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缘由2

小二偏头一看，竟是掌柜，掌柜一脸为难地向他摇了摇头，然后将他拖入楼下厨房。

        楼上那位姑娘此时正遭受着□□，还等着人去救。

        小二：“舅舅！我们得去救人！”

        掌柜：“咱们是那群人的对手吗？贸然上去，咱们只是白白送了性命。”

        小二：“可是！”

        掌柜拉住小二。

        掌柜坚持：“你娘就你一个儿子！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想到患病的母亲，小二沉默。

        深夜

        掌柜和小二的房间

        小二：“舅舅，我还是觉得不安。”

        小二和掌柜似乎还能听到屋外那女子的求救声。

        以防惹祸上身，他们早已将屋内的烛火都灭了假装已经入睡。

        掌柜心虚道：“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出头，等天亮了，去报官吧。”

        小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被子蒙住头，尽力不去听外面的声音。

        他想，也许舅舅说的对，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强出头。那个姑娘现在已然没了清白，不如等明日报官，官府总会给她一个公道。

        掌柜睁着眼听着屋外女子的求救声，不忍地闭上眼。没多久那声音终于没了，掌柜和小二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日，大胡子一群人很早便离开了。掌柜和小二听到他们离开的声音后才从一楼的房间里出来，果不其然发现收钱的柜台一片狼藉。

        昨日掌柜留了个心眼，平日歇业后他都把钱收进房间，但思及这伙人要是离开的时候不拿点东西走可能会找客栈的麻烦，他还是留了一些铜板、碎银在柜台抽屉里。今日一看，抽屉大开，里面果然什么也没了。

        小二愤怒地说道：“这伙人！简直是强盗！”

        掌柜的摇摇头表示算了，失财免灾。

        掌柜：“你拿件女子穿的衣裳赶紧上楼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小二立即明白了，跑上二楼。

        掌柜在柜台处收拾，正思考着要如何应对，便听楼上传来小二的一声惊叫。

        掌柜赶紧跑上楼，看见小二跌坐在昨晚大胡子住的房间门口，全身颤抖，惊恐地看向房内。他来到房门口便见房门大开，昨晚那蓝衣女子此时身上不着寸缕，上吊于屋内房梁之上。

        小二的惊叫声吵醒了周围住着的客人，有几人打开房门试探着往这边走。掌柜发觉立马将小二推进去然后关上门，转身应对那几人。

        掌柜：“无事无事，这小子乱吼乱叫扰了各位客官的清静，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几个住店的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脸色一变，但也假装不知，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他们都关上房门后，掌柜快速溜进女子所在的房间，转身将门锁住。

        小二此时还失魂般站在房内。

        掌柜拍了拍小二的肩让他回神，低声说：“快把人放下来。”

        两人合力把女子轻放在地，掌柜探了探女子的呼吸和脉搏，然后沮丧地摇摇头。

        小二激动地低吼道：“他们害死了人！舅舅！我们赶紧去报官！”

        掌柜点了点头，后又赶紧拉住店小二，“等等！先别去！”

        小二不解地看着掌柜。

        掌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到：“先帮她把衣服穿上吧。”

        小二看了一眼那姑娘的尸体，不忍地偏过头去，然后点点头。

        他俩沉默着帮女子穿衣，想起这位女子因为自己打抱不平遭受不幸，现在又因受辱而自杀，二人内心不免十分愧疚。

        但是，掌柜冷静下来又有了别的打算。

        “你先别去报官。”掌柜道。

        小二流着泪震惊地看向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舅舅竟是这样凉薄无情之人。

        掌柜解释到：“我想了想，如今人已经死了，如果报了官，万一那伙贼人逃脱，他们一定能想到是我们报了官，便会立刻来找我们的麻烦。到时……”

        小二打断掌柜的话，“可是舅舅！这姑娘说起来也是因我们而死！如今她受辱而死，我们怎么能当作没发生呢！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掌柜说出这番话也心里挣扎了一番，如今被侄子斥责，他有些情绪失控。

        “我知道！我也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可是我们也得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考虑！你以为真是这女子不堪受辱而自尽吗？谁知道会不会是他们杀人灭口？要是报了官，他们回过头找上我们可怎么办！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活，如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万一他们报复我们的家人怎么办？！”掌柜越说越激动。

        小二哑然，但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当日，所有的客人都对昨晚的异常闭口不提，并且不约而同离开了客栈，其中有几个客人掌柜记得本来是要多住几日的。他们的离开，给掌柜和小二一种暗示，那就是他们不愿意蹚这一趟浑水。小二的一腔义愤，被浇了一盆冷水。

        两人最后决定放弃报官，等到天黑将女子拖到后山去埋了，此事就此揭过。

        夜里，两人为女子换上做工精巧的衣裙，还为她略施粉黛，打扮得干净漂亮，才裹上草席将人抬到后山。

        掌柜和小二一边挖坑一边不停地道歉。

        小二哽咽道：“姑娘，对不起，我们没这个能力为你报仇，没办法将那群人绳之以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入土为安。”

        掌柜：“我们俩对不起你，但是你放心，我们定日日为你上香，每逢忌日定给你烧多多的纸钱。”

        想起那姑娘的死状，小二更觉得亏欠。

        小二眼角湿润，继续哽咽道：“你早点投胎，下辈子不要再这么喜欢为人出头了，不……不值得。”

        小二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掌柜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掌柜的安慰不仅没有开解小二，反而让他泣不成声，他蹲下身抱头痛哭了起来，掌柜看向坑旁在草席里裹着的女子的尸体叹了口气。

        这事之后，不知是不是那日离开的客人在外面说了什么，客栈一直没有生意。

        掌柜和小二不敢做什么说什么也只能安慰自己可能进入了淡季。

        七日后，客栈来了一伙从外地来的商队，掌柜和小二多日不见客人，热情招待了这一行人。

        商队领头人：“掌柜，你这客栈干净又便宜，二位有如此热情招待，怎么会没客人。”商队领队不解地看向他们二人。

        小二尴尬地微笑，继续倒茶。

        “可能是我们镇子太小没什么人来吧。”掌柜笑着回应。

        就在掌柜和小二都在为新客人的到来感到高兴的时候，这天晚上却出了事。

        客栈里

        沈棠安和谢沉听着掌柜回忆：“那日刚好是那姑娘的头七，我和我侄子安顿好那伙人之后，便去后山给姑娘烧纸钱上香，回到客栈的时候，撞见那群商队的人牵着马拉着货物，像逃命似的往外跑。

        我们赶回客栈，客栈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掌柜言闭，客栈里还回荡着那女子凄惨又癫狂的叫声。

        谢沉：“那你们怎么不离开这里？”

        小二：“往哪里走？我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个镇上，而且这本来就是我们惹下的祸事。”

        掌柜：“这样的情形，定是那姑娘死的痛苦，我们良心不安，找过一些道士和尚来做法想要助她脱离痛苦早日投胎，可是都没有用。”

        沈棠安：“那你们还继续做生意？”

        掌柜尴尬地苦笑。

        那诡异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又突然响起了，沈棠安被吓得往谢沉身边躲了躲，谢沉沉默着将他护在身后。

        掌柜安慰道：“两位公子也不必害怕，其实那声音只在二楼，她从来不下来，忍一忍到天亮就好了。”

        沈棠安听到这话顿时气到：“那你还给我们二楼的房间！”

        掌柜不好意思地挠头，然后手指谢沉：“我侄子说看见这位小道长施展了仙术，以为你们可能有办法帮忙解决这事。”

        沈棠安看了看外面，还下着雨，这会儿出了客栈去别处借宿也来不及了，深更半夜，别人大概也不会开门的。

        沈棠安气得瞪了掌柜一眼，掌柜一旁的小二充满歉意地看向沈棠安，沈棠安见他那样也不好意思开口骂人，只好闭嘴。

        谢沉：“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这话显然是对沈棠安说的。

        沈棠安小声说：“你真没办法搞定这事儿？这也太瘆人了。”

        谢沉抿嘴摇摇头，他从没遇过这种事，也没单独为人除祟过。

        沈棠安生无可恋。

        离天亮还有一会儿，那女/鬼一点也不累，一直发出吓人的惨叫。

        掌柜和店小二因谢沉二人在，安心不少，不再发抖。谢沉的脸没有表情，沈棠安看不出他到底怕不怕，可是沈棠安自己快怕死了。

        沈棠安不自觉地攥紧谢沉的衣袖，又紧贴着谢沉。谢沉感受到袖子处的重量，低头看了一眼，想说什么，但瞥见沈棠安一脸紧张的样子，没有开口。

        沈棠安慢慢感受到从谢沉身上传来的温度，觉得安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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