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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冤家路窄


林琳的眉挑了一下。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她盯着那个拉风的车标,坐在名车里的男人傲慢的抿着唇角,像只骄傲的孔雀。

        因为小时候有被自行车撞了,骑车人逃逸的经历,林琳对不负责的人深恶痛绝,尤其那人还这么一付吊样儿,就跟他爸是XX似的。

        林琳眯了眯眼,很甜美的冲那只孔雀笑笑,“先生,不好意思我也忙,不然报警吧,请警察蜀黍用警车送叔叔去医院?”

        警察蜀黍来了不但会帮着送人去医院,还会请你去警局喝茶外带扣你证件,没个半天这事儿完不了。

        男人的眉拧得更紧了,似乎是为了把这个难缠的女人看清楚,他伸手把墨镜微微抬起,凌厉的视线毫无遮挡的投到林琳脸上。

        林琳的目光和那人的对上,呆了呆。

        那双眼睛好漂亮啊……

        “算了,我认倒霉,你给钱我自己去医院好了……”

        身后传来受害者的声音,刚才坐在地上的人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车前,张嘴报了个数,“……你给这么多吧。”

        车上的男人瞥了林琳一眼,那眼神轻蔑又得意,意思好像在说“是吧你们就是为了钱”。

        你也就是有几个臭钱!

        林琳拿眼神瞪回去,看着男人已坐正了身子,阴沉着脸从钱夹里取出钱来塞到那人手里,摇上车窗,扬尘而去。

        等那只傲慢的孔雀走远了,林琳还在心里想着,那双眼睛,好像在哪儿见过呀?

        汽车喇叭声在身后响起,林琳从走神模式清醒,赶快穿过马路,再回头找,刚才那个被撞的人已经没了影子,大概自己走了。

        林琳也没在意,就向车站走,刚抬腿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看来电的名字,心情又好了,按下接听键,“英子啊,什么事?……唱歌?可以啊,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林琳招手拦了辆出租,按着英子告诉的地址奔了过去。

        到了地方,找到包间进去,英子和其他几个林琳的同学都回过头来,咧着嘴,“才来啊,就等你啦!”

        林琳大大方方走进去,随便找个位置坐了,听别人唱歌,偶尔遇到自己喜欢的也亲身上阵。

        坐了会儿,林琳起身去外面接个电话,在过道里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包间里传出的唱歌声,声音挺耳熟,她下意识的往里瞥了一眼。

        包间里光线不好,隐约可以看到坐着几个人。

        林琳一眼认出拿着话筒唱歌那人,禁不住脱口叫出来,“关杰!”

        正唱得起劲的关杰听到那一声,愣了下,迟疑的转过头,看到包间门口的人,一时就没再唱下去。

        林琳看见自己男朋友在里面,就走进来了,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说晚上加班吗?

        关杰的表情不太自然,嘴刚动了动,身后有个淡淡的声音,“阿杰,她是谁?”

        林琳向那边望过去,刚才光线暗没注意,原来沙发上还坐着个女人,打扮挺时尚的,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有点众星捧月的意思。

        关杰的表情僵了下,看着林琳,“她……是我一个朋友。”

        林琳心里忽悠一下,像夜里做梦,一脚踏空那样。

        关杰说的是“一个朋友”,而不是“女朋友”,再看看包间里的人,都是她不认识的,唯一熟悉的关杰还有意和她拉开距离。

        林琳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声叫得可能鲁莽了,更不应该贸然进来,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就打算出去。

        “既然来了,就一起坐坐,唱个歌吧。”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又发话了。

        她似乎习惯命令别人,虽然是祈使句,那语气里一点征询的意思都没有,倒有点发号施令的派头。

        林琳不喜欢被人控制,正想找借口离开,关杰却拉了她一下,“小琳……”

        那眼神就是让她留下的意思。

        林琳看了关杰一眼,跟着他到椅子边坐了。

        正好在那女人对面。

        女人拿起杯饮料,身子向后靠去,似是无意,却恰好挨到她身边的关杰肩上,喝了一口,“阿杰,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你的这个朋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琳看见说到最后四个字时,那女人嘴角隐隐挑起来。

        “这是林琳,”关杰看了林琳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身旁的女人,“这是……”

        “我叫潘诚诚。”

        女人伸出手来,林琳也只得伸出来和她握了握,两手交握时她觉得对方的手又冷又硬,不像女人的手。

        “林小姐是做什么的?”

        潘诚诚紧紧盯着林琳,对她十分感兴趣。

        “我是鉴……”

        “鉴定师!”

        关杰抢先开口,声音出乎寻常的大,坐在旁边的几个人都直看他。

        林琳也瞪着他。

        “她是……鉴定古董的,专门审查那些……样品是不是赝品,有没有流通价值。”

        关杰没看林琳,装作很尽心的给潘诚诚解释,桌下的脚却偷偷踢了林琳一下,示意她别作声。

        比起被改了职业,林琳更诧异关杰居然这么会演戏,她以前都没发现。

        看了关杰一眼,林琳没出声,想知道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原来是古董鉴定师啊,很不错的职业。”

        潘诚诚笑了笑,“林小姐平时都鉴定什么古董啊,说给我们这些外行长长见识。”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上挑着,笑容里有一丝轻视的意味。

        树欲静风不止啊……

        林琳的眉挑了下,坐正身子,“我鉴定的比较杂,国外的比较多,主要是亚洲的,还有欧美的。”

        关杰突然被呛到了,正喝的饮料全喷出来,忙着道歉又拿纸巾擦。

        林琳全当没看见,冲潘诚诚笑笑,“我们鉴定的时候采取类似分级的制度,达到一定标准才能通过,劣质品是绝对通不过审查的。”

        “古董也分级?”潘诚诚似是极感兴趣,眼神里刚才那丝轻视也没了,向前探出身子,“那林小姐您觉得哪个国家的古董比较有特色呢?更符合大众的审美?”

        “就我个人感觉,考虑到文化差异,还是亚洲的更符合国人的审美……”

        林琳喝了口果汁,一脸严肃的对着潘诚诚,“尤其是日系的,虽然他们的比较变态,不对我是说另类,但是市场形势很好,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播,大量流传到国内,我知道很多人家里其实都会私藏几件日系的作品,没有的肯定也看过……”

        潘诚诚听得饶有兴致,关杰的嘴角却是不住抽搐,听着林琳把鉴黄师的工作内容胡扯到古董鉴定上去,汗流得都快化了。

        他听身旁的女人说,“林小姐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见解很独特我都是第一次听到,改天希望可以请您帮我看看我家的收藏。”

        “我平时很忙,不一定有时间。”

        林琳站起身,很镇定的笑了笑,“其实关杰对这方面也很有研究——研究相当深,家里也藏了一些精品。你俩以后可以互相切搓。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走出门口时,听到潘诚诚的声音,“阿杰,怎么你家里也收藏古董吗?哪天让我去看看?……”

        他那些收藏你看了一定叹为观止,然后就知道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林琳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疾速走着,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她。

        她和关杰算是OVER了。

        走的太快,等林琳看到地上那双男人的皮鞋时身子已经撞进那人怀里。

        肌肤接触的地方瞬间凉了一下,林琳手里拿的饮料打翻了,把她和那人淋了一身。

        林琳抬起头,先看到男人线条坚毅的下颔,再向上抬,对上那双漂亮冷漠的眼睛。

        是他——那只孔雀?

        孔雀没说话,他显然也已经认出面前的女人正是下午找他麻烦的那个,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看着林琳。

        他身边还有个男人,相貌同样出色,左耳戴着金属耳环,两人从二楼下来,正好在楼梯交接处和低头走路的林琳撞上。

        在过道昏暗的光线下,林琳能看到两个男人穿着面料考究的衣服,不过她面前的孔雀衣服上全是暗色的水渍,衬在浅色衣服上很显眼。

        “小姐,你太不小心了吧……”

        耳环男人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似笑非笑,“……低着头,还走那么快,撞到我们了。”

        林琳有些发愣的盯着对面人衣服上的水渍,脑子里浮现出“冤家路窄”这个词。

        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干洗费我出……”

        “小姐,这不是干洗费的问题哦……”

        耳环男人笑起来很迷人,声音也很好听,不过说出的话一点不留情,“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现在这样……”

        看了眼身旁男人的衣服,又把目光投向林琳,“这还怎么去呢?”

        这是娱乐场所,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办啊喂!

        林琳知道撞到人是自己不对,但也不能咬住不放啊!

        挑了下眉,“你们说怎么办?我赔衣服,多少钱,你们说个数。”

        低低的一声轻笑。

        是孔雀发出来的。

        林琳看着孔雀微微扬起的唇角,配着那出色的五官很是优雅迷人,但她能感受到那笑里不友好的意味。

        “这不是钱的问题……”

        低沉的声音从男人的薄唇里发出来,淡漠的黑色眼瞳带着些恶意的盯着林琳,“我很忙,你耽误了我的时间。”

        林琳微微张大了嘴——

        这绝对是报复!这男人把下午的仇记到现在报了!

        看着男人漆黑的眼睛,林琳在心里鄙视他的小气。

        越看越觉得那双眼睛熟悉,她在脑子里飞速搜索着,想要翻出那双让她印象深刻的眼睛。

        旁边包间里响起很暧昧的声音,也不知谁那么有才把一首情歌唱得像叫/床。

        头脑中某根神经突然被触动了,林琳眼睛一亮——

        靠,这不就是那个G片里的小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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