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山上来了个红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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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胖大婶急吼吼地冲进苏代灵的临时医馆,满脸的惊慌失措。
自那一日苏代灵当中治疗好了方大勇的旧疾,她有家传医术的消息传遍了九崖山,接连好些天都有人上门求医。
每日一大早便有人在门口兜兜转转等着苏代灵出门。
殷琅见此情形,索性辟了一间屋子出来作为临时的医馆,给了众人一个方便看病的场地。
胖大婶砰地一声推开门,把门内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吓了一跳。
“秀秀她娘,你咋回事啊,这么咋咋唬唬的,怪吓人的。”正看着病的大姐抚了抚胸口,似是被吓得不轻。
胖大婶看上去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她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们看见我的秀秀了吗?我找遍了都找不到她,她会不会出事了?”
那大姐听到此话也是一惊,顾不上治病,连忙站起来问道:“别急别急,肯定不会有事的。三夫人还在这里呢,咱们出去找人帮着一起找找。”
此时已完全六神无主的胖大婶好似抓住了主心骨一半,大姐搀扶着她便要向门外走去。
苏代灵蹙眉,有什么事不能当着自己面说呢?
“婶子,你别慌,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少女起身走向他们,眼底的坚持让两人无法反驳。
大姐和胖大婶面面相觑,有些拿捏不准。
最终,胖大婶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秀秀是我的女儿……”她有些犹犹豫豫,揪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一直都很……敬仰三当家,这一次听说您和三当家的事儿同我发了好大火。”
胖大婶有些讷讷,她也知道在“正主”面前说追求者的事情有些不地道。
“她怪我为何不帮她牵线搭桥,才让……才让一个外人占了先机……”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渐渐地底气不足起来。
若是真的三夫人苏代灵可能会生气,但是本来她就是个挂名的冒牌货,亦没有将这些多放在心上。
她思忖片刻:“秀秀小姐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但是这九崖山山崖众多,可别有什么意外情况了。”
胖大婶看着苏代灵完全不在意自己女儿的冒犯,反而为她的生命安全担忧,不由得内心腾起万分的感动。
三夫人是多么的大度啊,这等事情竟也不在意。
“这样吧,你们先去找人帮忙,我去寻三当家借调些人手过来。”苏代灵沉吟片刻后说道,“婶子别急,秀秀姑娘不会做傻事的。”
胖大婶听到这话,眼泪滚滚从眼眶中流淌下来。
她声泪俱下,发自内心地感谢苏代灵:“多谢三夫人,原先我还想着秀秀会不会来您这儿找茬被您赶出去,属实是我多心了。”
“三夫人如此宽宏大量世间少见啊!”
苏代灵和大姐细细安抚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胖大婶的心神。
几人分头行动。
苏代灵问询了几个人才知道殷琅此时在议事大厅,似乎是来了一位极厉害的人物,正在前厅接待。
半路上,苏代灵瞅见当日那两个看守正领着刘张二人,他们走着说说笑笑的。
几人看见苏代灵上前打招呼。
“三夫人。”方脸记着当日苏代灵送来的酒水,他憨憨一笑,有些腼腆地同她问了声好。
苏代灵回以微笑,她好奇地张望着刘张二人,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方脸想起他们之前闹过矛盾,连忙解释道:“哦,他们二人决定投诚九崖山,三当家欣赏他们的能力,特地让我们给他们找个好活哩。”
“投诚?”苏代灵面露担忧,看上去全然是在为九崖山考虑,“可他们是军中的人,可信吗?”
“这……”方脸朝后看了一眼,也很为难,“三当家这么说了,我们就这么办了。”
既然都已经说出了这句话,很自然地就将苏代灵后面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她朝刘张二人望去,露出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笑容。
刘张的投诚都是苏代灵计划好的。
她需要一个能够替她传递消息的人,自己的身份过于显眼,如果贸然下山只会引起几位当家的注意。
若是能让刘张二人打入敌人内部,那样更能方便她掌握信息和行动。
那日晚间,她将写了计划的字条塞进了杂粮饼中,让两人假意投诚九崖山,实际卧底其中找寻机会。
到时,借机将消息传到山下,能调来兵将这里一锅端了是最好的。
苏代灵想起了自己一开始放走的阿福,也不知道这个姑娘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
正在她胡思乱想间,络腮胡凑上前问道:“三夫人是要找当家的吗?”
“嗯,听说他在接待什么贵客。”
“是哩,早上咱们寨子外闯进了个外人,眨眼的功夫就掀翻了我们好几人。”络腮胡似乎亲眼见到了当时的场景,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了一下,“三当家欣赏他的能力,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邀请他去议事堂聊聊了。”
“外人?”
络腮胡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是个年岁不大的青年,穿着红衣,可嚣张了。”
听到他的描述,苏代灵、刘张三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描述往梁秋词身上套一套准是没错的。
一想到或许他已经得到自己被拐的消息,特意前来相救,苏代灵内心不自主地砰砰跳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传遍全身。
少女待不住了,匆匆同他们道别后,一路小跑前往议事厅。
苏代灵抚着不停跃动的心脏,无法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有一抹甜蜜从胸膛间翻涌上来冲击着大脑。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许是在她还未进入无限流之前体会过的。
无限流磨平了她的心思亦磨平了她的情绪,那样的忐忑、甜蜜、又带着几分期待的感觉,竟让苏代灵心神向往。
少女宛若一只朴素的蝴蝶,扑棱棱地飞进了议事厅。
议事厅伫立在山顶上,那不算多么敞亮的屋子里摆放着几张简陋的桌椅,组成了简陋的议事厅。
苏代灵也是第一次来,此地的布置与殷琅的卧房大相径庭。
殷琅没有坐在案首,他与那名红衣男子对立坐着,两人喝着酒聊着天看着好不畅快。
苏代灵隔着远远地都能听见两人的笑声,前仰后合的动作夸张到无需细看都能辨别出来。
少女兀自冲了进去,全然不顾站在门口阻拦的小弟们。
见是三夫人来了,门口的小弟虽然接到命令不能让任何人进入,但一时也不敢阻拦三夫人的脚步,只能吊着眉毛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头。
“你怎么来了?”殷琅瞥见了闯入的少女,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弟们退下。
少女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她装作不经意地瞥向那头的红衣男子。
只见那双向来含情的桃花眼如今只是微敛着,他垂眼喝着酒,只在听到“夫人”二字的时候,端着酒盏的手略微顿了顿。
梁秋词抿了一口酒,放下酒盏,像是第一次见到苏代灵那样细细打量了一下她,问道:“三当家,这位美人莫不是你的妾室?”
苏代灵见男人明显认出了自己,却故意说出这样折辱人的话,下意识地瞪了他一眼。
梁秋词含着笑容,但那笑容却不及眼底,甚至眼中酝酿出丝丝恼意,全然没有同苏代灵开玩笑的心思。
“梁兄别瞎说,这是我未过门的夫人,不过最近事务繁多,还未来的及行拜堂礼。”殷琅浅笑着介绍。
梁秋词挑了挑眉,戏虐地看着苏代灵:“是嘛,我亦有个未过门的妻子,不得不说她俩还挺相似的。”
“方才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是我家未婚夫人来了,吓了我一跳。”
说完,他转身看向苏代灵问道:“莫非夫人您有卵生姊妹?长相同您颇为相似?”
男人话里的不满之意几乎都要快包不住了,苏代灵一听便知道他误会了:“您说笑了,我的妹妹已经失踪许久了,且和我长得并不相似。”
两人目光相接,竟传出了些异样的味道。
殷琅也觉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儿,目光在两人中流转半晌,出声打破了这一份诡异的安静。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代灵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她簇着眉说道:“秀秀姑娘失踪了,我来问你借一些人手。”
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殷琅喊了人进来细细安排了一番。
梁秋词转了转酒杯,将杯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他起身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吧,也算是给三当家的投名状如何?”
殷琅没想到梁秋词会插一脚。
“此等小事怎能劳烦梁兄,交给他们就好了。”
梁秋词坚持自己的意思:“三当家最重手下人安危,这等关乎人性命之事怎么能说是小事?”
听着男人有理有据地说着,殷琅的目光在一旁乖巧站立的苏代灵身上转了一圈。
“好,那此事就交给梁兄了。”
说罢,他又叮嘱了少女几句:“你先去安抚一下婶子,让她别太担心,我们定会找到秀秀的。”
苏代灵应下,她离开前最后瞥了眼梁秋词,男人站在原地朝她的方向望来,表情似有些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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