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番外三: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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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
自从苏悦第一次露面后,这几年尤令小筑在上海的地位也立马提高了一个档次。一方面是尤令小筑的东西的确好看,另一方面是苏悦这个掌门人年纪小、长得好,还很能干,许多贵太太都想让苏悦成为自家儿媳。但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却是因为苏悦跟巡捕房探长叶良谦有交情。
这天,苏悦出门,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胡同口。她走近看了看,就看到了叶良谦和一群别的警察围着一具尸体。可能是这具尸体死状太惨吧,随行的法医给他盖了张草席。
苏悦皱眉,视线从这具被草帘子盖起来的尸体挪到了一旁的一个游魂。这游魂是这句尸体的,看上去和阿浅年纪差不多,可能也是还在读书的女学生。
但是那个游魂与苏悦平日里见到的游魂不同,她的胸口有个洞,空空荡荡的,看的人慎得慌。而就在这刹那间,这个游魂与她四目相对。游魂像是察觉到什么,径直朝着苏悦走过来。
苏悦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苏悦?”叶良谦突然转过身,意外看到了人群后的苏悦。
这两年的相处,叶良谦和苏悦也算是挺熟的了。
叶良谦快步走向苏悦,那个游魂在要靠近苏悦的那一刹那,撞到了叶良谦,忽地被弹了出去。
苏悦整个人顿了一下,内心疑惑起来,这个鬼不能靠近叶良谦?
“苏悦。”叶良谦又喊了一声。
“啊?哦……哦……”苏悦回过神,“这儿什么情况?”
叶良谦道:“刑事案件,这个月第二起了。”
“方便和我说说吗?”苏悦问道。
叶良谦瞥了她一眼:“你不会被吓到吧?”
苏悦笑道:“你有见过我胆子那么小吗?”
叶良谦道:“心脏被挖了,上一个也是这样的。血淋淋的,怪吓人的。”
苏悦点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游魂的胸口有个洞。她说道:“现在能查到些什么?”
叶良谦摇头:“两起案件的死者都是女学生,心脏都被挖了。哦对,你不是有个妹妹吗?让她小心些吧。”他又顿了顿,“你也小心些,你也不过才二十出头。”
苏悦勾唇:“谢谢。”
这时,一旁的小警察对叶良谦喊道:“头儿,处理好了,可以回去了。”
叶良谦应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苏悦点头。
她随便买了点东西,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她拐进另外一个巷口里,双手环胸,冷漠道:“出来吧。”
那个游魂缓缓出现,她幽声道:“你看得到我?”
苏悦转过身,直视着她:“你叫什么名字?谁杀了你?”
“我叫于纤。我不知道是谁杀了我。”于纤道,“有个人把我拽进巷子里,把我的脸套住了,然后活生生的挖出了我的心脏。”
苏悦挑眉:“冥界的人,没来找你?”
“有。但是我执念未去,无□□回。”于纤乞求道,“你能帮帮我吗?”
“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不奢求找到凶手是谁了。你帮我看看我的母亲吧。”于纤说道。
苏悦瞥了她一眼。
巡捕房里在为这个案件不停忙碌着,苏悦走进去时,有人匆匆看了她一眼,但没有搭理她,立马去跟自己的同事交涉资料。也有人压根没有抬起头,看都没看一眼苏悦。
苏悦走进去,寻找着什么。
“啊!”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响彻这个巡捕房,那个女人跪倒在地上,狼狈地哭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于纤红了眼眶,立马对苏悦说道:“她就是我母亲。”
苏悦走上前,蹲下了身,轻轻拍了拍于纤母亲的肩膀,“伯母,节哀。”
于母看到苏悦,像是找到了倾诉的人,哭喊道:“凶手下落不明,你让我怎么节哀!”
巡捕房的一个警员过来拉起于母,“阿姨,我们一定会抓到真凶的,您放心。”
于母哭着坐在一旁的位置上,苏悦坐在她一旁,开口道:“伯母,我是于纤的朋友。”
于母终于停止了哭泣,正眼看了一眼苏悦。
苏悦瞥了一眼身后的于纤,又对于母说道:“于纤曾经对我说,她很后悔和您吵架,她其实很喜欢您每天早上做得早饭。她不是不想和您一起吃午饭,只是她不想看到您为了家里人忙得一点时间都没有,她希望您为自己而活着,不是永永远远地为她的父亲生活。她说,她希望您好好生活。就像小时候您跟她说得‘活着看看这个世界,活着向别人证明自己过得很好’。
我相信,要是于纤还在的话,她一定不舍得让您这么伤心。”
于母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她心痛得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苏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想,如果她当年活下来了,然后按照家里的安排成亲,要是生了孩子,自己的孩子大概也和于纤差不多大了。
叶良谦从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苏悦,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走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悦起身道:“来看看受害者家属。”
叶良谦皱眉:“你们认识?”
“我和受害者认识。”苏悦答道。
“把你刚刚怎么不说?”
“没认出来。”
叶良谦也安抚了一阵于母,于母这才走出了巡捕房。苏悦的视线一直在于纤身上,她看着于纤,想说些什么,又意识到是在公共场合,终究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在看什么?”叶良谦问道。
“没什么。”苏悦道,“这个案件,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们。”
“你不适合插手这个案子。”叶良谦道。
苏悦看向叶良谦,“凶手肯定还会再犯案的,你不如让我做凶手的诱饵,这样不就可以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不行,太危险了。”
苏悦翻了个白眼:“没有什么危不危险的,只要能抓到凶手,一切都好说。”
叶良谦还想说什么,苏悦当机立断道:“别再说别的了,这两年我也经历过不少刺杀暗杀,不都毫发无损。相信我,我命就是很硬。”
叶良谦抿唇。
的确,在他看来,苏悦的确是有点水平在身上的。
“带我去看看第一个受害者的尸体。”苏悦说道。
叶良谦带着她到停尸房。苏悦扫了一眼那具尸体,看到了一旁的游魂。那游魂与于纤一样,胸口空空荡荡。她问道:“叫什么名字?”
叶良谦回道:“范雪。”
叶良谦的声音把苏悦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本意是在问那个游魂,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人在。
苏悦嗯了一声,她伸手指了指游魂,然后勾了勾手指。
“你在干什么?”叶良谦疑惑道。
“没事。”苏悦收回手,插到口袋里,走出了停尸房。
她说道:“巡捕房有查出什么吗?”
“凶手应该是个女人,力气不大,应该是不懂解剖,这些从受害者的伤口都看得出来。”叶良谦道。
“好。”苏悦止步,“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
叶良谦皱眉,但没多说:“注意安全。”
“好。”苏悦笑了笑。
苏悦刚走出巡捕房,便拐进了刚刚于纤受害的胡同。她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地上已经干涸的几滴血迹,缓缓闭眼。
她代入到了于纤身上。
她看到自己吃完馄饨,正走在回家的街上,背后突然被狠狠地打了一棍子,然后昏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她看到自己眼前一片黑,手被反捆在背后。她的整个脑袋都被蒙住了。她疯狂挣扎着,但是怎么也没办法。
突然,她感到胸口一痛。
疼痛把她包围,让她缓缓失去了知觉。
苏悦睁眼。
“就这么一点线索,怎么办呢……”
她呢喃了几句。
苏悦想起了范雪,她施了点小法术,找到了范雪家。
范雪家也算上海的小康家庭了吧,看上去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
门没关,苏悦敲了敲开着的门。
一个男生探出头,随即立马喊道:“妈,有人找!”
苏悦挑眉。
一个中年女人匆匆从厨房出来,她的双手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问道:“小姑娘?什么事情呀?”
苏悦开门见山道:“阿姨,您就是范雪的母亲吧?”
范母脸色唰地一变,有些古怪地点了点头:“你跟我女儿什么关系?”
苏悦见范雪母亲这个样子,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奇怪在哪。她问道:“范雪生前让我来她这拿一本书。她房间在哪,我自己去拿吧。”
不等范母开口拒绝道,苏悦便顺着自己的直觉,越过范母,找到了范雪的房间。
猛一打开,眼前的景象实在是把苏悦吓了一跳。
书籍凌乱,所有东西像是被洗劫过一般,在地上散乱着。
苏悦猛地关上房门,都没顾及到这个家的女主人就在外面。她蹲下身子,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个怀表。
她从这支表,看到了范雪在家的生活
范雪的母亲重男轻女,范雪靠着自己打工赚下的钱去读书,可是她的母亲却一次又一次剥削着她。就连范雪死了,她的母亲第一反应是来范雪的房间翻值钱的东西,而不是整理范雪的遗物。
“可能我死了,对于我娘来说是件好事。”范雪的游魂不知何时出现的,在墙角带着一丝自嘲地说道。
苏悦起身,打了一个响指。房间里凌乱的书忽然自己飞回了书柜里,一切东西都自己整齐了起来。不一会儿,范雪的房间就变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范雪有些感动,苏悦对范雪笑了笑。
“把手给我。”苏悦说道。
范雪伸出手,苏悦握住她的手。同样的,范雪在打完工回家的路上,被人一棍子敲晕,然后被蒙住了脑袋,活生生地挖出了心脏……
苏悦倒抽一口凉气。
真残忍啊。
她走出房门,范母一脸着急的指责苏悦:“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的呀?啊?乱闯别人家房间的喔?一点礼貌也没有的。”
苏悦挑眉,没搭理范母。径直往前走了几步,刚要出门,又想到什么。她忽地凭空变出一条项链,转过身对范母说道:“阿姨,我妹妹是范雪的同学,我是做珠宝生意的,知道范雪和我妹妹是朋友,我就一直想送一条项链做见面礼。现在她不在了,我便把这条项链送给您,也算给您一个念想。”
她把项链递了过去,范母高兴地一把抢过项链,看到包装盒上写着一行小字——尤令小筑,整个人又惊又喜:“哎哟,小姑娘,你就是尤令小筑的老板苏悦吗?”
苏悦点头笑了笑。
“唉呀,我家这死丫头,都不跟我说她还认识您……”范母打开盒子,看着项链是喜欢的不得了,“谢谢苏小姐,谢谢您。”
“那我便不打扰了,先走了。”苏悦道。
“好好好。”
苏悦走出范雪家,到了楼下。她戴起墨镜,不屑地笑了笑。
范雪出现道:“你不该这么怜悯她的,她也不会领情。”
苏悦笑道:“我又不傻。”
她伸了个懒腰,继续道:“走吧,我们再去找一趟叶良谦。”
两人走在路上,苏悦一进巡捕房,就对门口的小警探问道:“叶良谦呢?”
小警探也是认识苏悦的,毕竟叶良谦这两年和苏悦的来往也不少。但他现在见到苏悦,却支支吾吾了半天,“苏……苏小姐,我们老大现在……现在有点事儿,您……您等一会吧!”
苏悦挑眉:“他有事儿?开会?”
“嗯……嗯嗯……”这个小警探前言不搭后语的。
恰好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警员过来了,他笑着对苏悦打招呼道:“小苏呀,小叶的未婚妻和他在一块呢,你等会儿吧。”
未……婚妻?
苏悦嘴角抽了抽。
小警探见老警员这么直白了当,红着脸,尴尬地低下了头。老警员确实笑眯眯的,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老警员在巡捕房干了很多年了,是很厉害的前辈,叶良谦都十分尊重他。要不是这老警员没有什么功利心,不然早就升职了。
苏悦无语地看了一眼小警探,对老警员礼貌道:“好,那我在外边等一会儿。”
大概等了快一个小时。
终于,一个戴着大帽子、穿着蕾丝镂空小洋裙的女孩子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紧跟其后的,还有语气中带着一丝无语的叶良谦,只听见叶良谦在后面说道:“……只要你主动开口不就没事了吗?”
话只有一半,苏悦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那女孩子路过苏悦时,忽然斜眼看了一眼苏悦,然后迅速走开了。
苏悦皱眉,又看向叶良谦。
叶良谦也看到了她。
苏悦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未婚妻哦……叶探长好福气呀,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不是,我们家没订过婚约,她乱说的。”叶良谦头疼,无奈地摁了摁眉心。收了情绪,对苏悦道:“你找我?”
两人缓步走进了办公室。
“不然呢?我找我未婚夫吗?”苏悦玩笑道,“不然找你未婚妻?”
“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叶良谦一个头两个大。
苏悦抿唇偷笑,过了一会儿,正色道:“我有个想法。凶手只挑晚上落单的年轻女学生入手,那我扮成学生,晚上勾引凶手上钩不就好了?”
“不行,太危险了。”叶良谦厉声拒绝道。
如果说之前同意苏悦参与这个案件,只是单纯因为他知道苏悦有那个能力帮助破案。但是这一次让苏悦当诱饵,首先不合规矩,其次他不放心。
苏悦说道:“那你说,有更好的人选去做这个事情吗?你们巡捕房一群大老爷们,难不成扮成小姑娘吗?你当凶手傻子呢。你还不如找我,反正我肯定死不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叶良谦道。
苏悦继续劝道:“你听我的啦。到时候你派人暗中保护我,我只要一引出凶手,你们就来,好吗?”
叶良谦坚定立场,始终不同意。
苏悦恼了,她直接说道:“我管你同不同意,要是我今天不搞,说不定就会有新的受害者。于纤的母亲有多难过你不是不知道,你要看着再多一个家庭支离破碎吗?反正我今天肯定要做这件事,没有你,我也能抓住凶手。”
苏悦瞪了一眼叶良谦,十分不爽地摔门走出了办公室。
叶良谦跟在后面,去报道:“咱们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吗?”
熟悉的方式,不同的人。叶良谦再一次心累地走出办公室,在外面的警员呆愣愣地看着叶良谦。
叶良谦无语,他招呼道:“今晚待命,随时准备抓挖心连环案凶手。”
一到晚上,苏悦便穿了一身学生装,走在路上。她刚要拐弯,一个人把她拉了过来。
苏悦还以为是凶手,差点用了神力。
“是我。”叶良谦及时开口。
苏悦瞥了他一眼:“不是不同意吗?”
“那你都来了,我总不能把你往火坑推。”叶良谦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他给苏悦的侧包里塞了把枪,说道:“你也是在道上混的,枪总会用吧?保护好自己,听到没?我的人会分布在各个地方,实在不行就逃,别和凶手硬碰硬。”
苏悦心底一暖,“知道啦叶警探,等我好消息。”
她踮起脚,拍了拍叶良谦的肩膀,随即跑了出去。
各个商铺都关了门,月亮倒是挺圆的,照在路上倒是有点清冷。可是无论怎么样,苏悦还是觉得夜色里多了一丝诡异,黑漆漆的小道上,只有几盏昏暗的闪烁着的灯照着。有些瘆人。
苏悦不由得抓紧了侧包带子。
她总感觉,除了那个未知的杀人凶手,这里不仅有叶良谦的人在,好像还有另外的危险存在。
突然,一个黑影从苏悦身后穿过,猛一棍子砸到了苏悦的后背。
苏悦被砸得猝不及防,直接懵了,她摔倒在地上,看向后面。
是个老太太。
这时,埋伏在一边的人全都过来了。
一群人立马制住了一个老太太,叶良谦扶起了苏悦。
苏悦耸了耸肩,没有大恙。
她把包里的枪还给了叶良谦,想看清楚凶手到底是什么情况,往前走了几步。
叶良谦没转头看她,而是和一个警员交代着什么。
“砰——”
突然一声枪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叶良谦缓缓转过头,他的内心祈祷着不要发生那糟糕的一幕。
苏悦愣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她抬手摸了摸。昏黄的灯光之下,她看得到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
她缓缓往后倒去,叶良谦一把抱住她。
“车……车!”叶良谦吼道,“去医院!”
苏悦的身体还没适应这个伤口,但是她的脑子还是挺清楚的,她断断续续道:“别别别……医院……去别去……别去别医院……”
苏悦感觉自己在胡言乱语,这是她身体机制不太清醒导致的。她能控制自己的脑袋,但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真是造了孽了。
苏悦在心底吐槽。
她实在是害怕,万一去了医院,她的伤口自己愈合了,那可就要出事了。
疼痛是真实的,尽管脑子很清醒,可她还是痛得快昏厥过去。
她已经好多年没感受到这么大的疼痛感了,平常小伤小痛,随随便便也就痊愈了。这次不一样,这子弹貌似打到了她的心脏,她实在很痛。
叶良谦把她抱到车上,一个警探开着车。
“开的快点!”叶良谦吼道。
苏悦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抓住了叶良谦的袖子:“不能……不能……去医院……回家……回家……”
叶良谦看了眼苏悦,满是不解。但是苏悦的眼底满是认真,叶良谦感受到了苏悦好像有别的事情隐瞒着。
他决定听一回苏悦的。
“不去医院了,去尤令小筑。”叶良谦道。
“啊?”开车的警员疑惑,“可这样不会耽误治疗吗?”
“听苏悦的,去尤令小筑。”叶良谦说道。
尤令小筑开在上海最繁华的地段,那么晚自然是没有关门的。周边也相当繁华,灯火酒绿,满街的人。
夜上海,夜上海。这首歌可不是白唱的。
叶良谦顾不得那么多,抱着苏悦进了尤令小筑。
里面的客人看到叶良谦抱着苏悦,苏悦还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下一惊。
“巡捕房办案,都出去!”叶良谦吼道。
所有人吓了一跳,匆匆跑出去。
阿浅跑了过来,看到苏悦的胸口一个血洞,尖叫一声。她把叶良谦带到苏悦的房间,叶良谦把苏悦放在床上。还没等他说话,阿浅拿来了镊子酒精,然后把叶良谦赶了出去。
阿浅蹲下身,研究了一下苏悦的伤口。
她知道苏悦不是一般人。可是苏悦也跟她说过,要是苏悦哪天被刺杀,如果是中了子弹,一定要把子弹取出来,不然她的伤口无法自动愈合。
阿浅探了探苏悦的鼻息,竟然毫无声息。她吓了一跳。子弹深入了苏悦的心脏,心脏的伤口无法自动愈合,所以停止了跳动,这也导致了苏悦的身体机制无法恢复正常。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她将小刀放在火上面烤了烤。
此刻她庆幸,还好自己是学医的。
过了一个多时辰,她终于处理好了苏悦的伤口。
“咳咳……”苏悦猛地回过神,喘着粗气,剧烈咳嗽着。
叶良谦猛地推开门,苏悦被弄得猝不及防,一把拉起身旁的一副,盖住身上,“叶良谦,你怎么还在这?”
苏悦一时心急,都忘记装出病重的感觉了。
叶良谦听到苏悦说话中气十足,并且刚刚拿衣服的动作也挺快,终于放下了心。
“你没事就好。”他宽心道。
苏悦说道:“你先回去吧,让我休息一晚,明早我去巡捕房找你。”
叶良谦也是有些无措,胡乱地应了声,走出了尤令小筑。
他看了一眼尤令小筑。
此刻,他开始真的明白,苏悦的身上,真的藏着许多秘密。
第二天,苏悦一早就去了巡捕房。她喊上了于纤和范雪的游魂,跟着叶良谦去看了看凶手。
凶手是个老太太,她已经头发花白,所以才能轻而易举被抓住。
“你为什么杀人?”警员问着凶手。
“我的孙女儿有心脏病,没人肯给她治病。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算命的,算命的说,每天吃一颗年轻女孩的心脏,我孙女儿的病就会好……”老太太哭着说道。
苏悦抿唇。她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愿再听下去了。
范雪和于纤还待在审讯室看着这个老太太。
苏悦出了审讯室,想着什么。
“我们在她家看到了作案现场,满地的血,还看到了她的孙女儿。她的孙女儿不止心脏有问题,眼睛也有问题。听到我们进去的声音,还以为是她奶奶回来了。”叶良谦在她身边说道。
苏悦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于纤的母亲赶到了巡捕房,她看到这个老太太被拷着手走出了巡捕房。她痛苦地哭喊着:“你的孙女儿生病,为什么要我的孩子赔命?为什么!……”
于纤就在于母身旁,她好想抱抱自己的母亲啊。
苏悦看不得这场面,别过了头。
这一别过头,她就看到了满脸失望的范雪。范雪走到她身旁说道:“要是只有我一个死了,还救活了她的孙女,也是件好事。”
苏悦沉默了。
她看向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她的眼帘。
吴又摘下帽子,对她笑了笑。
苏悦看了看范雪,又看了看吴又,明白了。
她偷偷走到了巷口里,对范雪道:“下辈子,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活成你喜欢的样子,做你喜欢的事。”
范雪点头:“谢谢。”
吴又出现了,他道:“苏小姐,我要带她走了。”
苏悦道:“给她投个好胎,听到没?”
吴又笑了笑:“她是个好人,会到好人家的。”
苏悦看着范雪,突然想起了于纤,她问道:“于纤呢?你不带这两个人一起走?”
于纤摇头:“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过会儿再说。”
苏悦点头,只当是于纤还要处理和母亲的事情。她看着范雪和吴又消失在阳光里,总算释然地笑了笑。
她回到了巡捕房门口,于纤母亲抱着于纤的骨灰,失魂落魄地从巡捕房离开。
于纤一路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路哭着,她知道苏悦神通广大,于是求助地看向苏悦。
苏悦叹气。她走到了于母身旁,淡淡道:“伯母,如果您实在难过,那我可以让你忘掉于纤。”
她可以把于纤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的痕迹,全部抹灭掉。
于母听到这话,显然是愣了愣,“不,她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血脉。再怎么难过,我都不能忘了她。”
苏悦又是一声长叹,点了点头。她起身,拉住了于纤,“于纤,你要走了。”
于纤红着眼眶,却也只能坦然接受。
一人一鬼坐在路边,两人等到了快天黑。
吴又再次出现,他说道:“你们俩等到了现在啊?”
苏悦点头,“人给你带过来了,带她走吧。”
吴又把坐在一起的两人挪开,然后坐在了两人中间。
“不行,还有个人。”
苏悦皱眉,忽地想到了什么。
她猛然站起身,一个瞬移离开了原地。
于纤愣在了原地。
苏悦瞬移到了于纤家里,她猛得打开门:“伯母……”
于纤的母亲,愣愣地跪在骨灰盒前,骨灰盒的另一侧,是已经上吊、没了气息的一具尸体。
苏悦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
“伯母。”苏悦轻声道。
于母转过头,看向了苏悦:“你看得到我?”
苏悦点头:“于纤在不远处等您,您跟我一起去吧。”
于母笑了笑。
于纤看到苏悦回来了,刚想问怎么回事,就看到于纤的身后跟出了自己年迈的母亲。
于纤捂住嘴,难以置信。
“纤纤,娘陪你一块走。”于纤的母亲去拉住了于纤,“就像小时候一样,你别害怕。”
于纤留着泪,点了点头。
吴又叹气,“好了,你们该跟我走了。”
于母说道:“我下辈子还能和我女儿做母女吗?”
吴又点头:“会的。”
于纤和她的母亲相视一笑。
两人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高一矮的身影,手牵着手,消失在尽头。
尽头处,是别人在接走了这两人。
“怎么不是你带她们走?”苏悦问道。
“我还要负责把别的人带到摆渡者手里。我担心于纤的母亲见到我现在要带的人,会变成厉鬼。”
正说着,身后传出了一老一少的声音。
苏悦转过头。
正是那个杀人的老太太,还有她那个孙女儿。
吴又解释道:“老太太今天执行了死刑,她的孙女儿今天死于心脏病。”
苏悦叹了口气。
老太太紧紧抱着孙女,小孙女也紧紧抱着老太太。
一老一小在吴又的指引下,消失在黑夜里。
“她们会受到什么惩罚?”苏悦看着她们的背影,问道。
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会打入地狱,或者转世成为畜牲吧。”
“小女孩也是吗?”苏悦问道。
吴又点头:“她毕竟真的吃了别人的心脏,况且这老太太犯下的罪恶太重了,到底还是要受到惩罚的,这也会影响到她的后代。所以说嘛,一个人做好事有时候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给儿女积福。”
苏悦又叹了一口气:“那这老太太的祖上是犯了多大的罪恶,到她这一代才会如此痛苦。”
她顿了顿,又道:“或者我是该这么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神存在的意义,不过就是爱看苦命人的笑话。看完笑话有时候再高高在上的赐予苦命人希望。”
吴又诧异地看了一眼苏悦:“你这么说神,神会生气的。”
苏悦笑笑,没有回话。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
神啊,你便多给予苦命人一些希望,又怎么样了呢?
太阳重新升起,那犯罪现场的血迹已经在黄包车的车轱辘下被碾得毫无痕迹。
苏悦的房间里,留声机放着《月光奏鸣曲》。
叶良谦主动来找了苏悦,“那天你遇刺,应该是道上的人派过去去的,你是不是又得罪什么人了啊?”
苏悦笑了笑:“没事,反正我死不了。”
叶良谦噎了噎:“你真的没事吗?”
苏悦点头:“真的呀。”
她转了个圈,开玩笑道:“探长先生,要不你跟我跳支舞?”
叶良谦也挺配合苏悦的,真陪苏悦跳起舞。
结束时,苏悦是被叶良谦抱在怀里。
苏悦笑出了声,“抓住凶手的那个晚上,月色倒是很美,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可惜了,要不是我受伤了,不然非得拉着你陪我赏月。”
叶良谦放开苏悦,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我先走了。”叶良谦拿起搭在凳子上的衣服,匆匆离开。
苏悦靠在柜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唇角微勾。
“真是个榆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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