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23

谨以此章献给报志愿的孩子、献给去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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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不厌其烦地举着我身边发小、同学的例子，每每听到我都只能故作生气地敷衍——“报都报了，再说有什么用咯！”

        我怕我会后悔。

        当初附中只在小县城收11个学生。先不说我这个小镇离了县城城关十万八千里，城关考生还几千个，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就算是在我这小镇上我那甚至破败的母校来说，我的成绩都不是一鸣惊人的料——从来没进过年段前五。然而我却只为了那颗想飞得更高的心义无反顾地在志愿书上郑重地写下了附中的名字。我们那一向爱拿学生逗趣的老师也一直在劝我——“附中啊，跟我们县一中又没差多少。哎呀呀，如果你一定想去大城市，你看高级中学不也不错嘛。以你的实力附中太玄，高级中学肯定可以啊。”我那时怎么说的？好像是让我去高级中学不如让我滚回一中？是这样的吧。那时候非附中不报的心情，现在想想反而有点难以理解了。

        曾经的豪言壮语，那也只是曾经，一直追逐的那个东西成为了属于你的现实后，反而会迷茫得不知所措。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我没有看韩寒的作品，但是却一直记得他的一句话，虽然只是一句广告词——我不为做过的事而后悔，我只为没有做过的而遗憾。

        这句话成为了我信条的一部分。

        现在回想，真的难以想象，在刚刚估完分的那一天我会毅然拨通附中招生办的电话，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带着根本不知道估得准不准的成绩，千里迢迢跑到省会，去想要念的学校接受一个不算正式的面试，来赢得多一些的机会。这不像是我内向的个性会做的事，却又确确实实让人相信这是我会做的事——果然是人格分裂了么？=-=//

        万幸，我的勇气似乎给了老师不错的印象，让我可以摆脱名额的拘束。我不再需要和我们县其他想要来附中的孩子竞争，我需要过的不过是附中的录取线再加六分的外地招生分数线而已。万幸，我在中考时平时衰到想撞墙的人品居然还能够爆发，让我在最后一次最生死关头的考试中，独占鳌头。

        在这个季节，我正在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刻，恰好是我冲动地去争取机会后的第365天。

        如果当初的我，没有做出那样的事，那现在的我又会在哪里呢？怕是在县一中的哪个不知名的角落继续默默无闻没有目标地活着吧？

        人们喜欢假设如果，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当然，假设是人类的天性。如果，如果一定要说——让我们站在辉煌的角度，假设如果没有什么事发生，我就会一直黯淡下去，比起一个人蜷在角落闭守不前、想着如果当初我做了什么该多好多好，是不是要好得多？如果，世界不能重来，我希望如果带给我的是更多的欣慰与感激，而不是悔恨遗憾。

        还好当初勇敢了，不是吗？

        妈妈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她想我，我却硬得装出一点都不想家的模样。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还曾犹豫，我一直希望我是那种潇洒坚定的人，那种不会活在徘徊与悔恨里的人。

        选择了，便不要去后悔。所以，明天，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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