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欢喜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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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虎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份特殊,有些尴尬的看着米禽嘉炎,不好相劝什么,但神色里也有相劝的意思。
米禽嘉炎垂了垂眼,淡淡道,“本王在驿馆中呆的闷,出来透透气罢了,不想走迷了路,在这遇到了老朋友,叙叙旧,大人何必紧张呢?”
他找了个借口给自己台阶下。好在那鸿胪寺卿也是人精,赶紧笑道,“既是这样,那就由下官带路,恭请殿下回驿馆吧。那酒席还等着殿下呢。”
米禽嘉炎抿着唇轻笑了一声,扭过头冷冷看了一眼景承煜,随后又把视线转向他身后的沈沐清。视线游弋的当,眼底笼上了一层说不清的复杂。
“好。”长出一口气后,他说道,但脚下却没动,众目睽睽下,他伸手在衣襟里摸索出一个长盒子,两寸宽,一尺有余,黯淡的木色使这盒子看起来,毫不起眼。
众人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却见他拿着盒子一步步靠近沈沐清。景承煜立刻蹙眉大警。
他嗤笑一声,然后大咧咧把盒子往沈沐清的面前一递,神情满不在乎,但语气却郑重,“小丫头,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是用毒自保才逃过一劫的,我便猜你对药理颇通。既然能研究这些,该是喜欢的,所以,我今个送你的礼物就是这盒药。”
“药?”沈沐清迟疑着没接。
米禽嘉炎干脆上手,拉住她,往她手里一放。“这可不是普通的药,是我们北凉大巫才用的,能骤时迷人心魄,一般的高手都逃不掉。这可比你上回用的那些管用许多。”又道,“有了它做防身,我可也放心了。”
你放心,关你什么事?景承煜脸色不虞的盯着他,目光似雪刃般的剜人。
米禽嘉炎也不在乎,叹息道,“唉,欢欢喜喜来送礼,竟被你骂个狗血喷头,悲哀啊!”他自嘲一笑,收回视线时,却仍不忘挑衅的横了一眼景承煜。
沈沐清犹豫的摩挲了一下那盒子,抬头时米禽嘉炎已经转身打算离开了。这厮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半真半假的嬉笑道,“还是那句话,改变心意了,来找我。我会张开双臂迎接你的。”又指着景承煜,晃了晃手指,“他,未必比我强。”说完,一阵长笑,扬长离去。
沈沐清定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免腹诽,这人到底哪来的自信啊!她哼了一声,高喊道,“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米禽嘉炎没有停步,脸上却逐渐浮现出失意的苦笑。
等那一席人走远,景承煜方扭过头去看沈沐清,见她捧着那药盒一阵犹豫,似乎很喜欢,舍不得扔掉,但又有不知道该不该留下。
为难间,景承煜轻叹一声,道,“收着吧。”
沈沐清大感意外,睁大眼睛,喜道,“你不生气?”大概她犹豫不决,也是因为怕他会吃醋,毕竟有过前车之鉴。这家伙,对她好是真好,但吃起味来也毫不含糊。几天前,刚刚因为她和米禽嘉炎多说了两句,就气的什么似的。
这会子见自己拿了人家礼物,还能心平气和。
会不会是故意试探啊?沈沐清吃不准,是以也不敢得意。
景承煜翻了一个白眼,撑住小傲娇道,“生……生什么气?我说了不会在吃醋了。君子一诺,岂是儿戏。况且,这东西若真如他说的那么厉害,你也用得着。”
话虽这般讲,脸却臭的像谁欠了他钱。看到沈沐清没心没肺的一脸欢天喜地的把盒子藏好后,不免又嘟囔道,“什么宝贝,我能找到更好的。”
“是是是。”沈沐清笑嘻嘻的拖着他胳膊,“这个我就先留下,等侯爷替我找到更厉害的,就把它当垃圾扔掉。”
好歹哄得他重新展颜,双双携手上了马车,疾驰赶回卫园。
这会儿,卫园早已装饰一新,张灯结彩欢庆除夕。
叛乱刚过,需要这样一场庆祝来恢复旧伤痛。卫园中,除了主人卫良允外,老将军沈安邦,沈云帆夫妇,莲华,向安,杨怀真等人皆在。
一时热闹非凡。众人似商量好一般,其余的事都暂时不管,只开开心心过年。
城中物资紧缺,但普通的年菜仍七碟八碗的送上了大桌。卫良允又带人挖出了埋藏在一株桂树下的陈年佳酿,揭开盖子酒香扑鼻,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趁着还没开席,沈沐清卷起袖子亲自下灶,替景承煜做酥酪,被卫良允发现,以好东西要给跟大家一起分享为借口,吵着她多做了几份。
她一边应承了,一边交代道,“这可是你点名要的,一会儿不管味道如何,你都不许剩。”谁让他好奇嘴馋,也不打量打量做饭的是谁?
卫良允这才醒过闷来,一拍脑门甚是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
酥酪端上了桌,人手一碗。看那卖相倒是很地道,众人端起碗相视一眼,皆当个新鲜物动勺舀上一口。
一时间,除了景承煜甘之如饴外,其余人皆脸色发苦,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面面相觑,纷纷对景承煜露出佩服表情。
卫良允好歹硬着头皮,吞下了那一口,赶紧端着茶杯猛灌,漱干净了口中酸涩味道,才嚷道,“清丫头,别人的东西是好吃的要命,你这东西就只剩下要命了。”
“什么话,”沈沐清翻了一记白眼,“不是你嚷嚷着好东西大家一起享用的吗。不管,反正我做出来了,你必须吃掉,否者,再不理你。”
景承煜头也不抬,一勺连一勺的享用,还帮衬沈沐清道,“本来就不该是你享用的东西,要是不吃,赶紧放下,本侯还觉得自己这不够吃呢。”
卫良允被里外夹击,又急又下不了决心,端着那碗,真想扇自己嘴巴。大家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滑稽样,一时哄笑一团,新年的气氛这才正是活跃起来。
饭桌上,齐聚一堂,推杯换盏,声声祝福不迭,虽算不得真正团圆,但灾厄已经过去,相信不久之后,亲人得团聚,爱人长相守也不是什么幻想了。
熬到快尽子时,外面响起了爆竹声,沈沐清心情好,多少年已经没有这样痛快过了,便拉着景承煜跑出门去看。
街面上人虽不多,但留守的人都出了门,喜滋滋的用爆竹祈福除岁。小孩子最是欢喜,一边拿着线香放花炮,一边捂着耳朵大笑大叫。
沈沐清也孩子一般拍着手叫好,不多时,小脸和耳朵已经冻的通红,景承煜爱怜的伸出手,帮她捂住保暖。眼底的宠溺意味兜不住,像凿开的泉眼,一直往外流,直流到她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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