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不是……”他抿了抿唇，将浅红花瓣上的露珠抿开成一条流光一闪而逝的银线，连声音都小心翼翼，“没有，骗你。”

        “……”你愣了一瞬，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知道了。”

        看见他紧蹙的眉因为你的话语而舒缓几分，你的手指便又流连在他脸颊上，从瘦削得快要捏不起来的腮肉，到线条清晰的下颌线，你好笑地问他，“你怎么这么怕我啊？”

        小叔的眼神又迷茫起来，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他此时大脑的运转能力，他一时想不太到答案。但身体却先一步因为你手指的贴近而产生反应，拿过水瓶的手温温凉凉，让引得仍带红晕的脸颊下意识去追逐，那薄薄的轻轻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底投下一片弧度优美的影。

        你有一些莫名地，但是又很合时宜的冲动，你很想吻他。

        而此刻的他，也大概不会再拒绝你。

        你这样想着，用双手捧起他的脸，一点点地靠近，直到额头相抵，鼻尖相接。你很紧张，比别的什么时候都紧张，心跳如擂，连嗓子都干涩起来。

        你觉得自己最好是飞快地亲一下就跑，可你也同样并不愿意趁人之危。……虽然这样的状况下，也不能算多么光明正大就是了。

        但你还是，更想知道他的反应。

        “我可以……亲一下吗？”

        你们两个人的呼吸暧昧纠缠，他的脸颊，他的皮肤，他的呼吸都很热，在一点一点，炙烤灼烧着你的理智。

        过热的环境让正常的你都有些难耐，更别提喝了酒的小叔，他难受的皱紧了眉，你的心便又往下沉了沉。可他最终并没有躲开，也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这样皱着眉，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其实不懂接吻，而小叔同样生疏。

        起初只是试探性的贴近就足以让人身体发颤，柔软的唇瓣互相厮磨着，从唇角，到唇珠，相似的弧度像找到了最合适的另一半，合成完美的图形，让人舍不得将它们再分开。

        可你很快就不满足于只是这样的靠近，一直以来浏览各小网站的纸上谈兵终于在这一刻寻到了演练之所，你用舌尖慢慢勾勒出他的唇形，直到这次不是被矿泉水而是被你的唾液将唇瓣完全润泽后，才心满意足地往里探去。

        轻轻叩动牙关，你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在床头，生涩又不容置疑地加深这个吻。

        小叔原本微低的头被你牵引着完全仰起，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滚动着，身侧的手指不知何已经收紧，将身下的床单攥出一条一条深深的褶皱，他处于一种完全劣势的姿态来承受着这个吻，偏偏没有任何一丝反抗，如同献祭。

        你感受到了膝盖前的那具身体起了一些很正常的反应。

        一时间不知道该是高兴，又或者别的什么心情。总之再放开他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两个新手都不会换气，你却不到最难受的时候，都不肯放弃这个来之不易，又卑鄙的吻。

        小叔倚在床头，张着嘴呼吸着，原本淡色的唇又红又肿，带着迷离的水光，手指按压上去，就变成更加秾丽的艳色。银色随着你的动作，从他的唇角拉扯出一道暧昧的弧线，最终还是断了，落下来，细细末端垂进他的领口，消失在起伏的锁骨上。

        他睁开眼睛，眼睛里也是一片水光迷离，无法聚焦的双眸看向你，似乎是在努力寻找你的位置，确认你的存在。

        你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有些呆了，随机猛然低下头去，鼻腔有几分的酸涩。你把身子靠过去，轻轻地，抱了抱他。

        好喜欢。可他呢？

        “你喜欢我吗？”

        你感受到发顶触及到的下巴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

        被第二次拒绝的你已经不会太难受，还能笑着蹭蹭他的胸口，说，“骗人。”

        而这点比什么都令他反应焦急，“……不。”

        “可你对我这么好……”

        “……”

        “你也从来不会拒绝我。”

        “……”

        “你甚至是纵容地，无条件地接受我对你做任何事。你会害怕我生气，害怕我哭，更害怕我讨厌你。你愿意用一些会令自己吃亏委屈的事来换我的接近……”

        “……”

        你把耳朵靠在他的胸前，薄薄的皮肤肌肉下面的跳动声一下接着一下，很有力。

        你问他，“这不是喜欢吗？”

        你是真的很疑惑，很不解，你想不明白。

        “不……”他的答案却依旧是这个，只是声音里好像也带上了几分不坚定。

        而就是这点不坚定，令你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双手压在他的身侧，膝行向前几分，将他囚进你的阴影了。

        “你还，对我产生了感情。”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又太好跳脱的圈套，你明明知道他的生理反应是因为醉酒，因为接吻，因为或者别的什么，而你却强词夺理的将它产生的理由归结于你。

        而小叔有太多的方法去否定你，可他却偏偏出现了你最不敢相信的反应——他睁大了双眼，后又苍白着脸侧开头去，唇瓣开开合合半晌，又一句，也没为自己辩解。

        他最终用手臂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断断续续又艰难的声音如同呜咽。

        “……我是……你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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