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粥宠,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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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人家揪住辫子随意奚落,其根源也在她自己技艺不精,手中的那碗东西虽说也耗了心力,但的确是不能给她争面子。
遂她对于明婉清的挑衅挖苦也是无言以对,在争辩下去只会打脸,于是只能忍着恼意,转过身,真的要拿那碗粥去喂狗。
“等等。”景承煜忽然出声,“本侯还饿着呢,你要去做什么?”
沈沐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又看了看脸色渐趋灰白的明婉清。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端过来让本侯尝尝。”景承煜视眼前的明婉清于无物,一迭声的催促着沈沐清。
沈沐清这才重现浮出笑脸,端着碗走近他。
“侯爷……”明婉清不甘心的张了张嘴。
“你走吧,本侯这里不需要你。”她的粥煮的再好,终不是他心中想要的。
沈沐清欢快的把他扶了起来,安坐好,转身把粥碗递了上去。景承煜端着碗看了一阵,扑哧笑道,“估计皇上都没本侯的口福大,能尝到大饶武玫瑰的手艺。”
“你在羞辱我?”沈沐清觉得他话意可疑,蹙眉质问。
“我是在夸你。这么真诚,你都看不出来?”他溺爱又宠纵的觑她一眼,想也没想便端起碗欲喝。
沈沐清犹豫了一下,忽而劈手夺下碗,在景承煜愣怔间隙,又把明婉清的那一碗塞在了他手中。
此举不但让景承煜大感诧异,就是明婉清也惊愕非常。
“你这是做什么?”景承煜问道。
“我那碗做的……真的不怎么好。估计就是去喂狗,狗也不会吃的,侯爷现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所以,还是……还是吃明姐姐那碗吧。”刚才也是一时置气,可冷静下来,又觉还是景承煜身子要紧,不能因为吃味,就非要拿自己那碗糟糕的东西,荼毒他。
明婉清舒了口气,景承煜却紧绷着脸,把碗放下了,“既是这样,那本侯就不吃了。”
“别呀,侯爷。你先把身子将养好,等你好到不怕上吐下泻时,在品我的手艺如何?”她嬉笑自嘲着又把碗端起来,看到景承煜依旧扳着脸,又哄道,“乖,不如我喂你总可以了吧。”
说着挑起一瓷羹送到他嘴边,他忍不住横她一眼,终于笑着接纳了。
这一幕,无异于又狠扎了明婉清的心,双手紧紧捏着裙摆,终于再也待不下去,夺步出门。急奔到院中的一株梅树下,她停了下来,双手掩面羞愤的哭了起来。
梅花簌簌飘落在她身上。
“慢慢来,明姑娘,您若现在放弃,不但是侯爷的损失,您也会留有遗憾的。”莫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明婉清止住哭声,看向莫老。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异常坚定的意味,受此鼓舞,明婉清点了点头,“莫老说的对,我绝不可以放弃。”
他是她认定的此生唯一的光芒,不管有何困难,她都要义无反顾的追随下去。
下半晌,沈沐清离开震北侯府后,转身却去了京畿衙门后的义庄。那些丧命于城外的尸体,如无意外应该已经运放到了那里。
她曾建议她爹带着技熟的仵作去查验一番,也不知她爹去过没有,便打算顺路先去瞧瞧。
到了那里,赫然看到了沈府侍卫,当即一喜,知道她爹果然把她的话听了进去,急忙下车往里面走。
进去后,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害她一阵恶心欲呕,赶紧捂住了口鼻。
沈安邦正带着仵作在里面查验尸体,听到门前有动静,回过头,一见是她,忙问,“你怎么来了,快出去,这里不是女孩子家该来的地方。”
猝然见到这么多尸体横陈在这里,沈沐清害怕的腿发抖,可她仍忍着往里走,边走边问,“爹,我来看看您是否有什么发现。”
闻言,她爹变的严肃起来,一瞧那神情,她就知道有戏。
果然她爹看她一眼后,沉声道,“你说的不错,这里面的确有假冒的羌人。”又回头对那仵作道,“苏先生,你说。”
那苏先生是大饶有名的刑狱提点,号称过他手的尸体能说话,一双法眼明察秋毫,是以他瞧过尸体后的一言一语,极有分量。
那苏先生瞅了沈沐清一眼,笑道,“难得姑娘胆色如此过人。”自她见了尸首后,只是作呕,并没有惊慌乱叫,实在难得。
沈沐清道了一句,“谬赞。”心中却在想,她都经历过那般惨烈厮杀的现场,再见这些死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苏先生揭开其中一具尸体上的草席,指给沈沐清看,“姑娘你瞧,这尸体虽然穿着打扮似羌人却是假冒的。”他捏着尸身的手掌,将虎口处亮给沈沐清,“羌人擅骑射,握箭如吃饭,虎口处本该有厚茧,可这人虎口处却是干净的。”
苏先生为了比较,又找了真正羌人的虎口给她看。
沈沐清凑近看了一眼,果然。
“还有他们大腿处的骑马痕迹,你是女孩子,就不给你看了。”苏先生一边说,一边呵呵笑着。
沈沐清脸红了红,随意的在尸体间走了走,蓦的,一只握紧拳头的手,突兀的撞进眼中,她快步走过去,蹲下了身。那只手的虎口干净,应是假羌人无疑,可他拳头里攥着什么呢?
她想去掰开那拳头查看,她爹见了忙上前挡住她,替她掰展开那只手,手心处的一枚珍珠,迅即落入两人眼中。
沈安邦随即疑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捏起那枚珍珠。那粒珍珠黄豆大小,通体莹润当是上品,珍珠的中间藏有针孔,沈沐清也瞧见了,马上道,“这该是缝在衣服或者靴子上的装饰之物,难道是此人被灭口时,无疑间从凶手的身上扯落的?”
苏先生凑了过来,看了那尸体一眼,又看那个珍珠,笑道,“这人死之前已经站不起来了,所以这被他扯下的珍珠应该是缝制在靴子上的。”
沈沐清和沈安邦相视了一眼,沈沐清便道,“这恐怕是可以指认真凶的证物,爹要怎么处置?”
按理这东西应该交到狱呈手中,以备查案,但沈安邦却迟疑的想自己保管下来。
那苏先生见状便识趣的笑道,“下官可是什么都没瞧见。”说完,一扭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沈安邦随即拿出了手帕把那颗珍珠包了起来,塞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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