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无绝鬼之路

不过呢，鬼魂不能离开此地不代表我就不能出去。还活着的时候，听闻外国有梦神，名唤“赛拉比斯”，以此类推，我可以入梦去玩。

        但是呢，听隔壁树上的那只吊死鬼说，我们这里没有梦神一说。什么私自入梦是邪祟会干的事儿啊，违反做鬼三十大条例巴拉巴拉一堆，讲的那叫一个兴致勃勃、头昏脑涨的。

        “哎，不过捏，争取做梦者本人同意就没事儿了。”他垂下来的头发晃呀晃。

        我叹了口气，发了一句牢骚：“怎么那么多规矩啊，人家梦魇还没那么多事儿呢。”

        “人家那是职业需要，完成鬼界kpi，要交税的。”

        “呦，还是个正经职业啊。”

        “那可不，纳税大户，鬼界门面！”

        我干笑两声，嘟哝一句：“怎么连鬼界都这么多规矩了。”

        “法治社会，姐姐。”

        “好好好，不跟你扯了，小董来了。”我朝远处跑过来的男生挥挥手。

        “青啊，我来了！”他朝我摇摇手上拎着的黑袋子笑着回应。

        我飘过去蹭上来看，“你看你，不是说了别送礼别送礼吗。”说完把他手上拿着的打□□着。

        “那就浅浅烧几张啵。”扭捏一下。

        “做鬼至少不应该……”

        “别管！”我瞪了某个多嘴的家伙。

        董晓之弯唇开始烧纸钱，明黄色碰撞润玉白，称得他指节干净漂亮。

        我撑着脑袋半歪着瞧他忙个不停，嘴巴开始念叨：“哥，你说咱俩认识一个月了，算是好朋友不？”

        他含糊嗯了一声。

        “算不算呀，小董哥哥？”我哼哼唧唧蹭上他手臂，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妖艳贱货”。

        我猛地摇摇头，干笑了几声。

        “算算算，你今天吃饭了没？”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哎。”我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大喊了声没有。

        旁边吊死鬼又没眼力见大喊：“鬼也不需要吃饭，你纯粹就是口腹之欲，馋。脸都丢没了。”

        略略略，反正他也听不到你讲话。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董晓之抱臂，“斯，虽然知道鬼魂无需进食，但是我还是提醒你一下，按时吃饭。”

        “对身体好。”

        “哦不，鬼体好。”

        我冲他比一个ok的手势，“那个，董啊，你懂不，我想出去玩。”

        “可以理解，但是你走不出这块地啊。”他思考了一下，斟酌开口。

        “不用离开，我听说可以入梦，在梦里玩。”我谄媚笑了一下。

        他假意后退，眼角却含着笑意：“所以呢？”

        “能不能去你梦里转悠？”

        他啊了一声，“嗯，可是……”好整以暇看着我。

        “我保证乖乖的！”

        “那好吧。”

        “呀呼！小董哥哥最好了！”我猛扑上前，魂体却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我忘了鬼魂没有实体了！拍拍脑袋。

        “小…小事。”他耳尖通红，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我按照某位口嫌体正直的仁兄的提示用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嘿嘿成了，今晚就可以转悠喽。

        很快就到了晚上，我发现我的身体慢慢接近透明，直至消失。

        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再是半透明状，而是泛着红润的健康。

        在脑中冥想一瞬，又变成了漂浮的半透明形态。

        可以改变形态这招妙啊，我喜不自禁。

        那可以好好玩喽，我背着手在大街上晃悠。除了人脸挺模糊的，其他和现实世界没什么不同，我翻翻卖小饰品老板的小玩意儿。

        “小董人呢？”我叼了个包子啃，没付钱他们也没觉得奇怪。

        梦里就是好啊。

        “你爸欠老子五十万，父债子偿这事儿懂不懂？”一道特别凶恶的声音突然在梦境四面八方处传来。

        我顿了顿，估计这就是吊死鬼说的梦中阵眼了，我嚼完最后一口没味道的包子，抽了张纸擦擦嘴。

        去破梦。

        “当欲望足够强烈，就可以在梦中随意穿越地点。”

        成功！

        我拍了拍手，脸上挂着的笑突然就僵住了。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怎么突然就准备干仗了？

        我呆呆看着一团围着的人。

        “父债子偿不合法，谢谢。”面前估摸着才12、3岁的小孩淡淡开口，我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不符合年龄的稳重淡然。

        对面戴着大金链子小手表的大哥被噎了一下，“别整那套，我的规矩才是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完作势要挥拳头下来。

        我推开面前的人，一把把小孩拉过来，挡在他面前。

        “你跟小孩要钱？你怎么有脸的？我已经报警了！”

        “我呸，唬谁呢？别说小孩，老太我都敢催债。”他啐了口唾沫，支着棍子恶狠狠盯着我。

        “妈的，扫黑除恶首先就该除掉你这种街溜子。”我头一次爆粗口，太阳穴现出青筋。

        “街霸吗？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你一个小小的街霸厉害，还是我这个女鬼厉害。”我勾唇一笑。

        “诸神听令，暂听差遣，破！”瞳孔闪过一丝白光，倏忽变回原样。面前的人脸变得狰狞，哭喊泄了一地，俄而又归于平静。

        他们消失了。

        幻化为噩梦来源的梦魇散了，我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嘿嘿，鬼邻居教的咒真好用。

        “别怕，没事了。”我摸了把十几岁小董的头，顺溜得舒服，剪着短发的小董摸起来也很巴适的喽。

        “这不符合常理。”面前的小孩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眨巴眨巴。

        “这有啥不符合常理的，我的实力可非同小觑。”我得意洋洋。

        “我记得他后来打了我，我后腰上还有一道疤。”他盯着我，像是要看清什么一样。

        “而且，你是第一次出现。”他后退了一步。

        “嗯，你现在在你自己的噩梦里，我呢，是你未来的好朋友彭野青。”

        我又薅了一把小寸头，小董小时候真眼熟，让人不自觉想亲近。

        “哦。”他退了半步，仔细盯着我瞧。

        “干嘛？”

        “记你脸。”

        “为啥？”

        “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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