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触禁犯忌

　　赵奶奶不费吹灰之力就缓解了张家的内部矛盾，当然这不全是她的功劳，最主要的还是胡海枝的配合。这女人虽然泼辣，但很顾家，顾家的女人无需外力也能把家治理好。

　　另外石富贵的一包烟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男人们在烟雾燎绕中常会做沉思状，表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思想境界，能有效地让亢奋的情绪逐渐平静，这对平息争争吵吵、打打闹闹极有帮助。

　　尽管石头爸对向阳胡同的和平安宁做出巨大的贡献，但在回家的路上却没少挨石头妈的骂。

　　“听说你们家大石头要去当兵，手续办好了吗？”赵奶奶在他们身后听的直乐，有意加快脚步，打破他们夫妻间的叮叮当当。

　　“已经报名做了体检。”石头妈满脸堆笑地回答。

　　“大石头身体素质好，去部队煅炼两年对他今后人生有好处。”赵奶奶说：“如果有问题可以找我们家虎头，他对漳河人武部很熟悉。”

　　在石头夫妻俩的致谢声中，赵奶奶和陈岚进了自家门。小宝迫不及待地问一同回来的何秀：“他们家谁跟谁打架？”

　　这小子贪吃，破天荒的没去瞧热闹。何秀回答：“建华舅舅打建华爸，后来建华妈回来又打建华舅舅，撵的跟兔子似的。叫你去你不去，现在又来问我。霞也在那看，说等会儿去挖地菜，问你去不去？”

　　小宝对地菜不感兴趣，待想说不去，赵奶奶道：“去吧，去吧，多挖些回来。”

　　她是想煎点地菜饼给黄玉蓉夫妻俩尝尝，这两人与世隔绝十来年，该让他们熟悉熟悉人间烟火。等援朝送淑梅和她父母去宿舍休息之后，她立刻将现今的时局和高层的变动告诉张华林。

　　这些话让刚从狱中出来的夫妻俩心中燃起新的希望，张华林感慨地说：“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恢复我的D籍，这是我毕生的信仰。”

　　虎头安慰道：“要相信组织，现在有很多老同志在关注你们的事，已经开始着手调查。”

　　兴国知道点内部情况，微笑道：“我们接到上面的口头通知，要照顾好二老生活。要不是我爸把您们安排在军分区，我们组织部也会出面。虽然调查已经开始，但要把问题彻底解决恐怕要一段时间。二老就安心在这住，有什么需要跟援朝或者我说一声就行。”

　　“一家人能团聚就让我很满足了。”黄玉蓉长叹一声，经历过风风雨雨，她已经把事看的很淡，只想回归到平常人的生活。

　　赵奶奶岔开这些伤感的话题，对张华林和黄玉蓉说：“明天叫援朝和淑梅陪你们上上街，先熟悉熟悉九江的环境。要不是你们住的地方小，我就把他们都赶到你那里去住。”

　　虎头道：“好在住的近，走路也就几分钟的事。”

　　“姐，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们把援朝养的太好了。”黄玉蓉拉住赵奶奶的手想道声谢，可眼眶通红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华林落寞地说：“对孩子我们是有愧的，没尽到父母的责任。”

　　虎头打着哈哈道：“援朝会理解，等他为人父了，就更能理解你们的心。你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养好身体才能抱的动孙子。呵呵呵……天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他和彭胜利亲自把张华林和黄玉蓉送回军分区招待所。

　　在岳父岳母面前，援朝可不敢油腔滑舌，一路陪着小心把他们送到医院宿舍。

　　周美琦很喜欢这位英俊的女婿，那盈盈秋水不断地在女儿女婿脸上顾盼神飞，越看越是欢喜，越看越觉得这一对人儿真的是珠联壁合的神仙眷侣。

　　她从带来的行李中翻出一个精美的锦盒，拿出一对镶着宝石的戒指，软语莺声道：“这对戒指几百年来都没分开过，现在该交到你们手上。你们要珍惜彼此，永不分离。”

　　张亚之道：“这是古董，价值不菲，原先是皇宫贵人使用，后来流落民间成为我们张家的传家之宝。它的价值并不单是在材料、做工上，还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见证过无数情侣的悲欢离合。现在就让它去见证你们永结同心的爱情，见证你们相濡以沫的一生”

　　援朝细细打量戒指，虽然光彩夺目华丽无比，但没觉得有什么稀奇。又把它们交到淑梅手上，对岳父岳母说：“谢谢爸妈，您们放心，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春和日丽，我们都将不离不弃，共同谱写属于我们的人生乐章。”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把梅梅托付给你。她是我们的心头肉，是温室的小花，你要好生保护她。”周美琦握住援朝的手，秋眸中泛起朦胧的水雾。

　　对这位如同姐姐一样的漂亮岳母，援朝有着极大的好感和莫明的依恋，频频点头道：“我会的。”

　　见天色已晚，他也不敢多停留，听完两位长辈的嘱托后便告辞出来。

　　淑梅送他到楼梯口，见四下无人，小声说：“你先别回家，在小树林里等我。”

　　援朝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刚想开口问，这人却像燕子一样飞走了。他心里直犯嘀咕，还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在那小树林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淑梅又像燕子一样飞过来，挽着他的胳膊说：“走。”

　　“这么晚还去哪？”

　　“去你家，你不是说要多和我在一起嘛，从现在开始，我整天整晚都陪着你。”

　　援朝喜道：“你爸妈真好。”

　　“想的倒美。”淑梅咯咯直笑：“我是骗他们到楼上借宿，要是给他们知道，准得骂死咱们俩。”

　　“有什么可骂的，我们都领了结婚证。”援朝故作无畏地说：“在法律上我们已经是夫妻，夫妻俩在一起天经地义。”

　　“好哇！”淑梅娇笑道：“你把这话跟我爸妈说去，免得我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我不敢，怕他们打。”

　　周美琦站在窗口前本想欣赏高挂在天空中的皎月，却看见女儿溜出宿舍跟女婿悄悄地跑了。想起自己和老公谈恋爱时的趣事，那微抿的嘴角顿化成一丝淡淡的浅笑，为女儿能找到真爱和幸福而感到高兴。

　　她从窗户边回转身，钻进被窝，问仍在看书的丈夫：“达令，你觉得援朝亲妈人怎么样？”

　　张亚之合上书本，摘下眼镜说：“是位坚强的女性，也是位美丽的女士，岁月的艰辛让她略显沧桑，但掩盖不住曾经的美丽。如果细看，女婿在很多方面遗传了他母亲优良的基因。”

　　“是啊，特别是眼睛和嘴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周美琦慵懒地偎依在丈夫身边，轻声乐道：“当女人的美目和樱唇配在男人的脸上，那就是一幅画，是柔美和阳刚的和谐统一。”

　　“他是长的不错，但太好看也不好，容易招蜂惹蝶，我怕梅梅以后抓不住他的心。有些事你要教教女儿，她太单纯，就像一瓶净水。”

　　“只要他们相爱就足够了，”周美琦意乱情迷地说：“我只希望我们的女婿能始终保持这份爱梅梅的初心，只要这份初心还在，他们就能共同克服人生中的沟沟坎坎。身体基因可以遗传，精神也同样会遗传。你看援朝他妈妈，宁可去坐牢也不抛弃自己的丈夫。我想我们的女婿会遗传到这些优良品德。”

　　“她是位伟大的女性。”张亚之对黄玉蓉夫妻俩印象很好，他们在政治和经济领域中有着广泛的共识。特别是黄玉蓉，话虽不多，但在仪静体娴中透着温婉可人的睿智，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这是他妻子身上所没有的。

　　如果用花语来比喻这两位女人，黄玉蓉就像是风雪中的寒梅，自己的妻子则是温室中的睡火莲。他的欲望在对两个女人比较中迅速高涨，但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几分钟就喘着气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周美琦对丈夫是真爱，可美中不足的是：随着年纪增长，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满足她的需求。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她对丈夫的感情，只不过在身体需要的时候，她会一边幻想别的男人，一边偷偷地自我救赎。可现在是在宿舍，无法像在家那样躲进卫生间。空虚带来的煎熬，让她久久难眠。身边的丈夫却睡的死沉死沉，鼾声忽高忽低。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桌头柜上，那里有一幅淑梅放的相片。周美琦对相片中的人凝视片刻，然后微闭凤目，幻想自己被他呵护，被他爱抚。接着紧咬被角，含混地轻噢一声。

　　相片中的人是王援朝，周美琦幻想的对象竟是自己的女婿。这是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她并没有因为这个秘密而感到羞愧，也没觉得这种荒诞的幻想有多么YD，反而在这种幻想中得到了一种禁忌的快感。她认为在每个人的心底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违背道德人伦，想想又何妨。上帝可以约束一个人的行为，但不能剥夺一个人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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