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好，该明白点什么了

当火车到达W市站台后，雷雨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跳着跳着就奔了出去。柯易一人在后提着偌大的行李，无语的摇了摇头，这哪是游玩，简直就是搬家，为了来W市游古镇，雷雨在来的火车就没有消停过。凭着雷雨的口才，不一会儿，几乎整节车厢的人都是雷雨相见恨晚的姐妹兄弟。正因为这样，雷雨充分了解到了古镇的那家店货真价实，那家店缺斤少两，那家店的货物物美价廉，甚至古镇有几个公共厕所她都能给你画出一幅路线图。

        也好在，有了雷雨的活地图。一路上游玩古镇顺顺利利，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只是一直心事重重的柯易一直被口袋里的名片困扰着，是见或不见，都是难以抉择的。

        “吃棉花糖”雷雨递给了柯易一个超大号的棉花糖

        “你吃吧，太甜，不喜欢。”

        “吃吧你，啰嗦什么”雷雨把棉花糖狂塞在了柯易的嘴里。

        “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来到这里，就那么不开心。”雷雨嘟囔着。

        “没有，可能坐车挺累吧！”

        “要不我们先回好好休息，等你精神养足了，再好好玩玩。”

        “行。”

        “我们团购的酒店貌似距离这里不远，我去拦车。”

        果真如雷雨所说的距离不远，计程车非带着柯易和雷雨来了一次饶市大游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距离景区不到一千米的酒店。

        “气死我了，两百多大洋，我差点感觉是坐包机的节奏”

        “算了吧，人家铁了心要宰我们的客，谁叫我们不认识路呢。你的地图也不靠谱啊，要知道转个弯就到，也不要这么折腾啊。”

        “事后诸葛亮，切！算了，本小姐心情好，不计较，先去登记吧！”

        前台接待一脸坏笑的盯着雷雨似笑非笑的说“小妹妹，你们就两个人，定两间房太不划算了，要不给你们开一间？”雷雨顿时脸红了。

        柯易也淡定不了“姐姐，我们只是同学，就按照原定的给我们房卡吧，我们挺累的，就想好好休息。”

        “好好，这是房卡，你们去休。息…吧！”前台还是故意拉长休息两个字，似乎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着旁边脸色已经由红变紫的雷雨，柯易慌忙拉着她就奔向了电梯，当电梯门完全合住了，柯易才深深舒了一口气。

        “给，这是你的房卡。”雷雨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同学，你说我们就只是同学！哼！你去死吧！同学”一声响动后。叫唤着脚疼一瘸一拐的柯易回到了房间，立刻就躺在了床上装尸体。

        柯易拿着名片在矛盾中惴惴不安，。自己该怎么办。是见见这个人吗？此刻的柯易有那么一丝丝胆怯。

        不一会儿雷雨发来约着七点去吃晚餐的短信。

        对了，雷雨，还有雷雨，嫖客说过自己不能毁了她。必须要见见他，自己不能毁了雷雨，不能欺骗她。柯易立马在手机上输入名片上的陌生号码，果断的按下了了拨号键。

        一阵提示音后，一个浑厚而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好！”柯易心跳的厉害，紧张的无法言喻“喂，你…你…好！”

        “你是？”

        “我是，哦！我是…。柯…柯…柯易”

        “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不是…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有什么事吗？”对方很有耐心的听着柯易颠三倒四的话没有挂电话。柯易仍旧没有办法稳下来。

        “那个，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见个面？”

        “这样是有点冒犯了，但是，是关于周显的事！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周显…。”对方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应许了柯易。“好吧，我们见个面吧！你现在在哪里？”

        “谢谢，我在古镇一号大道的锦绣酒店。”

        “这样啊！你酒店楼下右转五百米有个咖啡厅，你在那里等我，我二十分钟后到！”

        “哦！谢谢了。我马上去”

        挂了电话后，柯易努力的深呼吸来缓解缓解心脏狂跳不止的强劲运动。好，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好好赴约。柯易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就赶了出去。

        桌上的拿铁还在缓缓冒着热气。咖啡厅的人不多，只有几个服务员，柯易坐的位置是靠窗的，窗外有一大片绿色植物，依稀间还能看见一些人流和车辆。轻轻的喝了一口咖啡，满嘴的泡沫。刚才看了看价目表，柯易深知，如果学院里的奶茶店是装小资，这里的价格就是来装一夜暴富的土豪。唉！转念一想，这个郭怀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好不好相处呢，等下见面要说些什么才能不会尴尬呢，对了自己穿着得体吗？一长串的问题搅乱着柯易。

        “你就是柯易吧！”

        “恩！”柯易一下子回过神来，“你是谁？”

        “我？你不是给我打过电话吗？”

        “你是，郭怀义，你什么时候到的，我都不知道。”

        “刚到，看见你在发呆，就没好打扰你”

        “是没有打扰我，是吓到我了。”柯易轻轻嘟囔着。

        “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想问你喝点什么，我帮你点。呵呵呵呵”

        “橙汁就好。”

        “橙汁，橙汁，你等下，我去给你点。”柯易站起身准备去柜台，“等等。”柯易转了过来，“给，你嘴上有泡沫！”

        柯易深深吸了一口气接过郭怀义的纸巾，立马就蹿跳到了前台。

        等俩个人都好好坐下来后，柯易好好打量了下郭怀义。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带着一副金属边眼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

        “绅士啊！”柯易轻轻的发出了感叹。

        “柯易是吧，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谈吗？怎么不说话。”

        “哦！对，是有事，我想问，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柯易的，你没有见过我啊。”

        “简单啊，你的来电秀有张你的照片，挺有意思的。”柯易急忙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秀，自己那身火红的好运童子照赫然在目。看来是雷雨设置的了。柯易无奈地叹了叹气。好运童子啊好运童子，我还指望着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没想到打电话时你就彻底出卖了自己，什么破好运童子。

        “呵呵，那张照片很囧的。”

        “挺可爱的，就像个邻家男孩。”

        “呵呵！对了，我们说回正事吧！”

        “是周显出了什么事吗？”

        “这倒没有，只是我…。我很好奇，我知道这样很冒犯，但是我必须要试一次。所以我找到了你…。”

        郭怀义听得云里雾里的，“能说清楚点吗？”

        “不是，我…。能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吗？”

        “这个？”

        “我知道很唐突，但是，我想知道，从你们认识到分开，我想知道是怎样一个人让他爱的那样死去活来的。我需要一个答案。”

        “你们太单纯了，什么爱不爱的，不要轻易说出这个字，要背负这个爱字是很难的。”

        “能告诉我吗？”柯易急切的想知道。

        “好吧！你既然想听，我就告诉你。”

        郭怀义轻轻扶了扶镜框慢慢讲述了起来“两年前，他因为高考临近压力很大于是离家出走来到了W市，说起来很好笑，我是在路边捡到他的。他很狼狈，连鞋都只剩了一只，而他自己明明有钱却不去买吃的，他说他要在饿死前等个人来救他。”

        “《等待戈多》？”

        “也是，我可能扮演了戈多的角色。那时的我也刚失业，两个人聊了几句，我带他去吃饭，当时我也囊中羞涩，只能带他吃了一碗面，一人一半，当时的他哭了，他说他要跟着我。于是我带他回到了我的出租屋内，那段时间挺开心的，他鼓励我重新找到了新工作，我也劝导他回家去高考。一个月后，有天早晨，他偷偷的吻了我，告诉我他要离开了。当时的我一直装睡，等他离开后才睁开眼睛，我不能去耽搁他的前途的。”

        “难道你们就这样分开了？”

        “没有，高考后，他来W市找到了我，我们一起度过了最快乐的一个暑假，我上班，不会厨艺的他就按着食谱弄些失败的食物让我吃完，W市其实不大，我们就喜欢坐着公交不停的来回起点站和终点站。记住每个起点，到达每个终点，过程总是一直等待着，那是的我是害怕的，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公交能到终点站，我陪不了他到终点站。他开学后我送他到了学院，以后有时间我们就见面，一直维持到最近。我离开了他。”

        “因为你要结婚？”

        “你知道了，其实两年前我就告诉过他，我们没有长相厮守的可能，我给不了承诺，只能告诉他真相，我早晚得结婚，家里只有我一个希望，我不想为了自己伤害更多的人。”

        “所以你最终选择伤害了周显。是这样吧，”

        “你觉得我做的对吗？柯易，你是旁观者，你认为该怎么做！”

        “我不清楚，怎样做都会有人流泪。能做什么呢！”

        “我也是这样的无助，只能佯装坚强，和他分开的那天，他在火车站的候车室等了一夜，我一直在角落看着他，却不敢向前走去，我怕见到他那一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周显还有很美好的前途，我不能耽搁他。”

        “你离开周显后，他真的很伤心，我看的出来。”

        “显肯定做了很多荒唐事吧！”

        “有点，喝醉，流泪，还有……”柯易还是隐瞒了周显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毕竟，那只是一个喝醉酒的玩笑，玩笑而已，现在也只能以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

        “柯易，你是喜欢周显的吧！”

        “我……喜欢，对，我喜欢他。”

        “他不适合你，你们不是同路人。”不是同路人，嫖客也说过同样的话，都是这样说，柯易失望了，自己赌输了，输的体无完肤。

        “柯易，你能帮我带个礼物给他吗？”

        柯易点了点头，郭怀义递给了柯易一个纸袋，是一双帆布鞋。

        “三年前，我捡到他的时候，他掉了一只鞋，就是这样一双的帆布鞋，现在的我没有办法替他做些什么，你把鞋给他，告诉他，我希望他能扔掉另一只鞋，穿上一双完整的鞋。我想，他会懂的。”

        “好的。我一定亲手交给他，好好转达你的话的。”

        郭怀义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们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没有。”坚决的回答打破了任何的可能性。

        “难道你都不能给周显一个道别的机会”

        “如果有一天，你也要拒绝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懂的。”郭怀义越走越远，背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郭怀义说过他陪不了周显到终点站，迷茫的前方能有什么值得等待的，想找个人陪同也是那样难的，何况本来就不是同路，再怎么逞强也只能是对自己的不成全。柯易觉得自己就是这样，既然不同路，何苦要执着，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就是这样现实的可怕，谁有叫自己要扎入这样的深渊。明明就是不可能，还幻想着一切皆有可能就只能自欺欺人了。柯易毕竟不是郭怀义，做不了那样坚决的决定，是时候做自己了。

        雷雨的电话接踵而至。

        “你怎么不在房间，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好一切吃饭呢”柯易这才想起和雷雨有约，慌忙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七点一刻了。

        “我买了点东西，马上回来”

        “你个死路痴，能找得到路回来不，要不我来接你算了，省的走丢了还得我满世界的贴寻人启事。”

        “不用，等着我，五分钟后到。”

        “好吧，就等你五分钟，赶快给我奔回来。”

        夜色已经有点迟暮，这里靠近古镇，街灯似乎都带着一点古朴的味道，柯易在下面走着，灯光拉长着他的影子，他停了下来，不远处的灯光闪烁的比较明亮，这里就像是被隔绝一般，连呼吸都和城市的喧嚣划清了界限。是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这样，在一起就是一通需找终点，分开后就是陌生到互不相识，没有一点交集，这样的情况让柯易有了些许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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