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个人造业（2）

君元晔应道：“嗯，一道处置了。”

        “那……香芸呢？爷打算如何处置？”盛玥有听罗安提过，关在柴房的丫鬟婆子基本都已经发卖了......除了香芸。她有些不确定君元晔心里是如何打算。

        君元晔低眉笑睨了她眼，反问道：“玥儿的意思呢？”

        盛玥心里微微升起一丝不悦，觉得他是故意在搪塞话题，道：“自然是听爷的安排。”

        “哦？这样啊……”君元晔意味深长的拉长了音，想了想道，“香芸虽是有过错，但毕竟在扶笙阁伺候我这么多年，主仆情谊不假，我打算……”

        盛玥倏然抬头，眼神愤愤瞪向他，一副他敢说出不处置之类的话，她就要灭了他的架势。

        君元晔看她难得一见的娇恨模样，唇角终是忍不住上扬了起来。心底有些好笑，温驯的小兔子惹急人也是要咬人的，他家玥儿此刻便是一副要扑上来咬他的模样。

        他没敢继续逗她，老实交代道：“香芸我会交由祖母处置，这是我事前同她老人家的约定，等事情真相大白后，就将人交给她......表妹，毕竟受了那么大的伤害，祖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盛玥斜觅了他眼，这人原来一开始就想好了，刚刚明显就是故意逗她，她皮笑肉不笑道：“爷舍得呀？”

        君元晔倏得停了脚步，盛玥一时不察，刚想往前走，手被握着又拉了回来，她露出一丝小惊慌，抬眸看他。

        那双黑如星辰的双眸就那么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笑定定凝视着她。

        盛玥的心不受控制的漏跳了一拍：“干，干嘛这么盯着我。”

        君元晔的唇角缓缓上扬，看着刚刚还像个小老虎一般张牙舞爪的盛玥此刻又似乎一下变回了小女人般的手足无措、局促不安。他心中一动，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盛玥本能的想要推拒，嘴上喃喃道：“在屋外呢，不怕被人瞧见。”

        幸好天色完全暗沉了下来，绿池和罗安又没跟着一道过来，不然叫外人瞧见，不知道要怎么偷笑他们。

        她思想虽比这些古人开放一些，但却没打算成为被人观赏指点的对象。

        君元晔笑她：“刚刚在大庭广众义正言辞、怒怼公爹的大少夫人气势呢？怎么这会反倒胆怯起来了？”

        盛玥嘴角扁了扁：“这不是怒气上头没忍住吗？你说，爹心里是不是要记恨死我了。”

        君元晔道：“管那老头做什么。”

        盛玥听着他嫌弃但不带恨意的话，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他的胸膛温暖而又宽阔，靠在他怀里能给她一种安定感，会沉迷上瘾。

        两人相拥了一会，君元晔终于舍得稍稍放开了她，看着她，低低的、无比温柔的道：“除了你，什么都舍得。”

        盛玥的心脏倏得麻了一下，脸上的红晕瞬间烧到了耳根。他回答了刚刚她的问题，明明不是什么肉麻情话，却比如何情话都叫她意醉神迷。

        她眼神躲闪，就是没敢再直视他那双紧迫耀眼的黑眸，道：“走啦。”

        君元晔含笑，看着脸蛋红红、耳朵根红红的女孩，只觉得越瞧越可爱，若不是此刻地方不适宜，真恨不得当场便亲上一口。他勾唇低应：“好。”

        盛玥为了掩饰心底的悸动，率先背过身往前走去。

        君元晔信步跟在她身后。

        因着刚刚大堂上演的那出，此刻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初春的夜风，吹在身上已没了以往的刺骨、沁凉，随风而来的是腊梅淡淡的清香；无意中发现庭院中许多的落叶树木纷纷抽出了新芽，那蓬勃而崭新的生机，仿佛能将一切的阴霾都驱散开来。

        “时间过得真快。”盛玥有些触景生情，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声。犹记得自己刚魂穿过来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时节，那时候的自己拖着‘盛玥’的病弱残躯，面对完全不同的朝代背景，又被迫嫁到这个陌生的府邸，心中的迷茫、害怕、抗拒可想而知。

        想起那时候打心底里排拒、逃避的自己，如今回想起竟似有些恍如隔世。没想到自己会爱上眼前这个人，更没想到一直抱着想要逃离的心，最后居然会为了他，甘愿留在这是非之地。

        君元晔见她突然升起一种有感而发的怅然情绪，以为是刚刚了结的陈氏之事触及而起，便没多想，淡笑着嗯了一声，同她并排走着，又忍不住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去前方凉亭处歇一下？”

        盛玥摇头道：“不累。夜风徐徐、星空作伴，不是正适合闲散漫步，我还没好好看过夜幕下的君侯府呢，感觉也别有一番风味。”

        君元晔勾了勾唇：“好，陪你散步。”

        “爷，陈氏的事，还有香芸的事，你打算告诉婆婆吗？”走了一会，盛玥抬眸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

        君元晔重新牵着她的手，合着她的拍子迈着步，闻言微微蹙了下眉。

        盛玥见他不语，忍不住缓了脚步，不解道：“怎么了？”

        “事情过去这么久，我不知道对她重提此事是好，还是坏。”君元晔叹息了声。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霍大太太在南枫也习惯了、平复了、看淡了。而且上次去南枫的时候，她似乎对那些过往之事并不想多提。

        君元晔怕旧事重提后，令霍大太太又想起那些糟心事，虽然如今真相大白，但当年的伤害是真、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是真、君侯爷的薄情寡性也是真……这些又有谁能弥补？区区一个公道，能抵得上一个女人的半辈子吗？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

        盛玥明白他的心思，主动回握紧两人相牵的手，缓缓向前走着，走了几步，才又开口道：“其实......如果我是婆婆的话，还是希望有生之年知道真相，虽然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怨恨执念已不复往昔，可是不提、不想、不代表它不存在。有的结既然已经是死结，解不开了，那就干脆直接将其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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