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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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少爷说时辰到了,该出发了。”一位少妇正在水池旁喂鱼,一侍女对她说。
“好的,我知道了。”那少妇应了一声,净了手带着侍女走出了花园。
“淮哥,今天我们真要去?”这少妇正是刚大婚不久的袁媛。
“肯定要去啊,毕竟是咱们三家是世交,再说上次刘洪泽的事跟咱们长房没有关系。”刘江淮身穿青色长衫,气质与军装时大不相同,二人一同上了马车。
“听说二皇子回来了?”
“再大的仇也不会在这时候闹起来。”
“爷爷去吗?”
“爷爷还在十方山,说是不放心那边新军,估计得年底回来吧。”
“二叔呢?”
“可能跟二皇子一起回来。”
“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这时马车已经到了归泊侯府门前,刘江淮下车时看到四周已经密密麻麻停着不少马车,皆是世家大族,高官显贵。新娘子已经接到了,门口迎宾的是从草原来的黄五和河西老家来的张阳明。正当二人刚遣人刘江淮夫妇送入门内时,只见远处来了几个内侍其中一人恭敬说道:“麻烦二位通传归泊侯,太子爷赏了东西,一会儿就到,让他准备一下。”另一人又赶紧说道:“太子爷口谕,不用出门迎接在里面候着就好。”二人先送上几封茶水银子又赶紧打发人进去报信。
尹庆之今日身着大红袍,此时正在席间左右招呼,其实他在京中并无多少知己好友,所以大多数都是打打招呼倒也清闲,府内的一个下人跑过来说一会儿宫里的赏赐就要到了,要他早做准备。过了一会儿吉时已到,尹庆之只得先进行下一步仪式。正当二人准备拜高堂时,一直在后堂喝茶聊天的长公主走上台对台下众人:“归泊侯与天毅侯父兄皆已为国尽忠,我与他们二人有旧,大喜之日不适合摆灵台,今日我就当个长辈替他们受你们一拜。”台下众人无不侧目议论纷纷,长公主已经十几年不理外事,前几日的风波还未平息此行此举无异于为尹、张夫妇张目。二人刚谢了长公主,太子带着内侍到了,赏赐里除了一株百年老山参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太子刚在第一桌坐下,二皇子领着刘伯涛也到了。二皇子虽然只是赏了些金银珠宝,可有心人知道二皇子早上到后还未进宫面圣。
刘江淮夫妇与铁略部的众人坐在一起,此时小苏查一边左顾右看一遍说道:“老尹结婚可真是热闹了,两位皇子赏光一位公主受拜本朝前所未有啊。”蒙图说:“你呀,就老实呆着。”倒是叶大叶二似乎很是关注,总是不停的转头看向第一桌。刘江淮却心中盘算着他那日大婚时各家的赏赐及今日之事的影响,袁媛似乎心有所感轻抚着他的手在耳边低声道:“淮哥。”刘江淮此时觉得自己还是静气不足,虽然这事有些出乎意料却并不影响大局想到这刘江淮对袁媛轻轻点头示意。
长公主并未就坐,只是让把那两把椅子撤去只是站在旁边。待二人拜完后下面人就开始互相敬酒,却无人去那第一桌敬酒。长公主坐在太子与二皇子中间,说道“二位,今天先替两个孩子敬二位兄长一杯,谢谢二位兄长赏光。”
“应该的,孤只是没想到,皇弟你也来了。”太子干了一盅酒后说道。
“皇兄您都来了,我又怎么又能不到呢?”二皇子也喝了一杯。
“怎么没见刘将军啊?”
“军务要紧,伯涛已经回营了。皇兄,怎么没见裴侍郎啊?”
“前几日裴侍郎告假在家养病,估计是还没病愈呢。”
“还真是巧了啊,我还有事想向裴侍郎询问呢。”
“二位,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在桌面上聊那晦气的话题。”长公主一入座就对二人说道,太子微微皱眉却并无言语,二皇子却似笑非笑说道:“皇妹好久不见,最近功课做的如何啊?”。
“不劳二哥挂记,小妹最近参禅礼佛也是略有心得,也劝大哥二哥一心向善。”
“你大哥二哥心中皆是家国天下,不比小妹身心悠闲,人啊最重要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是吗?”
“不劳二位兄长操心,小妹自会在家为二位兄长诵经礼佛。”
两人不在言语,这一桌三人便自顾自的吃饭。这时,二皇子身后一人拿着一颗青色的果子说:”二殿下,今儿我算是沾了您的光,这椰枣是贡品,上次还是在您府上吃了一颗,这回可是能吃个够啊!还有那红色的果子,我多没见过啊。就是这菜?“
二皇子说道:”一桌好菜啊,怎么了?”
“二十道菜了。“那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太子和长公主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周围桌的人却放下了筷子。
“军伍中人,说话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快说什么意思!”说完”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满室皆惊。
“我记得二十道菜乃是宗室嫡长子大婚时的排场,不过咱就是个臭丘八记不得这么些规矩,敢问太子爷两位侯爷是不是逾制了?”这时众人才看见那人乃是一彪形大汉,面目黢黑一双小眼倒是灵动异常。
”不错,确实有些逾制。不过今天乃是大喜的日子,父皇又对天毅侯甚是疼爱估计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太子喝了一盅酒缓缓说道。
那人却啪的一下把手里的椰枣都扔在了地上,二皇子微微皱眉就听见那人道:“天毅侯得皇上疼爱,可跟咱老包没什么关系,逾制的事咱可不敢干。”说完后,就见满屋的人没有一个动筷喝酒的了。
下人们又上了一道清蒸霸王蟹,这是深海特产一般都是贡品,除非去大东国否则也是有钱都吃不到的,不少人馋涎欲滴可是却没有动筷子。下人赶紧跑进去给主人报信,尹庆之刚换完衣服正准备出来敬酒,闻言也是深感头痛。长公主正欲发作,就见一个内侍领着御膳房总管走了进来。
“皇上有旨,忠臣之后大喜之日,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又令御膳房做了两道菜送来。”那内侍顿了顿又道:”皇后娘娘口谕,今天是续丫头大喜之日,你们这些腌瓒货要是不吃就赶紧滚蛋,别让那些闲汉坏了新人的兴致我和玉蛉还等着明天见新娘子和新郎官呢。“刚说完就有两名宫廷侍卫把那个姓包的黑大汉请了出去。这时众人又开始夹菜喝酒,长公主刚要抬起的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掩口而笑。
太子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居然自己干了一杯酒,反倒是二皇子面色很是难看。这时尹庆之和张小续已经走到了这一桌,端起了酒杯敬了三人一杯,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太子说了几句祝贺的话,二皇子闭口不言倒是他身后一个中年人凝望了二人一眼。
门外下人喊道:“望北城特使李泽如大人,代城主送来贺礼,白银万两、黄金千两、葡萄美酒百坛、宝石九十九颗、天蚕丝五十卷、王右军书画一副、侍女一人。”这时众人看到一侍女捧着一副书画进来,上面写道:“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减,上有苍穹。”虽然不似往日诗词那般气势雄壮,可笔力浑厚入木三分,单看气魄便知是王右军真迹。下面一片哗然,单是这幅字就何止万金,不少人对望北城的财力有了新的估计。
“好大的手笔啊!”太子低声说了句,又偷偷看了眼长公主的表情,见长公主也是神色疑惑就知道此事长公主也并不知情。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
众人的议论纷纷时,门房又唱道“珍阁掌柜送千年何首乌一株恭贺二位侯爷大喜。”“栖霞阁掌柜送云纱一件恭贺二位侯爷大喜。”“玉声铺掌柜送玉树一棵恭贺二位侯爷大喜。”三件皆是稀世珍宝,在场诸人皆是高官显贵却也不敢说家里能拿出这样的宝物。众人还未平息心头的惊讶时,又一书童道道:“我家老爷听闻两位新人喜结连理,特书一幅。”众人皆见白纸之上四个大字“百年好合”底款王右军。王右军年逾六十,乃当世书法大家,两年前皇太孙大婚时太子欲求王右军手书一幅而不得。其人无名山大川不书,无豪情万丈之情不书,便是圣旨也难从命,京城中有满篇圣旨不值一字之说,从没见过他为大婚手书一幅为祝念。
满座皆惊,太子脸色不佳的问道:“皇妹与归泊侯一家交好,可知王右军与归泊侯交好?”
长公主道:“从未听说那孩子说,你也知道那孩子惫懒的性子又如何能入王大家的法眼。”
“你的意思是这王右军主动讨好归泊侯了?”二皇子似笑非笑的问道。
高堂之后乃是一片大红幕布,幕布后方摆着两把椅子,坐着一对老夫妇。
老先生道:“今天的事有些招摇了。”
老妇人道:“女儿就喜欢这热闹的排场,不碍事的。再说你不是也让那老王头写了幅字嘛。”
老先生看了看下手的一个随从见其轻轻摇头,变道:“你知道的,我哪里说的动他。”
老妇人道:“那是谁呢?罢了罢了,只是一幅字罢了。咱们回吧,不早了。”老先生轻轻点头,那对老夫妇从后门而出上了一辆马车缓缓离去。
散席之后归家路上,观礼的众人无一不讨论今日双侯的热闹排场,收到的奇珍异宝。相信明日在这大奉,归泊侯就莫愁前路无知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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