了。”，将楚夏拎起来。
  那动作就像在抖一床被子。
  这被子是璃月本地的洋布碎花图案，裙子里溜出一条鱼来，又震惊钟离三秒钟。
  搞什么？
  楚夏同样颜面扫地。
  这些食物今晚都必须成为她的锅中餐，才能让她不露马脚！
  靠食物回血是她发现的唯一的抗争方式。
  但必须一直进食。数量之多比魈那次还夸张。这么吃下去她说不定会吃光提瓦特的鱼。
  那样太可怕了。
  传出去别人会说她是饕餮转世。
  为了不吓到人，有时候她也会突然消失，从远处的女神像回满血条和体力刷新回来。
  但这个过程见过的人都会把她当成妖怪。
  没错。食物的功能一部分是回血，一部分是回体力。她主要需要这两方面。
  楚夏试过那些增益的料理，对她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这世界可恶就可恶在不许她变强。
  自己也没有数值，看不到状态。否则可以精准把控捕食的数量。
  这样吃下去，我自己都会疯掉。
  楚夏眼角滑过两滴清泪，非常可怜。
  钟离正在帮她清理衣服里的杂物，手抖了两下，才继续进行“甩货“大业。
  她像一个超人，又可以说是水里的大鲸鱼:一口气吃这么多，原来是嫌做的太少？
  钟离恍然大悟，看向被她嫌弃过的锅。
  粥是一口没动，即便味道难吃，好歹也能克服一下吧。（但他绝对是不会吃的。）
  楚夏看到钟离像个老父亲一样，把她的鱼虾都甩到地上。不少蛋类因此碎到她鞋子上。
  钟离又用神力护住她体温，把她扔到河里说，“我会帮你烘干。“，把楚夏捞起来。
  放到海边的火堆旁去烤火。
  好丢人……
  楚夏又掉了两滴伤心泪。
  钟离只好暂时当做没看见。
  他的手在出汗，这样万一传出去，他帝君的体面在哪里？这女孩的名誉在哪里？
  不得不反省，公子这份契约签得太随意。
  楚夏被钟离晾晒后，已达到了人去血空、马上残血的状态了。
  咱们岩王帝君是会折腾人的。
  她不如放弃治疗吧。何必再隐藏自己。
  楚夏被钟离放在火边，靠着他那暖洋洋的岩造物，面前是一堆冰冷的食物，还没有熟。
  钟离将多余的食材通通丢进大海。
  它们很鲜活，除了一些碎掉的鸟类的蛋。
  楚夏的采集和狩猎的本事是在原神世界锻练出来的。
  她每天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做饭、吃饭，连睡不睡觉都是小事了。
  这些关系着她一天的生活体验。
  “钟离先生！”，她化成一滩气泡，猛地从钟离身边消失。
  钟离以为自己眼花，正在炙烤海鲜。
  再一看居然是真的，“我在做梦吗……”
  钟离恍惚间又看见消失了的女孩站在他面前。这下不光衣服整齐了，肚子不疼了。
  楚夏还端着粥，过去拍了拍钟离的肩膀。
  “啊！”，钟离大叫一声。
  “噢！断了！真的断了！快松手……哇啊！”
  楚夏被强有力的力量反剪，胳膊要骨折，手里的粥摔掉在地上……
  “我是在做梦吗……”，钟离重复着。
  煎熬的内心此时狠狠地爆发出威力。
  楚夏已经完全吓傻了:钟离在她印象中是柔和、慈祥、富有礼貌的……

  这样惊心动魄！恶狠狠地瞪她。
  她要掉小珍珠了！
  “原来不是幻觉。”，钟离总算感受到楚夏的温度和呼吸中的人气儿。
  这证明她活生生，不是怪物。
  钟离伸手拍拍她脑袋，圆的？
  又捏了捏她的脸，暖的。还很软。
  这眼神能吓死龙神爷了。
  而她自己就跟不知道似的。太闹腾了。
  钟离叹气，松开楚夏，帮她正骨。
  楚夏感觉到了什么叫老中医，胳膊重新回到正常的状态，抱怨道:
  “您这套下次还是别用在我身上了。“
  “简直是大材小用。”，楚夏话里有话，讨好性地说，“打坏了粥。真是对不住。“
  钟离变回了平常的那个「钟离」。
  但神之心，虽送给了别人，他却剧烈地不安，还多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感。
  她是猴子变得吧……
  楚夏不知道她“普通”的体质给身为神明的摩拉克斯带来了多大的阴影。重新熬了碗粥。
  递给钟离，被他拒绝:“没胃口……”
  钟离甚至有点想吐。
  楚夏碗里的食物让他联想到了魔神战争时期，提瓦特大陆的某一种生物。
  它们从深海中来，有黏糊糊湿漉漉液体，非常小，只要一不留神，就会在桌椅板凳、门缝窗扉，等等一系列你想的到的地方出现。
  那时他与璃月先民定下「契约」，操纵无数可大可小的岩牢，将怪物从无数间房屋内揪出……漫长的剿灭战结束后，他再也不吃那种软体东西，连海产也不喜欢了。
  也对所有活着、蠕动的家伙敬而远之。
  楚夏那个表情比他还要精彩。
  经过一番折腾，她非常饿了，于是自己拿着碗吃了起来。
  看她若无其事吃饭的样子，钟离暗自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他三千多年的功德差点就要功亏一篑……
  像捶死这女人……
  钟离不想履行和这孩子的契约。
  这之后。
  楚夏发现钟离一直躲着她。哪怕是帮她讲解东西时都不再像之前那么事无巨细和耐心。
  等到旅行快要结束的前夕，钟离甚至表现出了如释重负的心情。
  楚夏还看到他终于重新拿起了筷子，吃了点他之前最喜欢点的一种小点心。
  由于心里的疑惑达到了极点，楚夏直言不讳地问钟离:“您为什么怕我？“
  钟离把和公子的「契约」告诉她后，以为一切即将结束。
  听到楚夏，随意地说了句:“原来是这样啊。“
  “其实我不需要您的保护。”，她无比生气。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天她都在渴求着钟离的保护。而他明显很嫌弃她。
  楚夏完全接受不了，又加重声音。
  “我和您一样，永远不会死。“
  据她所知钟离还是会死的。她故意把重音留在后面这三个字上面。
  “不会死？“，钟离以为听错了。
  原来那天不是幻觉……
  “好了我要走了。”，楚夏说完潇洒走人。“江湖大道，再也不见。我再也不想看见您。”
  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折腾这么久，完全没有一点收获啊！
  所以在一天后，她敲开「往生堂」大门。
  “喂喂！有人吗？”，楚夏对着里面大喊。
  “您好。尊敬的客人～“，回应她的是一位穿着黑衣，还戴着黑帽的漂亮女孩儿。
  “往生堂大酬宾！丧葬出殡，买一送一。
  您需要什么服务呀？“
  胡桃殷勤地问楚夏，“我是胡桃。这位是新客人吧。以前没见过呢。“
  眼睛里的星星之火暴露了对业务的向往。
  “全都来一套吧。”，楚夏阔气地拿出一袋摩拉。胡桃看直了眼睛，正想去接。
  楚夏却故意只拿了几个摩拉，递给胡桃。
  “我的丧仪，需要用古老的方法举办，你们这里有靠谱的人，懂行一点的吗？
  不然我还要再考虑。”
  “毕竟我的青春年华还尚好呢。”
  她说完，胡桃立马联想到了钟离。
  以往像楚夏这样要求繁多且麻烦的顾客，总能被钟离三言两语的点拨说服，定下业务。
  “你等等。我去叫他。保证让你满意！
  整个璃月港都没有比「钟离」先生更渊博的人了～”
  “啊？什么？钟离？“，楚夏一脸嫌弃。
  “不行不行。听名字就是草包一个。“
  “什么？“，胡桃也嫌弃地看着楚夏。
  “那可是堂堂的岩王帝君！“，她说完，马上加上了几个字“……的丧事的操办人“。
  “你居然说帝君认可的家伙是草包！
  我胡桃绝对第一个不同意！o(′｀)o”
  “哼。是吗？“，楚夏颠了颠手上的钱袋，里面的摩拉发出了悦耳的碰撞声。
  好多钱！胡桃的眼睛再次被贪婪蒙蔽。
  从钟离来到往生堂。她这个第七十七代堂主就觉得家业快要被败光，开不下去了！
  楚夏的目的已经达到:既然得不到就毁掉！她要天天来这恶心钟离。让他这个往生堂的客卿干不下去。彻底的被她打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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