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上的她

时间匆匆，转眼间几天时间已过，乡试第二场已结束，八月十五第三场考试开启。
八月十五是中秋佳节，家人团圆赏月的日子，而秦怀瑾还在贡院参加乡试，靠着干粮过活，连顿好吃的都吃不上。
是以，秦老夫人吩咐，今年中秋一切从简。
秦老夫人喜静，平时深居简出，重大节日便待在佛堂为老侯爷诵经，但从不拘着小辈，只让他们各自自行安排。
中秋佳节，街上自是热闹非凡的，晚上亦有灯会，各种游戏以及杂耍，回春湖那边还能看烟火。
秦绾妍往年中秋都是与弟弟怀瑾一起去看灯会，今年怀瑾还在贡院考试，便让梅枝去问问秦芳妍可要一起出去。
没过多久，秦芳妍就带着贴身丫鬟秀儿来蒹葭院。秦绾妍见她那么快就过来了，有些诧异她的速度。
见秦绾妍呆愣愣地望着自己，秦芳妍歉然道：“大姐姐，让你久等了。”
秦绾妍笑道：“我这刚准备好，没想到三妹妹那么快就过来了。”
秦芳妍一听，略带羞涩地笑了笑，二姐姐跟饶姑娘去看灯会了，没人邀请她一起玩，本来想着待在家里，晚点就陪姨娘赏月的。没想到大姐姐身边的丫鬟来通知她，她忙去跟姨娘说了声就赶过来了。
“大姐姐，我们今晚要去哪？”
秦绾妍询问她的意见：“回春湖那边有烟火，之前让人赁了一条画舫，今晚我们去游湖，如何？”
秦芳妍自然没意见，原本做好待在家的准备了，现在能出去玩，还能游湖是意外之喜了。
二人轻车从简出门，到了回春湖时，皎洁的圆月已悬挂在漆黑的夜空，光芒万丈照亮夜空，繁星闪烁点缀期间，在天幕上闪现出夺目的光彩。
湖边亦颇为热闹，小孩子和年轻男女在湖边放花灯，一盏盏承载着愿望的花灯漂浮在湖面，将湖面照亮。
放眼望去，花灯花样繁多，精致漂亮，看得人眼花缭乱。
登船前，秦绾妍让丫鬟买了两盏花灯，将其中一盏给秦芳妍，然后蹲下身子，提起袖子，将手中的梅花花灯放入水中，花灯随着水波轻轻晃动，缓缓游向远方。
秦芳妍接过花灯，在心中默默许愿，而后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入水中，望着它慢慢漂远，似有一种愿望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感觉，心情大好。
登上画舫，进入船舱，里面早已备好水果点心，还有供娱乐的叶子牌。姐妹俩坐下吃点心聊聊天，迟些放烟火才出舱看看。
秦芳妍与她说起今天的团圆饭，又提到饶梦兰：“大姐姐，今天吃饭时，祖母对饶姑娘态度变了。”
秦绾妍听后一愣，她倒没关注过饶梦兰如何，祖母态度变了么？
秦芳妍见她茫然，为她解惑：“前些日子饶姑娘拒绝了嫡母为她寻的亲事，祖母似乎有所不悦，对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今天瞧着，祖母对她的态度已然好转，这饶姑娘真真有本事。”
她是庶女，要在嫡母手底下讨活，自小就养成察言观色的好习惯，长辈对谁的态度如何，比较之前是否变冷淡，她都一清二楚。
秦绾妍讶然：“三妹妹不说，我倒没发现。”
秦芳妍不屑地笑了下：“这饶姑娘本就是来求祖母帮她找婆家的，现在婆家找到了又不想嫁，厚着脸皮赖在我们家是为哪般？真要择高官之主不成？”
秦绾妍见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三妹妹对她似乎颇有怨怼？”
“我是挺讨厌她的，看着就想把她这虚伪的面具撕下。”
秦芳妍呶呶嘴，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嫡母因此事恼怒，现在也不给她相看亲事了，大伯母更不会走这趟浑水，看她要如何选夫。”
“噗……”
秦绾妍噗嗤一笑，难得看见她的真性情，离开家，这位三妹没那么拘谨守礼，人也鲜活了许多，欲要说话，天空中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二人被这一声巨响吓得一愣，倒是秦芳妍反应快，笑着拉她的手：“大姐姐，外面在放烟火，我们出去看看。”
二人出了船舱，仰望天空，只见一道灰色烟雾急剧上升，似有直上云霄之势，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烟火分裂成无数小光点洒落，照得天空亮如白昼。
烟火绚烂，形态各异，精彩纷呈，寻常是看不到的，借着中秋佳节，百姓亦能一饱眼福，湖面上再一次热闹起来。
“三妹妹，三妹妹？”
秦绾妍喊了秦芳妍两声，没听到她的回应，侧头看她，只见她脸色发白，死死盯着左边的方向。心下疑惑，遂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到那画面就震惊不已，这真让人意想不到啊。
只见左边不远处那条两层的豪华画舫上，那个月白色锦衣的年轻男子站在第二层的舱外，嘴噙淡笑，神情温和，望着天空中绚丽的烟火。男子身边站了一个姑娘，一袭月白色衣裙，脸被男子挡着没看到。
良久，男子转身进入船舱，那姑娘也跟上，晚风徐徐，衣摆翩跹，白衣飘飘，颇有几分仙气，瞧着背影身形极为登对。
忽而，那姑娘似是说了什么，男子侧头望过去。在她这个方向看，男子看那姑娘时，眉眼极为温柔的。
她回忆了下父母的日常相处，爹爹看娘亲时的神情与这男子重合，恍然明白，这似乎是看心爱的姑娘时才有的神情。
望着那对男女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秦绾妍才慢慢回过神来。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相信温彦宸那厮竟会陪姑娘游湖，能让他这性子的人陪着游湖，估计是心上人吧，前世他可从未陪过自己游湖。
她猛然明白，一个人不会做某些事，并不是他不会做，只是对你没这份心，所有不会做。
她一直以为温彦宸除了温子言的生母，再也没有对其他姑娘动心过，现在看来也未必。看来前世她嫁给温彦宸，是棒打鸳鸯，拆散了温彦宸的第二段姻缘啊。
只是，方才那个是谁家的姑娘？看着那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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