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牺牲,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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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轩带着诡秘心思进宫时,正巧赶上景帝用药。
老皇帝一见到他,刚见起色的精神又委顿下去,头疼的皱着眉,咕哝了一句,“你来了。”父子之间疏冷异常。
李云轩毫不在意景帝的反应,挂着盈盈笑意,逾矩的走上御阶,径直坐到了景帝榻边。景帝嘴唇蠕动了一阵,却什么也没敢说,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他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李云轩笑着抢过温良手中的药碗,搅了搅药汁,然后捏着玉勺递到景帝唇边,“父皇今日气色不错,儿子放心了。儿子在宫外可是日日盼着父皇早日康安,儿子也好卸下这肩上的重担啊。”
景帝轻哼的一声,别过脸去。
李云轩的手僵了一下,随后“锵”的一声把勺子丢回碗中。“儿子也是一片孝心,父皇就这么不领情面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景帝扭过头来,颤抖着胡须发问。
李云轩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将药碗塞进了温良手中,然后一摆手让他们都退下。温良迟疑的看了一眼景帝,却惹来李云轩一记冷眼,吓的他不敢在耽搁,赶紧轰鸡撵鸭般带着殿内侍者退到门外。
不放心的他并未走远,而是倚在门口伸着耳朵,偷听里面动静。
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时,景帝愈加惶恐,李云轩轻蔑的看着他,微扬着下颌放肆道,“我知道此刻父皇是怎么想的。您已恨我至极,巴不得我立时死在这里。这又是何必呢?我若死了,父皇膝下难道还有可倚重的孩儿吗?”
景帝被问的神色复杂,李云轩继续道,“父皇怪我揽了大权,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百年之后,这权柄不还是要交到我手中吗?”
景帝胡须颤抖的更加厉害,“你既然知道朕已别无选择,那就不能再等等吗?”语气软弱的连他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
李云轩当即道,“可以啊。儿子可以等。不但可以耐心的等,还会把权力如数交还,只需父皇答应儿臣的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景帝挺了挺身。
李云轩勾唇道,“儿臣想要沈家姑娘,还得劳烦父皇成全。”
他这话并不使景帝感到惊讶,其实当初沈沐清在宫里伺候时,景帝自己也动过这念头,如今听他这样一说,心思也活动了起来。
“可是沈家姑娘好像并不钟情于你,强颁下圣旨,她也未必同意。”景帝说道。
李云轩冷笑道,“儿女大事父母做主。她同不同意又有何虑,只要她父亲同意,父皇也同意,不就好了。”
李云轩走后,景帝认真的琢磨了一下这事,觉得可行。一来,他知道沈安邦骨子里是个忠君之人,只要他发话,就算让沈安邦去死,这个耿直的臣子也绝不会含糊。二来,沈沐清许给信王,虽不能保证他这个大逆儿子完完全全收拢住野心,但起码,可以暂时牵制住他。
只需沈沐清做出些小小的牺牲,就可保得他江山的稳定,划算的。于是,景帝才急召了沈安邦,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令他颇感意外的是,向来尊崇他意思的沈安邦这回却犹豫了,临行前,只说要在考虑考虑。
景帝不甘心,在他身后抛出一句,“朕记得你女儿说过,你们沈家上下忠君爱国,连女儿家也不可落后的。难道你这为官十几载的老臣,见识竟不比一个女孩家吗?”
沈安邦没说话,但景帝之言却成了压在他心头的重石。
沈沐清听完父亲之言,气的小脸煞白,“什么时候听说过,天子的江山安稳,要靠牺牲掉一个女儿家的终身来换取?”
“唉,圣上也是没有办法了吧。”沈安邦愁眉道。
“他没有办法,就来逼迫父亲您,牺牲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沈沐清气的都要哭了。
一直默然不语的景承煜,此时劝道,“生气也无济于事,你先冷静一下,想想要怎么应对才是。”
沈沐清不听他劝,继续暴躁道,“没别的办法了,只有让李云轩死才能解决。”说话间,她脸上露出了决然杀气。
景承煜眼一沉,大感不妙,忙拉着她走到了屋外,神情严肃的问道,“夭夭,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藏了什么心思?”
沈沐清甩掉他的手,别过脸去敷衍道,“没有。”
“还要骗我?”景承煜又气又急的再度抓起她的胳膊,扯着她正视自己的眼睛,沈沐清心虚回避,让他瞧的真切,他咬牙切齿道,“我说过,天塌了还有我,难道你就这么信不着我吗?”
“侯爷要是有办法解决,就不会有今日这事了。”她一边垂目说着,一边掰开景承煜的手。
景承煜听了大受打击。她说的也没错,假如当日在秦山时,就能把李云轩解决掉,也就不会有这后面的种种,只是千算有遗漏,被荀洛坏了事,这也让他后悔了许久。
今日又要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再度被裹紧漩涡中,饶是镇定如许,此时只怕也以心中生乱。
沈沐清也并非有意去指责他,只不过一再被李云轩这条疯狗追咬不放,如今还牵连到她爹爹陷入两难,她如何还能再忍再等。
“侯爷不必自责,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就好。”她任性而拒绝的说道。
这话顿时让景承煜暴躁起来,俊脸拢霜低啸道,“你自己解决?如何解决,刺杀吗?以你的功夫,只怕还没接近目标,早已成了剑下亡魂。这就是你的解决之道吗?”
沈沐清执拗抬头,目光异常的坚定,“杀他不一定用刀剑,我懂医术就会用毒。”
景承煜笑意凄冷,磨切牙槽道,“夭夭啊夭夭,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今时今日的李云轩,身处在那样的位置,必是事事防范到滴水不漏,还能容得你下毒去杀他。”
沈沐清不言,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
景承煜看她不说话,气急抓狂却又无能为力,无处释放的愤愤之气,汇聚到拳上,猛地砸向院中青石。震响过后,青石碎裂。
沈沐清瞪大了眼睛,转瞬又恢复如常,只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他的指节处。他却好像根本忘记了指节处的碰撞出的伤口,大声的喊过来莲华,然后紧盯着沈沐清,一字一顿的交代道,“看好她。如是她不听话,就算使用非必要的手段,绑住,敲晕,也也绝不能让她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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