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格特鲁德又一次成为大家眼中的学霸，好学生，好朋友。她上课时脑子里除了老师讲的内容容不下其他东西。一节课、甚至一个星期下来她都觉得时间飞快。

        第一次生命时就像其他学生一样困惑，为学习烦恼，是羡慕学霸的一份子；第二次生命有了基础，听起课来只觉得简单，上课走神课下作业依然可以完成；第三次生命她决定不再自大，练好基础。于是她发现以前学霸说的\"学习也挺简单啊，上课觉得过得很快”是什么意思，她原本有基础，现在上课又认真，老师上课讲的内容很简单，她甚至可以预判老师下一句是什么。跟上老师的思路，从没有其他东西来分享她的注意，时间就真的过得飞快。当老师要求动手操作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总是最先完成，她完成后就站在操作台后面，目光恬静地跟随老师的身影，再落到学生身上、学生的作品上，她看到作品奇形怪状，于是默默分析对方会是哪个步骤出错了，然后尽力不让自己在心里吐槽那些形状怪异的作品。

        格特鲁德是一个躲避争吵的人，她总是温和，从不生气发火。

        琳达（蘑菇头女孩，与格特鲁德一宿舍）从没听过她抱怨，几个学院的争执她也从不冒头。其他学生、老师觉得她有着积极又正直的态度，学生觉得她像刺目的太阳，不熟的老师觉得她像栀子花，熟悉她的人觉得她像三色月季。她有很明显的气质，所有教她的老师都发现这是一年级生中少有的。

        她经常找借口跑到8楼，其他人都发觉了：帮老师拿东西或传话，又或者自己在城堡里闲逛。

        她期待和邓布利多偶遇。每次遇见邓布利多，她都以最大的笑容和最亲切的态度迎上问候他。邓布利多受宠若惊的想：还没有哪个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这么喜欢他呢。当然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也觉得奇怪，格特鲁德为什么对亲麻瓜的校长十分热切。

        有一次格特鲁德和奇瑞娜（车站上的黑眼睛，同一宿舍女孩）、琳达给弗立维教授拿教学用品走到8楼，碰上正要返回校长室的邓布利多。格特鲁德想都没想拉着两个人就跑向邓布利多。

        琳达有点扭捏，她想拿完东西就走，并不愿意和校长有什么交谈或眼神接触。她被牵着追上邓布利多的步伐，听见格特鲁德很兴奋地向校长问好，邓布利多侧头向对方微笑，说你也好。接着格特鲁德没有离开，反而又自顾自地向邓布利多汇报最近的学习情况——就好像邓布利多是她家长，她在求表扬似的！琳达真的悚然了，但奈何不能离开于是皱着脸立在旁边，她有些埋怨格特鲁德把自己拉来。

        如此显眼，格特鲁德根本不隐藏自己的刻意，她曾解释这为仰慕崇拜，因为邓布利多很有成就，是当今最伟大的巫师。琳达相信了，她也可以理解格特鲁德的慕强心理，可是接着她又注意到格特鲁德对新来的，那个特别冷漠吓人的院长有着不同其他人的信任和偏爱？她不知道这个词形容准不准确，但是很明显的就是格特鲁德对这个院长兼魔药课的老师有着不同于对其他教授的热情。

        格特鲁德不喜欢魔药课，就算她不说琳达也能感觉出来，格特鲁德精神饱满，神采飞扬地进了教室；精神萎靡，苦瓜着脸从教室出来。这是她唯一见格特鲁德会露出这样神色的科目，要知道就连魔法史课，她都看见坐在前面一排的格特鲁德挺直着腰，头跟随着宾斯教授飘动的位置摆动，还时不时低下头记上笔记，然后清醒地从教室里走出来。

        琳达倒是偷偷地高兴，格特鲁德也有不擅长的科目了。她曾在魔药课上看见斯内普教授停在格特鲁德身边，毫不留面子的，带着惊讶和责备的语气问：

        “你还没有背下来操作步骤，要看书才能做下一步吗？”

        她承认当时有种解气感：什么都优秀的格特鲁德也被训了，她原来这么差劲啊，自己就不用看书也能做。

        可就当她以为格特鲁德会讨厌这门学科的时候，却看到格特鲁德依然恢复精神再次走进魔药课教室。

        她做不到幸灾乐祸了：格特鲁德是怎么做到的？她就没有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科目吗？琳达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格特鲁德是怎么想的。琳达皱眉出神，盯着旁边切药根的格特鲁德。

        格特鲁德抬头，正好与琳达对上视线，好笑地问：“盯着我干嘛？”

        “哦，没什么。”她冷淡地回复她，又收回视线，去调制火候。接着再去看格特鲁德的时候，发现格特鲁德在愣神，她顺着格特鲁德的目光，看到正在巡视的斯内普。

        斯内普是个严苛的老师，她并不喜欢他，她觉得斯内普也不喜欢他们任何人，哪怕是他偏袒的斯莱特林学生。斯内普总穿着那件黑色斗篷，有人描述他成黑蝙蝠，琳达觉得很贴切，他两边的头发走路快时飞起来，就像蝙蝠耳朵，身后披的黑披风就是翅膀。

        格特鲁德盯着他在想什么呢？这个她唯一不擅长的科目的老师，她会像她一样，在心里抱怨他吗？

        渐渐地，她就发现不是了。

        格特鲁德对待斯内普就像对待邓布利多一样，是和对待其他人不一样的。她注意到其他人在抱怨斯内普或邓布利多的时候，格特鲁德不会参与话题，她坐在一旁不说话；有时她们说的火热，格特鲁德还会摆出厌烦的表情走开。

        比如拿斯内普最近“控制不住魔力”，让一个一年级学生的头反复撞向书桌【1】。她们都觉得斯内普是在故意惩罚学生，联合他平日可怕的样子是很有可能的。还要说成没控制住情绪，邓布利多竟然也不开除他。接着她们就骂起难听的话，格特鲁德就是这时候插话打断的。她厌恶地走开了，好像听不得别人说斯内普或邓布利多坏话似的。

        真奇怪，她太做作。明明和她们一样不擅长魔药课，一样被斯内普骂，一样小心谨慎，却不说她讨厌斯内普，还装模作样不想让其他人骂。

        时间到第二年，又有批新生入学。她们也成为二年旧生。琳达很惊讶，又得意好笑地发现：格特鲁德不想再装了，她开始疲于应对斯内普，脸上不高兴的神色越来越明显，有时走神两眼发呆，琳达甚至看到早上的魔药课格特鲁德在打瞌睡。

        相反的是，斯内普又紧抓起格特鲁德了。

        他的目光总是划过格特鲁德坐的地方，讲课时常常与格特鲁德对视，问问题也先看向格特鲁德。

        然而他生气地发现，这个学生不再积极地举手，与他对视了。他常常瞥到对方，对方却离开视线看向黑板或低头盯起课本。作业也不如以前用心，论文出现许多漏洞，虽然还是以前的长度，但字迹潦草，错字也不改正。遇到他时还会微笑问候，但不如从前真诚，问候的内容也明显客套虚伪起来。

        他有点生气。其他老师总是夸格特鲁德，但她的成绩偏偏魔药课不好。如果她这么聪明，为什么偏偏魔药课学不好呢？于是他猛抓她，起初略有成效，但接着对方就显地力不从心，或者说心不在焉起来，导致成绩惨淡。他觉得她从没有认真听他讲话，于是又揪着她到办公室一顿说教，希望她能醒悟过来，然后看着她痛苦地走出房间，以为她能痛定思痛，将魔药达到优秀，然而第二天她竟然坐在第一排打瞌睡！

        他真的生气了。她是他教的第一批学生，又是第一批学生里最有天赋的（是格特鲁德曾经学过而导致的假象），他将大部分时间精力都投入课堂上，甚至单独告诫她，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格特鲁德其他科目依能优秀或良好，这更让他不思其解，一个优秀的学生为什么偏偏魔药科是d，甚至在他的教导下偏科得更严重了？

        他对她又爱又恨。对第一批学生，他投入了很多感情，失去莉莉的惨痛时时萦绕回来，为了躲避，他将自己投入到教课上。对于那些没有能力和未来的蠢蛋，他可以放任。但曾在其身上看到过天赋和努力的格特鲁德，他没有放弃。

        即使格特鲁德的成绩不好，但她仍然是个很有礼貌的学生，她会尊重他，关心他。他不是没有听到过学生对自己的恶意称呼，他可以告诫自己不去在乎，但听到有人为自己反抗其他人就是不同的感觉了。在过节，她甚至写信给他，因为不知道地址所以回校后他才收到猫头鹰的来信，信上除了问候还写着：

        如果不是不知道您的住所，我一定会登门拜访。

        地址竟然是霍格沃茨，教师椅，西费勒斯·斯内普收。

        曾经还有一封感谢信，就在她被抓后提升成绩那一次，她应该是怕面对他紧张，所以提前写了一张台词，对着他的时候念出来。后来送给了他，就成了感谢信。

        第二天早餐时教授们一起谈话，就他了解到的情况，其他老师可没有收到学生的感谢信。意外得知格特鲁德是差别对待教师的，而自己是被优待的，不禁让他有小小的得意和欣慰，于是嘴角绷不住地斜扬起来。

        其实，双方都不知不觉地偏爱了。

        【1】：汤不热一位用户的梗，我借用到故事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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