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再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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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儿屏息守着她,不敢多言。宫里发生的事,她模糊着有了大体轮廓,知道公主失手,是被姓景的和姓沈的所害,也曾想为公主报这一箭之仇,请命去杀景承煜,却被华圣阻止了。
那时她就不解,华圣并不是慈悲菩萨人,向来爱用霹雳手段行事,这回倒是怎么了?只是她一介暗卫婢子,从来只有听命行事的份,也不敢多加询问打探,只能把疑惑藏在了心底。
今日又见到华圣是这副表情,不免使她疑惑再起。
华圣眸子黯幽无光色盯着棚顶一阵,方转了转显出些许活气。“这里恐怕也不能久留了。”
“奴婢也是这么想。公主,奴婢还是那句话,不如让奴婢潜入震北侯府杀了那宵小,既替公主报了这一箭之仇,又能造些大乱子,咱们也好趁着机会,返回百越。”
华圣哼了一声,漆黑的眼珠转过去盯着彩儿,道,“现在的百越还能回去吗?”
彩儿愕然稍许,把头低了下去。
华圣蹙眉道,“现在这盛京中,只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彩儿抬头,“是哪?”
“信王府。”华圣说完,想撑着坐起身,彩儿忙上前掺扶,待她坐稳,听她道,“你在外面行走方便,现在本宫要派你一桩事情。”说着揪下自己身上配着的一块玉交到彩儿手中,又低声叮嘱几句。
彩儿默默记在了心里,等华圣说完,不做耽搁,转身便去办了。
宫中,一夜过后天刚亮,沈沐清梳洗完毕,打算去给景帝诊脉下方,却见温良再度出现,这回不止他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十数个宫婢,手里皆端着红漆托盘,上面覆盖着黄锦。
沈沐清便笑着问他,“温公公,这一大早的是要唱哪一出啊?”
温良满脸堆笑,肥嘟嘟的脸上挤不出一丝皱纹,“姑娘,咱家是来传圣上口谕的。圣上感激姑娘这些时日的细心照拂,也体谅姑娘离家日久,特意传下话来,圣上身体已经无碍,由太医们照拂着就是了,姑娘可以回家了。”
手中拂尘一抖,指着身后那十数木盘,接着道,“这些都是圣上体念姑娘劳苦功高,特意颁下的赏赐。”
沈沐清瞟了一眼那些木盘,收回了视线,问道,“这回怎么这么急?”景帝就算动了恻隐心,下旨放她回家,起码也该等自己身体完全康复才是,联想到昨天棠棣园一事,不能不让她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温良也不解释,笑道,“姑娘操劳了这么久,你也该好生回家休息休息了。奴才还有事,不便相送,就由他们伺候姑娘离宫吧。”
说着,一躬身,客气的顿了顿首,便转身离开了。
沈沐清站了一阵,瞧着那些宫人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打包好,连带着她日用的一些随身物品也装点下,然后躬下身等着她离开。
监栏院外,连送她出城的马车也备下了,显然是不想留下余暇,让她在宫里乱窜,想趁早把她送出去。她撇了撇嘴,迈步上了马车。
马车走过中直道时,她掀开帘幔向西面望上一眼,恰好看见几个小黄门鬼祟的拉着一架木车,往南边角门而去。木车上无遮拦的放着一具染血的尸体。沈沐清吓的目光一缩,赶紧放下了帘幔。
是棠棣园的那个看门的小公公。虽然只是仓促的瞟到一眼,沈沐清还是认出了那具尸体是谁,不禁胆寒——圣上到底要瞒下什么?
沈沐清回了沈府后,将近傍晚时分,景承煜方接到消息。原本打算进宫去看她,却没想到她已经出宫了。他便赶紧让人备马赶去了沈府。
进了门,刚刚穿过通往后院正堂的夹道,就听见沈沐清在不满的喊着,“李云轩这是摆明了要算计咱们沈家……”
接着是沈安邦愁苦的叹息声,“可眼下皇上也做不了主,群臣又都站在了他那头,除了接旨又能如何呢?”
“我不信朝廷里就没了明事理的。现在南疆好不容易太平下来,一旦开战,又将是一场大动荡,难道皇上的臣子们就当真都想做缩头乌龟,眼睁睁的看着李云轩把大饶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沈云岚说道,“清丫头,你不要再裹乱了,这事爹比你看的通透。”
“三哥,我这是在替你鸣不平,你为什么要急着接下旨意,你应该想法子联络朝廷里不愿开战的臣子,与他周旋才是。”沈沐清声音急切。
“不可。”未等沈云岚张口,景承煜已经掀动门帘走了进来,并且驳斥了沈沐清的话。
沈沐清见他进来,敛了敛怒气没再说话。
沈安邦勉强笑道,“承煜来了,快里面坐。”沈云岚也招呼着仆婢为他布茶。
景承煜躬身冲着沈安邦和沈云岚一一致礼,这才转身又严肃又怜爱的看向沈沐清,“夭夭,你把朝堂中的事想的太简单了,李云轩大权在握,他巴不得找出这朝中到底有谁在不顺从他。倘若为了南征一事,当真联合起一批臣子,不是正好让他抓住了把柄。”
沈沐清张了张嘴,按捺下不忿改口道,“我这不也是,为我三哥着急吗。”
景承煜笑了笑道,“这种事急也没用的,急了反而坏事。”说着又转向沈云岚,“三哥什么时候启程?”
“最迟过了十五,就要动身了。”沈云岚淡淡的说。
景承煜点了点头,“李云轩还真是等不及。”又道,“我此番来,也是想跟三哥商量一下,我手底下还有几千凌云卫可用。三哥此去困险重重,多些人照应总是好的。”
“有凌云卫相助自然是极好的,可是你……”沈云岚有些不好意思。
景承煜摇头道,“我在京里还用不着这些兵将,只是三哥此去南疆万望小心,一定要警惕李云轩在背后搞动作。”
正面战场开战,他们这些做武将的早已习惯,实在没什么可怕的,怕就怕自己人在暗下里,背后捅刀子。
虽说此次南征,是李云轩与华圣之间见不得人的交易,但华圣已经倒台,李云轩却还要如此,这不能不让景承煜怀疑,这里面恐怕还有猫腻,是以不得不小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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