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长高长大

陆俊彦想去的电玩城在一个繁华的商业广场上。

        司机停好了车，远远地跟在两个小祖宗后面，眼见着两个小祖宗进入电玩城，他立刻加快了脚步。

        里面很吵，热潮的音乐声一起一伏，叫人的心都沸腾起来。

        陆俊彦忍不住跟着音乐律动起来，转头一看，矮冬瓜捂着两只耳朵，好奇地看着他。

        他顿时停住动作，脸上爬上一抹羞哧：“这音乐声是不是太大了？我去喊老板调小一点。”

        楚夭夭眨眨眼，丝毫没听见他的话，她目光在电玩城里的各色设备上掠过，眼睛亮晶晶的。

        好吧，这音乐声确实太大了些。

        陆俊彦牵着楚夭夭去找老板。

        老板很为难，他这电玩城音量一直这么大，都这么多年了，可没人来他面前说这个。

        “应该……不行。”他靠近陆俊彦大声说。

        楚夭夭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躲到了陆俊彦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看。

        老板注意到有这么小的孩子，顿时也觉得这音乐有些不妥，声音似乎确实大了很多，他们主要也就经营学生的生意，万一学生带弟弟妹妹来——

        他一时陷入了沉思。

        陆俊彦却已经在手机便签本上快速打字，打完后给老板看。

        [五百块，调小音量，怎么样？]

        这——

        “这当然可以。”老板喜笑颜开，忙喊兑币的姑娘去调音量。

        声音一直被调到陆俊彦觉得合适的位置，他转头看一旁的矮冬瓜，问她：“你觉得音乐声还大吗？”

        楚夭夭皱着小眉毛，伸出拇指和食指，做出一个一丢丢的动作。

        陆俊彦转头看老板：“给小爷再小一点！”

        老板忙喊人调。

        这回，楚夭夭的眉毛才舒展开来，她朝陆俊彦点点头。

        小朋友今天扎的是和昨天一样的花苞头，一左一右两个，不停点头的样子就像是拜年的童子。

        陆俊彦没忍住，拍了拍她头上的揪揪，嘲笑她：“声音都小了，你可以说话了，不要做哑巴！”说到这里，他撇撇嘴：“傻乎乎的。”

        楚夭夭偏过头躲过他的手，小声道：“知道了。”

        这一说她才发现她居然能听见自己的话了，顿时有些惊奇。

        原来调低声音居然还有这种作用吗？

        那头陆俊彦已经又买了两百块的币，他牵起楚夭夭，问她想去玩什么。

        楚夭夭的目光在各色各样的游乐设施上滑过，最后停留在一个绿色的机器上。

        耳边传来陆俊彦的声音：“你看那个，那个摩托车，多帅啊，还有那边那个开车的，也不错，实在不行，我们去打篮球，你虽然矮，但我可以把你抱起来。”

        楚夭夭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个绿色的机器上。

        她松开陆俊彦的手，摇摇晃晃地跑到机器旁，指着机器：“这个。”

        陆俊彦凑近一看，是个推代币的机器，里面的代币看起来满满当当，但是他可是领教过的，弄不出来！

        以前他那些小弟想通过这个机器弄代币的时候他都不屑参与，不够了直接买嘛，为什么要赌概率？

        “这个不好玩，我们去玩摩托车！”陆俊彦劝她。

        楚夭夭坚定：“就要。”

        系统也不知道宿主为何对这个机器如此坚持，大概是因为它是绿色？宿主确实最喜欢绿色。

        陆俊彦拗不过她，反正这么多币，玩玩也没什么。

        他将代币分成两堆，放在楚夭夭旁边，还给她弄过来一个小板凳踩着。

        自己去了不远处的摩托车处玩。

        摩托车位置高，视野宽广，他还可以看清楚矮冬瓜呢！

        陆俊彦走了。

        楚夭夭盯着眼前的机器，拿起一个代币。

        系统教她：【你从下面投，对，下面有个投币口，投进去就是了。】

        坏东西又在说话了。

        她微微抿起唇，神色严肃，往系统说的反方向塞。

        系统捉急：【你听我的呀，我不会害你。】

        楚夭夭塞了半天，什么都没塞进去，她黑珍珠似的眼珠子慢慢下移，落在了系统说的投币口位置。

        小人儿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谁看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币投了进去。

        【我都看到了！】

        楚夭夭唇抿得更紧。

        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只要她没有听到，她就不知道！对！

        系统：【……】

        它也确实闲得无聊了，小反派二号又不在身边，现在是宿主和它的自由时间，那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它想过了，宿主目前最主要的困境是还住在陆家，只要她离开陆家，有自己的钱，她的生活就幸福起来。

        这代币虽然聊胜于无，但是如果赚到了，低价卖给学生，还是可以赚一点点钱的，它记得宿主教过它，说是积少成多，任何能薅羊毛的机会都不要放过。

        【你听我的，我帮你赚钱，我刚刚计算过角度和重量和推力还有概率，你把那个推手推到那个位置，对！】

        【左边一点，嗯，不错哦。】

        【换一台机器吧，这台机器基本没可能了，左边那台机器也是绿色的呢。】

        在机器成功掉落出十多个代币后，楚夭夭掩耳盗铃，一边假装自己没听到声音，一边按照系统说的话进行操作。

        陆俊彦玩完一圈回来后，看到的就是令他惊讶的一幕。

        矮冬瓜站在一堆代币里，神情专注地操纵着机器，几个看起来十多岁的小孩蹲在地上，正在捡代币。

        那个老板也在捡！

        陆俊彦立刻气愤了。

        我妹妹凭本事赚的币，你们凭什么捡！

        他大踏步冲过去，猛地揪住老板衣领，恶狠狠道：“这是我妹妹弄出来的，你不准捡。”

        旁的小孩子就算了，你个大人，还是老板，你怎么好意思。

        老板讪讪地笑：“我这是帮她捡，我帮忙。”

        说着，他把代币送到楚夭夭手边，满满一盒子，都装满了。

        另外几个捡币的小孩子看了，跑了两个，剩下的小孩犹豫了一下，把币凑到一起，递到了夭夭手边。

        “给，你的币。”

        楚夭夭愣了一下，还小的团子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把那一盒子推给小孩：“送给你，葡萄老师说要学会分享。”

        小孩愣了愣，道了声谢，抱着盒子跑远了。

        系统那句“可以卖”哽在了喉间，最后吞了下去。

        崽还小，崽还纯洁，要好好引导她。

        这也赚不了多少钱，花小钱培养崽的优良品质，是值得的。

        地上还有许多代币，楚夭夭蹲在地上捡，陆俊彦和跟着过来的司机也一起捡。

        楚夭夭一边捡还一边数。

        “一个，两个，三个……九个，十个，一个，两个。”

        陆俊彦毫不犹豫嘲笑她：“傻冬瓜，十的后面是十一，你数错了。”

        团子皱着自己的小眉头，将自己身前那一小片地的代币又数了一遍，最后比出十根手指头：“明明就是一个。”

        陆俊彦哈哈大笑，也不顾及自己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

        楚夭夭懊恼极了，她知道二弟在笑她，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笑。

        明明——就是一个。

        她盯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是十分懊恼。

        陆俊彦笑够了，他收了笑，起身将她身前那一小块代币全装盒里，拍了拍她头上的小揪揪，安慰她：“好啦，等你以后长大也能数清楚的，二哥小时候也不会数，都是长大后学会的。”

        小团子保持着盯着手指的姿势站起身，又问他：“那我多久能长大呀？”

        陆俊彦比了比她的身高：“等你比二哥还高的时候，你就长大了。”

        楚夭夭抬头看了看陆俊彦，二弟不高，没有葛葛高，她应该很快就能长大了。

        “等我长大了，我是不是就能喊你二弟了。”

        她现在其实也知道他是她二哥了，但是她想要一个弟弟，她已经有葛葛了。

        陆俊彦又想笑。

        矮冬瓜这是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等她长到他现在这么高，他早就更高啦，矮冬瓜这辈子都别想比他高。

        他摸摸楚夭夭的苞苞头，肯定道：“对！”

        楚夭夭再次兴奋起来，连带着走路都蹦蹦跳跳。

        然而陆俊彦的手还放在她头上，她这么一跳，头发拉扯在校服袖口的扣子上。

        她整张小脸都白了。

        “你别动！头发。”陆俊彦忙摁住楚夭夭脑袋，他们学校不知道谁脑抽了，用的英式校服，每天上学还要打领带，麻烦极了，现在连摸个妹妹的头都弄得这么麻烦。

        他垂头给楚夭夭解头发，然而少年粗手粗脚，好几次团子都呲得咬牙切齿，眼泪花滚滚。

        他解不开，便也站在原地不动了。

        找个剪子剪剪？

        他喊老板把多余的代币给他们装在口袋里，带着楚夭夭出了电玩城。

        陆俊彦记得这个广场上有理发店，就是不知道在哪里，少年找了个路人问路，然后直奔理发店。

        司机也跟着两个小祖宗往那个方向跑。

        被问路的路人看着这么个组合，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他看着几人的背影许久，转到拐角处，打了个电话：“喂，请问是冬城区凯江路派出所吗？对，我报警，有个奇奇怪怪的人一直跟着两个小孩子，我怀疑他拐卖！小孩样子啊，一个看起来十岁，还有一个才三四岁好像，对，就在时代中心广场东边，你们快点来，他们朝一个理发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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