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信仰与新生

“你以前没接触过超凡，能信仰的神明不过是人们用众多美好愿景拼凑出来的一个又一个虚假的符号。”

        “虚假的神明，能给你带来什么呢？自我的安慰以及虚假的救赎。”

        “正神的尊名虽然已经不在世间传唱，但祂们的光辉依旧庇护着众生。”

        此时的许蕊，就像是一名虔诚的布道者，在散着信仰的种子。

        不过在说完之后，她又莞尔一笑，解释道：“不过你也别想太多，只是让看看，又不是强迫你信仰黑夜，现在已经不兴这个了。”

        反正是黑夜女神的眷顾者，已经在祂的注视之下了。

        轮不到旁人来指指点点。

        沈晨点点头，收下了这本黑夜小册子。

        许蕊满意地看着沈晨，说道：“你的转正我已经审批已经通过了，选择完序列途径服下秘药之后，你将成为一名正式的守夜人，真正的超凡者。”

        “转正？”沈晨愣了一下。

        昨天见习，今天就能转正了？这也太快了吧。

        “是啊，第一天入职第二天转正，自从见习期设立以来，没有人比你更快通过见习期，恭喜你了。”许蕊这不是在给神眷者特别优待。

        见习期说是考核，最重要的目的其实是适应，适应从平凡到超凡的转变。

        如果适应不了，自然过不了见习期。

        但是这个阶段的适应，无非就是熟悉正式守夜人每天的工作，旁观下超凡之间的战斗，偶尔在面对比较弱的一阶超凡生物时还能参与一下，打个助攻。

        而沈晨昨晚解决掉了一只三阶的超凡生物。

        履历上添了这么一笔，要是不给过见习期，才会显得许蕊这个代理部长有失偏颇。

        何况还有情人序列第三位阶的超凡者莫名其妙死在沈晨家的客厅里面。

        虽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许蕊怀疑这也和黑夜眷者沈晨有密不可分的干系。

        “陈柠萌能转正了吗？”沈晨想起了这个昨晚和他并肩作战的小姑娘。

        她也是见习守夜人。

        “陈柠萌？我这边调到的档案显示，她早就通过审核可以转正了，只是有些抗拒服用序列秘药,所以一直拖着，不过这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

        许蕊毕竟是才来不久的代理部长，要熟悉和接手的事务很繁重，不可能分出太多精力去关注一个见习守夜人的点点滴滴。

        当然，见习守夜人沈晨是个例外。

        于私来说，有小禾的青睐，于公而言，又有黑夜女神的眷顾。

        有这两重因素在，就算沈晨连见习守夜人都不是，许蕊也是要多多关注，能照顾就照顾一下的。

        沈晨的事已经说完了，许蕊看向在窗户边看风景的姜禾。

        没错，看风景。

        地下基地的窗户能看风景，这不是什么超凡能力，而是科技的力量。

        窗户其实是特制的显示屏，连接着一套专门为了维护员工们身心健康的看风景系统。

        这里的风景还不是虚构出来的，而是由遍布在江城的高分辨率摄像头实时捕捉的画面，经过技术处理后让“窗户”显示出来。

        从霓虹遍布的街景到云雾缭绕的山景，从市井烟火的巷弄到碧水青空的海岸。

        应有尽有。

        沈晨也看了过去，然后发现学姐看的风景怎么有点……眼熟？

        他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这是他家卧室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的街景。

        远处是科技感十足的高楼大厦，近处是有些老旧但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区环境，甚至还能看见那家他没少光顾的大排档的招牌，虽然现在没有营业。

        “小禾，你昨晚与卢恩红狼战斗时，有没有看到在远处窥视你的身影？”

        听到许蕊的询问，姜禾把视线和心神都收了回来，她回想了一阵后，摇了摇头。

        “没有，或者是我没有发现。”

        许蕊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但是昨晚很多守夜人都有这样的遭遇。”

        “在与超凡生物战斗时，远处有人在窥视，但他们解决掉超凡生物，想把窥视他们的人找出来时，却又找不到了。”

        “我昨晚一直提防着这些在远处窥视的人会跳出来闹事，但直到超凡生物全部解决掉，这些人仿佛就真的只是看看，没有再出现过。”

        “反倒是有几个想混水摸鱼的超凡者被守夜人逮了个正着，据这些人交代有人提前告知了他们今晚会有超凡生物袭击江城，并把超凡生物的袭击称为‘宴会’，邀请他们参加。”

        听到这里，姜禾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有问出来这些通知他们参加宴会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他们连面貌都没看清，但是那人还和他们说昨晚的宴会只是第一场，接下来还会有十二场宴会，最晚三天内就会有下一场。”

        昨晚的事件，已经让守夜人们疲惫不堪。

        虽然没有出现死亡，但就算把轻伤的抛开不算，伤者也达到了十七人，其中有三人伤势严重到卧床难起。

        这还是在最强的那只五阶超凡生物卢恩红狼，是姜禾独自战胜的前提下。

        其余的超凡生物都只是一到四阶。四阶的还一共只有两只，其余大多都是二阶。

        整个江城分部的守夜人专员也就六十多人。

        如今四分之一的人都战力受损。

        尤其是姜禾也受了伤……

        要是近三天还有像昨天一样的“宴会”，守夜人遭受的伤亡只会更大。

        如果接下来真有的还有十二场，并且中途不相隔太久，不给守夜人们喘息养伤的时间，那么守夜人的江城分部极有可能会因为人员伤亡过大，陷入瘫痪。

        姜禾挑了挑眉头，质疑道：“会不会是故意在诈唬我们？超凡生物不会凭空冒出来，他们上哪儿弄来这么多？像昨晚那种规模的超凡生物入侵，我就不说一阶到三阶的超凡生物得要多少只了，光是这四阶和五阶，如果真能个十几只二十几只，一口气放出来，已经足以压垮江城了，还有必要分批次袭击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昨晚要不是仓促迎战，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受伤。谨慎为上，我就当消息是真的，三天内江城还会被昨晚那种数量级的超凡生物袭击一次，所以最近我打算加派人手，加强各个区域的巡逻与防备。”

        许蕊也不是没想到“十二场宴会”其实是个假消息的可能。

        但问题是，她要考虑到不仅仅是守夜人基地的安全，还有偌大一个江城需要守护。

        不敢去赌对方是不是夸大其词了，只能从最严峻的形势去考虑和做打算。

        就算是个很可能是个骗局，上哪儿能弄来这么多数量的超凡生物？但守夜人除非是做好舍弃江城不要的准备，不然也只能先一脚踩进去，之后再见招拆招了。

        姜禾按照代理部长的谨慎角度出发，思索道：“或许是他们有什么限制，一次最多只能出动这么多超凡生物，所以才不得不分批次袭击江城，如果是这样，最好我们能揪出这些人，先下手为强，避免在一次又一次的超凡生物袭击中增添伤亡，减少战力。”

        “恩，我也觉得这样最好。”

        要和小禾说的事情也说完了，许蕊转身离开病房。

        接下来。

        不能坐以待毙，在加强巡逻力量的同时，还要找出是谁想在江城开“宴会”。

        够她忙的……

        ……

        “啧，一晚上过去了，这群守夜人竟然一个都没死，还真是顽强。”

        “不要小觑守夜人的底蕴，能杀死卢恩红狼，足以证明他们不是等闲之辈。”

        “哎呀，可惜与卢恩红狼战斗的那名守夜人似乎有几把刷子，我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连长什么样都没看清，直觉告诉我要是再靠近一点，就会被发现，甚至被当场干掉。”

        江城郊区，某座私人庄园。

        往日里宴宾客的上流场所，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庄园大门没有衣冠整齐的门童看守，房屋前的巨型喷泉池里的水已经被生活垃圾所污染散发着淡淡的臭味，再看客厅里更是狼狈不堪，沙发上都有鞋印。

        几道人影随意地在其间穿梭，肆意享受庄园里珍藏的美酒与美食，大声交谈。

        “一二三四五六……我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对啊，的确少了一个。”

        “老五不在，他去哪儿了？”

        “哦，老五好奇心重，可能玩着玩着忘了时间吧。”

        这个时候，庄园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

        他穿着洗到发白的教士服，从头发到鞋袜都梳理得一丝不苟。

        此人出现之后，原本大声嚷嚷肆意享乐的六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神情变的肃穆庄重，望向他的眼神中蕴含着狂热。

        “我的孩子们，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你们的兄弟，排行第五的吴光，已经于昨夜离开了我们，不让不必过于悲伤，他只是先我们一步去服侍吾主，当吾主复生的那一刻到来，他也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获得新生。”

        说着，他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按住胸口，轻轻按压了三下，朗声颂道：

        “我之血肉，吾主之复生；吾主之复生，我之新生。”

        其他六人跟着做出一样的动作，颂出同一句话。

        “我之血肉，吾主之复生；吾主之复生，我之新生。”

        “我之血肉，吾主之复生……”

        替逝去的兄弟祈祷完，六人睁开眼睛，看到他们的引路人，正用温和慈爱的目光温暖着他们的身心，并轻声关怀道：

        “新生的祭礼已经准备就绪，想要追随吾主的迷途羔羊们已来了吗？”

        六人齐齐答道：“羔羊们正等着您，散播吾主的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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