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出身不好的人多了（一更）

晚霞映红了神兵城的天空，独孤傲和秦筝骑着马，离开了北城医馆门口，穆妍也没有去跟他们打招呼，转身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有些错愕的眼眸……

        是白奕，她已经开始在学堂教绘画了，这会儿也是刚从学堂出来，路过医馆，要回驿馆去，而她显然是看到了独孤傲和秦筝在一起的样子，她不认识独孤傲，但对她来说的重点是，跟秦筝在一起，明显有些郎情妾意的男人不是她之前认为的穆霖。

        “白公子。”穆妍走了过去，微微一笑说，“在学堂里还习惯吗？”

        白奕微微带头：“城主大人，在下在学堂里面一切都好。”

        “不用如此拘谨。”穆妍神色淡淡地说。

        “刚刚跟筝小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白奕忍不住开口问了穆妍。

        “是我师弟。”穆妍说。

        “她不是跟你大哥……”白奕蹙眉，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就跟秦筝在一起了？穆霖跟秦筝又算怎么回事？

        “她跟我大哥没什么，只是朋友，跟我师弟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穆妍说。

        “原来是这样……”白奕眼眸微闪。看来是她误会了，穆霖和秦筝根本不是一对，怪不得穆霖坚持说秦筝是他的妹妹，对秦筝的好，并无任何越矩之处，只是因为秦筝是他朋友的女人，秦筝的父母应该也是误会了。

        “白公子对我大哥……”穆妍看着白奕问。

        “没什么，只是一路同行，本想交个朋友，但你大哥没有兴趣，便罢了。”白奕微微垂眸说，“时间不早了，告辞。”

        白奕话落就转身大步离开了，穆妍看着她清瘦的背影，神色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翻身上马离开了。白奕喜欢穆霖，穆妍知道，并且觉得很正常，因为她家大哥也是很帅很有才华的，不过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穆霖并没有看上白奕。

        当天容谦和青叶看到独孤傲接了秦筝回来，并且送了一篮青叶最喜欢吃的果子过来，也没有邀功说什么好听的话，只是说让容谦和青叶放心，他会对秦筝好，然后就走了。

        容谦和青叶看着明显跟之前都很是不同，沉浸在爱情喜悦之中的女儿，心里都很明白，这桩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是早晚的问题。

        青叶让秦筝把果子给城主府的众人都分了分，因为她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秦筝把果子送去给北堂灵素的时候，莫轻尘也在，莫轻尘挤眉弄眼地问秦筝：“阿筝啊，你跟独孤小傲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我看了黄历，明天就是个好日子呢！”

        秦筝脸色微红：“过些日子吧。”

        “过些日子也好，到时候等叶太子来了，还赶得上抢亲。”莫轻尘嘿嘿一笑。

        北堂灵素伸手抽了一下莫轻尘的后脑勺：“不会说话就闭嘴，是赶得上喝喜酒，不喝就滚！”

        秦筝笑了笑：“没关系的，傲哥哥说他会跟叶明华好好谈谈。”

        “傲哥哥……”莫轻尘抖了一下，“你这么叫独孤小傲，他受得了？”

        “傲哥哥让我这么叫的。”秦筝很无辜地说。

        莫轻尘啧啧感叹：“果然以前都是装的，不过阿筝你可别信独孤小傲说要跟人谈谈就是真的谈谈，他说不定是想把叶明华扔海里喂鱼。”

        “不会的。”秦筝笑着说，“傲哥哥现在人可好了。”

        莫轻尘和北堂灵素默默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心里在想什么：这妹子竟然被看着就很欠揍的独孤小傲给迷成这样，爱情这件事情，也是很谜了……

        第二天穆妍就开始画寺庙的设计图了，但有个问题，等寺庙建好了，也是个空庙，一个和尚都没有。穆妍本来想贴个告示，招募和尚，待遇丰厚，结果被上官恪训了一顿，上官恪说这种行为太冒犯神灵了，也不会有和尚为了钱来神兵城的，不合适。

        穆妍想想也是，只是因为她来自一个和尚本就是个职业的世界，一时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然后上官恪问穆妍怎么办？穆妍非常佛系地说了一句：“那就随缘吧，想来的自然会来，不想来的也不用勉强。”

        上官恪表示，那就随穆妍吧。

        等穆妍把设计图画好之后，就开始动工了。神兵城现在已经跟玄叶国建立了良好的贸易往来，什么物资都不缺，从城里运到那个小岛也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人手的事情，莫轻尘那边很快就找好了。

        殷璃已经来过了，并且在穆妍的介绍之下，跟容谦一见如故，成了好友。

        容谦之前在青鸾国生活二十多年，一直深居简出，在秦筝回家之前，他的生活里面除了青叶也没有别人了，现在能跟殷璃下下棋，聊聊天，交流一下书法，去学堂听殷璃的课，一起喝喝酒什么的，倒是越来越投缘。

        而青叶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她一开始倒是盯了独孤傲和秦筝几天，后来发现独孤傲很规矩，天天早上送秦筝去医馆，傍晚再把秦筝接回来，其他时间就跟他的师父师兄在一起，偶尔帮莫轻尘处理一下神兵城的事务，倒是挑不出什么错处。而青叶很喜欢城主府的其他几位姑娘，还有穆妍的两个孩子，所以她没事的时候就给怀孕的齐玉婵煲个补汤，给拓跋严做点小点心，给小星儿做一顶漂亮的小帽子，和容谦一起推着小星儿去花园散散步，觉得生活过得舒心极了。

        而容谦和青叶没看到的地方，独孤傲和秦筝拉拉小手，亲一亲抱一抱，该做的都做了。独孤傲现在走路都带着风，看着比之前精神多了，秦筝倒是一副爱情甜蜜的小女人样子，一有空就让独孤傲指点她的武功。

        穆妍无意中看到过一次，只想说，他们两个人的眉来眼去情意绵绵剑，练得真不错，让这段时间独守空房的穆妍都想打人了……

        穆妍身边除了穆霖之外，还有两个光棍儿，就是她神兵门的师兄，最早认识的岑默和苍威。

        神兵城城主府里面专门给苍松老头几个建了一个神兵堂，他们这些日子都在研究藏宝库里面那些苍氏一族留下的武器，有一些觉得很精妙，有一些觉得有瑕疵，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和借鉴的方式。

        穆妍过来的时候，苍威正在给四个老头倒茶，岑默在旁边专注地看着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皱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小师妹！”苍威看到穆妍过来，就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声音响亮地叫了一声。他是四个老头捡回去的弃婴，也是最早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人，就是他们几个的大儿子，而苍威性格很单纯，这些年身兼徒弟、儿子和保姆，把几个老头照顾得很好，任劳任怨什么都做。

        至于岑默，也是四个老头收留的，不过他不是孤儿，他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曾经还随身带着他母亲留给他的一本书，后来保护穆妍外出的途中，那本书被烧掉了，他还难受了很久。

        岑默的武功不弱，只是他在穆妍身边一直都非常低调，偶尔也跟莫轻尘和萧月笙他们一起谈天喝酒，不过基本不外出，更多的时候都跟四个老头在一起，学习制造武器。

        听到苍威说穆妍来了，四个老头同时抬头，朝着穆妍看了过来。

        “徒儿快来！为师正准备去找你！”苍松老头对穆妍招了招手。

        穆妍走过去，就看到四个老头围着一根棍子，棍子呈金红色，表面光滑，看起来没有任何机关存在。

        “这根棍子怎么了？”穆妍说着，伸手去拿，平稳地抓住了棍子正中间的位置，举了起来，棍子比想象的要沉很多。

        穆妍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起来除了材质特殊之外，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徒儿啊，你晃一下。”苍松老头对穆妍说。

        穆妍把棍子倾斜了一下，就感觉棍子很快失去了平衡，变得一头重一头轻了，等她把棍子竖起来，拎在手里，像是拎了一个大铁球的感觉，下端非常沉重，如果不是穆妍平时练的幽冥神剑很重的话，她怕是都提不起来。

        “这里面是空的？”穆妍神色有些惊讶，如果里面装的是什么铁粉的话，应该能有固体移动的声音，但是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而且重量的转换是一瞬间的。

        “肯定是空的，装了什么东西。”苍松老头说。

        “好像是液体。”穆妍晃了晃，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更有可能是某种液态的物质，密度应该很大。

        “为师想把它给拆开来看看。”苍松老头对穆妍说，“但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这棍子外面是陨铁所铸，坚不可摧。”

        穆妍往后退了几步，把棍子拿在手中，想三百六十度转个圈，发现很难把控这根棍子的重量变化。

        穆妍之前有段时间认为，武器本就是武者的辅助，最好的武器就是最适合的。但后来穆妍觉得也没有那么绝对，因为她身边各色各样的武器太多了，所有她设计出来的武器，她都会试用一下。

        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穆妍设计的武器当然不可能都是为她自己量身打造的，甚至有时候她会特意去根据别的武功别的重量级的高手设计不同的武器。她在试用的过程中，很多时候一开始不会那么顺手的，而她选择想办法来征服她设计出的每一件武器，有些很难，但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武功变得更加收放自如了，也有了更多新的武器设计的灵感，因为会感悟到很多东西。

        穆妍看着那根棍子，若有所思地说：“师父先别拆，我拿去用一段时间再说。”

        “丫头，这根棍子不好用，除非你一直一个姿势举着它，不然它的重心一直在变化，很难控制。”苍松老头对穆妍说。

        “越是难控制的，越有趣。”穆妍唇角微勾，“师父师叔你们先找别的玩着，这根棍子我要了。”藏宝库的武器非常多，几个老头看得又很仔细，会把每一件武器的图纸还原出来，反推其材质和铸造方法，经常会争论得热火朝天，穆妍偶尔加入一下，收获很大。

        “小师妹，你看看这把匕首，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岑默说着把他之前在看的那把匕首扔给了穆妍。

        匕首未出鞘，但是刀柄和刀鞘上面镶嵌着华丽的宝石，还有金丝银线。穆妍看的第一眼，觉得这不是个合格的武器，花里胡哨的宝石太多了，还那么大颗，倒是炫富装逼的利器。

        但是穆妍多看了两眼，就发现这把匕首有些不同了，上面的宝石和交错在一起的金丝银线，是有规律的，像一幅图，一副做了标记的地图。

        “不像是神兵城的地图。”穆妍认真看过之后说，毕竟不是一个平面的图，因为分布在刀柄和刀鞘的不同面，很难直观地看出来全图，“我先带回去，把图画出来。”

        岑默点头：“我只是觉得有些特别，小师妹拿回去吧。”

        穆妍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匕首，倒还没忘了她过来的目的。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没事也多出去走走，看看风景，认识点姑娘什么的。”穆妍微微一笑说。

        四个老头连连点头，苍松老头一拍大腿：“丫头你说得对！这两个老光棍儿，不成亲怎么行？现在我们四个就两个徒孙，朗朗还那么大抱不动了，天天抢着抱小乖乖都抱不过来，赶紧让他们成亲！”

        苍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小师妹做主吧。”

        穆妍扶额：“大师兄喜欢什么样的，也得告诉我啊，我好给你物色。”

        苍威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长得丑，也没什么要求，人好就行。”

        穆妍很认真地说：“大师兄长得很好看，一点都不丑。”只是穆妍身边美男子太多，苍威自认为自己是最丑的，但他其实并不丑，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看起来成熟稳重。

        苍威呵呵一笑没有说话，穆妍笑着说：“大师兄放心，我会给你物色一下的，不过你也得自己多出去走走玩玩儿，看上哪个姑娘就告诉我，我替你去提亲。”

        “好。”苍威笑着点头。他性格单纯，脑子想事情也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觉得自己也该成亲了，看着小星儿那么可爱，也想当爹，只是让他去认识姑娘，怕是有点难，所以他一开口就说让穆妍做主，因为他一直都是穆妍说什么他都觉得好。他这样的，包办婚姻没什么不好。

        穆妍看向了岑默，岑默微微摇头说：“我跟穆霖一样，不着急，等遇到合适的再说。”

        “行，都随缘吧，我只是想让你们多出去走走。”穆妍笑着说。岑默还好一点，很有主意，苍威天天伺候四个老头，生活很单调。

        穆妍拿着那根棍子和那把匕首回去了，回到房间之后，先把棍子放下，开始绘制那把匕首上面用金丝银线和宝石交织成的地图。

        穆妍在画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很多细节，为了避免出错，画得很慢，整整用了一个时辰，画出了一副地图。

        但穆妍仔细看，也没看明白这地图上面的地方是哪里，有大海，有陆地，但穆妍看过天元大陆的地图，轮廓又不像，而且上面的宝石指的是什么，穆妍也无从得知。

        “主子在吗？”莫轻尘的声音响起。

        “进来。”穆妍开口，把地图放在了一边，准备先收着，或许以后会有用。

        莫轻尘进来了，神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穆妍问莫轻尘。

        “主子，刚收到消息，冥皇下了一道圣旨。”莫轻尘在穆妍对面坐了下来，看着穆妍说。

        “圣旨？他把萧寒寒的太子废了？”穆妍很淡定地问。之前莫轻尘把离玥赶走之后，离玥也没有再回来，天冥国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莫轻尘摇头，神色严肃地说：“不是，冥皇册封了一个公主。”

        “公主？”穆妍有些不确定地说，“不会是……素素吧？”

        莫轻尘无语望天：“主子你要不要这么聪明？我还想卖个关子让你猜一下。”

        “我就是猜的。”穆妍唇角微勾，“素素的身份被他们知道，这很正常，不过冥御风选择册封素素为公主，看来他并不打算跟青虞合作，还是想跟神兵城交好的，这是在表明诚意。”

        莫轻尘点头：“没错！根据属下得到的可靠消息，上次无功而返的离玥惹了冥皇大怒，冥皇废了他的国师之位，主子猜离玥现在当的是什么官？”

        穆妍认真思考了一下之后，非常真诚地说了一句：“我猜他现在是太监总管。”

        莫轻尘直接笑喷了：“哈哈哈哈！主子你真的太损了！离玥听了要吐血！”

        “没关系，就算他现在不是，等哪天萧寒寒回去抢到了皇位，离玥要还想在天冥国当官的话，我封他当太监总管。”穆妍似笑非笑地说。

        莫轻尘轻咳了两声：“得罪主子实在是太恐怖了。不过冥皇没那么狠，也没放弃离玥，应该是想磨磨离玥的性子，所以让他当了礼部侍郎，官不大，而且没有实权，最该懂的就是规矩和礼数。”

        “他该学的不是规矩礼数，是怎么做人。”穆妍轻哼了一声说，“然后呢？素素现在是公主了，冥御风派了谁过来跟我们谈这件事？”

        莫轻尘唇角微勾：“冥煦被冷落了，冥皇派来的是三皇子冥铭，年纪不大，没有多少关于他的传言。不过冥皇把离玥这个礼部侍郎又派过来了，现在都在路上，再过几天就到了。”

        “这样啊，”穆妍微微一笑说，“我那公公既然想磨磨离玥的性子，把他降职派了过来，那我肯定得好好配合一下，好好教教离玥怎么做人。”

        “主子，离玥那人傲气得很，你说他会不会明知来这里会受到羞辱，半路跑了？”莫轻尘问穆妍。

        穆妍摇头：“不会的，除非他想抛弃他在天冥国的一切。”

        “哎呀呀，我现在是天冥国的驸马了！”莫轻尘嘿嘿一笑说，“把离玥这个礼部侍郎踩在脚下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离玥这次来，肯定存了试探的心思，因为他应该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跟他过不去。”穆妍神色淡淡地说，“之前我让你派人去调查离玥的出身和经历，查得怎么样了？”

        “差点忘了。”莫轻尘对穆妍说，“就是我派去调查离玥的人带回来的关于天冥国的最新消息。离玥是天冥国离国公的儿子，非嫡非长，他的生母是青楼女子，他是在青楼出生的，他的生母偷偷生下他，只是想利用他逼离国公纳她为妾，但离国公一开始根本不承认离玥是他的儿子，一口咬定离玥是那个女人跟别的嫖客生下的野种。”

        “离玥三岁之前都是在青楼长大的，后来他的生母病死，离国公夫人做主把他接回了国公府。但他十三岁离家出走，去了七杀城拜师学武功，离家人都以为他死了，直到他学成之后回到天冥国，一跃成为国师。离国公现在还没死，缠绵病榻好几年了，离国公夫人有一次外出遇劫，被一群匪徒污了清白，也没死，得了失心疯。离玥有三个哥哥，一个得花柳病死了，一个成了残废，还有一个自杀了。离玥有两个叔叔，分别在五年前和四年前被仇家灭门了。”

        穆妍眼眸微眯：“这样的人，冥御风也敢用？”

        莫轻尘摇头：“我们会觉得这些事情都是离玥做的，但他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而且离氏是天冥国开国元老，国公封号世袭，到了离玥的父亲那一代，已经没落了，离家人向来风评都很差，冥御风大概也早就想废了离家，只是不想被人诟病，离玥的做法正合了他的心意。”

        “出身不好，受过苦难，并不是他心理扭曲，伤害别人的借口。”穆妍神色淡淡地说。

        “出身不好的人多了，谁出身好？萧星寒被折磨了那么多年，萧月儿也是从小流落在外，我出身也不好啊，应该说我就没有出身，到现在都不知道爹娘是谁，还当过乞丐，差点被人打死。正因为受过苦，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事，却被人欺负被人伤害的感觉有多痛苦，所以有了能力之后才更不能无端作恶，那样岂不是变得跟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一样了吗？有仇报仇就好了。”莫轻尘很认真地说。

        穆妍唇角微勾：“小天儿，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豁达的，很多人被伤害过后，最后就是变成了曾经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离玥心理不正常，不要用常人的眼光去看他。”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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