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良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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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子夜成婚这事儿拖了三年。
头两年,裴轻舟对跟裴琅的差距有了清晰的认知,回了青城山练剑练了一年,又去了三更楼实践了一年。
这两年万子夜也没闲着,走南闯北地做了个江湖郎中,多少算赎一些他爹造的孽。
大药箱里除了瓶罐纸包,其余装的都是天南海北的新鲜玩意,隔三差五到碧水镇落个脚,回苏府报完道,揣上外祖母准备的点心一起打包送上道观去。
后来连青城山的鹿都认识了万子夜,一见到他就蹦跳个不停,跟某个蓝衣女子一样。
好不容易到了第三年,该张罗好日子的时候了吧,李秋月不愿意放人,说是裴轻舟立了军令状,一年内要完成三更楼五年的指标,还差两年,照着名单干完了才能走。
其实就是舍不得嫁女儿,万子夜也懂,商议的结果就是,他进了三更楼白打了一年的工,专拣棘手的活儿接,皇宫大内该去的时候也没推脱。
按人头算算,照这么下去,拿个天字二号腰牌不成问题。
李秋月还真动了让他入楼的念头,这回轮到裴轻舟不高兴,摘下万子夜的修罗鬼面往桌上一扣,气势汹汹得好像她才是楼主似的,“我得带子夜回家了,娘!”
这一声“娘”给李秋月喊没了词儿,翻着眼睛让严追送这俩兔崽子滚蛋。
等人走没影了,她的眼圈倒是有些发红,然后命人去苏府找地字五号要了三罐桂花。
一罐留下,一罐送到裴琅的手里,还有一罐扬在天地间飞散了。
……
办喜事这天,万子夜起得挺早,主要是庄子里那帮弟子们,天刚亮就跑过来凑热闹,平日里练功都没有这一半的积极劲头。
他们不敢招惹裴大小姐,就来闹他。偏偏万子夜是个好脾气的,给陆续赶来的师兄弟姐妹们挨个塞完“珍奇药草”、“独门药方”、“江湖毒虫秘闻”之类的好东西,已是日头高照,这才开始绾发换衣。
三年前,他勉强算踩着“少年”的尾巴,这会儿恐怕跟少年的年纪沾不上边了。
气质方面大概是彻底定了型,朱红的婚服走的是金线,腰带也是金色的,跟他平日里素淡的白衣大相径庭,人却是仍旧丰神俊逸,今日好像是偷转尘世的红衣仙,动了凡心的那种。
新娘子住得近,接亲的仪式就省了,万子夜独自往宴客厅走,刚望见宴客厅的屋檐,就见着个锦衣男子扑扇着阔袖,一头向他撞来。
还没等询问,那男子嗷呜一声啜泣,给他吓了一跳,赶紧问,“子琢兄,怎么了?”
“叫什么兄,叫堂哥啊!”裴子琢一把鼻涕一把泪,酒席都还没开,他人倒是像喝醉了,“好小子,从小我就知道你是个狠人,没想到你当真敢娶我堂妹,好,好。”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全没有往日贵公子的仪态,抻起了袖子掩面又哭,“子夜,我替裴家认识的所有适婚男子谢谢你,收了我堂妹那个神通。”
万子夜:“......言重了。”
裴子琢哭哭啼啼没个完,老和尚念经似的喋喋不休,万子夜有一大半的嘱咐都没听清楚,还想安慰两句,只听“叮哐”几声巨响,从宴会厅里头传了出来。
赶紧迈进宴会厅一看,一套上好的瓷器又摔了个粉碎,那动静,全是银子打水漂的声音。
两个罪魁祸首正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个不亦乐乎,李秋月双手抠住裴琅的两颊,拔萝卜似的往椅子外面薅,“你下去,我坐高堂。”
裴琅的双手死死攥住扶手,口齿不清地抗声,“她愿意姓裴,我坐高堂!”
“我是她亲娘!”
“我是她......亲爱的爹?”
李秋月忍无可忍,“......滚下去。”
这两位“高堂”从定亲那日就争,争到现在,已让万子夜的内心起不了波澜,只是好奇裴琳和严追怎么不管管,目光环视一圈,发现那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推杯换盏,谈笑间,订了十来年的迷香生意。
喜堂不忘生意,二位不愧是裴家庄和三更楼的操心榜单第一人。
还好裴家庄里还有个实诚汉子。总管家裴刚抄着扫帚冲上前,左阻右劝,肉眼可见地流露出心疼之色,口中不住地念叨,“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无妨!我这儿有更好的!”未见其人,先闻欢快得意的一声,紧接着小银冠一闪,陆诚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飞也似地蹿进了门。
“我给轻舟带了六辆马车的贺礼,今儿就算你们的喜堂让二位前辈砸了,我也能立马置办个新的。”
说着,他一把勾住万子夜的肩膀,贼兮兮地挑了挑眉毛,“新郎官还不能见新娘子,我先替你去看看,顺便一饱眼福。”
万子夜不太淡定地在袖里摸飞刀。
“……没想到你成婚带刀,佩服。”陆诚对这动作再熟悉不过,倏地一闪就要开溜。
“等一等,陆少庄主!”裴刚收拾好一地的狼藉,闻声赶紧拦住陆诚,望着空荡荡的庭院愣了一愣,“你进门的时候,可有见到其他宾客?”
陆诚顿了顿,“啊”了一声,眼神明显闪躲,“不、不清楚......”
话音刚落,只听门口传来叫骂,声音老成沉稳,中气十足,字字铿锵有力,“哪个傻冒把六辆马车堵在大门口,让不让人进门了?”
万子夜:......
婚服的样式繁复,这才终于摸到柳叶飞刀,一转头,陆诚那小子撒腿就跑,小银冠的残影像一条游龙似的,拖着长长的流光。
只不过,还没跑几步,就撞到了个沉重的大木箱,反而当当当退了三步,给裴刚也撞了个趔趄。
“陆小子!我一猜,就是你干的好事!”
木箱子后头探出一颗花白的头,长须长眉,正是笑枫子。他瞧着愈发的仙风道骨,人返童还老,手劲儿没减,拍在身侧之人的背上“啪啪”脆响,“我跟小劳送贺礼来了。”
劳默懒洋洋地点了个头,手一指沉木箱子,“万少侠,全给你们。”
“全给我们?”陆诚惊讶高呼,“连箱子带宝贝?”
没听见否定,赶紧伸手去开他好奇已久的神秘箱子,完全忽略了劳默的这个“你们”里,根本没他什么事儿。
抽屉还没拉出来,一只大红的袖子就盖住了他的手,清越的笑声随之而来,“陆诚,这是给我的,你竟要背着我先打开?”
这回,打架的也不打了,谈生意的也不谈了,寒暄的也不吱声了,众人默契地暗叫“不好”,齐刷刷地向这处望来。
果然,本该顶着红盖头等吉时的新娘子,大剌剌地提着大红的裙角轻巧跳进门槛。
裴轻舟的凤冠霞帔也就算穿了一半,衣服穿得还算规矩,只是发间的钗七歪八斜地插着,做工精美的凤冠更是不知道被她扔在什么地方。
“大小姐啊!”裴刚呼得痛心疾首,“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成婚啊?”裴轻舟歪了歪头,松松垮垮的金钗滑落,她脚尖一抬,给踢回了手里,艰难地重新往发髻里拧,“我估摸着吉时快到了,也没人喊我,就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李秋月找了个新由头瞪裴琅,“舟儿出嫁,你不请人给她梳妆?”
裴琳忙替三弟解释,“我夫人今日一大早,就去给舟儿梳洗了。”随后又问,“舟儿,你二娘呢?”
裴轻舟跟金钗斗争了半天,干脆不戴了,往袖子里塞,随口答道:“堂哥刚才去了我院里,哭鼻子哭得厉害,说的字我是一个也没听清,就先让二娘去哄他了。”
那金钗塞不进去,她又轻皱眉头,抖了抖红袖,“这衣服怎么这么多层……”
说话间,当啷一声,一柄小剑从袖口滑落了地,裴轻舟见众人神色有异,捡起剑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怎么装不下发钗,原来是顺手把小剑揣上了。”
有人成婚带飞刀,有人成婚带小剑,陆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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