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儿女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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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夫人吩咐了沈婉吟入座,看着沈婉吟孤身前来,有些疑惑地向外面张望。
“阿潜呢?怎得没随你一起过来?”
陈潜自然不会与沈婉吟一起过来,此时的他早已经在去西境的路上了。但是汪夫人不知道这件事吗?沈婉吟在此之前并不知道陈潜与陈家的关系如何,当年陈潜是陈渊最宠爱的小儿子,是整个定远侯府的骄傲,让沈婉吟不知道的是,这些年早已经是时过境迁。
“母亲,阿潜他...”陈潜虽然说了要去西境,却没说是什么时候出发,沈婉吟知道他不会与自己一起来敬早茶,所以也识趣的没有叫他,若是他还没走,想必此时应该在正厅了。
她正想着如何为陈潜开脱,就被宋清打断了。
“母亲,阿潜随易之走了。”
“什么?!”
“什么?!”
定远侯夫妇对视一眼,同样疑惑。
陈敬今晨便出发去西境了,这是陈渊是知道的,西境战事耽搁不得,所以他也没有多加过问。
“荒唐!”
陈渊拍桌震怒,陈敬居然如此大胆,居然将陈潜带到了军队之中,甚至还要去西境。
“父亲息怒,阿潜有自己的抱负,他如今年轻气盛,去战场是磨炼磨炼也不是什么坏事,有大哥在,想必会招呼好他的。”
定远侯这一怒,不仅是初来乍到的沈婉吟吓一跳,就连挺着大肚子的陆静姝都吓了一跳,陈桦连忙握住陆静姝的手,缓解她的情绪,一边抚平父亲的愤怒。
“闵之。”陈渊气的颤抖的手指着陈桦,“你赶紧去跟上大军去找易之,这会应该还没行进太远,拖也要将陈潜那小子给我拖回来。”
沈婉吟不理解陈渊的愤怒,陈家身为将门世家,陈潜去战场不是早晚的事情吗?连自己都做好准备从容面对的事情,怎得定远侯夫妇这样动气。
“侯爷,静姝要临盆了。”
汪夫人轻抿了口茶小心提醒着陈渊,意思便是此时派陈敬过去已经不是很方便了。
“无碍,有你和玉姝在不会有问题。”
玉姝说的自然是林姨娘,林玉姝。看侯爷如此执迷不悟,汪夫人也是无奈。
“等等。”
陈敬正要起身出去,却被沈婉吟叫住,众人皆看向沈婉吟。
沈婉吟起身,上前行礼,每个动作都透露着世家小姐的尊贵优雅,一颦一笑皆是温润气质。
“寥寥倒是觉得阿潜既有心磨炼,父亲倒不如给他这样一个机会。想必我阿爹也不会想我的夫君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吧,若阿潜在战场上博个功名回来,那自然也是我陈家的荣耀。”沈婉吟顿了顿,“父亲,容我说句不吉利的,若是阿潜战死在沙场上,便算是英烈了,也不算辱没了陈家。”
“若真如此,儿媳自当留在陈府为阿潜守灵,终身不再改嫁。”
满堂之人互看一眼,定远侯夫妇不想陈潜去沙场也是有这样的原因,她的夫人不是普通人,而是首辅沈家的独嫡女,沈易明的掌上明珠,京都世家小姐的典范。
若是陈潜战死沙场,让这个年纪轻轻又如此尊贵的沈夫人守了寡,这传出去便是定远侯府的不是了。
沈婉吟若再要是改嫁了,那丢人的更是陈家。
“不愧是沈家的女儿,寥寥小小年纪有如此大义。”汪夫人深感欣慰,从前还会觉得娶了沈家的独嫡女是个烫手的山芋,如今看来沈婉吟对陈潜的爱慕真如传言一般,这就好办多了啊。
“只是苦了你了,寥寥。”
汪夫人上前将沈婉吟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像是亲母女一般。
“只是后日回门...”
汪夫人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沈婉吟一下便明白了她的顾虑是什么。怪不得不论如何,都要将陈潜从军中拖回来,甚至是叫陈闵之亲自去。
嫁娶向来有三日回门的习俗,新婚夫妇一起回新娘子的母家探望他的家人,那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在京都这样一个名利场,回门之礼更彰显两家之实力与礼节。从新婚夫妇身穿的衣服,到配饰,再到乘驾的马车,都是极其考究的,无一不彰显着男方家族对女方的重视。
若是回门之日只有女方一人回门,不见新郎踪影,这女方在婆家的地位和受重视程度便可想而知。
更遑论沈家是什么样的门楣,若是只有沈婉吟自己一人回门,京都多少张嘴要放不过陈家了。
本就有传言沈家的独嫡女嫁到陈家是低嫁,纵使陈潜早年前才貌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奈何如今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如何配得上尊贵的沈氏嫡女呢?哪怕定远侯是个王侯,大家都知道陈家遇难,陈渊这个侯爷的封号没了兵权早就名存实亡了。
说白了沈家嫡女就是多年以来爱慕陈潜,嫁给陈潜也只是为了救陈家罢了。
人人都说这沈婉吟的大义,等了陈潜这么多年,他变成哑巴也仍不嫌弃他,是世间少有的痴情忠义的女子。这话传到陈家人的耳中,便是尤为刺耳。
“我自己回便好。”沈婉吟反抓住汪夫人的手,笑容明媚又坚定,连汪夫人都不禁感叹她真不愧是世家之首出来的姑娘,“西境战事一刻都耽搁不得,我夫君去疆场,这是对国家的忠;成亲之后再去,这是对陈、沈两家的义。我夫君陈潜忠义两全,谁又能说什么呢。”
听着沈婉吟的话,汪夫人欣慰的要落下泪来,这么多年了,陈潜终于是娶了妻子,还是这样一位深明大义又爱慕与他的妻子,叫他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高兴。
真是难得沈婉吟愿意成全陈家。
“好、好好...”
汪夫人拉着沈婉吟的手一连说了好几个好,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从正厅回来之后,沈婉吟便一直觉得不对劲,陈潜不像是甘愿娶自己,在看定远侯夫妇对陈潜的态度,也不似传闻那般宠爱。
尤其是定远侯,话里话外都表现着嫌弃的意味。
难不成陈潜一个嫡子,在陈家的地位尚不如陈敬一个庶子吗?
思来想去不得其果,沈婉吟便叫来了高妈妈,高妈妈是陈潜的乳母,照顾陈潜多年,这些年也一直都在陈府,他男人又是陈府的管家,想必能知道不少东西。
还有便是陈潜到底是如何哑的,又如何去的洛城,这些她都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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